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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并不会发生什么

    “是吗。”

    小夜子咧嘴一笑,将烟杆在手中一拍。

    “明明是个小女孩,口气还不小。”

    所以说飞白就不该担心这老太婆,感动啦酝酿起来的情绪啦,全都被这不懂风情的玩意破坏光了。

    “我就不该搭理你。”

    用哼声表现出自己最后的倔强,飞白站起身,对铃招了招手。

    “铃,我们走。”

    一直乖巧降低存在感装作不存在的司城铃站起身,朝着小夜子鞠了一躬后小跑着跟在飞白身后离开了。

    等孙子的脚步声远去直到听不见,苏我小夜子才站起身,用力吸了一口烟,将剩下的烟灰朝着地上随意倾倒。

    “小夜子心情不好!”

    “小夜子心情不好!!”

    “小夜子心情变好了!!”

    “小夜子心情变好了!”

    不知何时,也不知从何处,曾在继承仪式上出现过的四童子两左两右地围在小夜子身边又蹦又跳,嬉笑声吵得人头痛。

    小夜子用手中的烟杆往童子中的一个身上敲去,却被轻而易举地躲过,然后就和所有有人搭理的熊孩子一样,闹腾的更欢了。

    就在这时,四童子突然像是凝固的石膏像一样突然就保持着蹦蹦跳跳的姿势停止了活动。

    鲜活的孩童身体摔到地上那一瞬间,分崩离析,碎散成无数细小的透明碎片,融化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看你年纪不大,怎么就连自己的式神都管不好了呢?”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沐浴在月光中的身体就像是裹在黑色的雾气一样飘忽不定。

    小夜子看向那道人影,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就这么看着人影一步步走上檐廊。

    在照到灯光的瞬间,人影身上的黑气才终于散去,显出原本的样貌来。

    那是一个如同路边石地藏般矮小的和尚,穿着玄色的法衣披着洗得泛白的袈裟头上披着朴素的禅巾,从禅巾中露出的脸上布满仿若枯树的皱纹。

    “就算这样也轮不到你来替我管教。”

    对于小夜子的话置若罔闻,和尚依旧慢条斯理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看着只有自己一半身高的矮小和尚走进房间,小夜子重新点上烟,坐回了位置上。

    “你来做什么,仄法师。”

    被小夜子呼为仄法师的和尚在小夜子对面坐下。

    “当然是来观摩苏我飞白殿下的继承仪式。”

    撩开法衣的括袖,仄法师摊开树枝般的枯瘦手掌,在那掌中安静地躺着一个残破的纸人,纸人身上用墨画着一个工整的五芒星。

    这是咒术中用来制作简易式神的式纸。

    “这是我在寺外树上发现的,能在支天众的眼皮底下进行监视,对方也挺有本事的嘛。”

    看到五芒星,小夜子眯起了眼睛。

    “桔梗印?”

    这个据说是由那位传说中的大阴阳师所使用的咒印,在阴阳道历经死而后生之后也成了运用最广泛的咒术基础架构,光凭这样一个咒印甚至连其术所属的流派都看不出来,更别说施术者了。

    广泛归广泛,能使用这种基础术式瞒过支天众的眼线,只从这一点就将目标限定在了少数人身上。

    “阴阳寮,还是土御门神道?”

    虽然这么问了,但实际上小夜子却已经把这两家从犯人候补中剔除了。

    阴阳寮已经通过苏我雅人的关系指派了见证人,那就没必要再偷偷摸摸地搞这种小把戏,至于土御门神道则是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可要说在这个国家还有其他人能够在支天众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小把戏,小夜子除了这两家以外想不到其他人了。

    “谁知道呢,老和尚我久居山林,对外面的情况可不了解。”

    本身也没指望仄法师能给出答案的小夜子将式纸收起。

    “我会让下面的人去调查。”

    下面的人,指的当然是苏我家的关系者,至于支天众,那是群精神不正常的狂信者,可以的话小夜子绝不想让他们的人出山。

    “话说回来,你不是要和飞白殿下谈我们这边的事情吗?谈得怎么样了。”

    ‘这边’指的自然是有关咒术以及非人之物的世界里侧,原本小夜子就是打算等到飞白经过继承仪式之后再对他说的,可是……

    小夜子脸色一僵,之前对着孙子发了一通牢骚,反而把正事给忘了,这也是大脑老化的弊端吧。

    “铃在他的身边,自然会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他。”

    眼下出了这么回答,也没有其他狡辩的余地了。

    仄法师也没有追问到底,转而问起了其他的话题。

    “铃的状态怎么样?”

    要说整个苏我家最不稳定的,并不是身为家主日渐衰老的苏我小夜子,也不是至今没有被告知一切的苏我飞白,而是刚成为飞白护法神的司城铃。

    “那可是由支天众教导出来的,要说支天众有什么可怕的地方,那就是强和疯了。”

    强大得可怕,疯狂得可怕,这样一群人教导出来咒术师,再加上成为苏我飞白的护法神,简直无法想象到底有什么人能够制止得了。

    对此,小夜子倒是丝毫不担心。

    “铃的话没问题,至少在飞白身边就不会有问题。”

    仄法师刚想回一句‘那就好’,就听到小夜子继续说到。

    “实在不行就用.色.诱,我可不相信有谁能抵挡得了飞白的美.色。”

    该怎么说呢,仄法师觉得和苏我家的人比起来,自己这个死不了的糟老头子可能还要正常得多。

    此时,被祖母从不太正经的方面信赖着的飞白正在经历着难题。要说难题,其实也不算难题,毕竟难不是难在解决上,而是单纯的不好下决定。

    难得因为精神的疲劳打算今晚不玩游戏早点睡的飞白,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法说服铃回自己的房间一个人睡。

    铃的理由很充分,因为以前就是和飞白一起睡,所以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房间,这次回来也一样。而且,以前都能一起睡,现在却不能,这样太不讲道理。

    那么问题来了,飞白该怎么说明才能让铃理解,发育前和发育后的男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