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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惩罚之心

    “苍炎?真的是苍炎?”老人看着跳动的火焰,本来一心求死的的脸忽然大喜。

    “我也不知道,我去年的时候忽然拥有的。”我忍不住撒谎道。

    “苍炎,没错的,这下好了,这下好了,”麦博尔忽然站起来,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臂,“现在,用你的灵魂之火包裹住我们,快。”

    “这有什么用?”我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龙卷风,问道。

    “加林,现在我们时间不多了,我求你最后一件事。”麦博尔的声音了有些兴奋。

    “说吧,只要我活得下来。”我犹豫片刻,点头道。

    “把我的尸体,送回风雷帝国,然后你给,给一个叫做席琳艾尔的人带上我的一句话。”

    “说吧。”我好奇道。

    “你,你就对她说,‘如果来生再遇到你,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好,我知道了,只要我还没死,我一定带到。”

    “呵呵,你不会死在这里,拥有苍炎之力的人。”麦博尔还想说些什么,但巨大的龙卷风下一刻,无情地吞噬了我们……

    现在整个大陆,如果说风雷帝国排第二的话,那么就没有哪个帝王敢说自己是第一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

    风雷帝国坐落在大陆的正中央位置,与三个国度接壤,分别是北方的埃兰,东部的卡拉姆与西方的天兽帝国。早在无数个岁月之前,人类帝国其实并不太平,大家都垂涎于其他国家稀缺的宝藏和资源,再加上时不时的天灾降临,所以千年来整个大陆一直战事不断,这对于上位者来讲也许并不算什么,可战争却委实苦了他们的子民。毫不夸张地讲,每个国家的城池,除了都城,都曾经被战火波及过,然而能在风雨飘摇的大陆屹立很久,其实每个国家都有自己保命的底牌,这些是让其他人深深为之忌惮的东西,这就导致千年来战火虽然不断,可大陆的格局却没怎么变化,直到二十年前……

    二十年之前的神云帝国,是一个相对有些保守厌战的国度,据传说是受了精灵的委托之故。当时的神云虽然有大陆顶尖的战士与魔法,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在风雷大举入侵的时候却没有出现。于是短短数月,屹立千年之久的国度崩塌了。也就是那一战,大陆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一个名字:坎瑟雷夫,拥有无上雷霆力量的战争之王,就算神云的降卒也不得不佩服的男人!

    坎瑟雷夫的一生可谓波澜壮阔,在他继位之后的岁月里,风雷帝国一举扬名天下,他的手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无论是人类还是黑暗生物,甚至还有真正的亡灵!风雷的名头,可以说一半都是他打下来的。

    天都城就是风雷的都城,当然二十年前也是这个名字,这,其实是为了纪念一个男人的。

    而此刻在皇宫的坎瑟雷夫,脸上却是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这在侍卫们的眼里,简直是不可思议。

    “陛下,您不必太过担心,虽然麦博尔的气息已经微乎其微,但不要忘了,他可是大陆的十大守护者,拥有风神之子美誉的巅峰魔导师,他应该是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金碧辉煌的台阶下,一个戴着皮帽的大汉恭声道。

    “沃勒说得没错,十大守护,麦博尔虽然只排到了第四,但若是让我与他全力一战,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此时说话的拉格塔,埃兰帝国的国师。

    这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长得不是很高大,甚至有些瘦弱。不过谁都不敢对这具不怎么伟岸的身躯有丝毫轻视之心,因为据传说,他已经领悟到了冰元素之力的巅峰——九天玄冰!若不是他,埃兰帝国不知道早被灭了多少次,只因他的那个让人敬仰的身份——十大守护者之首,寒冰王者拉格塔,传说就要踏入神之境的第一人。

    “拉格塔大人,您的话我完全没有半分怀疑,”坎瑟雷夫面对这个传说中的老人,内心渐渐平静下来,“我,只是……”

    “我们能理解您的心情,麦博尔是风雷的支柱,莎莉娜也是您最疼爱的女儿,这也就是我赶来这里的原因,因为在这之前,我忽然感觉到麦博尔的气息弱了很多。”拉格塔回身看看叫做沃勒的大汉,安静道。

    “不错,这个的确是事实。”大汉名叫沃勒,是近些年新晋的守护者之一,也是大陆上最年轻的守护者。在天兽帝国更是身居高位,与兽神洛萨一起坐镇的天兽帝国,更是大陆上让人忌惮的力量。

    “也许是我多心了吧。”坎瑟雷夫重重叹了口气,正要说一些别的话时,异变陡生。

    刚才还平静之极的大殿,忽然出现了一阵狂风,一时大多数人都闭上了眼睛。让人奇怪的是,这种风力竟然越来越强,到后来整个大殿都回荡起呼啸之声,侍卫们更是被吹得东倒西歪,就连那盘着巨龙图案的巨大立柱,都已开始摇晃了。

    就这样过了不久,一道光华璀璨的虚无之门便出现在了大殿上,一时间满座惊骇无比,这等神术,当真闻所未闻!

    “空间之门,夺天地造化,碎星裂云,果真是神之力!”沃勒双目精光大方,作为新晋的守护者,他自然是知晓这其中的义的。

    “呵呵,麦博尔,你是在显示你的力量吗?”拉格塔轻轻抬手,顿时大片晶莹的色彩显现,也不知怎么回事,刚才肆虐四周的风,如今已蜷缩在了大殿的中央。

    “这是空间之门?”坎瑟雷夫惊讶道。

    “不错,没想到麦博尔真的领悟到了这种力量,这可是消失大陆千万年之久的神术了,真正的神术!”拉格塔看着缓缓出现的能量门,笑了笑。

    “这,这下放心了。”坎瑟雷夫大喜,空间之门,那可是违背自然法则的力量,这意味着什么他清楚得很。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几个人慢慢从能量门里摔了出来。

    “哈哈,莎莉娜,你没事吧?”坎瑟雷夫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娇小身影,笑着冲过去抱住道。

    “爸爸。”莎莉娜忽然哭了出来。

    “呵呵,哭什么,是不是一路上受苦了?”坎瑟雷夫惊奇地看着缓缓消失的传送门,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怎,怎么少了一个人?麦博尔呢?”

    “老师,老师他……”莎莉娜泣不成声。

    大家的心沉了下去。

    “约瑟姆,你是和肯达是朕亲自册封的皇家战士,你说!”坎瑟雷夫此时脸色铁青得吓人。

    “麦博尔大人,他,他陨落了!”约瑟姆面如死灰。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坎瑟雷夫猛然抓住约瑟姆的肩膀,众人都听到了清晰的骨头断裂声,“现在我再问你一次,麦博尔呢,他人呢?”

    “陛下,您先冷静。”拉格塔在坎瑟雷夫雄壮的背上轻轻拍了拍,转头对着强忍疼痛的约瑟姆道:“约瑟姆,我听说过你,一个忠诚勇敢的战士,陛下有些激动,现在你好好说说,麦博尔,他到底怎么了?”

    坎瑟雷夫也松开了大手。

    “还是让我来说吧。”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哦?你又是谁?”坎瑟雷夫冷然道。

    “我叫迪文,一路上是麦博尔大人的同伴,”迪文感受着很多人给予他的巨大压力,还是强自镇定接了下去,“也是我,亲眼看着麦博尔大人陨落的!”

    “你说谎,你知道在朕面前说谎回事什么后果吗?”坎瑟雷夫愤怒的样子及其骇人。

    “我们都冷静一些,且听听他怎么说。”沃勒忽然道。

    迪文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们去荒骨平原的时候,碰上了死亡罡风!”

    “死亡罡风?是了,如果还有什么能让麦博尔悄无声息地陨落,就只剩下这种天地间的毁灭之力了。”拉格塔释然道。

    “那你们怎么回来的?”坎瑟雷夫瞪着几人道。

    “老师在平原开启了空间断裂之门,把我们送了回来。”莎莉娜流泪道。

    “唉,麦博尔,果然是一个伟大的守护者。”拉格塔叹气道。

    “也就是说,他救了你们,然后自己牺牲了?”坎瑟雷夫此时忽然全身颤抖起来。

    “陛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迪文忽然想起了麦博尔在荒骨平原的挣扎之色。

    “不明白?哈哈,你们这群废物!麦博尔已经领悟了超越自然的力量,怎么可能没有自保之力,明显,他牺牲了自己,然后耗尽心力把你们这群废物传送了回来,要不是这样,他怎么会陨落?这下,该死的小子,你明白了吗?”坎瑟雷夫咆哮道。

    迪文脑海中一道惊雷响过,一切,他现在总算明白了。

    “麦博尔,真的是一个伟大的人,我一直以为人们是为他的实力所折服,今天我总算是明白了。”沃勒眼里满是惋惜之色。

    “只是麦博尔辉煌了一生,陨落的时候竟会如此孤独。”拉格塔长叹道。

    “不,还有一个人人跟他一起的。”约瑟姆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让人讨厌的少年模样。

    “哦?这倒奇怪了,是谁?”坎瑟雷夫怒极反笑。

    “是我的伙伴。”迪文此时内心也变得黯然,“我们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人,他,他被狼人抚养长大。”

    “哈哈,啊哈哈哈。”坎瑟雷夫听到这里,忽然仰天大笑,状如疯癫,他此时须发皆张的样子甚至让沃勒退后了一步,“我明白了,我全部明白了,莎莉娜,我的女儿,还有约瑟姆,我一直看重的战士,原来如此啊。”

    “陛下,您多想了,谁都有生存的权利。”拉格塔忍不住劝道。

    “拉格塔大人,您不必多说,我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坎瑟雷夫在众人身前走了几个来回,终于慢慢回到王座坐了下来。

    “陛下,还请您三思而行。”沃勒行礼道。

    “我现在很清楚了。”坎瑟雷夫摆手,对着跪在大殿前的几人道:“莎莉娜,你是我一直最疼爱的女儿,不止是因为你的母亲,而是你自己,可以这样说,爸爸对你的爱,一点也不比你妈妈少一分。”

    “女儿知道的。”莎莉娜哭泣道。

    “还有你,约瑟姆,是我一直看重的战士,也是因为这个,我才答应了你去找弟弟的请求。”

    “陛下,我知道是我害死了麦博尔大人,我愿以死谢罪。”约瑟姆大声道。

    “不,这不是死的问题。”坎瑟雷夫忽然声音里充满的疲倦,“你知道吗,我此刻不是在恨,我是寒真的很寒心。”

    “陛下……”约瑟姆羞愧伏下身子。

    “麦博尔,帝国的供奉,全大陆的守护者,竟然就这样陨落了,你知道这对于我们人类有多么大的损失吗?更为让人失望的是,”坎瑟雷夫看着众人,缓缓道:“他在那个时候,还是选择牺牲自己来换取你们的性命,这种人格,你们能理解吗?”

    “陛下,生死自有天命,何况麦博尔走得并不孤独。”拉格塔劝慰道。

    “唉,这就是最让我寒心的了,生与死的时候,我的女儿,也是麦博尔最疼爱的学生,还有约瑟姆,最忠诚勇敢的战士,独自活着回来了,呵呵,陪着约瑟姆走完最后一程的,竟然是一个被黑暗生物养大的孩子,这些,我永远无法释怀。”

    “陛下,当时……”迪文叫道。

    “别跟我说当时怎样,我要的不是这个,我只知道你们几个活着回来了,这就足够。”坎瑟雷夫怒道。

    所有大殿上的人此刻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他们都在设身处地的想着:如果当时换做是我的话……

    “好了,拉格塔大人,让你见笑了。”良久之后,坎瑟雷夫终于笑了笑,“现在,我要开始必要的审判了。”

    “陛下,三思啊!”

    “嗯,我知道。”坎瑟雷夫摆了摆手,对着下面的几人道:“你们都是麦博尔救下的,我不能违背他的意思剥夺你们生存的权利,莎莉娜,你不要怪爸爸。”

    “我知道的。”莎莉娜小声道。

    “好,现在传我的旨意,风雷帝国的莎莉娜公主,从今天起再也不能踏出皇宫一步,从此贬为平民,不再拥有皇族任何的特权,而且,而且终生不得婚配!”

    “啊……”拉格塔大惊,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绝决的裁断。

    “莎莉娜,你服不服?”坎瑟雷夫含泪道。

    “女儿,女儿听父皇,陛下的。”莎莉娜哭道。

    “好,现在轮到你了,约瑟姆。”

    “陛下,无论怎样的判罚,我心甘情愿。”约瑟姆大声道。

    “好,痛快,传我的旨意,帝国战士约瑟姆,从今天起到卡唯霍林远征军中服役,职位是步军战士,终其一生不得晋职,没有俸禄,不得退役,直到战死为止!”

    满座的心,尤其是那些忠贞的侍卫们,心更卡唯霍林是沉入了谷底!

    卡唯霍林远征军,那可是一生都不得善终的地方啊......

    “领命!”约瑟姆大叫。

    “至于你,你不是风雷的子民,你走吧。”

    “陛下,等等。”迪文看着正要走开的坎瑟雷夫,忽然喊道。

    “怎么?”

    “我,我希望您的审判有一些回旋的余地。”迪文大声道。

    “什么意思?”坎瑟雷夫奇怪道。

    “麦博尔大人是陨落了,但您让我们全部背负这种责任,本身就有些不公平,是,麦博尔大人的死对于全大陆来说损失极大,但如果可以有些许补救的话……”

    “补救?哈哈,说得轻巧,麦博尔的资质与勤奋千年难遇,别想太多了。”坎瑟雷夫笑道。

    “陛下,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迪文忽然咬牙道。

    “说吧,希望不是浪费时间。”

    “三十年后,大陆会出现一个新的守护者,这个人,就是我,辛克莱.迪文。”

    “小子,你开什么玩笑,你凭什么?”坎瑟雷夫嘲笑道。

    “就凭我是这位拉格塔大人的学生。”迪文道。

    “年前人,虽然你有些资质,但跟我的标准差得很远,再者说,我不打算收徒弟的。”拉格塔微笑道。

    “哦?是吗?”迪文忽然抬头,对着有些奇怪的拉格塔笑了笑,缓缓道:“玄冰降世,极寒之体,幽泉暗道,巨龙之殇……”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你是蓝龙奥蔓苏达的什么人?”拉格塔大惊,手指指着迪文,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