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
“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
兆佳落雁急切的跪下行礼。
德妃似乎有些惊讶于兆佳落雁今日的规矩，她冷笑一声，“…几日不见，倒是长规矩了。”
“娘娘，若没其他吩咐，奴婢…”
“你天天都来看十三？”德妃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是。”
“本宫该叫你林忧若呢，还是兆佳落雁？”
“奴婢…不是林忧若…”
“是啊，本宫差点忘了，林忧若已经死了。”德妃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摸样，突然绕着兆佳落雁走了一圈，“林忧若为了你这个兆佳落雁，已经死了，她可死的真是冤呐，连本宫都有些同情了。兆佳落雁，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丫头，应该无所谓吧？”
她仍是低着头，手紧紧抓着裙边，一点点用力，“…娘娘，日头正毒，您身体不好，还是回宫休息吧。”
德妃冷哼一声，慢慢蹲下身看她，“兆佳落雁，你心里很得意吧？皇上这一次还是如此纵容你，在本宫面前，你很想炫耀一番吧。”
“娘娘想多了，奴婢并没有那种想法。”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本宫说话？你现在一定很恨本宫吧，眼睛里正冒着火吧，你可要好好回忆一下，若不是本宫私自处置你，皇上便不会追查此事，更不会知道你进宫的事，兆佳一族也不至于为你牺牲。你好好想想，是谁把事情变成这样的？是本宫，兆佳落雁，本宫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若真有本事，就杀了本宫啊！”德妃突然发狂般一把抓住落雁的手臂，“你杀了本宫啊，你杀啊！”
“娘娘…你这是干什么？放手，放开我…”落雁用力挣扎，抬头看到德妃一脸狰狞。
德妃突然恢复过来，轻轻松开落雁的手，仿佛自言自语般开口，“…本宫好失败，连自己的儿子都要离开本宫…”
“十四爷？难道十四爷…”
“若不是你，十四怎么会那么恨本宫？怎么会不要本宫！兆佳落雁，你告诉本宫，你究竟给十四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怎么会这么喜欢你？你说啊…”德妃又一把抓住落雁的手，眼神狠狠的，“你说，你说啊！”
“娘娘误会了，十四爷不喜欢奴婢。”落雁没有挣扎，她只是觉得这一刻，眼前的德妃不是那个狠心的女人，她只是一个害怕失去儿子的母亲。
“呵呵…你以为你这样说，本宫就不恨你了吗？那日他看到本宫处置你，他第一次用那种眼神看着本宫，他的语气，他的声音…都是从未有过的。他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的，兆佳落雁，你说…本宫怎么能不恨你？本宫不恨你又该恨谁？”
“娘娘真的是误会了，奴婢跟十四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本宫自然知道你喜欢的是十三，否则也不会进宫，可怜本宫的十四啊…傻傻的，居然会喜欢你。”
“娘娘，十四爷真的不喜欢奴婢，娘娘若不信，可以问十四爷啊。”
德妃有些自嘲的冷笑一声，“问？怎么问？十四已经不要本宫了，不要本宫了…”
“不会的，奴婢虽不了解十四爷，可奴婢知道他一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也许这次…他是真的对娘娘失望了，只因为十四爷太崇敬娘娘了，不过奴婢相信十四爷只是一时冲动，绝不会不要娘娘的。娘娘是他的亲生母亲，除了皇上，娘娘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怎么可能会舍弃娘娘呢？”
德妃有些震惊的看着落雁，“…你，你为什么要安慰本宫？”
“这不是安慰，奴婢说的是事实，普天之下，没有哪个儿子能够忍心舍弃亲生母亲的。”
“你不恨本宫吗…？”
“恨，可现在你只是一个母亲，奴婢恨的…是德妃娘娘。”
听到她的回答，德妃并没有生气，她只是轻轻一笑，“本宫也恨林忧若，不恨兆佳落雁。”
“谢娘娘。”
“你起身吧。”说着，德妃自己也慢慢站起身，“你说十四不喜欢你，是真的？”
“奴婢不敢欺瞒娘娘。”落雁点了点头起身。
“本宫…有一事相求…”德妃有些犹豫的开口。
落雁淡淡一笑，“娘娘不必开口，奴婢会去找十四爷的。”
德妃抬起眼看向她，“…为什么要帮本宫。”
“奴婢说了，现在在奴婢面前的，是一个母亲。”
德妃静静的看着她，突然发现眼前的姑娘似乎不是她所了解的人，她轻轻点头，“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
雍王府。
“四爷，属下已经拷问过，可他们始终不肯说出他们主子是谁。”
四阿哥对手下摆了摆手，“不必拷问，我自有分寸。”
“什么？难道四爷知道是谁？”
“不必多问，吩咐下去，不准滥用私刑。”
“四爷的意思是…不处置他们？”
“他们若愿意归顺就不必计较太多，若不愿意就当多养一些闲人罢了。”
“四爷，属下不明白，四爷既知道是谁要对四爷下手，为何…不出手？”
四阿哥冷笑一声，“愚蠢，你认为这种关键时候我还能出什么手。”
“是属下愚钝，一时竟忘了四爷的处境。可那人也实在可恶，难道非要置四爷于死地吗？”
四阿哥眼神渐渐变得迷离，他握着茶杯的手渐渐用力，“我若活着，便是他的障碍，同样的，我也想置他死地。”
“…四爷说的，莫非是八爷？”
“他毁了御风堂，害十三弟进宗人府，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四阿哥的口气有些发狠，很快恢复平静，“对了，为御风堂牺牲的那些人身份都查清楚没有？有没有通知家属，还有补偿家属的银两若不够就去账房支些出来。”
“四爷不必担心，属下都已经办妥了，只是…”
“只是什么？”四阿哥微微皱了皱眉，这种关键时刻，他最怕出什么状况。
“不知四爷可否记得前年加入御风堂的孝辉？”
四阿哥渐渐陷入沉思，很快点了点头，“记得，我还记得他是因为曾经受过我的恩惠才加入御风堂的，怎么了？”
“他也是牺牲者的其中之一，皇上下令彻查御风堂那日，他与其他部下一起誓死抵抗，都一起死在御风堂了…”
四阿哥并没有太惊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不，属下要说的，是孝辉的身份。”
“什么意思？”
“属下已经查清了他的身份，他是郭络罗氏，叫郭络罗孝辉。”
“郭络罗？…八嫂的弟弟？”四阿哥脸上渐渐有些震惊起来，“孝辉是八嫂的弟弟？此话当真？”
“错不了的，属下那日把他的尸体送到府中，郭络罗夫妇十分痛心。”
“…怎么会这样？我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是八嫂的弟弟？”
“四爷，您对那些杀手有所防备是不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了什么？”
“…是八嫂，他让十四弟提醒我多加小心。”
“八福晋？她…”
“真是难为她了…”
——
“兆佳落雁，姑姑找你。”
宫女没好气的喊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快点，别耽误了时间让姑姑以为我办事不利。”
“我知道了，谢谢你。”她有些慌乱的将手里绣着的衣服放到了枕头下面，起身走出了房间。
那宫女看了一眼走远的落雁，视线转移到了她的枕头下面。
宫女慢慢走上前，掀开枕头，表情渐渐变得不可思议，“…这不是男人的衣服吗？”
——
推开门，她看到的不是荀姑姑，但她也并不惊讶。
“沁儿。”
“林姑娘。”
年沁慢慢转身，满脸的微笑，“你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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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
兆佳落雁急切的跪下行礼。
德妃似乎有些惊讶于兆佳落雁今日的规矩，她冷笑一声，“…几日不见，倒是长规矩了。”
“娘娘，若没其他吩咐，奴婢…”
“你天天都来看十三？”德妃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是。”
“本宫该叫你林忧若呢，还是兆佳落雁？”
“奴婢…不是林忧若…”
“是啊，本宫差点忘了，林忧若已经死了。”德妃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摸样，突然绕着兆佳落雁走了一圈，“林忧若为了你这个兆佳落雁，已经死了，她可死的真是冤呐，连本宫都有些同情了。兆佳落雁，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丫头，应该无所谓吧？”
她仍是低着头，手紧紧抓着裙边，一点点用力，“…娘娘，日头正毒，您身体不好，还是回宫休息吧。”
德妃冷哼一声，慢慢蹲下身看她，“兆佳落雁，你心里很得意吧？皇上这一次还是如此纵容你，在本宫面前，你很想炫耀一番吧。”
“娘娘想多了，奴婢并没有那种想法。”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本宫说话？你现在一定很恨本宫吧，眼睛里正冒着火吧，你可要好好回忆一下，若不是本宫私自处置你，皇上便不会追查此事，更不会知道你进宫的事，兆佳一族也不至于为你牺牲。你好好想想，是谁把事情变成这样的？是本宫，兆佳落雁，本宫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若真有本事，就杀了本宫啊！”德妃突然发狂般一把抓住落雁的手臂，“你杀了本宫啊，你杀啊！”
“娘娘…你这是干什么？放手，放开我…”落雁用力挣扎，抬头看到德妃一脸狰狞。
德妃突然恢复过来，轻轻松开落雁的手，仿佛自言自语般开口，“…本宫好失败，连自己的儿子都要离开本宫…”
“十四爷？难道十四爷…”
“若不是你，十四怎么会那么恨本宫？怎么会不要本宫！兆佳落雁，你告诉本宫，你究竟给十四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怎么会这么喜欢你？你说啊…”德妃又一把抓住落雁的手，眼神狠狠的，“你说，你说啊！”
“娘娘误会了，十四爷不喜欢奴婢。”落雁没有挣扎，她只是觉得这一刻，眼前的德妃不是那个狠心的女人，她只是一个害怕失去儿子的母亲。
“呵呵…你以为你这样说，本宫就不恨你了吗？那日他看到本宫处置你，他第一次用那种眼神看着本宫，他的语气，他的声音…都是从未有过的。他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的，兆佳落雁，你说…本宫怎么能不恨你？本宫不恨你又该恨谁？”
“娘娘真的是误会了，奴婢跟十四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本宫自然知道你喜欢的是十三，否则也不会进宫，可怜本宫的十四啊…傻傻的，居然会喜欢你。”
“娘娘，十四爷真的不喜欢奴婢，娘娘若不信，可以问十四爷啊。”
德妃有些自嘲的冷笑一声，“问？怎么问？十四已经不要本宫了，不要本宫了…”
“不会的，奴婢虽不了解十四爷，可奴婢知道他一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也许这次…他是真的对娘娘失望了，只因为十四爷太崇敬娘娘了，不过奴婢相信十四爷只是一时冲动，绝不会不要娘娘的。娘娘是他的亲生母亲，除了皇上，娘娘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怎么可能会舍弃娘娘呢？”
德妃有些震惊的看着落雁，“…你，你为什么要安慰本宫？”
“这不是安慰，奴婢说的是事实，普天之下，没有哪个儿子能够忍心舍弃亲生母亲的。”
“你不恨本宫吗…？”
“恨，可现在你只是一个母亲，奴婢恨的…是德妃娘娘。”
听到她的回答，德妃并没有生气，她只是轻轻一笑，“本宫也恨林忧若，不恨兆佳落雁。”
“谢娘娘。”
“你起身吧。”说着，德妃自己也慢慢站起身，“你说十四不喜欢你，是真的？”
“奴婢不敢欺瞒娘娘。”落雁点了点头起身。
“本宫…有一事相求…”德妃有些犹豫的开口。
落雁淡淡一笑，“娘娘不必开口，奴婢会去找十四爷的。”
德妃抬起眼看向她，“…为什么要帮本宫。”
“奴婢说了，现在在奴婢面前的，是一个母亲。”
德妃静静的看着她，突然发现眼前的姑娘似乎不是她所了解的人，她轻轻点头，“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
雍王府。
“四爷，属下已经拷问过，可他们始终不肯说出他们主子是谁。”
四阿哥对手下摆了摆手，“不必拷问，我自有分寸。”
“什么？难道四爷知道是谁？”
“不必多问，吩咐下去，不准滥用私刑。”
“四爷的意思是…不处置他们？”
“他们若愿意归顺就不必计较太多，若不愿意就当多养一些闲人罢了。”
“四爷，属下不明白，四爷既知道是谁要对四爷下手，为何…不出手？”
四阿哥冷笑一声，“愚蠢，你认为这种关键时候我还能出什么手。”
“是属下愚钝，一时竟忘了四爷的处境。可那人也实在可恶，难道非要置四爷于死地吗？”
四阿哥眼神渐渐变得迷离，他握着茶杯的手渐渐用力，“我若活着，便是他的障碍，同样的，我也想置他死地。”
“…四爷说的，莫非是八爷？”
“他毁了御风堂，害十三弟进宗人府，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四阿哥的口气有些发狠，很快恢复平静，“对了，为御风堂牺牲的那些人身份都查清楚没有？有没有通知家属，还有补偿家属的银两若不够就去账房支些出来。”
“四爷不必担心，属下都已经办妥了，只是…”
“只是什么？”四阿哥微微皱了皱眉，这种关键时刻，他最怕出什么状况。
“不知四爷可否记得前年加入御风堂的孝辉？”
四阿哥渐渐陷入沉思，很快点了点头，“记得，我还记得他是因为曾经受过我的恩惠才加入御风堂的，怎么了？”
“他也是牺牲者的其中之一，皇上下令彻查御风堂那日，他与其他部下一起誓死抵抗，都一起死在御风堂了…”
四阿哥并没有太惊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不，属下要说的，是孝辉的身份。”
“什么意思？”
“属下已经查清了他的身份，他是郭络罗氏，叫郭络罗孝辉。”
“郭络罗？…八嫂的弟弟？”四阿哥脸上渐渐有些震惊起来，“孝辉是八嫂的弟弟？此话当真？”
“错不了的，属下那日把他的尸体送到府中，郭络罗夫妇十分痛心。”
“…怎么会这样？我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是八嫂的弟弟？”
“四爷，您对那些杀手有所防备是不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了什么？”
“…是八嫂，他让十四弟提醒我多加小心。”
“八福晋？她…”
“真是难为她了…”
——
“兆佳落雁，姑姑找你。”
宫女没好气的喊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快点，别耽误了时间让姑姑以为我办事不利。”
“我知道了，谢谢你。”她有些慌乱的将手里绣着的衣服放到了枕头下面，起身走出了房间。
那宫女看了一眼走远的落雁，视线转移到了她的枕头下面。
宫女慢慢走上前，掀开枕头，表情渐渐变得不可思议，“…这不是男人的衣服吗？”
——
推开门，她看到的不是荀姑姑，但她也并不惊讶。
“沁儿。”
“林姑娘。”
年沁慢慢转身，满脸的微笑，“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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