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
兆佳落雁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温柔，“没有林姑娘，叫我落雁就好。”
“…落雁。”年沁看着眼前不再如往日那般冰冷的她，突然觉得有一丝陌生感。
“奴婢给四福晋请安，四福晋吉祥。”落雁微微蹲下身行礼，低下了头。
“你，你这是干什么…”年沁一脸的诧异，她急切的扶起落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落雁淡淡的笑，“如今你我身份已变，这里是皇宫，奴婢理应守着规矩。”
“你知道我不会喜欢这样的，从前都是我服侍你，给你请安，如今你这样…叫我如何是好？”年沁渐渐感到难过，脸上的表情不再像刚见到她时那么喜悦。
“规矩还是该有的。”落雁仿佛执拗的孩子般开口，仍是那副卑微的摸样。“不知福晋前来找奴婢，所为何事？”
“我真的不知道帮你进宫是对还是错，如今见到你变化这么多…我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我来，只是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虽然四爷也偶尔会带些你的消息，可我毕竟还是想见见你。”仿佛说到伤感处，年沁的眼睛微微有些红了，“如果一切都没变，那该多好。”
落雁仍是低着头，声音细细的，“若世上真有那么多如果，今日奴婢也不会站在这里了，福晋还是不要多想的好，只会徒增烦恼。”
“四爷和哥哥，我都劝不了。”年沁看着眼前的落雁，仿佛在等着她的反应。
“福晋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爷和哥哥都对你有情，可这样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落雁觉得呢？”年沁仿佛试探的口气。
落雁终于微微抬起头，“四爷和年将军的情，奴婢今生无以为报，还请福晋替奴婢多加劝导。”
“我会的，我始终不愿意看到我们这些人关系变得越来越尴尬。对了，我听四爷说莫姑娘…不对，是水杉姑娘，她也在宫中。”
“嗯，如今我们互相照应，所以福晋不必担心。”
“四爷关照远是不够，若你身边还有人照应那我才是真的放心，既是如此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身子本就不好千万不要太过劳累，别勉强自己，知道吗？”说话间，年沁表情一片温柔，她轻轻握住落雁的手，“兆佳一族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此事你不要太过自责，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知道你本就善良，可也不要委屈自己，那样便是伤害关心你的人。”
落雁轻轻点头，昔日的沁儿依旧存在，还是那般关心那般体贴。她感到欣慰，也觉得难过。
“我知道宫里事多，你也是忙里抽身过来见我，虽然不知下次何时才能相见，可早晚也是要分开的。那些是我从雍王府带来的，四爷说你很爱吃府里厨子做的点心我就命他们做了一些。”说着，年沁转身拿起桌上的食盒递给落雁，“这是我送的，不是四爷。”
落雁知道她的用意，却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伸手接过，“奴婢谢过福晋。”
年沁还是觉得生疏，这种生疏让她感到害怕。“…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那奴婢告退。”
年沁闭了闭眼睛，没再说话。
看着落雁走远的背影，年沁轻轻叹了口气。
——
数日后。
宗人府。
远远的，看到落雁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十四阿哥快步走过去，“落雁，你坐这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见十四阿哥出现，落雁一脸喜悦的站起身行礼，“奴婢给十四爷请安，十四爷吉祥。”
“起身吧，你在这里等我？”见她一身规矩十四阿哥也是一脸的无奈。
“奴婢想…能不能跟十四爷谈一谈？”
“跟我？”
“是，就是跟十四爷，奴婢有些话想跟十四爷说一说。”
“那我们进去吧，坐下来说。”说着，十四阿哥便要往里走，却被落雁拦住，“…十四爷，我们还是找别处吧。”
十四阿哥的表情渐渐变得诧异，“瞒着十三哥？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是十三爷不必知道的事，奴婢说不了多少话，听不听也由十四爷自个做主。”
十四阿哥仍是一脸疑惑，“那好吧。”
——
午后的花园有些日头，人便也少了些。
“说吧。”环顾了一下四周，十四阿哥低头看向兆佳落雁。
“奴婢想问十四爷一事。”
“问吧。”
“不知过了这么些天，十四爷气消了没？”
“什么意思？”十四阿哥微微皱眉，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
“奴婢说的是德妃娘娘。”
他有些愣住，“她又找你了？是不是？”
“不是。”她摇了摇头，“奴婢只是想问十四爷对娘娘可还有怨气？”
“我不明白，你问这些做什么？”
“十四爷不明白的事还有很多，十四爷不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
“什么意思？”十四阿哥脸上的表情透着淡淡的震惊，“你想替她说情？兆佳落雁…你疯了？”
“奴婢没疯，可十四爷却糊涂了，为了一个宫女舍弃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真的值得吗？”
十四阿哥轻笑一声，“兆佳落雁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我不是为了你。”
落雁低下头微微浅笑，“十四爷当日见奴婢受伤紧张成那样，甚至还说若奴婢有三长两短你就不会再走进永和宫，奴婢虽受伤却也不糊涂，十四爷还敢说不是为了奴婢吗？”
“看来你误会不浅，就算我对你仍有情但看在十三哥的份上我也会主动放弃，可如今我对你并没了那份情。兆佳落雁，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替我额娘说情，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对你只是止于朋友之情。所以你不必有任何负担，我不见额娘是我自己的原因，若没什么事…”
“若是误会，解除便好了。可十四爷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该为奴婢着想吧，就算没了那份感情，不也还是朋友么。”落雁的话打断了他，“十四爷总不会不喜欢奴婢了就不在意奴婢的安危了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即使你我清楚十四爷如此并不是为了奴婢，可娘娘并不是会这么想，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奴婢造成的，是奴婢害的她失去了儿子。”
“你还说她没找你？她究竟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落雁轻轻摇头，“十四爷是娘娘的亲生儿子，应当是最了解娘娘的，十四爷不应该为了一件事就否定了娘娘对你的爱。虽然奴婢不曾做过母亲，但同样身为女人奴婢能理解她的所作所为。那日奴婢偶然遇见她，见她憔悴了几分，口中念的都是十四爷，奴婢看的出来她很后悔，而且…”
“而且什么？”他又是那样，皱了皱眉。
“虽然娘娘不止你一个儿子，可十四爷也该清楚娘娘真正在意的只是你。娘娘神情恍惚，奴婢真的怕…她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十四阿哥有些沉默起来，又慢慢看向落雁，“她真的…憔悴了？”
“奴婢没有骗你，十四爷若不信可以自己去看一看。”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吧。”
“是，奴婢要说的都说完了。”
“那我先走了。”
“十四爷慢走。”
——
雍王府。
书房内，闯进一个侍卫，急急行礼，“四爷，八爷来了，属下已告知四爷公务缠身不便见面，可他仍不肯走叫属下进来通报。若四爷不想见，属下这就去回了八爷。”
四阿哥不动声色的抬起头，“让他进来。”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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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佳落雁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温柔，“没有林姑娘，叫我落雁就好。”
“…落雁。”年沁看着眼前不再如往日那般冰冷的她，突然觉得有一丝陌生感。
“奴婢给四福晋请安，四福晋吉祥。”落雁微微蹲下身行礼，低下了头。
“你，你这是干什么…”年沁一脸的诧异，她急切的扶起落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落雁淡淡的笑，“如今你我身份已变，这里是皇宫，奴婢理应守着规矩。”
“你知道我不会喜欢这样的，从前都是我服侍你，给你请安，如今你这样…叫我如何是好？”年沁渐渐感到难过，脸上的表情不再像刚见到她时那么喜悦。
“规矩还是该有的。”落雁仿佛执拗的孩子般开口，仍是那副卑微的摸样。“不知福晋前来找奴婢，所为何事？”
“我真的不知道帮你进宫是对还是错，如今见到你变化这么多…我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我来，只是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虽然四爷也偶尔会带些你的消息，可我毕竟还是想见见你。”仿佛说到伤感处，年沁的眼睛微微有些红了，“如果一切都没变，那该多好。”
落雁仍是低着头，声音细细的，“若世上真有那么多如果，今日奴婢也不会站在这里了，福晋还是不要多想的好，只会徒增烦恼。”
“四爷和哥哥，我都劝不了。”年沁看着眼前的落雁，仿佛在等着她的反应。
“福晋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爷和哥哥都对你有情，可这样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落雁觉得呢？”年沁仿佛试探的口气。
落雁终于微微抬起头，“四爷和年将军的情，奴婢今生无以为报，还请福晋替奴婢多加劝导。”
“我会的，我始终不愿意看到我们这些人关系变得越来越尴尬。对了，我听四爷说莫姑娘…不对，是水杉姑娘，她也在宫中。”
“嗯，如今我们互相照应，所以福晋不必担心。”
“四爷关照远是不够，若你身边还有人照应那我才是真的放心，既是如此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身子本就不好千万不要太过劳累，别勉强自己，知道吗？”说话间，年沁表情一片温柔，她轻轻握住落雁的手，“兆佳一族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此事你不要太过自责，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知道你本就善良，可也不要委屈自己，那样便是伤害关心你的人。”
落雁轻轻点头，昔日的沁儿依旧存在，还是那般关心那般体贴。她感到欣慰，也觉得难过。
“我知道宫里事多，你也是忙里抽身过来见我，虽然不知下次何时才能相见，可早晚也是要分开的。那些是我从雍王府带来的，四爷说你很爱吃府里厨子做的点心我就命他们做了一些。”说着，年沁转身拿起桌上的食盒递给落雁，“这是我送的，不是四爷。”
落雁知道她的用意，却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伸手接过，“奴婢谢过福晋。”
年沁还是觉得生疏，这种生疏让她感到害怕。“…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那奴婢告退。”
年沁闭了闭眼睛，没再说话。
看着落雁走远的背影，年沁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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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宗人府。
远远的，看到落雁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十四阿哥快步走过去，“落雁，你坐这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见十四阿哥出现，落雁一脸喜悦的站起身行礼，“奴婢给十四爷请安，十四爷吉祥。”
“起身吧，你在这里等我？”见她一身规矩十四阿哥也是一脸的无奈。
“奴婢想…能不能跟十四爷谈一谈？”
“跟我？”
“是，就是跟十四爷，奴婢有些话想跟十四爷说一说。”
“那我们进去吧，坐下来说。”说着，十四阿哥便要往里走，却被落雁拦住，“…十四爷，我们还是找别处吧。”
十四阿哥的表情渐渐变得诧异，“瞒着十三哥？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是十三爷不必知道的事，奴婢说不了多少话，听不听也由十四爷自个做主。”
十四阿哥仍是一脸疑惑，“那好吧。”
——
午后的花园有些日头，人便也少了些。
“说吧。”环顾了一下四周，十四阿哥低头看向兆佳落雁。
“奴婢想问十四爷一事。”
“问吧。”
“不知过了这么些天，十四爷气消了没？”
“什么意思？”十四阿哥微微皱眉，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
“奴婢说的是德妃娘娘。”
他有些愣住，“她又找你了？是不是？”
“不是。”她摇了摇头，“奴婢只是想问十四爷对娘娘可还有怨气？”
“我不明白，你问这些做什么？”
“十四爷不明白的事还有很多，十四爷不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
“什么意思？”十四阿哥脸上的表情透着淡淡的震惊，“你想替她说情？兆佳落雁…你疯了？”
“奴婢没疯，可十四爷却糊涂了，为了一个宫女舍弃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真的值得吗？”
十四阿哥轻笑一声，“兆佳落雁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我不是为了你。”
落雁低下头微微浅笑，“十四爷当日见奴婢受伤紧张成那样，甚至还说若奴婢有三长两短你就不会再走进永和宫，奴婢虽受伤却也不糊涂，十四爷还敢说不是为了奴婢吗？”
“看来你误会不浅，就算我对你仍有情但看在十三哥的份上我也会主动放弃，可如今我对你并没了那份情。兆佳落雁，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替我额娘说情，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对你只是止于朋友之情。所以你不必有任何负担，我不见额娘是我自己的原因，若没什么事…”
“若是误会，解除便好了。可十四爷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该为奴婢着想吧，就算没了那份感情，不也还是朋友么。”落雁的话打断了他，“十四爷总不会不喜欢奴婢了就不在意奴婢的安危了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即使你我清楚十四爷如此并不是为了奴婢，可娘娘并不是会这么想，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奴婢造成的，是奴婢害的她失去了儿子。”
“你还说她没找你？她究竟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落雁轻轻摇头，“十四爷是娘娘的亲生儿子，应当是最了解娘娘的，十四爷不应该为了一件事就否定了娘娘对你的爱。虽然奴婢不曾做过母亲，但同样身为女人奴婢能理解她的所作所为。那日奴婢偶然遇见她，见她憔悴了几分，口中念的都是十四爷，奴婢看的出来她很后悔，而且…”
“而且什么？”他又是那样，皱了皱眉。
“虽然娘娘不止你一个儿子，可十四爷也该清楚娘娘真正在意的只是你。娘娘神情恍惚，奴婢真的怕…她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十四阿哥有些沉默起来，又慢慢看向落雁，“她真的…憔悴了？”
“奴婢没有骗你，十四爷若不信可以自己去看一看。”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吧。”
“是，奴婢要说的都说完了。”
“那我先走了。”
“十四爷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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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府。
书房内，闯进一个侍卫，急急行礼，“四爷，八爷来了，属下已告知四爷公务缠身不便见面，可他仍不肯走叫属下进来通报。若四爷不想见，属下这就去回了八爷。”
四阿哥不动声色的抬起头，“让他进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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