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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四处飘泊

    ?自从张惠在龙元寺还愿回家后不到一年,张蕤就离任宋州刺史。正当张蕤一家准备回老家砀山之时,恰遇黄巢义军围攻宋州,经过义军的数日围攻,宋州城已是岌岌可危,人心惶惶。
    唐军为了筹集粮草与兵源,又在城中到处征粮征兵,张蕤既是前任刺史又是富商,家中钱粮甚多,更是唐军重点征缴对象,几次征缴下来,不但收去了张蕤所有财产,还将他的家丁仆役也全部征作士兵,可怜张蕤一辈子积攒下来的财物全叫唐军征走了。
    一日,唐军又来征粮,张蕤实在是拿不出钱财了,那些当差的哪里肯信,就径自在其家中寻找,遇到值钱之物就要拿走,这哪里是征粮呀,搞的比抢劫还要恶劣。
    最后,唐军虽然没有征到什么钱粮,却将他家的古董字画、金银首饰等值钱之物统统抢去,甚至连一些好看点的衣物也不放过。
    张蕤哪里经受过如此折腾,是又气又怕,竟然抑郁成疾,一病而亡。张蕤去世之后,张惠母女二人更是无依无靠,只得带着丫环春香赶往洛阳,去投奔张惠远房的一个族叔。
    张惠的族叔在洛阳开了个布庄,往年的生意也还可以,可是没想到,不久之后,黄巢的义军竟然攻入了洛阳,而此时的义军军纪已经开始下滑,偶尔也会出现抢劫百姓的事件。
    当张惠母女来到洛阳之时,为了躲避战乱,张惠的族叔已于半月前就离开洛阳了。就在张惠母女走投无路之时,又遇上黄巢义军出来“淘物”,在兵荒马乱之中母女二人又被冲散,失去了联系。
    张惠与春香在洛阳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母亲,无奈之下,张惠就对丫环春香说:“现在到处都是强盗,你我二人都是女子,恐怕十分危险,不如赶往长安,那里是天子脚下,也许要安全一些。”
    于是,两人就跟了一班乡民,一路奔向长安。
    然尔,好景不长,张惠二人在长安刚住不久,就因长得漂亮引起了街坊地痞王拐子的注意。这王拐子原名叫做“王仁次”,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仗着表哥在朝廷做官就横行乡里,平日里做尽坏事。
    一次,他又欺负一个外地汉子时,哪知那人却是个练家子,被人家打瘸了腿,从此就得了“王拐子”这个绰号。
    王拐子见张惠二人都是女流之辈,无依无靠的,就打起了她们的主意。
    一日,他派人冲入张惠家中进行抢劫,等官府派人来查之时,他便用钱买通官府人员,反到官府诬陷张惠二人偷了他家的钱财,可怜张惠二人竟是百口莫辩,竟被判作给王拐子为奴还债。
    王拐子的心思是想纳张惠为妾,可张惠坚决不从,以死相逼,王拐子也没有办法,只得将她二人留在家中作为奴仆,作长久打算。为防止二人逃跑,王拐子平时不许她们外出,即使有事确要外出,也定然派人跟随,张惠二人就此被王拐子软禁起来。
    王拐子平时喜好下围棋,常常邀人来家中下棋,但他水平并不是很高。张惠虽是女流之辈,但她是张蕤的独女,从小就得到了很好的教育,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特别是围棋。
    她从5岁开始就跟随老师学习围棋,初时,老师让她9子,但3个月后,就只能让她5子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惠的棋技也不断进步,2年之后,老师就不能再教她什么了,只能当作她的陪练。
    张惠的棋力也从守拙、若愚、斗力、小巧、用智、通幽等一步一步地升到了具体级别,虽然还没有达到坐照和入神的境界,但对付一般的围棋爱好者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她通过观察王拐子与其棋友的对局,发现他们的棋力顶多也就是个小巧与用智的样子,与自己差距很大,于是她计上心来,决定利用棋力想办法逃脱王拐子的控制。
    一天,王拐子又约了棋友来家中玩棋,为了增加玩棋的刺激性,他们还带了彩头,规定一棋10两银子。王拐子一上来就接连输了3盘,心中非常的郁闷。
    此时又到了关键时刻,王拐子的白棋一角被对方包围,只能就地做活,但角地空间有限,王拐子一时也想不出好的活棋办法,急得他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流。
    这时,张惠在一旁却看得很清楚,白棋要想活角只有利用外气较多的优势,与角地的黑棋对杀,然后扑入一一之位,送给黑棋吃一子,最后打黑棋一个涨牯牛,方可做成两只眼,但这个妙手,王拐子恐怕一时也想不出来。
    于是,张惠拿出手绢,一边假装给王拐子擦汗,一边对着王拐子使劲眨着眼睛,口中还娇气地埋怨道:“看你这恿样子,涨得满脸通红,活象个大牯牛。”
    那王拐子正在纳闷:今天是怎么了,张惠可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好过呀,不会是她回心转意,愿意做我小妾了吧?
    正当自己想得入神之时,张惠又骂了他一句:“大牯牛”。他猛然一惊,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呀。
    王拐子的棋力虽然没有张惠高,但对于一般的围棋常识他还是很熟悉的,听到张惠点出“涨牯牛”这一俗语,他马上就想到了应对之策,顺利地做活了白角。
    这时,客人也微微一笑道:“王兄,这局你赢了。原来你家的这个小娘子还是个围棋高手呀。”
    说完他又转头看着张惠问道:“不知小娘子能否赐教一局呀?”
    “小女子学艺不精,还请先生手下留情哦。”张惠口中虽然谦虚地说着,但她对自己的棋力却是自信的。接着,她与客人又连下3局,把客人杀得落荒而逃,为王拐子又挣了不少银两。
    自从知道张惠棋力不凡之后,王拐子对她更是疼爱有加,免去了她的一切杂活,只让她陪同自己或是来访的客人下下棋就行。
    不久之后,远近的围棋爱好者都知道王拐子家有个非常漂亮的围棋女高手,便常常有人来找张惠对局,张惠与他们下棋也是赢多输少,渐渐地王拐子也对张惠充满了信心,但凡有大彩之时,就请张惠出来对局,不到一年,张惠就为王拐子赢了很多的银两。
    从此,张惠在王拐子家的地位也一下子升了起来,平时再也没人敢得罪张惠了,就连王拐子自己也对张惠是礼让三分,不敢轻意惹她生气。
    一日,从江南来了一位围棋高手,听得张惠棋力厉害,特意找来与她斗棋,而且彩头也下得特别大。他们约定采取三局二胜定输赢,前两局二人各赢一局。
    决胜局时,张惠执白先行,当放好座子之后,她先在左下角摆了个倒垂莲定式,然后又侵入对方角地,先手做出个大猪嘴,掏空对方实地。
    虽然张惠先手获得了不少实空,但黑棋在外围形成一道厚势,准备围空中腹,如果此时白棋不能有效突破封锁,冲入中腹破除黑棋大空,那张惠的实地可能不够,就要输棋了。
    张惠经过仔细计算过后,选择从右下向上突破,她先是挤断黑棋,然后再利用滚打包收之法,使黑棋变成愚形,最后利用叫吃的手筋进行征子,终于吃住了黑棋3颗棋筋,撕开了一道冲向中腹的口子,黑棋见围空无望,只得投子认输。
    今日的棋,不仅为王拐子挣了脸面,而且还为他足足赚了300两银子,王拐子特别高兴,便留下江南棋手与其他看棋的客人在家吃酒,不想一时尽兴,竟然吃多了,倒头睡在了酒宴之上。
    张惠见机会难得,便亲自带着春香送江南棋手出门,来到门口时,把门的仆人便挡住张惠不让出门,张惠装着盛怒的样子,抬手就给了仆人一记耳光,吼道:“老爷醉酒了,让我送送客人,你为何阻挡?”
    那仆人知道王拐子对张惠十分看重,便不敢阻拦,张惠就带着春香一溜烟就跑出城去,径直向同州方向奔去,没想到刚入同州就被几个士兵给抓去,幸亏遇到朱温才因祸得福,嫁得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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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家子:是北jing土话,指习武之人
    守拙:古代对围棋段位的称号,相当于现代的一段(初段)。中国古代围棋把棋士分为九品,一品为上。如下:夫围棋之品有九。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体,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斗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九品之外不可胜计,未能入格,今不复云。
    执白:古代围棋白棋先行。
    座子:中国古代围棋规则之一,开局前先在4个角星位置交错放置黑白各2子。可能是因为有效的防止了模仿棋而得以长期流行。但因减少了围棋变化,在现代围棋中被废除。在日ben传说由战国时期的本因坊算砂废除。在中国,民国时期,受日ben影响也被废除。
    有关座子制,它起源于何时很难考证,但东汉时期(公元25年—公元220年)肯定是盛行了,这是现在有证可考的。距今已有近2000年的历史了!行棋次序是白先黑后,和现在正好相反。最有名的是《忘忧清乐集》,在上边清楚地记录着黑白双方在棋局四角的对角上各摆两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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