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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杀了你,或让她陪我们

    ?&兰雨,不要哭。&他声音轻弱柔软,胸前的手沿她身体的曲线顺着肌肤上滑,停在脸畔,一下下轻柔拭着她不断滑落的泪。另一只腰间的手却突然一紧,
    占有!
    在她爱了他十年之后,
    在求救无门的荒野,
    她被自己用生命来爱的人,强暴。
    在他轻柔地跟她说不哭的时候。
    兰雨不再挣扎,任他箍着她的腰扳着她的肩伏在她身上,心随着次次撞击片片碎裂。
    这本就是一颗碎了又补补了又碎早已裂痕密布的心。
    身上的人渐入狂风暴雨的猛烈,他重重呼吸在她耳畔命令:&兰雨,我要你心里永远只有我一个!&
    兰雨在疼痛中醒来,记起自己是在疼痛中昏厥。继而记起他强迫她的霸道,他的力度,他在她耳边的声音。
    她的心,烧了火。
    凭心而论,如果再让她选一次,她还是会跟了他来这里。尽管被他强暴,除了身体的疼痛之外,她心底最深处有那么一些多年心愿达成的滋味。深爱了那么久的人,怎么会不想要身体的接触呢?
    只是,这样的方式,太残忍。
    她想起北香雪,想起容修云,她的愧疚铺天盖地。
    她早已决定在远远的地方在心底最深处绝望地爱他,他却在把她推给别人之后又用最实际的行动绑住她。
    今后,要她如何面对他,如何对得起那个白云一般的少年。
    道德,是人们最无法摆脱的一把锁。
    焚火的爱情,是最接近匹配的一把钥匙,弃之不可,用之不能,在岁月里长长纠缠。
    &昨夜有什么异常?&屋外传来林木思的声音。虽然很轻,但也许因为山谷的宁静,兰雨听得还算清晰。
    &回王爷,一切正常。王妃不曾怀疑。&恭敬而冷漠,这是赵不奇的声音。
    &容修云那边呢?&
    &昨日上午已抵达,开始视察灾情。家书我放在姑娘房间比较隐蔽的地方了。&
    &嗯。&
    &王爷,这是您要的衣服。&
    &好。&
    林木思一声轻若自语的感叹:&没想到,容修云竟然还没有碰她。&
    片刻沉默。
    &那,该怎么办?&
    &没关系,这个好办,只要兰雨配合,不会有问题。&
    &姑娘她,对王爷当不会有二心。&如此肯定的语气,兰雨身为当事人,听得出一丝感叹还是怜惜的味道。没想到,一向冷淡沉默的赵不奇,竟是最能看清她心的人。
    &之前不敢说,昨夜之后我把握更大了。她本就爱我,现在她的身子也属于我了。女人,多会死心塌地地爱上她的第一个男人。&
    &王爷,您对兰雨姑娘……&
    &不奇,什么时候你也成了多事之人?不该问的莫问。&
    &是。不奇知错。&
    &你先回去吧。&
    &是。&
    赵不奇走后,林木思负手环望,吹了一会儿晨间的风。唇角上扬,仿佛回忆着什么,又好像畅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回到房内,将手中女子衣衫放在床头,脱去披风,轻轻钻进被窝,躺在兰雨身边。
    兰雨背对着他,他一手环过她的腰,却感觉她的身子在颤抖。
    他的眉皱了一下,将她身子扳平,一手斜撑着自己的身子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颤抖的唇角,心里有些不安定。
    声音却格外温柔宠溺地说:&醒了么?我以为女子初夜之后都要昏睡到中午呢呵呵。昨夜,疼吗?&
    兰雨却不答话,也不睁眼,依然只是颤抖。
    他稳住她的肩,一手抚上她的额头,像个体贴的丈夫一般声音心疼地问她:&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身下的人终于睁开眼,弥漫着水气氤氲,却不成泪,眼里是他所从未见过的哀默。她看着他,却仿佛并未看他,眼里的空洞如同她在无底深窟。
    他的心,分明颤了一下。
    &你……&对着她的眼神,他竟做不出任何表情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赵不奇说得对,我对你不会有二心。你何必用这样龌龊的方式。&
    林木思坐直了身子,仿佛不太在意地叹了一下,脸上便恢复了带笑的神情:&呵,百密一疏。看来是我昨晚不够努力啊。你竟醒这么早。&
    &不过我这么对你,不全然是利用你,我确实喜欢你。我这么做,也是疼惜你啊。你那么爱我,难道不想把身子给我吗?&
    &女人的心,只能给他最爱的人,一个。女人的身子,只能给她的丈夫,一个。&
    林木思张了张口,却终究没再说出什么。他把床头的衣服放在兰雨身上,自己起身出门了。
    兰雨僵硬地换好衣服,手摸上床单上殷红的一点,百感杂陈。
    转身的余光,她看见床头林木思的披风,将它拿起,离开。
    林木思正在屋外摸着马背的鬃毛,见眼前递来白色披风,轻声一笑。
    接过,穿上。
    他侧身捧住兰雨的脑袋,兰雨用力躲闪,他却不依不饶,用力稳着,轻扬的唇在她额前印上一吻,有些冰凉的,却是温柔的。
    然后他不容抗拒地将兰雨抱上马,随即跨蹬而上,坐在兰雨身后,策马而去。
    山间的小路不甚好走,尤其载着两个人。林木思和兰雨骑骑走走,好几个时辰才出了一座山。
    不期然天空何时飘起零星小雨,林木思将披风脱下替兰雨挡雨。
    &王爷穿着吧,别感冒了。&兰雨拒绝,手间动作将外套重新往林木思身上披。
    是的,她心疼。她怕他淋雨,怕他受凉。
    她爱他,爱他的气质高华,爱他温润如玉,爱他势倾山河,爱他是林思的前世。
    可是他是什么样的人,越来越让她觉得心寒。
    他昨夜强占她的身子只为利用,她恨不起他,却无法原谅他。
    &那有间茶铺,我们去避避雨吃些东西。&
    荒郊野外,一间茅草茶棚。林木思牵了兰雨走去,将马拴在蓬下柱上,找位子坐下。
    &二位客官吃点什么?&唯一的小二上前问到,边伸个懒腰,仿佛刚起不久。
    &有什么吃的?&林木思平和询问。
    &现在可以做面,二位尝尝?&
    &好,两碗汤面。&
    &好嘞。&声音随人一起飘走。小二当起了厨师。
    &天凉,披上吧。&林木思执意将手中的披风披在兰雨肩头,细细替她系好。
    棚外雨丝不大,轻轻细细,环绕的群山上了淡青色的烟幕。
    两碗面很快就来,味道不是多好,却足够暖和。林木思和兰雨都将汤喝得见底。
    碗刚放下,天光却暗了。
    原来不知哪里来的五六个人,手持长刀,围了上来。
    &哈哈,今天又有得玩儿了。&打头一人络腮长胡,眼在林木思和兰雨的脸上来回巡荡,充满淫邪。
    &你们是什么人?&林木思扫了一眼来人,盯着其中一个全身黑衣,衣衫整洁的人询问。表情是招牌的笑意,声音从容却威严。
    黑衣人轮廓分明,面色冷峻,审视林木思的一双眼深邃而凌烈:&你无须知道我们是谁,咱们只做个游戏。&
    &哦?&林木思笑意更深,毫不示弱地回看他。
    &杀了你,放她走。或者,让她陪我们,放了你。&
    &你可知道我是谁?&林木思闻言轻笑。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做游戏。你们选择。&黑衣人将视线盯住兰雨。
    林木思字字清晰宣告:&我选择,杀了你们。&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凑在边上的&小二&一脚翘在凳子上说。
    这厢林木思也同时皱了眉头,因为他试提真气才发现,全身丝毫无法使力。
    中招了。
    &怎么样,面还好吃吧?放心,你死不了。大半天之后你就能动了。不过这得看你是选择你死,还是……&他将视线转向兰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里闪着邪恶的欲望。
    &快说。&黑衣人逼视着林木思,仿佛失去等待的耐心。
    林木思终于收了笑意,他看着黑衣人,沉默了。
    &我来选,你们放了他。&兰雨开口,语气缓慢,却那么镇定,那么,坚定。
    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向兰雨。
    林木思也吃力地转头看向兰雨,好看的眉一点点皱起。
    兰雨看向这个美玉高华的男人,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一点一滴每一个细节,她再一次将这十年的记忆清晰铭刻。
    为一个人付出,也会成为一种习惯。
    她抿唇,对他绽放一个安然的笑容,说:&来生,请不要对我笑。&
    &你可想好了,你这样为他,以后他未必要你。&黑衣人深邃的眼盯着兰雨绽放的淡淡笑容,冷冷地说。
    兰雨不说话,慢慢闭上眼睛,最后请求:&请不要在他面前。&
    然后,她被人带走了。
    身子腾空的一瞬,她听见一声焦急的呼喊:&放开她!&
    然后她被带到了什么地方,身子被摔到一堆潮湿冰冷的草上,她所能想象的世间最屈辱和恐怖的事情无可避免地发生了。
    疼痛接二连三,她紧紧咬住下唇。
    灵魂,早已死去。
    她已嫁给了容修云,这一生不可能再嫁给林木思,她来的目的早已不可能达到。如今他的身子又被林木思占有,她无法报答容修云的好,失贞的她也无法说服容修云帮林木思,她不再有利用价值。
    所以,为他做最后一件事,然后,死去。
    林思,我救了他,才有来世的你。
    雨势仍然微弱,风却渐大,雨丝斜斜扫入棚内,湿了林木思的脸。
    他正用尽全身的能力祛除药力,微弱的真气在虚无的身体里一点点运行,很难受很难受的感觉。
    他脑海中始终是兰雨最后看他的眼神,和留给他的那个笑容。
    他知道她有多在意自己的身子,她却对一帮肮脏的男人说,要他们放了他。
    她的神态,那么坚定。
    最后的笑容,那么凄美。
    这就是她所说的爱吗?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能听出已是明显被压抑,却因为痛得无法忍受而冲出了口。
    林木思忽然觉得,左边胸口里面,很疼,很疼。
    他的耳边,就忽然飘起了那日在山顶兰雨对她说的话:&爱是你只想看那个人的笑脸,当他受苦的时候,明明不是你,你这里却很疼很疼。&
    林木思用尽所能,本就文武卓绝的人儿,四分之一个时辰便冲破药力。
    他冲向马背取出不常用的佩剑,迅雷之势飞向远处草丛,手起刀落,不留余地,毙命之后,他挥剑狂扫,将他们,碎尸万段。
    他脱下外衣,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碎布凌乱伤痕累累的女体包裹好,将她抱起,紧紧,紧紧护在怀里。
    雨,开始在天地弥漫,将草上血泊冲成血色长河。
    他抱着她向马走去,她的身体越来越冷,他将她护得越来越严,却一步步走得很慢,修挺的身姿一点点弓了下去,因为他的心,越来越疼。
    就像毒液在心脏滴了一个口,开始,寸寸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