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厅，钟离拉着李安茹的手：“我希望，你现在能回家。”
“为什么？”
“今晚有些人都必须在这里留宿，其中有一个就是我，不能走开。而我不希望你有什么意外，我让你该见到的你都见过了，现在回吧，别给自己留遗憾。”钟离轻轻地说。
“她会是幽苑么？”李安茹小声地说。
“什么？”
“明天早上躺在你身边的人，会是幽苑么？”钟离鼓足勇气大声说。
钟离摇摇头，现在女生想法自己永远追不上，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自己永远和女人不好打交道的原因：“不要乱想，是一个商务赞助活动。为了大家的利益，我必须留下。”
送走了李安茹，钟离困惑的摇着头，疲惫的望着前方。电梯的指示灯显示着，8，9，不是11，而是13。是的，要在13层停下，vip层，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个机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刚才经纪人交给的vip卡，钟离在手中玩弄着，它金色的卡面意味着钟离可以在13层以上的三层自由活动。这张卡片的含义是什么钟离自然知道，无法忘掉那些所谓球探贪婪的眼神，无法忘记雪云忘情的目光。钟离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事情，也知道自己的期望和他们都不一样。原来篮球职业的道路，竟然是那么难。
走出电梯门口，冷面的服务员接过钟离手中的金卡立刻变了样子。小丑的嘴脸，让钟离感觉刚才喝过的酒在胃部乱晃。可以肯定那酒里有什么东西，钟离感到浑身燥热，可是内心却浮起一阵阵的寒意，驱除燥热。走廊里，一些刚刚认识的朋友笑着对他打招呼，他们身边不乏酒精过度的美貌女子。钟离来到了13层自己的卧室，这是一个巨大的总统套房，房屋的壁纸是金色的，透着华贵的气息，特别是左面的墙壁贴着一个巨大的艾弗森海报，钟离知道这是为了迎合他的气质。穿过茶几，钟离走到里面的酒柜到出一杯红酒，又走到更里面打开了卧室门，在面前巨大的圆形大床周围，已经点亮了红色的地板灯。钟离冷笑一声，他回过身子打开屋子凉台门，钟离站在凉台上。
微微吹着风，钟离端起手中的红酒：“送你的。”
幽苑深深地吸着气味：“真是好酒，人类不懂珍惜粮食，这样的精华就被你这样的人浪费了。”
“可是配你啊。”钟离并没有生气。
幽苑还在深吸，她无法喝酒。这时传来了敲门声，钟离把酒放到阳台上，去开门。一个服务员领着一个绝色女子走了进来：“祝您今晚愉快。”
钟离指着里面卧室的那张床：“你在那里躺着，晚上别说话，早点睡，别管我。”然后走到阳台上。
幽苑已经深吸了半天了：“说吧，把我灌醉，你想干什么？”
“我想吻你。”钟离一字一句地说。
幽苑愣住了，钟离轻轻指着幽苑的嘴：“我想吻你，因为我喜欢你。”
幽苑摇摇头：“你不知道的，吻对于我来说，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知道，”钟离满脸苦涩：“人的接吻意味着爱，鬼的接吻意味着离别。尤其是人鬼接吻的时候，人的魂会被鬼吸走。不过我第一次偷亲你的嘴就说明了我的意图，我喜欢你，真心的喜欢你。”
幽苑似乎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们屋有个老四，他就喜欢这些东西，这点东西我早就知道。但是我不后悔，因为你给了我无限的魅力。”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是鬼，你还知道什么？”幽苑沉吟一下，问道。
“是的，我早就知道，但是我每次能看到你都很高兴。我还知道每年这个学校都会被鬼勾走一个篮球队员，而我就是今年的一个。”钟离叹了口气，望着远方靓丽的街景说道：“可是我知道你的感觉，就像你也知道我每次的感觉。我们了解彼此，就想了解自己一样，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儿。”
幽苑慢慢的浮在空中，身后传来女子尖叫的声音。原来屋里女人看到钟离面对空气表白，吓得跑了出去。
门在身后虚掩着，钟离看了一眼没有跟上去关门，因为他不想离开幽苑，哪怕一分一秒。钟离大声地说：“我愿意给你，把我的生命给你，因为你说过的，我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不过我想说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和你融为一体。”
幽苑说不出话来，她还第一次看到这么坦率的男人。今晚，她是来取这个男人的性命的，原来计划附身于那个女人的，但是她现在吓跑了。不过让幽苑为难的是这个男人说出了令她感到难受的话，他竟然肯为她付出生命。似乎从技术上来讲，没有任何障碍，毕竟，收下这最后一个人，幽苑就可以告别这种虚无的状态了。
可是这份炙热的痛苦是什么？鬼也有心么？为什么幽苑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到过。面前，钟离继续说：“你不是简单的帮我，你知道我什么时候需要加速在腿上，什么时候用力在臂膀上。你知道我的一切，这全是你的直觉，说明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
“说什么瞎话呢……”幽苑假装不屑。
“你从来不懂我的心，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你做那些全是本能。”钟离大声的说：“证据就是，今晚我两次撞飞的时候，一次是从柯蓝手中，一次是从艾曼怀里，都是我在借力，但是你没有看出来。我就知道，鬼是不知道人心的。”
“你在骗我……”幽苑苦笑。
“我的演技一向不错，你知道的，在赢得比赛的时候，在逆转比赛的时候，甚至在主持节目的时候，我都是最好的演员。我能带动所有人的气氛，这些都不是你给我的，是我自己的能力。但是我想用我的所有能力，换取和你在一起的机会，因为我这一生，第一次发现我的心，在别人身上。”
顿了一下，钟离继续说：“也许是鬼身上。”
幽苑顿了不说话，她第一次被感动了。钟离向后一滩，重重的摔在墙壁上，点上一个烟。幽苑连忙说：“不要抽烟，对你身体不好。”
“最后一根烟，就让我抽了吧。”放下火柴，钟离吐着烟雾：“我想和你在一起。”
钟离突然就这样狂奔，向着空中跳了出去。烟雾阻挡了幽苑的视线，看到钟离已经飞跃到阳台外面时幽苑大吃一惊，下意识的用尽全部力量。
钟离瘫坐在凉台角落，幽苑躺在他的怀里，浑身留着水，头发已经湿透。但是幽苑还是抬起头，哀怨的拍着钟离的胸膛：“你干什么？”
门突然被打开，李安茹冲了进来：“钟离，你干什么？”
钟离笑笑，无力的摇摇头：“想不到你没走。”
李安茹看到了钟离跳楼的样子，不过那时亮光一闪，再次睁眼钟离已经滩到阳台，似乎没有跳楼成功。李安茹不顾一切冲了进来，不过向着四周望去，这里并没有人，更别说女人，那么钟离是和谁说话呢？
钟离掏出手机：“别看了，她在我怀里。”钟离把手机调到摄影的位置交给了李安茹，李安茹从手机里看到钟离怀里真的有一个女人，真的和钟离说的一样：流水的长发，轻柔弯月的蠡眉，滑嫩微耸的香腮，不红不艳的软唇。不过她全身不停往下流着水，看来有大问题。
向后扔下一本书，钟离抱着幽苑站起身来，走到阳台上：“还你的，李安茹，这里面有一张我们的合影，背面有我想说的话。”
李安茹捡起书来，是自己的《陌上花开》，一张照片夹在中间。李安茹捡起来，相片背面写着一些话：
李安茹：
谢谢你，我最好的粉丝。你和我一起目睹了我的辉煌，所以，你是有资格知道真相的。
我从来不是一个人比赛的，我和一个女人一起比赛，或者她是一个鬼。我是在她的帮助下，才有突飞猛进的变化，如果不信，请看照片。
李安茹翻过照片，这是钟离率队夺得学院冠军的照片，是那个时候李安茹和钟离的合影。但是这张照片钟离一直没有给李安茹，李安茹也曾发过脾气，钟离却没有理她。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李安茹开始怀疑钟离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在那张照片上，钟离在左面抱着巨大的奖杯，李安茹站在右面，捧着奖杯下面。
而奖杯上面，还有一个人影，长发，白衣，那一身打扮和钟离现在怀里的一模一样。是她和钟离一起扶着奖杯，李安茹倒吸一口凉气，那个鬼原来早就存在。
钟离抱着幽苑站起身来，站在凉台上，李安茹大声喊道：“钟离你要干什么？”
“我要和她一起飞。”
“你疯了么，你要自杀？她是一个鬼！”李安茹大声的说。
“鬼又怎么了？”钟离冷笑：“她是世界唯一在乎我的，我才不管她是人是鬼！不管动机如何，但是真的是世界上第一个在乎我的。在那之前从来没有人正眼看过我一次，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书店见面么，你甚至一个正脸都没给过我。可是她第一次就让我看到了她的脸。”
钟离停顿了一下，李安茹没有说话，钟离继续说：“记得你第一次来看我打篮球么？那个时候，你连前进一步都不愿意。不过我还很高兴了，我第一次有自己的粉丝，这是我迈向篮球巨星的第一步。”
“可是我最后到了跟前啊。”李安茹解释道。
“那是我打球太精彩吧？如果那个时候，我和以前一样普通一个人呢？你能坚持完看全场么？”
李安茹没说话，其实说句心里话，那天在那个炎热的中午，一开始她真的没有打算看完整场比赛的。
钟离继续说：“幽苑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完成了我的篮球巨星梦。而我在有了你之后，又有了更多，粉丝，赞助商，经纪人，出镜，通告……太多太多，我很珍惜这个机会，我也做的很好。我们一起夺冠，全明星表演，和大牌经纪人谈约。太过瘾了，这一切都是幽苑给我的。”
“那你可以成为职业球星了，为什么不去呢？”李安茹怯怯的问。
“每个职业都有自己规则，而我的做法是作弊。你看到里面的卧室了么，那个红色的地板灯为什么摆成了骏逸之阵的形状？他们就是要在今夜来试探我的真实实力，凡是躺在那个阵法里面的人，魂魄都会被阵主所致，被迫和阵主签订合约。不过像我这样的人，肌肉强度、体质根本不达标，我更不会把我的魂魄给那个从未谋面的阵主，我的魂魄我做主。”
钟离叹了一口气：“我很怀念这一切，这半年，太美好了，带着这段记忆离去，我也是很美好的。”说完钟离再次退后两步，准备向前跑。
“钟离你干什么？”李安茹吓得大喊。
“钟离，你干什么？”幽苑躺在钟离的怀里，有气无力地说。
“我想陪你一起飞。”
“不要，我会尽全力阻止你的，哪怕灰飞烟灭。”幽苑坚定地说。
“干什么？你那样做也没有用，我一样是死，你知道的。你从前都是顺着人体力学配合给我用力，所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但是刚才你是逆着人体力学给我用力，把我从空中弹了回来，已经耗费了你大量的力量，你现在没有力气再阻止我了。”钟离轻轻地蹭着幽苑的头发。
“我还是会阻止你的。”
“何必呢，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不然你刚才不会那么做。我现在知道你的感觉，真的，我和你一样心痛。但是你不知道我的想法，我来告诉你，老四的笔记说，只要你释放了所有冤魂，他们就会在今夜随着高飞的雪橇再次投胎，一切和你无关了。你就不用转身魔道再次修炼千年，再来到人间，太复杂了。怎如我们随风飘摇，在世界随意飞翔，有我陪你，你再不孤单。”
“我想陪你一起飞。”
低下头，钟离深深的吻下去，吻着幽苑的温润的唇。迎着正在升起的月亮，钟离奋力的跳了出去。
李安茹激动地冲到凉台边，一道寒光经过，巨大的雪橇带着无数闪光飞向月亮，穿着红色外衣的白头发老头正忙着把这些闪光塞到礼品盒里，因为孩子才是人类最好的礼物。驯鹿的铃铛还在响着，叮当，叮当。
结尾
李安茹瘫坐在地上，痴痴的望着手中的照片，轻轻拂过钟离的脸：“所以，你从来没有吻过任何人，因为任何人都不配享用它。你的吻，只给一个人，那怕她是鬼，那怕那个吻，会让你的性命再也不在人世。”泪水，滴到照片上，打湿了它。
李安茹翻过照片照片，背面还有一半的话，李安茹继续看。
……
应该给自己考虑一下未来了，像我这样的花花公子不适合你，一个白衬衣，黑西服的白领才适合我的学委。
祝你早日找到心上人。
落款是钟离。
李安茹瘫倒在那里，放声大哭。
可是空气中似乎还能听到声音：“我和你在一起的滋味好么？”“少来了，你弄的我好痒。”“李安茹，不要哭了，走吧，警察来了，就不好说了。”
李安茹抹抹眼泪，对着空气大喊：“你会为我挑个好丈夫吧？”
空气中没有回答。
李安茹对着天空大喊：“你一定要来，我婚礼的时候你一定要来。”
空气还是没有回答。
李安茹转身离去，她知道，他们一定能听到。
自己手里照片的两个人。
或者是两个鬼。
直到李安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空气中才有两个小小的声音：“哦”。
风狂妄的吹过房间，把层层窗帘卷向夜空。
平安夜的天很亮，无数星星在眨眼，而在它们之间，又多了两个伙伴。走在喧闹的街头，李安茹望着天空那两颗特别亮的星星在对她眨眼，心里无言，只能轻声说：“祝你们幸福！”
“为什么？”
“今晚有些人都必须在这里留宿，其中有一个就是我，不能走开。而我不希望你有什么意外，我让你该见到的你都见过了，现在回吧，别给自己留遗憾。”钟离轻轻地说。
“她会是幽苑么？”李安茹小声地说。
“什么？”
“明天早上躺在你身边的人，会是幽苑么？”钟离鼓足勇气大声说。
钟离摇摇头，现在女生想法自己永远追不上，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自己永远和女人不好打交道的原因：“不要乱想，是一个商务赞助活动。为了大家的利益，我必须留下。”
送走了李安茹，钟离困惑的摇着头，疲惫的望着前方。电梯的指示灯显示着，8，9，不是11，而是13。是的，要在13层停下，vip层，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个机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刚才经纪人交给的vip卡，钟离在手中玩弄着，它金色的卡面意味着钟离可以在13层以上的三层自由活动。这张卡片的含义是什么钟离自然知道，无法忘掉那些所谓球探贪婪的眼神，无法忘记雪云忘情的目光。钟离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事情，也知道自己的期望和他们都不一样。原来篮球职业的道路，竟然是那么难。
走出电梯门口，冷面的服务员接过钟离手中的金卡立刻变了样子。小丑的嘴脸，让钟离感觉刚才喝过的酒在胃部乱晃。可以肯定那酒里有什么东西，钟离感到浑身燥热，可是内心却浮起一阵阵的寒意，驱除燥热。走廊里，一些刚刚认识的朋友笑着对他打招呼，他们身边不乏酒精过度的美貌女子。钟离来到了13层自己的卧室，这是一个巨大的总统套房，房屋的壁纸是金色的，透着华贵的气息，特别是左面的墙壁贴着一个巨大的艾弗森海报，钟离知道这是为了迎合他的气质。穿过茶几，钟离走到里面的酒柜到出一杯红酒，又走到更里面打开了卧室门，在面前巨大的圆形大床周围，已经点亮了红色的地板灯。钟离冷笑一声，他回过身子打开屋子凉台门，钟离站在凉台上。
微微吹着风，钟离端起手中的红酒：“送你的。”
幽苑深深地吸着气味：“真是好酒，人类不懂珍惜粮食，这样的精华就被你这样的人浪费了。”
“可是配你啊。”钟离并没有生气。
幽苑还在深吸，她无法喝酒。这时传来了敲门声，钟离把酒放到阳台上，去开门。一个服务员领着一个绝色女子走了进来：“祝您今晚愉快。”
钟离指着里面卧室的那张床：“你在那里躺着，晚上别说话，早点睡，别管我。”然后走到阳台上。
幽苑已经深吸了半天了：“说吧，把我灌醉，你想干什么？”
“我想吻你。”钟离一字一句地说。
幽苑愣住了，钟离轻轻指着幽苑的嘴：“我想吻你，因为我喜欢你。”
幽苑摇摇头：“你不知道的，吻对于我来说，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知道，”钟离满脸苦涩：“人的接吻意味着爱，鬼的接吻意味着离别。尤其是人鬼接吻的时候，人的魂会被鬼吸走。不过我第一次偷亲你的嘴就说明了我的意图，我喜欢你，真心的喜欢你。”
幽苑似乎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们屋有个老四，他就喜欢这些东西，这点东西我早就知道。但是我不后悔，因为你给了我无限的魅力。”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是鬼，你还知道什么？”幽苑沉吟一下，问道。
“是的，我早就知道，但是我每次能看到你都很高兴。我还知道每年这个学校都会被鬼勾走一个篮球队员，而我就是今年的一个。”钟离叹了口气，望着远方靓丽的街景说道：“可是我知道你的感觉，就像你也知道我每次的感觉。我们了解彼此，就想了解自己一样，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儿。”
幽苑慢慢的浮在空中，身后传来女子尖叫的声音。原来屋里女人看到钟离面对空气表白，吓得跑了出去。
门在身后虚掩着，钟离看了一眼没有跟上去关门，因为他不想离开幽苑，哪怕一分一秒。钟离大声地说：“我愿意给你，把我的生命给你，因为你说过的，我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不过我想说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和你融为一体。”
幽苑说不出话来，她还第一次看到这么坦率的男人。今晚，她是来取这个男人的性命的，原来计划附身于那个女人的，但是她现在吓跑了。不过让幽苑为难的是这个男人说出了令她感到难受的话，他竟然肯为她付出生命。似乎从技术上来讲，没有任何障碍，毕竟，收下这最后一个人，幽苑就可以告别这种虚无的状态了。
可是这份炙热的痛苦是什么？鬼也有心么？为什么幽苑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到过。面前，钟离继续说：“你不是简单的帮我，你知道我什么时候需要加速在腿上，什么时候用力在臂膀上。你知道我的一切，这全是你的直觉，说明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
“说什么瞎话呢……”幽苑假装不屑。
“你从来不懂我的心，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你做那些全是本能。”钟离大声的说：“证据就是，今晚我两次撞飞的时候，一次是从柯蓝手中，一次是从艾曼怀里，都是我在借力，但是你没有看出来。我就知道，鬼是不知道人心的。”
“你在骗我……”幽苑苦笑。
“我的演技一向不错，你知道的，在赢得比赛的时候，在逆转比赛的时候，甚至在主持节目的时候，我都是最好的演员。我能带动所有人的气氛，这些都不是你给我的，是我自己的能力。但是我想用我的所有能力，换取和你在一起的机会，因为我这一生，第一次发现我的心，在别人身上。”
顿了一下，钟离继续说：“也许是鬼身上。”
幽苑顿了不说话，她第一次被感动了。钟离向后一滩，重重的摔在墙壁上，点上一个烟。幽苑连忙说：“不要抽烟，对你身体不好。”
“最后一根烟，就让我抽了吧。”放下火柴，钟离吐着烟雾：“我想和你在一起。”
钟离突然就这样狂奔，向着空中跳了出去。烟雾阻挡了幽苑的视线，看到钟离已经飞跃到阳台外面时幽苑大吃一惊，下意识的用尽全部力量。
钟离瘫坐在凉台角落，幽苑躺在他的怀里，浑身留着水，头发已经湿透。但是幽苑还是抬起头，哀怨的拍着钟离的胸膛：“你干什么？”
门突然被打开，李安茹冲了进来：“钟离，你干什么？”
钟离笑笑，无力的摇摇头：“想不到你没走。”
李安茹看到了钟离跳楼的样子，不过那时亮光一闪，再次睁眼钟离已经滩到阳台，似乎没有跳楼成功。李安茹不顾一切冲了进来，不过向着四周望去，这里并没有人，更别说女人，那么钟离是和谁说话呢？
钟离掏出手机：“别看了，她在我怀里。”钟离把手机调到摄影的位置交给了李安茹，李安茹从手机里看到钟离怀里真的有一个女人，真的和钟离说的一样：流水的长发，轻柔弯月的蠡眉，滑嫩微耸的香腮，不红不艳的软唇。不过她全身不停往下流着水，看来有大问题。
向后扔下一本书，钟离抱着幽苑站起身来，走到阳台上：“还你的，李安茹，这里面有一张我们的合影，背面有我想说的话。”
李安茹捡起书来，是自己的《陌上花开》，一张照片夹在中间。李安茹捡起来，相片背面写着一些话：
李安茹：
谢谢你，我最好的粉丝。你和我一起目睹了我的辉煌，所以，你是有资格知道真相的。
我从来不是一个人比赛的，我和一个女人一起比赛，或者她是一个鬼。我是在她的帮助下，才有突飞猛进的变化，如果不信，请看照片。
李安茹翻过照片，这是钟离率队夺得学院冠军的照片，是那个时候李安茹和钟离的合影。但是这张照片钟离一直没有给李安茹，李安茹也曾发过脾气，钟离却没有理她。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李安茹开始怀疑钟离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在那张照片上，钟离在左面抱着巨大的奖杯，李安茹站在右面，捧着奖杯下面。
而奖杯上面，还有一个人影，长发，白衣，那一身打扮和钟离现在怀里的一模一样。是她和钟离一起扶着奖杯，李安茹倒吸一口凉气，那个鬼原来早就存在。
钟离抱着幽苑站起身来，站在凉台上，李安茹大声喊道：“钟离你要干什么？”
“我要和她一起飞。”
“你疯了么，你要自杀？她是一个鬼！”李安茹大声的说。
“鬼又怎么了？”钟离冷笑：“她是世界唯一在乎我的，我才不管她是人是鬼！不管动机如何，但是真的是世界上第一个在乎我的。在那之前从来没有人正眼看过我一次，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书店见面么，你甚至一个正脸都没给过我。可是她第一次就让我看到了她的脸。”
钟离停顿了一下，李安茹没有说话，钟离继续说：“记得你第一次来看我打篮球么？那个时候，你连前进一步都不愿意。不过我还很高兴了，我第一次有自己的粉丝，这是我迈向篮球巨星的第一步。”
“可是我最后到了跟前啊。”李安茹解释道。
“那是我打球太精彩吧？如果那个时候，我和以前一样普通一个人呢？你能坚持完看全场么？”
李安茹没说话，其实说句心里话，那天在那个炎热的中午，一开始她真的没有打算看完整场比赛的。
钟离继续说：“幽苑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完成了我的篮球巨星梦。而我在有了你之后，又有了更多，粉丝，赞助商，经纪人，出镜，通告……太多太多，我很珍惜这个机会，我也做的很好。我们一起夺冠，全明星表演，和大牌经纪人谈约。太过瘾了，这一切都是幽苑给我的。”
“那你可以成为职业球星了，为什么不去呢？”李安茹怯怯的问。
“每个职业都有自己规则，而我的做法是作弊。你看到里面的卧室了么，那个红色的地板灯为什么摆成了骏逸之阵的形状？他们就是要在今夜来试探我的真实实力，凡是躺在那个阵法里面的人，魂魄都会被阵主所致，被迫和阵主签订合约。不过像我这样的人，肌肉强度、体质根本不达标，我更不会把我的魂魄给那个从未谋面的阵主，我的魂魄我做主。”
钟离叹了一口气：“我很怀念这一切，这半年，太美好了，带着这段记忆离去，我也是很美好的。”说完钟离再次退后两步，准备向前跑。
“钟离你干什么？”李安茹吓得大喊。
“钟离，你干什么？”幽苑躺在钟离的怀里，有气无力地说。
“我想陪你一起飞。”
“不要，我会尽全力阻止你的，哪怕灰飞烟灭。”幽苑坚定地说。
“干什么？你那样做也没有用，我一样是死，你知道的。你从前都是顺着人体力学配合给我用力，所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但是刚才你是逆着人体力学给我用力，把我从空中弹了回来，已经耗费了你大量的力量，你现在没有力气再阻止我了。”钟离轻轻地蹭着幽苑的头发。
“我还是会阻止你的。”
“何必呢，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不然你刚才不会那么做。我现在知道你的感觉，真的，我和你一样心痛。但是你不知道我的想法，我来告诉你，老四的笔记说，只要你释放了所有冤魂，他们就会在今夜随着高飞的雪橇再次投胎，一切和你无关了。你就不用转身魔道再次修炼千年，再来到人间，太复杂了。怎如我们随风飘摇，在世界随意飞翔，有我陪你，你再不孤单。”
“我想陪你一起飞。”
低下头，钟离深深的吻下去，吻着幽苑的温润的唇。迎着正在升起的月亮，钟离奋力的跳了出去。
李安茹激动地冲到凉台边，一道寒光经过，巨大的雪橇带着无数闪光飞向月亮，穿着红色外衣的白头发老头正忙着把这些闪光塞到礼品盒里，因为孩子才是人类最好的礼物。驯鹿的铃铛还在响着，叮当，叮当。
结尾
李安茹瘫坐在地上，痴痴的望着手中的照片，轻轻拂过钟离的脸：“所以，你从来没有吻过任何人，因为任何人都不配享用它。你的吻，只给一个人，那怕她是鬼，那怕那个吻，会让你的性命再也不在人世。”泪水，滴到照片上，打湿了它。
李安茹翻过照片照片，背面还有一半的话，李安茹继续看。
……
应该给自己考虑一下未来了，像我这样的花花公子不适合你，一个白衬衣，黑西服的白领才适合我的学委。
祝你早日找到心上人。
落款是钟离。
李安茹瘫倒在那里，放声大哭。
可是空气中似乎还能听到声音：“我和你在一起的滋味好么？”“少来了，你弄的我好痒。”“李安茹，不要哭了，走吧，警察来了，就不好说了。”
李安茹抹抹眼泪，对着空气大喊：“你会为我挑个好丈夫吧？”
空气中没有回答。
李安茹对着天空大喊：“你一定要来，我婚礼的时候你一定要来。”
空气还是没有回答。
李安茹转身离去，她知道，他们一定能听到。
自己手里照片的两个人。
或者是两个鬼。
直到李安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空气中才有两个小小的声音：“哦”。
风狂妄的吹过房间，把层层窗帘卷向夜空。
平安夜的天很亮，无数星星在眨眼，而在它们之间，又多了两个伙伴。走在喧闹的街头，李安茹望着天空那两颗特别亮的星星在对她眨眼，心里无言，只能轻声说：“祝你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