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通告，不停的通告。钟离每天跟着鑫柔的脚步往返于录影室，录音室，发型设计店，时装店。不过都是鑫柔的主意，钟离只需要跟着做就行了。在电视萤幕上，在平面照片里，无论钟离采取什么样子的姿势，脸上总有自信而温柔的笑容。据鑫柔说，最新一期的校刊杂志封面就是钟离，而且能保证已经销空，不知道鑫柔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虽然没想到这么复杂，不过钟离既然答应下来鑫柔要做的事情，钟离就会跟着鑫柔做。可是每天就这样跑来跑去，晚上仅有的时间还需要看笔记，钟离觉得这样的生活快无聊死了。
终于有一天，钟离接到了一个电话：“钟离么？我是耀晨。舞岑这面社团有一个舞会，你来么？”钟离几乎用颤抖的声音说：“好，好啊。”
耀晨当然不是为了钟离而叫他的，当他听到钟离他们宿舍老四说什么“…鬼上身…”，耀晨吓了一跳。他要确定钟离对于舞岑没有什么图谋，心里才会放下心来。而舞岑所在的舞蹈社团在每年的12月初都有一个舞会，实际上是为了新年舞会做的一个半公开的排练。
当钟离出现在耀晨面前，耀晨吓一跳：“你不是吧，穿这样来参加舞会。”钟离一身牛仔套装，和耀晨的燕尾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耀晨苦笑：“没有舞伴吧？”钟离点点头。“舞岑帮忙给你找了一个舞伴，见见面吧。”
看到舞岑领着一个身穿着黄色上装牛仔长裙的女生出现，耀晨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他吃惊的望着钟离和那个女生：“你们不是吧，难道以前认识？这么有默契？”
钟离垂着眼睛，不做任何评论。昨天钟离和雪云陪着静雅一起去复检，听到护士小姐说要和舞岑一起在今天参加什么舞会，钟离就猜的八九不离十。钟离仔细得从护士小姐嘴里套出了她要穿牛仔裙参加舞会，所以今天才专门换上牛仔服，甚至背后还背了牛仔帽。
舞岑把自己藏在大红色的连衣长裙中，白色的流纱从背后穿出，在脑后形成一个完美的圆，似乎还在流动。钟离打开牛仔帽，从里面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束红玫瑰：“给你小姐。”然后就递到了舞岑面前。
舞岑和耀晨都楞住了，舞岑讶异的接过鲜花，钟离却转身走了，在耀晨耳边留下一句话：“笨蛋学长，没见过约女生跳舞不带鲜花的。”
耀晨惊讶的回头，这个人太深不可测了。如果钟离把鲜花给了舞岑，那么他自己怎么办。却看到钟离嘴边衔着一支玫瑰，吱吱呀呀的说：“护士小姐，其实我们这么熟，但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护士小姐没有好气，昨天钟离就知道自己要和她跳舞，却没有告诉她，护士小姐把头一甩：“陆瑶。”
话音未落，钟离的嘴已经贴近她的嘴边，把玫瑰花塞到陆瑶嘴里：“不用担心，我们走吧。”居然搂着陆瑶的腰先走了，丢下耀晨和舞岑在那里干瞪眼。低下头舞岑看鲜花里有一张卡片：“谢谢你，送你的，你是今晚最漂亮的人。”
钟离站在角落里，和频繁经过的路人微笑致意，今晚出现的人认识他的不少。可是陆瑶却没有好气的站在旁边，因为已经两首舞曲过去了，钟离却丝毫没有邀请她跳舞的打算。陆瑶终于忍不住了，和钟离怒气冲冲的说：“你约我到底是不是要跳舞？”
钟离回过头，望着秀眉倒竖的陆瑶，却笑了：“护士小姐，你手里的花怎么办呢？”；陆瑶望着手里的一朵玫瑰花，也发了愁。放下吧，不太合适，拿到手里，似乎也没法跳舞。
钟离上半身弯了过去，在陆瑶耳边小声说：“放你头发上吧，那样比较合适。”陆瑶有些为难，今天专门把头发盘起来，露出自己洁白的脖颈。可是头发里面放了东西，盘起来比较费劲，要是再往里面插一朵花，似乎……钟离突然伸手，把花抢下，直接插到了陆瑶头发里面，动作多少有些粗鲁。陆瑶还没明白过来，钟离就完成了：“你这样很漂亮。”
陆瑶感觉到那朵花的花梗里面似乎有铁丝之类的东西，很坚硬，不是普通玫瑰花梗那么软。这时第三首歌也响了，钟离拉着路遥的手走到了舞池。
在经历了两首比较轻缓的开场音乐后，第三首是来自美国西部的轻音乐，身穿牛仔服的钟离和陆瑶在舞池中轻轻摇晃身体，很快成了舞池中最醒目的人。陆瑶觉得钟离拉着自己的手，身体也跟着他随着音乐不自觉的摆动。陆瑶回头，钟离低着眼睛也正在看着她，眼眸里流露出不一样的感觉，让陆瑶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伸手推出，再来回来，钟离突然就把陆瑶送出去，让陆瑶感觉自己的裙子高高飞起。而钟离站在原地，脚不停的踩着节拍。不知道钟离穿的是什么鞋，踩在地上“噔噔”作响，弄得乐队的伴奏音乐似乎也跟着急促起来。
钟离突然用力蹬地两次，然后笔直站住，却放开手，把陆瑶放到手边一臂的位置。陆瑶一愣，跳舞的时候，脱离了舞伴的手，那就意味着——
可是钟离突然开始了用力的跺脚，“踏踏踏”的声音响起，一次，又一次。鼓手的鼓声也跟着响起来，钟离一边踩着节奏，一边围着陆瑶转着圈子拍手。陆瑶惊讶的望着周围的人都站住了，跟着节奏拍手。可是舞池中间最亮的追光灯已经打开，正是照着自己和钟离。
钟离突然一把抓住陆瑶的手，全身贴在陆瑶身上，把陆瑶斜着放倒，陆瑶能感到钟离的手正拉着自己的背才没让自己摔倒。可是钟离的头似乎在自己头上面干了什么，当钟离把陆瑶带起身来，陆瑶感到自己的头发被弄散了，头发重重的摔到肩上。
来不及想什么，钟离拉着陆瑶在舞池中疯狂的转着圈，陆瑶能感觉钟离的步伐速度非常快，能把自己的头发飘起来。当钟离突然放开一只手把陆瑶放到远处，陆瑶的裙子被抛出一个非常漂亮的弧线，引得周围人不少在一起尖叫。而钟离又把陆瑶拉到怀里，陆瑶的头发被抛弃很远，甚至一部分甩到了钟离的身上。可是这只是钟离的一个动作，陆瑶的身体从钟离的怀里向另一个方向又转了出去。
陆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陀螺，飞快的从一个地方飞到了另一个地方，围着钟离不停的转，甚至自己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陆瑶觉得自己有点眼晕，因为在视线里一片漆黑，唯一个光亮来自一个男人，他牵着自己的一只手——钟离。钟离的眼神自始至终带着微微的笑意，，似乎有无数话要说，但是却没说出来一句。
突然，钟离终于停止了旋转，把陆瑶放到怀里。陆瑶感觉全身的力气似乎都随着钟离的旋转飘没了，当停到钟离的臂弯内，陆瑶看到钟离嘴里衔着那朵玫瑰花。陆瑶明白了，一定是这一曲刚开始的时候钟离干的，他把自己头上的玫瑰花衔下来，这个动作也导致自己头发的分开。
可是钟离慢慢的俯下身来，周围传来了口哨声，望着钟离不怀好意的眼神，陆瑶突然起身，衔住了钟离嘴里的玫瑰花。这是刚才进场前两人做过的，陆瑶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钟离似乎一愣，但是松开了嘴，跟着陆瑶的踪迹走下舞池。
两人走到耀晨身边，耀晨一边鼓掌一边不怀好意的笑：“好漂亮的舞蹈，钟离，想不到你的舞技也很高明。护士小姐，高兴么？”
陆瑶已经一身汗了，刚才跟着钟离在舞池中间旋转了十分钟却让她感觉有一个小时那么漫长。接过来舞岑递上的湿纸巾，陆瑶一边大力地喘气一边说：“天啊，累死了。”
舞岑笑着对钟离说：“你跳舞很漂亮啊。”耀晨紧张地盯着钟离，注意钟离观察舞岑的样子。舞岑今天穿了一件漂亮的大红色的晚礼服，而背后白色的流纱更加映衬这个小姑娘像个公主一样。钟离看了一眼舞岑反而把目光投向了耀晨：“不用这么奇怪，打街球的有几个不会街舞呢？对不对学长？”竟然拍到了耀晨的肩膀。耀晨吓了一跳：“对对！”
耀晨没有想到钟离看到舞岑竟然和一个普通朋友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此时劲爆的舞曲响起来，钟离嘴角带着挑衅的微笑：“一起去？”耀晨也笑了：“好啊！”
两个人飞也似的冲入舞池，舞岑望着两人背影对陆瑶说：“刚才你高兴么？”“什么？”陆瑶不解。
“聚光灯下就你一个人啊，太完美了，不觉得么？”舞岑脸上挂着傻傻的微笑：“很罗曼蒂克，不是么？”
陆瑶一只手扶着微微倾斜的头，她也明白舞岑的想法，是的，在那个时候，陆瑶眼里只有一个人，他就是钟离，虽然钟离眼角始终带着让人心烦的笑容。
“似乎能包容一切的笑容。”陆瑶默默地想。
舞池中突然冲出一个人，钟离迅速地冲向了舞岑，一把抓住舞岑的手，竟然向后一用力，舞岑就飞快得向远处旋转前进。
而音乐也突然停止了，舞岑身子向后倒去，被一个人的臂弯接住，舞岑抬头去看，耀晨静静地望着她，双眼充满了柔情。漫天突然落下了玫瑰花瓣，耀晨微微扶起舞岑，而音乐，也已经变成了轻柔的华尔兹，舞岑把头靠在耀晨的肩膀，满脸绯红。
望着舞池中心聚光灯下互相鞠躬的两个人，陆瑶突然明白了舞岑的感觉。是啊，和心上人在众人视线中翩翩起舞，是种多么浪漫的感觉。陆瑶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也很幸福，她想对钟离道谢，可是钟离却不见了。
走到舞场外，钟离默默地站在墙角下，叹了一口气。
之所以最后还要拉起舞岑的手，那是因为钟离想确认幽苑不在了。舞岑的手很热，没有一丝幽苑的感觉。那个陆瑶虽然比舞岑略微壮实些，但是整体感觉和舞岑很像，不是如此钟离也不会花这么大力气提前准备那么多。可是提前准备后的结局却是幽苑根本没出现。在和海鸢接触的时候钟离知道，只要是在乎钟离的女人，幽苑一定会在身边仔细观察。可是自从那天决赛之后，钟离就再也感受不到幽苑了。今天钟离专门接触了两个女人，无论是舞岑还是陆瑶，钟离都没有半点幽苑在附近的感觉。
幽苑，你真的走了么？
钟离点上一根烟，把手塞到裤兜里，掏出皮夹，里面一张照片，这是一个月前夺冠那天晚上拍的照片，他从鑫柔那里取得的。
这张照片最初交到鑫柔手里的时候，鑫柔吓了一跳。在奖杯上方居然两只手，一只手钟离的，另一只是属于一个白衣女孩的，钟离把头伸到白衣女人旁边，似乎很享受和她的感觉。而那个女人一半脸被头发遮住了，另一半被钟离挡住了，根本没有脸。鑫柔问道钟离的时候，钟离却说自己当时觉得耳朵后面有些痒，用肩膀蹭耳朵的时候照片。因为这样的照片只有一个照相机照出来，所以鑫柔也就买下了底片作为处理。因为别的相机都找不出来这个女人，所以照相者以为自己的相机坏了。
只有钟离一个人默默的把那张照片塞到皮夹里，那一天之后，幽苑没有出现。此时来来往往的人们开始穿开冬衣，钟离才第一次感到，冬天来了。
吐出一个白色烟圈，钟离望着远方墨蓝色的天，轻声说：“幽苑，你在哪里？”
虽然没想到这么复杂，不过钟离既然答应下来鑫柔要做的事情，钟离就会跟着鑫柔做。可是每天就这样跑来跑去，晚上仅有的时间还需要看笔记，钟离觉得这样的生活快无聊死了。
终于有一天，钟离接到了一个电话：“钟离么？我是耀晨。舞岑这面社团有一个舞会，你来么？”钟离几乎用颤抖的声音说：“好，好啊。”
耀晨当然不是为了钟离而叫他的，当他听到钟离他们宿舍老四说什么“…鬼上身…”，耀晨吓了一跳。他要确定钟离对于舞岑没有什么图谋，心里才会放下心来。而舞岑所在的舞蹈社团在每年的12月初都有一个舞会，实际上是为了新年舞会做的一个半公开的排练。
当钟离出现在耀晨面前，耀晨吓一跳：“你不是吧，穿这样来参加舞会。”钟离一身牛仔套装，和耀晨的燕尾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耀晨苦笑：“没有舞伴吧？”钟离点点头。“舞岑帮忙给你找了一个舞伴，见见面吧。”
看到舞岑领着一个身穿着黄色上装牛仔长裙的女生出现，耀晨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他吃惊的望着钟离和那个女生：“你们不是吧，难道以前认识？这么有默契？”
钟离垂着眼睛，不做任何评论。昨天钟离和雪云陪着静雅一起去复检，听到护士小姐说要和舞岑一起在今天参加什么舞会，钟离就猜的八九不离十。钟离仔细得从护士小姐嘴里套出了她要穿牛仔裙参加舞会，所以今天才专门换上牛仔服，甚至背后还背了牛仔帽。
舞岑把自己藏在大红色的连衣长裙中，白色的流纱从背后穿出，在脑后形成一个完美的圆，似乎还在流动。钟离打开牛仔帽，从里面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束红玫瑰：“给你小姐。”然后就递到了舞岑面前。
舞岑和耀晨都楞住了，舞岑讶异的接过鲜花，钟离却转身走了，在耀晨耳边留下一句话：“笨蛋学长，没见过约女生跳舞不带鲜花的。”
耀晨惊讶的回头，这个人太深不可测了。如果钟离把鲜花给了舞岑，那么他自己怎么办。却看到钟离嘴边衔着一支玫瑰，吱吱呀呀的说：“护士小姐，其实我们这么熟，但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护士小姐没有好气，昨天钟离就知道自己要和她跳舞，却没有告诉她，护士小姐把头一甩：“陆瑶。”
话音未落，钟离的嘴已经贴近她的嘴边，把玫瑰花塞到陆瑶嘴里：“不用担心，我们走吧。”居然搂着陆瑶的腰先走了，丢下耀晨和舞岑在那里干瞪眼。低下头舞岑看鲜花里有一张卡片：“谢谢你，送你的，你是今晚最漂亮的人。”
钟离站在角落里，和频繁经过的路人微笑致意，今晚出现的人认识他的不少。可是陆瑶却没有好气的站在旁边，因为已经两首舞曲过去了，钟离却丝毫没有邀请她跳舞的打算。陆瑶终于忍不住了，和钟离怒气冲冲的说：“你约我到底是不是要跳舞？”
钟离回过头，望着秀眉倒竖的陆瑶，却笑了：“护士小姐，你手里的花怎么办呢？”；陆瑶望着手里的一朵玫瑰花，也发了愁。放下吧，不太合适，拿到手里，似乎也没法跳舞。
钟离上半身弯了过去，在陆瑶耳边小声说：“放你头发上吧，那样比较合适。”陆瑶有些为难，今天专门把头发盘起来，露出自己洁白的脖颈。可是头发里面放了东西，盘起来比较费劲，要是再往里面插一朵花，似乎……钟离突然伸手，把花抢下，直接插到了陆瑶头发里面，动作多少有些粗鲁。陆瑶还没明白过来，钟离就完成了：“你这样很漂亮。”
陆瑶感觉到那朵花的花梗里面似乎有铁丝之类的东西，很坚硬，不是普通玫瑰花梗那么软。这时第三首歌也响了，钟离拉着路遥的手走到了舞池。
在经历了两首比较轻缓的开场音乐后，第三首是来自美国西部的轻音乐，身穿牛仔服的钟离和陆瑶在舞池中轻轻摇晃身体，很快成了舞池中最醒目的人。陆瑶觉得钟离拉着自己的手，身体也跟着他随着音乐不自觉的摆动。陆瑶回头，钟离低着眼睛也正在看着她，眼眸里流露出不一样的感觉，让陆瑶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伸手推出，再来回来，钟离突然就把陆瑶送出去，让陆瑶感觉自己的裙子高高飞起。而钟离站在原地，脚不停的踩着节拍。不知道钟离穿的是什么鞋，踩在地上“噔噔”作响，弄得乐队的伴奏音乐似乎也跟着急促起来。
钟离突然用力蹬地两次，然后笔直站住，却放开手，把陆瑶放到手边一臂的位置。陆瑶一愣，跳舞的时候，脱离了舞伴的手，那就意味着——
可是钟离突然开始了用力的跺脚，“踏踏踏”的声音响起，一次，又一次。鼓手的鼓声也跟着响起来，钟离一边踩着节奏，一边围着陆瑶转着圈子拍手。陆瑶惊讶的望着周围的人都站住了，跟着节奏拍手。可是舞池中间最亮的追光灯已经打开，正是照着自己和钟离。
钟离突然一把抓住陆瑶的手，全身贴在陆瑶身上，把陆瑶斜着放倒，陆瑶能感到钟离的手正拉着自己的背才没让自己摔倒。可是钟离的头似乎在自己头上面干了什么，当钟离把陆瑶带起身来，陆瑶感到自己的头发被弄散了，头发重重的摔到肩上。
来不及想什么，钟离拉着陆瑶在舞池中疯狂的转着圈，陆瑶能感觉钟离的步伐速度非常快，能把自己的头发飘起来。当钟离突然放开一只手把陆瑶放到远处，陆瑶的裙子被抛出一个非常漂亮的弧线，引得周围人不少在一起尖叫。而钟离又把陆瑶拉到怀里，陆瑶的头发被抛弃很远，甚至一部分甩到了钟离的身上。可是这只是钟离的一个动作，陆瑶的身体从钟离的怀里向另一个方向又转了出去。
陆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陀螺，飞快的从一个地方飞到了另一个地方，围着钟离不停的转，甚至自己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陆瑶觉得自己有点眼晕，因为在视线里一片漆黑，唯一个光亮来自一个男人，他牵着自己的一只手——钟离。钟离的眼神自始至终带着微微的笑意，，似乎有无数话要说，但是却没说出来一句。
突然，钟离终于停止了旋转，把陆瑶放到怀里。陆瑶感觉全身的力气似乎都随着钟离的旋转飘没了，当停到钟离的臂弯内，陆瑶看到钟离嘴里衔着那朵玫瑰花。陆瑶明白了，一定是这一曲刚开始的时候钟离干的，他把自己头上的玫瑰花衔下来，这个动作也导致自己头发的分开。
可是钟离慢慢的俯下身来，周围传来了口哨声，望着钟离不怀好意的眼神，陆瑶突然起身，衔住了钟离嘴里的玫瑰花。这是刚才进场前两人做过的，陆瑶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钟离似乎一愣，但是松开了嘴，跟着陆瑶的踪迹走下舞池。
两人走到耀晨身边，耀晨一边鼓掌一边不怀好意的笑：“好漂亮的舞蹈，钟离，想不到你的舞技也很高明。护士小姐，高兴么？”
陆瑶已经一身汗了，刚才跟着钟离在舞池中间旋转了十分钟却让她感觉有一个小时那么漫长。接过来舞岑递上的湿纸巾，陆瑶一边大力地喘气一边说：“天啊，累死了。”
舞岑笑着对钟离说：“你跳舞很漂亮啊。”耀晨紧张地盯着钟离，注意钟离观察舞岑的样子。舞岑今天穿了一件漂亮的大红色的晚礼服，而背后白色的流纱更加映衬这个小姑娘像个公主一样。钟离看了一眼舞岑反而把目光投向了耀晨：“不用这么奇怪，打街球的有几个不会街舞呢？对不对学长？”竟然拍到了耀晨的肩膀。耀晨吓了一跳：“对对！”
耀晨没有想到钟离看到舞岑竟然和一个普通朋友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此时劲爆的舞曲响起来，钟离嘴角带着挑衅的微笑：“一起去？”耀晨也笑了：“好啊！”
两个人飞也似的冲入舞池，舞岑望着两人背影对陆瑶说：“刚才你高兴么？”“什么？”陆瑶不解。
“聚光灯下就你一个人啊，太完美了，不觉得么？”舞岑脸上挂着傻傻的微笑：“很罗曼蒂克，不是么？”
陆瑶一只手扶着微微倾斜的头，她也明白舞岑的想法，是的，在那个时候，陆瑶眼里只有一个人，他就是钟离，虽然钟离眼角始终带着让人心烦的笑容。
“似乎能包容一切的笑容。”陆瑶默默地想。
舞池中突然冲出一个人，钟离迅速地冲向了舞岑，一把抓住舞岑的手，竟然向后一用力，舞岑就飞快得向远处旋转前进。
而音乐也突然停止了，舞岑身子向后倒去，被一个人的臂弯接住，舞岑抬头去看，耀晨静静地望着她，双眼充满了柔情。漫天突然落下了玫瑰花瓣，耀晨微微扶起舞岑，而音乐，也已经变成了轻柔的华尔兹，舞岑把头靠在耀晨的肩膀，满脸绯红。
望着舞池中心聚光灯下互相鞠躬的两个人，陆瑶突然明白了舞岑的感觉。是啊，和心上人在众人视线中翩翩起舞，是种多么浪漫的感觉。陆瑶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也很幸福，她想对钟离道谢，可是钟离却不见了。
走到舞场外，钟离默默地站在墙角下，叹了一口气。
之所以最后还要拉起舞岑的手，那是因为钟离想确认幽苑不在了。舞岑的手很热，没有一丝幽苑的感觉。那个陆瑶虽然比舞岑略微壮实些，但是整体感觉和舞岑很像，不是如此钟离也不会花这么大力气提前准备那么多。可是提前准备后的结局却是幽苑根本没出现。在和海鸢接触的时候钟离知道，只要是在乎钟离的女人，幽苑一定会在身边仔细观察。可是自从那天决赛之后，钟离就再也感受不到幽苑了。今天钟离专门接触了两个女人，无论是舞岑还是陆瑶，钟离都没有半点幽苑在附近的感觉。
幽苑，你真的走了么？
钟离点上一根烟，把手塞到裤兜里，掏出皮夹，里面一张照片，这是一个月前夺冠那天晚上拍的照片，他从鑫柔那里取得的。
这张照片最初交到鑫柔手里的时候，鑫柔吓了一跳。在奖杯上方居然两只手，一只手钟离的，另一只是属于一个白衣女孩的，钟离把头伸到白衣女人旁边，似乎很享受和她的感觉。而那个女人一半脸被头发遮住了，另一半被钟离挡住了，根本没有脸。鑫柔问道钟离的时候，钟离却说自己当时觉得耳朵后面有些痒，用肩膀蹭耳朵的时候照片。因为这样的照片只有一个照相机照出来，所以鑫柔也就买下了底片作为处理。因为别的相机都找不出来这个女人，所以照相者以为自己的相机坏了。
只有钟离一个人默默的把那张照片塞到皮夹里，那一天之后，幽苑没有出现。此时来来往往的人们开始穿开冬衣，钟离才第一次感到，冬天来了。
吐出一个白色烟圈，钟离望着远方墨蓝色的天，轻声说：“幽苑，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