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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想利用你一次

    ?子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脚在清澈的水中轻轻晃动着,就在子秋的右边不远处,是一片宽阔、泛着白光,顺起伏、舒缓的地势大声欢笑、奔涌而下的雄浑瀑布。子秋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一片清清亮亮,仿佛含羞带涩般的少女,在“咯咯咯”的笑声中,向前轻盈地奔跑还不忘流连忘返的河水。此时她微微感到有点头晕,于是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这纯净、湿润的空气,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好舒服!”
    “子秋!”好熟悉的声音。
    “林皓!是你吗?”子秋睁开双眼,寻声音望去。真的,远处挽着裤腿站在水中的,不正是林皓吗?他今天似乎年轻了许多,更帅了!就在自己闭上眼睛的功夫,他竟然来了?子秋高兴地一下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还是那样笑着,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温暖……
    子秋也看着他笑了。这还是记忆中子秋第一次敢这么看着他笑……
    他弯下腰,轻轻用手扬起水,向子秋洒了过来,水洒到了子秋的脸上、衣服上,子秋也抬起脚,将水向林皓撩去,她还是那么傻乎乎的笑着……
    “你真的不再生我的气了吗?”子秋小声的问着身后的林皓。
    “生气,我还会在这里吗?我是不会生你的气的,子秋!”此时林皓站在了子秋的身后。
    “那你为什么就不帮我呢?”
    “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将竭尽所能。”听到他温柔的话语,子秋嘴里又轻轻喊了声:“林皓!”眼角有东西在滑落,痒痒的……
    林皓弯下身,两只胳膊轻轻的揽住子秋的肩膀,在她耳边轻轻地回应道:“唉!”,子秋立刻感到一股暖流随着她的血液顷刻间流遍了全身,她仿佛要被这种感觉融化了。她再次闭上了眼睛,仰起脸,头轻轻往后靠在了林皓那坚实的肩膀上,梦呓般的呼唤道:“林皓!”此时她能感觉到林皓那湿湿的、温热的呼吸,正轻抚过自己的脸颊,……
    此时,周围的一切都沉寂了……
    突然,水声变得轰鸣起来,子秋打了个寒噤;“林皓!”她立刻把自己喊醒了,原来这都是个梦。刚才那阵轰鸣,是子秋放在枕边的手机铃声响了,……
    哦!子秋昨晚又是几乎一夜没睡,凌晨四点,她还在编辑给林皓发的微信。大概四点半吧,她将微信发了出去。她知道,这是不会打扰到他的。
    记得林皓曾告诉过子秋:自己的手机睡觉时一定会调到静音状态的!因为他的妻子睡觉很怕被打扰,有时一丁点轻微的响动,也会将她从睡梦中惊醒。所以,他早已养成了这个习惯!
    昨晚和林皓在电话里争执之后,子秋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最后,她干脆披了件外衣,来到了阳台上,轻轻推开一扇窗户,看着满天的星星,不禁感叹道:
    “林皓!你就像是这天空中的星星,永远那么耀眼、明亮,也只有当你高兴出来的时候,子秋才能这么默默地凝视着你,是吗?你永远只能给子秋这种: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的感觉吗?”不!我月子秋再也不想生活在,对你那遥远的记忆和未来的幻想中了。
    此时,她想和这似乎是命运的东西挑战一次!那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去追回儿时的伙伴、昔日的同桌—你,林皓!
    林皓昨晚到家,已是十二点过了,匆匆躺下一觉便睡到了天亮。抬手看看表,刚好六点,离平时起床都还有一段时间。况且,今天他不用去公司上班。昨天临下班,主任安排他今天去一个专县上,帮一家和他们公司合作的企业,调试一台新引进的设备。所以他打算八点半左右再出发,这样好避开上班高峰期那个时间段。
    于是他起身靠在床头,点燃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这阵子妻子不在家,他好像烟抽的更多了!而且,在床上抽烟,还是结婚以来近段时间的事了。“看来人还是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想到这,一丝微笑悄悄从林皓那光洁的额头闪过。
    记得小时候,妈妈常说自己有洁癖,可一进大学,集体宿舍,那会可是八人间,根本由不得你。慢慢的,他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大学二年级时,他便学会了抽烟,但烟瘾并不大。有时一包烟,一周他都抽不完。工作后,烟瘾也慢慢的大了起来,但最多一天也就一包烟吧!可最近他竟然一天抽出了近两包,有时甚至还更多。
    前两天,与妻子视频聊天,细心的妻子竟然指出:“林皓!少抽点。就那么一会,你已经是第二只烟了吧?”他笑了,回答道:“那你还不快点回来管管?”
    “回来抽你的二手烟吗?”视频里妻子微笑的看着他问道,“我不!”接着又温柔的笑了。
    “你要不回来,我偏抽!”
    这回妻子笑出了声,嗔怪道:“你就贫吧,啊!林皓”,不过最后还是劝他少抽点,否则对身体不好。他当时便立刻摁灭了手中的刚点燃的第二只烟,并对着视频中的妻子保证:“遵命!”
    想到这些,林皓脸上慢慢浮出了幸福的笑容,手上也立刻将烟在烟灰缸内摁灭了。嘴里还自言自语道:“不抽了,你厉害,梦雨!听你的。”
    林皓还有个习惯,那就是边吃早餐边玩手机,刚开始梦雨看不惯还曾劝几句,但久而久之,见他就这点“嗜好”,也就不再说他了,并且还异常的乖巧,从不在此刻打扰他!现在,他开始照旧翻看着手机内的各条信息了。
    咦!子秋什么时候给自己发了条微信?他不由得打开来看看。
    “林皓,希望你能耐着性子看完这个微信,这样你对于我最近所有的反常举动就都好理解了,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哈哈哈哈!这都哪跟哪啊?子秋!玩笑可开大了吧!”林皓大声说道,:“你当我林皓傻呀!”,他抬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继续看下去
    “我经常把你从微信好友中删除,过两天又再加上。有一次你还问过我‘你为什么总要删我?’,我没有回答。没想到,大度的你尽然笑了笑,还对我说‘由你瞎折腾,啊!’。
    读到这,林皓轻轻点了点头,嘴里还轻轻念叨了一句:“可我是不会删除你滴!”眼睛却没离开手机,继续看到:
    “今天我失态了,那都源于我在吃你的醋!你也许觉得好笑,但这都是真的!”
    林皓此时差点将嘴里的东西都喷了出来。然后继续大声说道“吃你的头啊!子秋!看我下次见面不好好收拾你!玩笑可越开越大了!”,接着他又再大声地笑了起来,哎呀,这个子秋!看不出来嘛,幽默!有个性!他继续读到:
    “你那么聪明,只要仔细想想我最近的表现,就一定知道我没说慌。我之所以选择说真话,只是不想再看到你那么生气和发火,太可怕了!昨晚你的怒吼,恐怕梦中的孩子都会被你惊醒!不过你没错!不该被我指责。我既然说了,就意味着我们的关系也许到此就截止了。最后让我再叫一次你的名字:林皓!你真的很优秀,祝你好运!(一个搞怪的表情符)”
    林皓起身将刚才用过的杯子,放进洗碗池里,“是喽!我林皓哪天破点财,请请你吧!小同桌。谁让我说错了话,得罪了你呢?”接着又是一阵大笑,心里骂道:“子秋,够狠的!啊?”
    哦!时间不早了,于是林皓微笑着摇了摇头,将手机放进上衣口袋,拿起公文包离开家,出发了。
    子秋将微信发出后,“心”好像暂时放下了,还做了那个美丽的梦。
    自从与林皓再次相遇,子秋觉得自己尽管也获得过短暂的快乐和那种一瞬即逝的幸福,但自己的“心”却越来越窄,越来越痛;“路”也越走越艰难了。
    晚上她总也睡不着,白天打不起精神。工作变得异常的懈怠不说,就连生活也已经乱了套。
    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精神和肉体合一的女人。所以当她发现自己内心日益在靠近林皓时,她一开始选择逃避;但当她觉得有些无力自拔的时候,她告诉了自己的丈夫,并提出暂时分居。
    她说:会努力让自己回到原来的位置,绝不会只留一个躯壳给陪伴了自己半生的你!同时,她还强调说:不想让他等她,因为她一旦觉得真的回不到过去,她会选择离婚!但一定会用他们前半生的积蓄,来弥补自己对他的亏欠!
    丈夫沉思了片刻后同意了。最后他还让子秋将最后说的话,写下来,按上了手印,他说怕真到那一天,子秋反悔!子秋当时愣了一下,不过她什么都没说,照着他的要求做了!
    现如今,她和丈夫分居已经有半年了。他们只是不想让儿子担心,还好儿子正好到外地去进修,这半年就不曾在家,偶尔打个电话回来,子秋也总是搪塞。不过子秋倒也不用跟儿子撒太多的谎,因为长期以来,儿子几乎就只会和她通通电话,从读大学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的。向他父亲问候也总是在电话里让子秋来转达,这恐怕是子秋的丈夫非常的不擅言辞的缘故吧!
    所以此刻子秋想到的是:既然自己是那样的放不下林皓,总想去靠近他,但又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拥有他,那何不去经营出一种:相互尊重、相互欣赏、能够相互帮助,将来还能推心置腹的友谊呢?虽然现在只有自己知道,但优秀、精明,又不失善良和大度的林皓,将来也一定能懂,也一定会接受的!她不知道需要多久,自己能不能真的能坚持到那一天,但为了三十年前的那个少年,她宁愿再拿自己的后半生去做这个赌注!
    记得中师毕业,在离开学校的最后一晚,翰源向她表白了。毫无悬念,子秋一口就拒绝了。
    当时翰源好像一点都没吃惊。他只是叹了口气,苦笑的说道:“子秋!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这个答案。”接着他用手臂搂过子秋瘦弱的肩膀,并轻轻的拍了拍。继续说道:“子秋!今天一别,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否则,我也许不会再放你走了!子秋,我祝你将来能找到你的幸福,真的!”
    记得那时子秋一点都不紧张,他和她相处四年,在好多同学眼里,他们便好了四年,他俩甚至连手都没有拉过。今天他第一次碰自己。可子秋当时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看来她除了对他的信任以外,确实也没有别的了!
    其实就那次之后,直至今天,子秋确实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翰源了,哪怕一次也都没有过!
    那一晚,她和他坐在足球场看台的一个角落里,子秋重复了那个在宿舍里讲过的故事,那个少年和那个温暖的微笑。也许是男孩子的缘故吧!翰源听完,并未像子秋的室友那样被感动,而是说了让子秋,至今都还记忆犹新的一席话:
    “子秋,你活得太累了!有些事情发生了,我们虽不能够说忘就能忘得了,但总是去回忆,次数多了,主观的东西也就多了,你难道不觉得吗?”翰源停了一会,继续说道:“子秋!你拒绝我没关系。别否认!那个林皓现在就未必适合你!更别说是以后!”子秋立刻想说什么,但翰源扭头瞥了她一眼,子秋沉默了。
    翰源此时声音温和了一点,继续道:“记得你说过假期根本就不想回家,……”,子秋当时立刻就打断道:“是呀!你们为什么都不问原因?”
    翰源看着子秋,很严肃的道:“还用问吗?我们班哪个女同学,饭菜票卖的最多?哪个城里来的同学,冬天连件厚的外衣都没有?家住那么近,到周末却几乎不回家?假期也总说……”
    还没等翰源把话说完,子秋就已经将脸埋进双膝痛哭了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翰源面前哭泣。她没想到,翰源会那么细心,更不曾料到,自恃清高的自己,其实早已被他们看穿了。
    “翰源!你们看我很可怜,才对我好!是吗?”子秋带着哭腔、用断断续续的声音问道。
    唉!“子秋!怎么这么说呢?我翰源这四年来如何对你,你不知道吗?”翰源起身走到了子秋的面前,弯下身体问道。
    子秋也抬起脸看了翰源一眼,她没有回答。翰源起身,背对着子秋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等她哭过一会后,翰源这才转身,再次弯下腰,看着子秋的脸,很平静的说道:“子秋!你有没有觉得,你对那个林皓,主观臆想真的是太多了!”
    说到这,子秋记得,翰源脸上似乎还先略过了一丝笑容,接着便又叹了口气,直起身,再次背对着自己。
    现在想起来,那会自己的表情一定是:不以为然,甚至是抵触吧!反正子秋觉得翰源的背影立刻变得很冰冷似的。子秋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在凳子上,用下疤低着自己的膝盖,撅着嘴。
    只听林皓背对着他说道:“子秋!别总生活在回忆里,它会影响你的判断力!”随即一转身,向正在发呆的子秋建议道:“子秋!我们下去走走吧!”子秋立刻点点头,:“嗯!”。
    他们并排走在足球场的跑道上,起风了。子秋不禁打了个寒战。翰源建议:“跟着我,跑两圈?”
    子秋笑了,说道:“跑呗!不过慢点!要不我会跟不上你的!”
    翰源也笑了,看了她好一会,说道:“我哪次落下过你吗?”
    子秋歪着头想想,确实没有!身为体育健将的他,总是让着她,应该说是带着她,哪怕就是在运动会上,也顶着不准带跑的禁令,陪着她一直冲到终点!子秋运动会上的每一块奖牌,都凝聚着翰源和那两个哥哥的功劳!
    结果那一晚,他俩根本不止只跑了两圈,因为直到运动会上屡获四百米冠军的子秋,都已筋疲力尽了,他们才停了下来。
    翰源看着插着腰,慢慢走在他身边的子秋说道:“喂!子秋,你可是我们班,我最看好的女同学。假如你能处理好生活中的事,你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如果处理不好,你会很平庸。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女孩子嘛,事业也许不是那么重要,以后好好生活,反正结婚后只要相夫教子就行了呗!”其实说她将来定能成就一番事业的,又何止翰源一个人呢?
    他们校长见她第一次登台演唱时,就说过:“你是一个表述能力极强的女孩。而且聪慧、有气质、有魅力,最重要的是还透着那么股韧劲,将来定成大器!”
    子秋那天听到这话从翰源嘴里说出,就更不奇怪了。但当她听翰源说什么“相夫教子”时,忍不住拢嘴一笑,并抬腿就踢了翰源一下。不过,翰源是不会和子秋计较的。而后翰源跑到子秋前面,转过身,倒退着,对迎面走着的子秋告诫道:
    “子秋!你真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聪明、有个性、心气高、各方面条件又都不错,现在又即将成为一名大学生。但如果把握不好的话,你也就会生活的比一般女孩更累!更痛苦!记住,子秋!抛开以前的一切,快快乐乐的生活!好吗?”
    其实那一刻,子秋发现,熟悉的翰源原来不仅个子高大,也还长得蛮好看的,以前怎么就没仔细看看呢?特别是他今天笑起来的样子,非常漂亮、也很温暖!
    回忆若是穿上梦的衣裳,就化身成为了梦想,而梦想再插上幻想的翅膀,它会飞的很快、很高,于是就不着边际了……
    一切都被翰源给言中了。子秋处处生活在回忆里、幻想中,她慢慢变得颓废了、消沉了。
    三十年都过去了,当年同学老师们看好的自己,现如今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不说,还常常像个怨妇。想想自己,好像只是在勉强应付着自己的工作,谈何事业有成呢?现在,林皓的再次出现,她又几乎迷失了自己!
    而林皓根本就不知道,当年无意的一个善举,它正在温暖着子秋的一生!
    刚才和他在电话里的争执,让子秋认定现在的林皓性格强悍!但却又不失作为男人的温柔、体贴和大度。在不多次的交往中,敏感的子秋也早就发现,他还是一个懂生活、有品位、说话幽默、风趣、思维敏捷、语言丰富,但却又是一个:讲原则、有底线的男人。尽管有时也喜欢在女人面前玩点小暧昧,也许正是因为他的这点“瑕疵”,才更让人感受到一个优秀男人的味道吧!这么好的机会,自己若加以利用,不就让这痛苦的体验,反过来成就了自己吗?
    子秋平时就喜欢看书,有时也写点东西。近几年,她突发奇想,想创作一部反映普通人生活的文学作品。子秋凭借自己对生活的观察和感悟,经过几年积累,基本的故事框架、情节、人物塑造早已在一年前就完成了。但总觉得:人物对话,特别是其中男主人翁的语言,缺乏鲜明的个性,性格也塑造的不够鲜活;作品中故事的情节也显得较为单调,不够跌宕起伏和扣人心弦。这次,老天帮我,与儿时的同学、伙伴们再次相聚,还见到了林皓。同学们、林皓!我月子秋想“利用“你们一次了!聚会不就是情节最好的补充吗?林皓不就是我作品中的男一号?想到这些,子秋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子秋仰起了头,对着满天耀眼的星星暗暗发誓:“相信我,我会成功的!到那时,我将不再躲在你的身后,不在生活在你的影子里。我也会在努力学习和生活中,去找到真正的自己!我会像你一样,阳光、快乐和幸福!到那时,子秋会成为你最好的同学,最懂你的朋友,林皓!”
    于是,子秋回到床边,盘腿坐在床上,编辑好短信,给林皓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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