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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便立冬了,罗美芳决定等十二月冬至,便带云落云叶从清水镇出发去探望丈夫,家中的一切事宜需要处理好,猪可以出栏了,得在走之前卖掉,还有鸡鸭。
    至于三只大白鹅,云落不愿意让母亲拿去卖,打算倒时候和煤球一起放在俞婶家,让她帮忙照看,也可以顺便帮她看家。
    连续几天阴郁绵绵后,天越发冷了,在云落的怂恿下,罗美芳去供销社扯了布,现在和俞乐吟窝在炕上学做衣服呢,布样是青色白色碎花的,这是给她自己做新棉袄的布。
    云落拒绝了母亲给自己买布和棉花做新袄子,她和弟弟还在长身体不着急,有穿的就成,因为俞乐吟断断续续给姐弟俩做了不少,前些时日就把以前的旧棉袄拆掉,重做了一套大小合适的蓝色棉袄,她很喜欢。
    现在俞乐吟正在赶制袜子和鞋垫,还有秋衣秋裤以及内穿的薄袄子,说让云落去了边境帮她寄给儿子,因为云建业和俞少白正好在一个军区,只是不在一个团,相隔得有一两百里路程,由云落带去再寄会快一些到达他手中。
    ☆、49.(修)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婶儿, 明天我们就走啦,别太想我们哦~俞乐吟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云落有些不放心她, 调皮地说道。
    婶儿一起走。小叶子仰着头奶声奶气地说, 小嘴一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抱着俞乐吟的腰不撒手。
    俞乐吟温柔浅笑, 把小叶子抱在怀中温声细语安慰,这情景让一旁的罗美芳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自己天天在田里忙得晕头转向,陪伴孩子的时间少,也难怪儿子更亲近别人, 她心中一时酸楚难言。
    没等罗美芳继续多愁善感,一只小手悄悄握住她有些粗糙的手,视线顺着那只手看去, 自家姑娘正眼含笑意望着她, 手再次被用力握紧。
    原来是她的小棉袄,真是一个敏感体贴的好孩子,罗美芳心里顿时好比好冷天喝下一碗热汤,全身暖洋洋的,以后一定多陪孩子, 她心中暗道。
    一应事宜准备完毕,清晨的蒲柳村寒风凛凛, 远处的巫林山已不见一丝绿意, 罗美芳大包小包身上背着手上提着, 姐弟俩各自背着一套换洗的衣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立在村口目送母子三人的俞乐吟,他们坐上牛车晃晃悠悠朝镇上而去。
    到了清水镇,罗美芳拿着介绍信买了两张汽车票,小叶子刚满五岁不需要购票,四小时后到达县城,罗美芳打听到火车站离汽车站只有半小时路程,找不到送他们去的车,干脆步行去车站。
    云落天天在山里跑跑跳跳体力好,她见母亲身上行李不少,小叶子似乎晕车晕得厉害,索性自己背起弟弟跟上母亲,罗美芳回头一看想把小叶子接过去自己背,被云落拒绝了:娘我可是能自己打猎的人啊,力气大着呢,你直直往前走,前面那个岔路口右转就成。
    罗美芳长这么大才来过两三次县城,根本就没出过元邶县,让她自己坐火车有够呛,云落怕她迷路,一直在母亲背后做人形导航。
    还好我姑娘聪明,别人说的一次就记住了,你娘我糊里糊涂的,方向都分不清,城里这些路又多又密,还七拐八绕让人头晕。面对母亲的夸奖,云落表面上不动声色很是谦虚,心里那个高兴啊,乐完又默默鄙视了自己一番。
    母子三人顺利在下午三点半达到火车站,车站不大,显得有些破旧,里面冷冷清清候车的乘客才七八个人,铁路工作人员懒洋洋地打着呵欠。
    天冷人少又是午后,坐在窗口后的售票员眼皮一抬瞅了瞅罗美芳,用手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愣着干啥,跟柱子似的杵在那儿,介绍信拿来!
    罗美芳脸上露出窘迫又尴尬地笑,连忙放下行李从兜里掏出被压得有些皱的介绍信,递进那个小小的窗口客气道:不好意思同志,我们母子三人去西南滇省河谷县,孩子一个十岁一个五岁的,请问一共多少钱?
    那人低头看完介绍信,又瞟了一眼云落姐弟,面无表情地道:每公里一分钱,先坐到省会再转车,到时候再去补票,成人全价,十岁的那孩子半价,小的不用收钱。
    往省城去的火车每天就下午六点一趟,大概等了两小时火车到达,现在不像几十年后安检那么严格,列车员只检查了票就让上车。
    车厢内零零星星地坐着一些正在吃东西的乘客,三人一进车厢,不同地视线打量着他们,云落也扫了一眼,看来火车的始发站不是元邶县,罗美芳选了一个靠近厕所的位置坐下,到时候下车就方便了,云落却她指着中间的空位道:娘,咱坐那儿吧。
    娘~女儿难得撒娇,罗美芳只能无奈同意。
    火车发动时,两车厢连接处是有风吹进来的,那厕所的味儿没法闻,熏不死人哦,而且深秋的夜里天气十度左右,那寒风吹在人身上不要太酸爽,这些云落都不能直接和没坐过火车的母亲说,罗美芳都没坐过,何况她呢?
    罗美芳把行李放好坐下,车厢内的人也渐渐将好奇的视线移开,不再打量母子三人,几分钟后火车呜呜呜地鸣笛出发。
    夜色渐浓,除了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还有北风呼呼地刮,一阵阵寒意从领口、袖口、裤腿钻进人的衣服内,罗美芳抱儿子上完厕所回来,找出丈夫留在家中的军大衣给两个孩子盖上,庆幸自己听了女儿的话没坐在风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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