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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一章 心安也,去矣

    林黛玉抱着那毛发纯白的小兔子,喜爱的不得了。只是她隐隐能觉察出,秦煜这两天有些不对劲。
    “煜哥哥,你有心事?”
    秦煜淡淡道:“我要真有心事,还能让你看出来?”
    林黛玉白了他一眼,也将这爱不释手的白兔递给了紫鹃照看了。
    “你总是这样拿我当小孩子。不想说,我就不问了。这些天发生了很多大事。你终究是国朝的冠军侯,将你束缚在这小小的花园里,实在是……”
    秦煜不禁侧目:“我只是有些感慨命运无常而已。纵然可以看到未来,可还是有很多烦恼。知道了未来,就让现在的我手足无措了。”
    “既然是命运无常,那你还看未来做什么?”林黛玉因而笑道:“莫非是佛道典籍看的多了?也魔怔了?”
    “妹妹觉得前世因果,今生偿还,未来再受牵连,又该如何?”秦煜狠下心来那一顺不过是一方世界的瞬间而已,可他所珍视的正是每一个瞬间。
    “我只看今生,不讲来世,不问未来!”林黛玉不免感怀:“老祖宗春秋年高,家里如你所说江河日下。这世事已经很苦了。我这一生遗憾太多,求得不过是个心安。你不必将我当成一个小孩子,我早已经长大了。也不该为了我,一直留在这园子里。”
    林黛玉取出了他们的婚书,上面还有秦煜的名字“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这上面的名字,其实不重要。这一纸文书是为了让我心安。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让我心不安了。”
    “哈!”秦煜暗暗苦笑:“你太聪明了。我的确有一个难题,不过现在,或许我已经有了答案了。”
    国丧期间,各家的饮宴也都少了。林黛玉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老太太,自是不再远离,开心懂事的陪伴着老太太。
    王子腾明升暗降,调离了九边,因才过了几年,竟是一病去了。大旗一倒,树倒猢狲散,四王八公烟消云散。
    贾府积弊多年,逐渐爆发,老祖宗越老越糊涂。眼看着要黛玉婚期将近,府内谣言四起,贾宝玉也不是糊涂到底的,总归是要发现事情不对。
    本以为这两年,黛玉少去招惹宝玉了,他已经改换了心思,谁曾想,那痴傻的劲越发的厉害了。
    府里耐不住他这个性子,只想了个一样的法子,与秦煜一天娶亲,只骗他说娶的是林妹妹,实则嫁的是宝钗。老太太亲自出面,只说的黛玉耳根子软了,也只得答应了下来。纵谎称如此,可黛玉心中积弊交加,生的一场大病了。
    他们的婚事自然耽搁了,而贾府为了此事,眼看到了近前,也只能隐瞒此事,只先为宝玉娶亲。
    秦煜急匆匆而来,只看的她这般憔悴,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你又哭了?”
    林黛玉不知是喜是悲,仍旧眉目含泪“我哭我的,不哭你的。”
    “家族命运,情缘坎坷。时至今日,不若了断了。我们走吧,我带你去天涯海角,你的泪尽了,恩也还了!”秦煜不免感慨,只是黛玉似乎已经明白了很多事。
    “我不是孩子了!”林黛玉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让紫鹃隆起了火盆。从小到大的一幕幕,一篇篇诗稿,终是这么去了。
    外面隐约传来了热闹的礼乐之声,只是与那火焰的炽热之中毁去了她的一生。
    最后只剩下了那一卷婚书,上面仍旧可以看到秦煜的名字。
    “你说过有没有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区别,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懂了。”林黛玉望着秦煜,亲手将这她视若生命的婚书丢进了火盆里。
    紫鹃本该惊呼的,只是看着这沉默的两人,她似乎也能察觉到此事的不妙,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只当你是我的依靠,到了这会子,我再求你一件事。”
    秦煜点了点头:“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
    “我想去看落叶……”林黛玉已经忧思而尽,所到弥留了。这不是秦煜的决定,也不是身体的病,而是心病。
    “好!”
    秦煜将她抱在了怀里,谁都没有惊动,一步步的往香山红叶的静海园而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贾宝玉直到掀开了盖头的那一刻才知道,娶的竟是宝钗。为此大闹了一场,可世事已成定局。再到潇湘馆前,一景一物尚在,唯独人不在。
    林黛玉不见了,自然少不得要找。贾府等人反应过来之后,才开始寻找。
    “我的玉儿,到底去了哪里!”贾母又病了,因心儿病,一辈子宠坏了贾宝玉,处处让黛玉让步,只怕这一次,真的出事了。
    “昨儿姑娘烧了所有的诗稿,甚至烧了和侯爷的婚书,求了侯爷带她去看落叶,然后……”
    “什么!”王熙凤不禁大惊:“她把婚书烧了?”
    “然后怎样!”秦可卿可没有这么在乎那一卷婚书。
    “然后侯爷就抱着姑娘出府去了……”紫鹃焦急道:“姑娘的情况很不好”
    “落叶!”秦可卿思前想后,这落叶代表着什么?
    “不好,快去静海园……他们想是去了陛下赐给玉儿的庄子上!”
    老太太执拗的要去,只是大大小小的车马往哪里赶。等到他们到时,才发现,哪里的满山红叶尽数飘落了。
    院中,那最美的一颗枫树下。两人相依而坐,黛玉倚在了秦煜的怀中,两人手里共同握着一本书,恬静而安享,书中已然落了几许落叶,两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众人来到这里,此地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甲。二人的面前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穿龙袍之人。
    “拜见陛下,吾皇万岁……”
    “煜儿!”秦可卿可不管皇帝在不在,她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只是她碰到了秦煜的那一刻,二人竟是寸寸的化作了石像,再不复尸身的模样。
    “哗!”满山的黑甲跪倒了一片,那个人终究是留下了一个神话。
    “玉儿……这是为什么?这是怎么了!”贾母也忍不住了,哭昏了过去。
    皇帝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神奇的事情发生,也不禁惊叹“或许是了却了凡尘,回去做一对神仙眷侣吧!”
    自此,此地封了一道传奇,一对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