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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囚徒”

    ?中原汉历一千零二十五年,即乾元十年,广南郡首府广南府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凶杀案,乃富商林百金独子林元弑母案。此案一经传开,广南百姓皆议论纷纷。
    凶手林元年仅十五,是富商林百金原配柏氏之子。柏氏死后,林百金娶了应氏为妻。
    中原李朝以孝道治天下,现今在广南府出现儿弑母的凶案,广南府知府计松听闻后,决定亲审此案。
    乾元十年六月九日辰时,广南府衙大堂,一大早许多广南府的百姓就赶往大堂,想看看知府会如何审理此案。因为太多的百姓挤在大堂内,以至于衙役不得不出来维持秩序。
    大堂内,衙役站立两旁,高呼威武,知府大人端坐高堂,犯人则跪于堂下。
    计知府望着堂下跪着的一稚嫩少年,喝问道:“堂下何人?”
    林元抬起头看着计知府说道:“草民林元拜见大人。”
    计知府厉声问道:“想必你心里也清楚本官为何拿你,本官问你,应氏是不是你杀的?”
    林元道:“应氏确为我所杀。”
    计知府怒骂道:“应氏乃你母,你为何弑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畜生不如的事情?”
    林元愤怒的说道:“没错,应氏确是我所杀,但我这是替我亲母报仇而非如大人所言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畜生不如的事情。”
    周围的百姓听闻林元的话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以至于衙役高叫数遍肃静才安静下来。
    计知府看着林元疑惑道:“替亲母报仇?”
    林元继续说道:“大人,自我母亲病逝后,父亲便娶了应氏为妻。一开始应氏照顾我无微不至,可是几年后,应氏便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父亲常常外出经商,久不在家,而我饱受应氏虐待。原本待父亲回家后便将受虐之事告知父亲,让父亲看清应氏真面目,可哪知父亲反受那应氏蛊惑,认为我年少无知,是无理取闹。可恨我常常掉入应氏设置的陷阱中,在父亲面前经常说错话,做错事,久而久之,父亲便不再相信我了。”
    计知府听完后说道:“就算应氏虐待你,可她毕竟是你法理上的嫡母,你刚才说替亲母报仇?难道你亲母的死和应氏有关?”
    林元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应氏见我父亲常常在外经商,便与其表哥王通私通。后来我父亲病重在床,命悬一线,那应氏便得意忘形,竟将那王通带入家中。那晚,我在后花园偷听到他们的谈话,这才明白原来王通是个郎中,应氏指使王通配置慢性毒药,然后买通厨房张厨子,放入我母亲的饭菜中,我母亲便这样被她给毒死了。”
    计知府听完后吃惊的站起来道:“你所说可为真?”
    林元坚定的说道:“我所说千真万确,大人只需派数名衙役将张厨子以及王通抓住审问即可。”
    “好,本官就先信你所说,捕头何在,命你立即将林家张厨子以及应氏表哥王通带回衙门严加审问,待审问后此案再作处理,退堂。”计太守命令道。
    退堂后,百姓们都在猜测应氏是不是真的下药毒死了柏氏。
    一晃数天过去,到了乾元十年六月十三日,知府衙门里的计知府正在为如何定林元的罪行而发愁。
    “师爷,你说这林元是否该判死刑呢?”计知府苦恼的问道。
    师爷呢,他也发愁,大人问起,他只能回道:“大人,现如今已然查明这应氏确实勾结她表哥王通毒害柏氏,那么林元替亲母报仇,罪不至死。可是?”
    “可是那应氏为林百金娶过门的正妻,在法理上为林元的嫡母,无论应氏犯下任何罪行,林元都不能处置应氏,更别说杀了她。”计知府补充道。
    “没错,杀,则有的百姓认为林元替亲母报仇反而落得如此下场,不杀,另一些百姓又认为应氏虽有罪,但却不能让林元来处置,这可是坏了伦理纲常。”师爷纠结的说道。
    “圣上以孝道治天下,认为孝乃是人之本,林元替亲母报仇而弑母,这真让本官纠结无奈啊,哎,本官治下怎么发生了这么一个案子。”计知府唏嘘道。
    就在此时,有衙役入内禀报道:“大人,林家林百金求见。”
    “什么?林百金,他不是卧病在床吗?”师爷连忙问道。
    衙役回答道:“这.....属下不知。”
    太守与师爷两人对望了一眼,太守立马说道:“快快有请。”
    申时,大牢内,林元靠在牢房的角落里,林元知道自己多半会判死刑,因为应氏是他法理上的嫡母,杀母可是犯了死罪。
    林元不后悔,他知道现今的家里所有的下人早已是应氏的眼线。他也想过报官?可无凭无据,只凭一张嘴是不行的,反而会落得个不孝的名声。
    父亲快要病死了,一旦父亲死了,应氏就会立刻对他下手,所以万不得已下他只好选择了最快最直接的报仇手段。
    林元才十五岁,平时连只鸡都没有杀过,更别说杀人了。但是当林元将匕首刺入应氏身体时,林元却非常的冷静。杀完人后,他也没有逃走,而是站在原地,任由下人大声呼救。
    林元害怕吗?怕,当然怕。林元小时候看见外面出殡的棺材都吓得晚上做恶梦,所以当林元在得知自己母亲死亡真相的第二天就找机会动手,因为他怕拖得久了,他就会失去动手的勇气。
    林元很饿,牢里面的饭菜虽然极其难吃,却能填饱肚子,但是林元认为自己没有罪,所以并没有吃牢饭。
    突然牢房外面传出脚步声,几个衙役压着两个犯人进来,将二人关在林元牢房的对面,是他家厨子和应氏表哥。
    在林元的印象中,这个厨子非常的和蔼,因为长得胖胖的,林元小时喜欢捏他的脸,那还是柏氏在的时候,那时柏氏持家有方,而这厨子可没少得到柏氏的帮助。
    母亲死后,这厨子对待林元仍旧是很和善,这让林元感到非常的迷茫。一个毒杀他母亲的帮凶,为什么在母亲死后还有勇气面对他,并且显得若无其事一般。
    应氏表哥王通,一个郎中,本该悬壶济世的,可是这个郎中却为了一己之私而毒死了自己的母亲。
    这两人每次见到自己都是面带微笑,可这微笑的下面隐藏的是恶毒,是奸诈,是贪婪,书上说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当真正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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