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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周一上学,安恬已经提前做好了会被问到的准备。
    毕竟在她的记忆里,醉酒后自己是被许嘉辞背走的。
    果不其然,她一坐下,葛萱和谢菲菲就八卦地围了过来。
    安恬整理着课本,答得脸不红心不跳:“他是我远房表哥。”
    “啊?”两人一脸八卦落空的失望表情,“就这样?”
    安恬:“不信可以去问张老师。”
    之前统计学生家庭地址时两人填的家庭地址一样,张培胜问到过,安恬也说许嘉辞是她远房表哥。
    “好吧。”葛萱瘪了瘪嘴,“那为什么你们刚开学时还装的跟不认识一样,亏得我还给你普及八卦。”
    “对不起嘛,本来也不是很熟。”安恬把整理好的书放进抽屉里,“这事就你们两个知道,不要说出去好吗。”
    “好好好。”两人点头答应。
    教室后面,许嘉辞刚好打完篮球抱着球回来,他拉开凳子坐下,昂起头喝水。
    谢菲菲从后用笔头戳了戳安恬的背:“嘿,你表哥。”
    安恬没回头,只是背过手,移开谢菲菲戳在她背上的笔头:“别闹。”
    许嘉辞喝着水,目光看向前排。
    安恬端端正正地坐着,背过一只手,撇开后排女生在她背后捣乱的笔头。
    那晚最后她像只小兔子,低着头,顶着一双通红的小耳朵,在他胸前说:“许嘉辞,你要好好学习啊。”
    “不能老想着……这种事。”
    开学一个多月过去了,热衷于考试的海城四中又开始给全校学生组织这学期的第一场阶段考试。
    不同于上学期的全校学生打乱分配考场,这学期的考场分配开始按成绩来,从年级第一开始排列,每三十个人坐一个考场。
    许嘉辞当然坐在最末尾的考场,相比于前面的考场考试前十分钟都还抱着书复习,后面的考场里的人便破罐破摔多了,睡觉的睡觉打游戏的打游戏,还有人来考数学甚至连张草稿纸都不带。
    许嘉辞坐在座位上无聊转着笔。
    斜后方的人冲他“pipi~”两声,伸着脑袋:“辞哥,辞哥。”
    许嘉辞转头给那人一个眼神。
    是赵逍,初中便跟许嘉辞混在一起,寒假时许嘉辞在电话里跟万睿说别打扰老子学习时,他也在场。
    赵逍:“辞哥,听说你最近在好好学习,学的怎么样了?”
    许嘉辞轻抬眉峰:“有什么事吗?”
    赵逍:“介不介意待会儿传个纸条?咱互相帮助呗。”
    许嘉辞:“介意。不想帮助。”
    赵逍:“………………”
    备考铃响,监考老师夹着试卷走进。
    考场里原本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人一下子就萎了。
    本考场年级主任亲自监考。
    试卷如雪片一般哗啦啦的发下来。
    许嘉辞呼了一口气,还算有信心。
    安恬在寒假时给他补了不少,他相信凭这些补过的知识混个及格还是没有问题的。
    年级主任亲自坐镇监考,考场里的人连提前交卷都不敢,全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即使是撑着头打盹儿也熬到了考试结束。
    赵逍考试时胡乱蒙了几个答案涂完答题卡,又不敢提前交卷,于是无聊中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到了斜前方的许嘉辞身上。
    好一场数学考试,从开考到结束,许嘉辞的笔几乎就没有停过。
    后面的好几场考试都是这样。
    赵逍惊得目瞪口呆。
    这次段考的时间是周一和周二,到周五的时候,成绩就都出来了。
    百名榜上,安恬还是毫无悬念的年级第一,各科成绩要不都是满分要不都接近满分,后面的年级第二也毫无悬念的是沈清越。
    许嘉辞站在百名榜前,看到安恬名字下面的沈清越三个字,贼他妈刺眼。
    他回到教室,段考的卷子都陆陆续续地发下来。
    徐朝飞抓起自己数学卷子看了一眼,22分,他啧了句“还行”,便把卷子团巴团巴扔进桌篓。
    他现在的关注点全在许嘉辞的分数上。
    寒假的时候在电话里让别打扰他学习,考试的时候赵逍说辞哥一直在奋笔疾书,所以许嘉辞这次的考试成绩,实在是勾的人心痒难耐。
    课代表把许嘉辞的数学卷子发到他手上,他看了一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直接把答题卡压进了课桌上的书页里。
    徐朝飞没注意到许嘉辞铁青的脸,还十分没有眼力见儿地凑上去:“辞哥,考了多少?”
    许嘉辞跨着脸:“你多少?”
    徐朝飞十分无所谓:“我二十二啊。”
    许嘉辞斜了无所谓的徐朝飞一眼。
    徐朝飞被看得心里一个咯噔。虽说许嘉辞说要学习,可是他们之间每个人在学习这种事情上有多少斤两,彼此都十分有数。
    徐朝飞:“卧槽辞哥,我不,我不会考的比你高吧?”
    许嘉辞:“………………”
    徐朝飞慌了:“我靠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背着你偷偷学习!真的是运气!你下次也可以试试那个三短一长三长一短的选法,我告诉你可有用了,下次一定可以超过我的!”
    许嘉辞:“………………”
    徐朝飞激动间,碰到了许嘉辞的书,他夹在课本里的试卷露出一截。
    分数那一栏写着一个鲜红鲜红的45。
    徐朝飞突然看到那个45,咕咚咽了口口水。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了。
    徐朝飞:“辞哥你真是个好人。”
    许嘉辞:“?”
    徐朝飞望着许嘉辞的45:“考这么高也不显摆,没有来用你优异的成绩羞辱我们。”
    许嘉辞:“………………”
    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他肯定会觉得是在讽刺他,但是这话从徐朝飞口中说出来,许嘉辞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因为45分在他眼里确实是一个优异的成绩,毕竟徐朝飞和万睿两个人分数加起来都没有45。
    然而许嘉辞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百名榜上,沈清越的149。
    他连人家的一个零头都没有考到。
    许嘉辞烦躁地踢了脚前座的凳子。
    前座的陈立吓得一把抱住课桌,以为许嘉辞找他,转过来,刚好看到许嘉辞45分的数学卷子。
    也吸溜着鼻涕忍不住感叹:“辞哥你考好高哦。”
    许嘉辞:“………………”
    安恬是学委,拿到七班这次段考所有人的成绩表。
    她直接看到名次表最后,许嘉辞的名字赫赫在列。
    葛萱顺着安恬的视线看过去。
    “啊哟,表哥有进步哦。”
    安恬脸上立马闪过一丝不自在,皱起眉:“萱萱。”
    葛萱吐了吐舌头:“好啦,不说不说。”
    安恬用胶棒把成绩单贴到教室后面的墙上。
    刚好路过许嘉辞的座位。
    许嘉辞却别过眼,不看她。
    所有科目的试卷都发下来了,这周周末各科的作业基本上都是回家先自行订正错误,下个星期来讲卷子。
    海城春天的到来总会伴随几场春雨。
    张培胜喊放学的时候外面的雨下的正大,天空乌云密布,轰隆隆的雷声从天际传来。
    安恬这个星期不回家,所以她走得很晚,从教学楼出来时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
    她带了伞,看到不停落下的雨帘,把伞撑开。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地上积了很多小水洼,安恬怕弄湿鞋,撑着伞,小心翼翼地往宿舍的方向走。
    许嘉辞把校服顶在头上,若无其事地从她身边走过。
    安恬吸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叫住他:“许嘉辞。”
    许嘉辞停下脚步。
    安恬抿了抿唇,走过去,抬手,把伞也遮到许嘉辞头上。
    “你没带伞啊。”
    许嘉辞把顶在头顶的校服放下来,雨滴打在她伞布上的声音听得人耳膜很舒服,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说:“没带。”
    安恬向下弯了弯唇角:“那也没有女生给你送伞吗?”
    许嘉辞笑容顿止。是有的,只是全被他给吓走了。
    他没有回答,而是从安恬手里接过伞把:“我来打吧。”
    安恬的伞不大,许嘉辞一直把伞往她那边偏,右边的肩膀泛起淋湿后丝丝的凉意。
    安恬:“你回宿舍吗?”
    许嘉辞:“嗯。”
    安恬:“那我把你送到男生宿舍门口,你再把伞给我吧。”
    许嘉辞:“好。”
    安恬一直低着头在躲脚下的水洼,走得很慢,许嘉辞也跟着她的速度走。
    安恬感受到许嘉辞一直在配合她的速度。
    “你这次段考考的挺好的。”安恬突然说。
    许嘉辞脸上表情一僵。
    安恬也觉得他考得挺好的。
    45分,离及格都还差一半,就能让她觉得他考得挺好的。
    许嘉辞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儿。
    他“哼”了一声。
    安恬:“张老师看到你进步了,让我以后多帮帮你。”
    张培胜也以为许嘉辞是安恬的远方表哥,这次考试过后特地找到安恬让她带带他。张培胜其实上学期就因为这个找过安恬了,但是那时安恬满脸为难,他便也没多说。
    “你明天有空吗,跟我去教室或者图书馆吧,我给你讲讲错题。”
    许嘉辞握着伞把的手收紧,伞又往安恬那边偏了一点。
    “有。”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安恬听到许嘉辞答应,眼神有些躲闪,立马又接着补充:“那个说好,只是讲错题,嗯,不说其他的。”
    许嘉辞眉眼带笑:“好。”
    虽说走得慢,两人却已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男生宿舍楼下。
    安恬从许嘉辞接过自己的伞,正准备转身往回走,突然愣住,然后又立马转回身。
    许嘉辞:“怎么了?”他视线跳过安恬头顶,看到不远处,两三个男生正举着伞朝宿舍楼走来。
    全是他们班的。
    许嘉辞知道安恬是为什么了。
    她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跟她共撑一把伞回宿舍,因为这样好像容易,嗯,让人误会。
    两个男生越走越近。
    安恬面朝许嘉辞,背对他们,脸发红,似乎有些急。
    许嘉辞看到安恬忧愁中带着焦急的小脸,于是接过她手里的伞,带她来到路边,倾斜角度,刚好挡住两人上身。
    许嘉辞微微弯腰,雨幕中,一把伞似乎把他们隔绝在世界之外,两人靠得很近,安恬听到班上那两个男生说笑着走近,然后又经过他们走开。
    安恬视线又落在许嘉辞的右肩。
    他右肩衣服颜色比身上的深,全淋湿了。
    他的伞打得很不公平,她身上还干干净净的,一点雨也没有淋到。
    听到两人完全走开,许嘉辞才直起身,把伞柄重新塞到安恬手中。
    他冒雨走完最后一点路。
    安恬握着伞柄,脸颊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