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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浅侧过脸,拍开了在他唇边停留的手,话音分外地冷淡干脆:“是,你对我做过那么多混账事,还多次让我丢了面子,每日梦里我都恨不得亲手一剑杀了你,剥开你的皮肉,痛饮你的鲜血。”
    “那你怎么还愿意离我那么近?”元季年看着他清冷的侧脸,唇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挨进了他的眼睛,质疑着他的话,似要从他眼里看出真假来。
    裴浅在努力想着话搪塞他。
    听着他近在耳边的声音,感受到在他头顶的目光,裴浅时时刻刻觉得自己的任何想法都藏不住了。
    他更不敢再看元季年一眼,身子向后移着,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又为什么不敢正眼看我,难道是在骗我?”察觉到他的躲避,元季年扳过了他的肩,离他挨得越发地近。
    “你弄疼我了。”元季年抓的地方也是他的伤口之一,裴浅抬起了头,不满地瞟了一眼他后,眼神正匆匆要离开,但还没别过脸,嘴就被人堵住了。
    重重的吻袭了上来,裴浅睁着眼睛和元季年直视,戴着锁链的手腕使劲推拒着他,手指也死死扣进了元季年的肩膀,陷进了柔软的黑色衣料中。
    挣扎了一会,裴浅便没有再动了。
    他慢慢闭了眼,任凭疼痛一波又一波地侵占着意识,但他全部的心思已经不在疼痛上了。
    也许是一直克制从未有过放纵,又或是预想到前途未卜,能在一起的时日无多,反正那一刻,也只在一念之间,他所有的情绪都放了下来,推拒慢慢变为了迎合。
    按在元季年肩上的手也慢慢松了,转而一点点地朝着元季年的脖颈勾去,只是手要落在他的脖子上时,又一瞬一个念头从他心里跳了出来,让放在元季年脖颈上的手停了下来。
    只靠近一次,应该不会给他带来伤害吧。
    “还想着杀我吗?”元季年看他心不在焉,停下了吻,凑在他耳边问着。
    低低的声音让裴浅耳尖冒了点微红,他眨动着眼睫,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神情郑重,又有些不安:“你不怕我克你?”
    “说什么傻话。”元季年笑骂着他,敲了敲他的额头,“你要是真有那克人的本事,那些欺负你的人为何还能活得那么久?”
    裴浅垂了眼,认真思索着他的话,最后才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元季年抱着他算是抚慰,低眼看着那张红唇,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很快便分开了。
    唇分不过两指宽,裴浅的手已经勾上了他的脖子,一把又将他拉了回来,回应元季年的,是有些疯狂又小心翼翼的轻吻。
    有些事总要做一次才不会后悔,偶尔放纵一次又如何。
    对他的突然回应,元季年有点意外,可又想起之前几次裴浅这样对待他,都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以前你对我的亲近,有没有一次不是装的?”
    “反正这次不是。”裴浅主动扣住了他的脖子,仰头望着他,眼里含着柔媚的笑。
    可能是看得久了,如今望着裴浅的笑,觉得也不像以前那么讨厌了,反倒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他贴着裴浅的额,手搂紧了他的身子,由衷感叹:“恨不得你每日都能对着我笑。”
    声音很小,却正好是两个人能听到的大小。
    裴浅咕哝着声,嫌弃性地躲开了元季年的亲近:“你不是不让我笑吗?”
    元季年又笑着拽回他的手,拨弄着裴浅耳边的发丝,在他耳边道:“……以前是看你挺不顺眼的,又瘦弱又娇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和傲气,反正看着哪哪都不顺眼。后来见了你,让我每次都很想折折你的锐气,想看你失败吃瘪的样子。”
    “我劝你好好说话。”裴浅的手腕又重新搭在他的脖子上,动作带动了手腕上有些发锈的锁链碰撞牵扯在一起,发出一点闷闷的响声。
    元季年仰起头,感觉着裴浅袖子下那根小箭抵着他的喉结。
    对于裴浅的威慑,元季年也不怎么觉得害怕,他反握住了裴浅的手,继续没说完的话:“但现在我知道了,只是因为酒钰太脆弱了,又常吸引别人欺凌,所以需要保护自己,就像外形柔软迷糊的猫有着利爪防御一样,或者就像有些毒花,以漂亮的外表杀人。”
    听了那么多话,裴浅总结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眼神凌厉地锁在他的脖间:“你是在说我太狠毒了吗?”
    一直处变不惊的元季年一下变得着急了:“不是,你怎么能这么理解?”
    裴浅想捉弄他,便故意装作生气的模样,紧紧掐住了他的脖颈:“那要我怎么理解?”
    “我只是不想让你对别人笑,不想让你再受委屈。”元季年扒下他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讨好小媳妇般地凑近了他的唇。
    裴浅没有推开他,反倒还做出了让他更为惊喜的回应,呼吸间轻轻喘着气。
    仿佛受到了鼓励,元季年的手情不自禁地转到裴浅身后,揉按着他的腰,吻了好一会,他忽然松开了裴浅。
    嘴里一股子血腥味。那不是他的血,而是从裴浅唇上尝到的血味。
    裴浅低着头,仿佛累极了,额上一直带着莹光点点的虚汗,脱力般地靠在了他怀里,手始终未曾从他肩上松开。
    元季年擦拭着他唇上和下颌的血滴,眼里忽地怅然起来,他当然看得出裴浅一直在忍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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