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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早,那孩子就醒了?
    她悄悄开门进去。
    福娃真的醒了,穿着他的黄色皮卡丘小可爱带帽睡衣,正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两手叉腰,哈哈大笑:“我把门窗都锁上了,你总进不来了吧?又是翻墙又是翻窗又是闯门,你……你个江洋大盗,采花大盗!我严重警告你,我已经是六岁的大人了,你不能随便进我房间,姐姐允许也不行!”
    江晚晴无语。
    窗户上贴满一张张涂鸦。
    花花绿绿的颜色,只能辨认出画的都是生气的脸,两条小眉毛竖起来,看着很凶。旁边则是贴上去的打印出来的字,端端正正的。
    福娃很多字只会念不会写,但是掌握起拼音和打字的技术,倒是神一般的迅速,比他学英文字母歌还快。
    可……那都是什么东西?
    “不准进来!”
    “坏人,赔我爱妃,赔我99元宝!”
    “内有福娃出没,超凶!”
    ……
    天色蒙蒙亮。
    窗的另一边,少年看着上蹿下跳的小胖墩,面无表情。
    江晚晴忙开锁让他进来,又转身,抱起福娃放回床上,板起脸:“福娃,你怎么把他关外面了?姐姐说过——”
    福娃委屈地嘟嘴:“可是他动不动进我房间,上回我游戏打到一半,我的妃子在产房生娃娃,他突然开门进来,我吓一跳,手……手抖了,鼠标——”他抿了抿唇,大眼睛蓄起晶莹的泪水,哭起来:“我的皇贵妃死啦,呜哇!那是做饭最好吃的一个爱妃啊,她死的好惨呐!”
    江晚晴无言以对。
    福娃拉着她的手,抽噎:“姐姐,我叫他赔我爱妃,赔我充值来的爱妃……呜呜,他不肯道歉,还说我何必妄想当皇帝,便是当上了,也是昏君,祸害黎民百姓……天啦,他是谁啊,怎么就知道我会是昏君了?我至少当过太子,他是谁啊……”
    他气鼓鼓地下床,又跑到门边,指着还站在外面的少年,抽抽搭搭哭道:“大胆刁民,打你手心,打你屁股!刁民还朕的爱妃命来——”
    江晚晴吓的不轻,急忙过去捂住他的嘴,暗想凌昭这一辈子,估计没人指着他鼻子叫过刁民,福娃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果然,凌昭几步过来,手伸到男孩腋下,轻而易举抱起他,高高举起。
    福娃吃了一惊,两条腿蹬了蹬,看向江晚晴:“姐姐,姐姐——”
    江晚晴刚想开口,少年一眼看过来,她叹了口气,狠狠心,背过身。
    凌昭挑眉:“刁民?”
    福娃又惊又怕:“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哎呀,你怎么跟小容子似的?至少他总是笑眯眯的,还会给我画鸡腿,你……你却害的我爱妃难产!”
    江晚晴心口一沉。
    好,小容子,他的第二个死穴。
    福娃和他皇叔八成命里犯冲,从在大夏皇宫起,动不动就能精准地触他逆鳞,这事一般人都办不到。
    “爱妃?”凌昭嗤笑,眼神是冷的:“什么不学,学他的花天酒地。”
    他把福娃放下来,转身往外走。
    江晚晴蹲下身,替福娃擦眼泪擤鼻涕,又在他额头上亲了口,见他哭累了,便让他回床上补觉,这才披上一边的羽绒服,走了出去。
    外头真冷。
    “福娃睡着了,七哥,你——”
    凌昭站在他自家的阳台上,看着另一边窗户贴满了的五颜六色的图画和警告:“不想进去。”
    ……这是也闹脾气了?
    江晚晴咳嗽了声:“我本来想等他大点再说,这几天……我会挑个时间,跟他解释清楚,不让他对你那么没大没小的。”
    凌昭淡淡道:“不必,我来。”
    江晚晴迟疑:“……还是我来吧。他一向害怕你。”
    凌昭低哼:“是么。刁民叫的很顺口。”
    江晚晴说:“他是学游戏里的话。我给他下载了一个游戏,他在里面可以当皇帝,他前几天谋反成功,这几天在充盈后宫——”
    凌昭对她招手。
    江晚晴走过去:“怎么了?”
    凌昭抬手,竖起少女羽绒服的帽子,边沿镶了一圈纯白色、软绒绒的毛,衬的少女微红的脸分外可爱。
    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慈母多败儿。”
    江晚晴说:“李太后也教出了你呀。”
    凌昭又挑眉,深深看她一眼:“严父慈母,他缺了一个。”
    江晚晴怔了怔,脸上更红。
    凌昭伸出手,说:“过来。”
    江晚晴愣了愣,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爬阳台。
    爬就爬吧,反正就在隔壁。
    可平时看他做起来轻松,自己亲力亲为就没那么容易了,又是搬小凳子垫脚,又是穿着羽绒服吭哧吭哧跨上去,还没往下跳,听见底下他一声轻笑。
    她问:“你笑什么?”
    少年摇头,“像个球。”
    江晚晴的脸瞬间涨红了,下意识的反驳:“我假期是吃的多,那……那是因为帮你做便当,试味道。再说,是衣服重,其实我没有——”
    凌昭轻叹一声:“像个球,很可爱,你紧张什么。”他又张开双臂,抬眸:“下来吧。”
    江晚晴没有犹豫,扑进他怀里。
    在她脑海中,这本该是一个轻盈如燕的动作,但因为他之前的一句话,心中难免忐忑,总觉得羽绒服包裹下,自己落在他手里,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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