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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新人泫然欲泣但极力隐忍,仇老师,是不是我哪儿演得不好。
    仇安平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只留给小新人一个不屑的眼神。
    于是,白砚叫住仇安平,过来聊几句。
    很快,仇安平过来到他身边坐下,换了张脸,笑眯眯地问:白砚哥,有何指教?
    白砚没有绕弯的心思,同一个剧组,大家都是同事,谁都不比谁高贵,你欺负谁呢?
    为什么说仇安平欺负人呢?
    那小新人跟不思进取的凌肖不一样,人家演戏特别努力。就算人家演得还没那么好,为了整部片子的效果,作为前辈,你教育他几句,跟他说明白原委,这叫传承。
    可你只是白眉赤眼地骂人,这就叫泄愤。而且,发泄的还是不知从哪来的无名火。
    当初,白砚骂凌肖之前,也身体力行地教了好久,要是凌肖有一丁点把戏演好的意思,没仗势欺负老戏骨,他绝不会撕破脸皮那么刻薄。
    仇安平笑意淡了些,哟,我调戏你几天,都不见你发火,现在为一孩子跟我呛上了?
    然后,又恢复成以前那种不阴不阳的腔调,白砚老师,整个剧组就你能发光。谁出道时没受过委屈?我欺负他又怎么了?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裴挚从洗手间回来,刚好听到这一句,笑了声,你自己出道时受过委屈,成名后就一定要这样折腾别人?你还能再扭曲点儿?
    仇安平唇角一扬,是啊,可不就是扭曲,我扭曲我痛快。
    但事实由不得仇安平痛快。
    白砚面沉如水,扬了下手机,给你两个选择,我把这段录音放出去,或者,你去跟他道歉,以后,你们的对手戏,他哪琢磨不透,你跟他说。
    仇安平神色一凛。
    白砚问:去不去?
    仇安平只得起身,拍拍屁股,晃晃悠悠地朝那小新人走过去。晃到小新人身边,仇安平一手揽住小新人的肩,用足够让在场所有人听见的音量说:来,你白砚老师让咱俩结成互助小组。
    嗯,互助小组。
    裴挚往他哥身边一坐,忍不住笑出声来,哥,我真服了你。
    白砚一派波澜不惊的神色,一般般吧,谁让他还没解约呢?
    就是这样,只要仇安平还在草台班子一天,就别在他眼前混账。
    仇安平跟小新人结成互助小组,白砚跟裴挚都安宁了好几天。
    既然这人还服凤凰的管束,就不能对人家太不客气,因此,三天后的中午,剧组放饭,仇安平端着饭菜到白砚这儿拼桌,白砚跟裴挚都没赶人。
    助理吃完先到一旁收拾,桌上只剩三个人。
    仇安平被折腾好几天,自然气不顺,一边吃一边冲着白砚冷嘲热讽,就你多事,就你伟大,就你能替人出头,你干嘛不去拯救全世界呢?
    白砚只管吃饭,没出声。
    裴挚没好气地说:你出道那会儿,谁摆弄过你,你就去找谁算账。折腾别人算什么?
    仇安平冷嗤道,我倒是想啊,谁让那傻逼死得早。
    裴挚微怔,白砚手上筷子也一顿。
    仇安平说:看什么看?白砚刚进组那会儿,不还穿过那死鬼的戏服吗?
    又是死鬼视帝啊,看来那东西做过的坏事还真不少。
    白砚终于出声,他对你做了什么?
    仇安平浑不在意地回答:也没什么。我那时候特别喜欢剧组的男主角,那男主角刚好是他的对头,他看不惯我捧他对头,仗着自己跟资方和导演都熟,挑错把我赶出了剧组。
    果然,人人都有血泪史。
    仇安平说:当时我还是个排不上号的小配角,被赶走了也没人在意。可那小配角也是我塞了一半财产给人才换来的。最后角色没了,钱也没拿回来。
    仇安平原本家庭情况不太好,这个,白砚是知道的。所以,仇安平当时钱财角色两头空之后的失落,也可想而知。
    这艹蛋的世界,这艹蛋的圈子,指责仇安平不该塞钱换角色?可要在这圈子出头,钱、色,总要付出一样,这是规则,这艹蛋的规则!
    仇安平不过随波逐流,并不是恶的源头。
    白砚不知道说些什么合适,之后,仇安平靠着选秀脱颖而出,中间应该也有些不能说的交易。
    提到旧仇的仇安平有些激动,似乎也不需要他们多说什么,垂眸片刻又打量白砚的神色,认真地问:你跟傻逼死鬼有过结的事,我也听说过。他的旧盔甲被捣腾到你这儿,事情想必没那么简单。到底是谁拿他恶心你?
    这话说下去,就得扯出东晓的事儿。
    跟东晓有关的都不是小事,于是,白砚说:看不惯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哪知道是谁。
    可,对于当年在剧组的事儿,仇安平打听到的比他们想象的多。
    仇安平喝了口水,不说就算了。当时剧组走失的那位,现在有音讯吗?
    白砚一怔。
    仇安平笑了,你还当这是个多大的秘密呢?我的造型顾问当时也在那剧组,亲眼见你闹过。
    裴挚不发一言。
    白砚果断结束话题:不提旧事。
    第41章 少年
    仇安平还真是眦睚必报。
    这天傍晚,制片主任来问白砚:白砚老师,仇安平闹着花钱把那身旧皮甲买下来,我来问问您的意见。
    白砚说:这事跟我没多大关系。
    那死人戏服他的确穿过,但上面也没烙他的印,之后去向何处,怎么处理,当真跟他无关。
    半个钟头之后,仇安平果然带回了那身戏服,还来跟他打了个招呼,话先说在前头,我怎么处理这团杂碎都是冲着那傻逼死鬼去的,没想跟你找晦气。
    人都死了,拿着人家的东西折腾又有什么意义?
    可仇安平本来性格扭曲,白砚自觉多说无益,于是干脆没出声。
    不过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当晚收工,瞧着仇安平带着助理去处理戏服,白砚不免多留了个心眼。
    仇安平走得远,白砚觉得跟过去显得自己太没意思,于是远远却步,就这样望着。
    白砚这副很想围观又不愿自己往上贴的模样,裴挚一眼就看得明明白白。
    裴挚忍笑说:我去看看他能玩出什么把戏。
    白砚还是一副不甚赞许的神色:你真八卦。
    这傲娇样儿,裴挚想捏他哥的脸,可到底忍住了,闲着也是闲着。
    白砚像是勉强同意:行吧。
    裴挚围观十来分钟后,回到白砚身边。
    也没提仇安平的事儿,上前顺手拎起白砚的包,一把揽住白砚的肩:东西都收拾好了?走吧,回家。
    白砚脚没动,深褐色的眼珠一瞬不瞬地朝他盯着。裴挚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有东西没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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