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氪金小甜包(十五)

    “全市第一出在盛风中学!”
    有位老师在a市高三教师群里喊了一句,瞬间炸出来许多潜水的人。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大家都不是很惊讶,毕竟往年全市统考的第一名也是盛风中学的学生。其他中学抢不到第一,都为除了第一名的全市前十名挣破了头。
    “那个,第二名、第三名也在盛风中学。”提前看到了成绩排名的老师弱弱地冒了个泡。
    “……”
    群里先是安静了一瞬,随后消息刷新得很快。悄悄去看了成绩的老师们,盯着刷屏的微信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放弃了打字的冲动。
    其实,全市前三都在盛风没错。也不光是前三名,前十名中有六个都是盛风中学的。知情的老师都不好意思在群里说出这个残忍的真相,怕其他中学的老师与领导们哭得像只狗子。
    盛风中学这届高三不得了啊,出了这么多个优秀的学生。尤其全市第一的那个分数,真是闪瞎了他们的钛合金眼睛。
    748分!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统分的老师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导致眼花了。这么高的分数,他教了这么多年高中还是头一次见到。别说是学生考出来的了,就算是任课老师亲自去考试,都不一定能考出这样的成绩。
    知道考卷的难度系数,因而统分的老师觉得特别神奇。不单是全市第一,全市第二名的分数也高得吓人,总分只比第一名那位少了三分。
    再看全市第三名,727分。后边的成绩都跟着正常了,在他们的预估范围之内。总结来说,前两名考得太好了,生生将他们a市高三考生的水平拉上了一个新的档次。
    纵然不是自己学校的学生,可看到分数的老师都是高兴的。若前两名保持这样的水准到高考,那么理科省状元很大希望会出在a市。
    排名一出来,最兴奋的莫过于盛风中学的领导了,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高考状元在向他们学校招手。而二班的任课老师集体过节似的,享受着同事们酸溜溜的恭喜,还收到了领导发的大红包。
    在家里抱着保温杯的班主任刘聪手机震动个不停,有老师在群里艾特他,还有直接给他单发微信或者短信的,一个个囔囔着让他请客。
    得知全市前三名都出在自己班,刘聪当即笑出了声,抱着手机乐得像个傻狍子。不顾家人异样的眼神,心情好得哼起了歌。坐在沙发上悠哉游哉,光是回复信息就花了一上午。
    忽地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将教师群里流传的排名表前半部分截了个图发到二班的班级群,还编辑了一段话。
    不过去了趟洗手间的功夫,刘聪发现班级群里的消息已经多达99+条,甚至还有学生不断往上刷屏。
    收到班主任打来道恭喜的电话,沈殷默了默,嗯了几声便挂了。翻到热闹的班级群,正好瞧到小心肝那条消息。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看了看发消息人的姓名。有点印象但不深,隐约记得是个女生。
    这年头女生都改喜欢女孩子了吗?还在班级群里公开表白。就算是玩笑的成分居多,他觉得自己心里还是不舒服。眸光微动,抬脚向着与娃娃机奋战许久的那抹娇小的身影走去。
    “有收获吗?”沈殷挑了眉梢,牵起女孩儿的小手揣进自己暖和的外衣口袋。
    期末考试考完,虽然还没拿到成绩单,但与放寒假的状态也差不多了。白天他与阮软约在市图书馆一起学习,晚上在阮家吃过晚饭再回去。劳逸结合,一周休息半天。
    他们去吃了新开的那家火锅,临走前看到商城里摆放的娃娃机。阮软一时兴起投了币,但抓了几次一无所获。
    “失败了。”她苦着小脸,神情有些沮丧。
    在女孩儿柔嫩的脸颊上捏了捏,沈殷含笑问:“就那么想要?”
    使劲点了点头,阮软指着玻璃橱窗里长腿的粉色豹子,希冀道:“想要那个粉红顽皮豹。”
    视线挪了一丝给那只四仰八叉的粉色豹子,沈殷没说话。上前投了币,他的神色顿时变得专注起来,手下的动作快得没有一点犹豫。
    在周围女生的惊叹声中,抓出来的粉红顽皮豹被递到阮软的面前。少年精致的眉眼缱绻,又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
    “哇,好厉害!”有个女生不管不顾地跑了过来,无视她的同伴一言难尽的眼神,脸上写满了崇拜,小心翼翼问:“小哥哥,能帮我也夹个娃娃吗?想要那只熊。”
    女生看着跟阮软差不多的年纪,面上流露出天真的表情,故意冲着少年娇笑,还偏头问阮软:“你是小哥哥的朋友吗?应该不会介意这种事?”
    阮软木着脸安静待在一边,突然被点到名,她动了动唇:“我……”
    “我介意。”少年柔和的侧脸登时冷了下来,语气淡淡:“请让一让,挡着我们的道了。”
    看着少年拥着那个女孩儿走远的背影,上前搭讪的女生脸都绿了,收起了那副甜腻的姿态。而后边她的同伴瞧着那画面都觉得尴尬,纷纷找了借口先行离开。
    绿茶也有翻车的一天。她们还是躲得远一点,免得哪天自己被茶了还一无所觉。
    “不开心了?”走出商场好远,女孩儿都没说一句话。沈殷停了脚步,拉着她的手直直盯着那双圆溜溜的杏眼。
    女孩儿细葱般的手指勾了勾,沈殷疑惑地倾身。蓦地,他的衣襟被扯住,一张漂亮的小脸越凑越近,温热的红唇亲在了他的嘴角。
    浑身仿若过了电般,他僵直着身子久久未动。过了好一会儿,舌尖舔过自己被亲了的唇角,低声笑了。
    “不许笑。”阮软脸上热热的,手心按在少年的唇上,凶巴巴地威胁。
    “嗯,我不笑了。”将女孩儿的小手拉了下来捏在手中,少年眼中都是盈盈的笑意。
    变扭地侧了脸,阮软清了清嗓音严肃道:“我已经在你身上盖戳了。以后不许搭理别的女生,不许偷偷看女孩子的大长腿,不许收下别的女生送的礼物。”
    “谁都不看,只看你。”少年从善如流地回答,接着阮软的话说下去:“只亲你,牵你,抱你。”
    最后一句话是挨到女孩儿耳边说的:“只喜欢你。”
    被撩得晕头转向的阮软又收获了一个亲吻。甜丝丝的,令人脸红心跳。
    到校拿成绩单那天难得的出了太阳,其他学生都紧张期待着成绩,想拿个好点的分数回去过个好年。而沈殷与阮软的成绩一出排名就知道了,没有什么期待值。
    全市区仅仅就两个上了740+的学生,还都在二班。班主任刘聪嘴角就没合拢过,在班上将沈殷与阮软夸上了天。啰啰嗦嗦讲了半个小时,惊觉自己夸得太多了。话末不忘叮嘱二人不要骄傲自得,继续保持状态。
    拿了成绩单没几天,征文大赛的证书就下来了。沈殷把红艳艳的证书收到了盒子里,查询网上银行的账户余额,果不其然多出了两万块的奖金。
    钱到账的当天,他请阮软吃了顿饭,还送了个小礼物。是一条红绳手链,上面穿了一个玉葫芦。
    今年的寒假比往年冷了些,挺多爱美的女孩子也不得不裹上了厚重的羽绒服,棉裤、棉袜穿起,把自己包成了一个球体。格外怕冷的阮软更是夸张,出门必定里三层、外三层,头上还带着一个毛茸茸的帽子。
    市图书馆开了空调,坐在里边学习还不觉得。从空调房一走出来,冷风刮在脸上冻得人瑟瑟发抖。将裹了手套的双手捂在脸上哈了口气,阮软瞄了眼身旁穿着大衣挺拔如松的少年,真心觉得人比不得人。
    自己穿得这么笨重,脚心都还冒着寒气。反观高领毛衣配上一件外套的少年,言笑晏晏的,看着一点都不冷的样子。
    羡慕地叹了口气,阮软隔着厚厚的手套牵住少年的手,抬眼问他:“再有几天就是除夕了,要不要到我家过年?”
    给家里的佣人放了年假,准备年货的事情是陶玟亲历亲为的。阮爸阮妈都是独生子女,家里的老人又去世的早,过年没什么亲戚串门,他们一家三口总有些冷清。
    阮软是一直想让沈殷到自己家里过年的,碍着爸妈的想法就踌躇着没有开口。不过这次是陶玟先提出来的,阮爸瞧着不大情愿,哼哼唧唧的,没反驳就是了。
    “会不会不方便?”怔愣片刻,沈殷眸光黑亮,不自觉翘了嘴角。
    陆父陆母家里亲戚朋友很多,过年要回乡下团聚,怕是忙到初六七还在走亲戚。尽管陆然一家没把他当外人,可沈殷觉得自己跟着有诸多不便。
    他都打算好了,过年那几天就在图书馆度过,随便买点吃的就好。不成想阮软会邀请他到家里一起过年,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不会的。”阮软偏头瞧他,眼里带了笑意。
    无意中从陆然的口中得知沈殷交了个女朋友,陆父陆母是担忧的。高三这样紧要的关头,怎么能够将精力放到别的事情上呢?几次三番想劝劝他,可一对上少年幽深的眼神,他们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说不得、骂不得。若是陆然敢这样干,他们一早就打断他的腿了。换做沈殷,行事须得斟酌再三。看到少年期末考了如此高的分数,他们再多的顾虑都没了。不影响学习的话,倒也还好。
    听沈殷说过年要去朋友家里,陆父陆母心里跟明镜似的。看那高兴的样子,什么朋友啊,分明就是女朋友。看穿一切的二老自然没意见,还隐隐为他高兴。这说明女方的家长认可他这个人,才会允许他过去一起过年。
    应了两声表示知道了,陆父陆母没多问。反倒是陆然表情失落,一个劲儿地问是哪个朋友。他不该才是沈哥最好的朋友吗?过年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不跟他一块儿。
    看了两眼自己的傻儿子,陆父陆母不禁抚额。平日挺机灵的,今儿怎么就看不懂眼色。而沈殷瞧了瞧陆然戏精的作态,嫌弃地挪得远了些,并未回答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除夕当天,陆然一家早早地就开车回了乡下。留在家的沈殷想买点红酒之类的拎到阮家,不过刚踏出门他的手机响了,是阮软到了小区外边来接他。
    远远的,小姑娘就冲他招手,随即如一个火球向他砸过来。大红色的羽绒服,红色的毛毛靴子,就连头发上戴着的发夹都是红色的。
    见少年想笑又努力憋着的模样,阮软撅了嘴:“想笑就出声,忍着不难受么?”
    陶玟说过年要穿得喜庆些,特意给她买了这一身红色的衣裳,非要让她穿上才肯放她出门。
    忍辱负重套上去后,她发现只有自己是一身红。大美人妈妈穿得婀娜多姿,阮爸帅气逼人。再一看自己,裹得跟个火鸡似的,丑得要命。
    “不难受。”沈殷摸了摸女孩儿头发上别着的草莓发夹,环顾四周无人,低头在女孩儿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轻笑道:“真可爱。”
    蓦然睁大了眼睛,阮软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少年,恍然大悟道:“你的审美挺奇特的。丑兮兮的还觉得可爱,要不下次我送你一身同款?”
    “……”沈殷心头一梗,抿唇笑了笑:“还是不了。”
    阮家的司机等在小区门口,见到沈殷态度一如既往的亲和。载上二人,低调的小轿车行驶在路上。沈殷不好空手过去,想下车买点东西,被阮软拦住了。
    “你把自己带上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其他不需要买什么。”家里各种玩意儿都有,着实不用再买。
    阮软是出于实用的角度说的这话,后知后觉怕伤到少年的自尊心。于是讲完了又去偷瞄身旁的人,见他没有不高兴,心里松了口气。
    “看着我做什么?”沈殷好笑地回望过去。
    “看你怎么了,谁叫你生得这么好看?”阮软小声哼哼,脱了手套猝不及防把手伸到少年的脖颈处,像只甩着尾巴的猫:“我还摸呢。”
    “咳咳咳。”司机刘叔主动将隔音板升了起来,把车内割裂成两个空间。
    小姐真的是长大了,都会调戏良家少年了,他笑着感叹。等将小姐送回了家,他也该回去陪着自己的老婆、孩子过年了。又是一年到了头,时间可过得真快。
    自己明明没做什么,可隔音板一升起来,她有种自己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的感觉。想把手缩回来,却被少年抓住握在了手心。微凉的触感贴着指尖传了过来,阮软卷翘的睫毛颤了颤。
    “不是想摸么,怎么退却了?”沈殷眸光深邃,唇角噙了温柔的笑,手指轻抚在女孩儿滑嫩的手背,缠着纤细的手腕绕了一圈,俯身到女孩儿的耳畔启唇:“有色心,没色胆的小公主。”
    “胡说!我胆子可大了。”阮软一把推了少年抵在车窗,闭着眼睛胡乱在少年的唇上啃了几口,完了一抹嘴巴,强撑气场问:“怎么样,我是不是很猛呀?”
    从喉咙中溢出一声愉悦的笑,少年衣裳微乱,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嗯,很猛。”
    “这算什么,以后有你哭的。”阮软趾高气昂地抬起了下巴,面上的神情透着一股隐秘的兴奋,已经在脑海中幻想着日后该如何把少年弄哭了。
    盯着女孩儿优美的下颚线、瓷白的一张脸,沈殷微笑起来,一点都没有自己被占了便宜的自觉。
    到家的时候,客厅的餐桌上摆满了做好的菜,香气扑鼻,令人口齿生津。陶玟一年难得下一回厨,阮爸就在厨房帮着打下手,负责择菜、洗菜。两人配合得默契,瞧着画面温馨。
    “爸妈,需要帮忙吗?”阮软探了个头出来,扒着门框向里头张望。
    将骨头汤盛出来的陶玟回了下头,看到女儿以及她身后的少年笑了下:“小沈到了?洗洗手准备吃饭,都弄好了。”
    中午的一桌子按照陶玟的说法就是开胃的小菜,正餐在晚上呢。按照往年的惯例,晚餐的确是丰盛的,不过就不是陶玟亲自下厨了。
    去年他们一家是去包场了一家高级餐厅,烧钱让厨师专门为他们三个服务。今年怎么安排阮软没问,想来应该跟去年差不多。
    到了下午,阮软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看陶玟女士花钱的能力了。直接请了十多个五星级大厨到家里给他们做饭,其中西餐厨师、中餐厨师各占一半,想来个中西合璧的年夜饭。
    偌大个院子被收拾出来挂了彩灯,场地中央摆了两张拼在一起的大桌子。桌上还放了一个花瓶,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插在里头,在彩灯的映射下越发绚烂。
    看着忙进忙出的工作人员,阮软眼角抽了抽,拉了陶玟女士的袖口小声问:“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像是过年,倒更像是奢华版的烛光晚餐。
    “夸张?不会啊。”陶玟女士脸上写满了迷茫,甚至还觉得不够盛大。
    行,阮软没话可说,扯着沈殷溜到了一边。
    请人到家里做饭有一个极大的好处,便是吃完不用收拾餐具,工作人员会将所有的东西收好。晚上七点半一道道菜端上桌,吃到九点阮软已经撑了。拉着同样饱了的沈殷到客厅看春晚,摆弄着手机发祝福短信。
    阮爸阮妈送走工作人员后在客厅待到了十一点,眼皮子耷拉着,怎么都撑不到零点了,相互搀扶着回了卧室。
    精神抖擞的阮软偏头望了眼少年,对方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度让她觉得自己脸上是不是没擦干净。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福至心灵地将手中的大袋子递了过去,眼眸亮晶晶的:“嗑瓜子吗?”
    沈殷是想婉拒的,可见女孩儿热切的很。他默默地抓了一把到手里,一颗一颗用指甲剥开,把瓜子仁放到一边铺平的纸巾上。
    “哈哈哈哈哈。”看到压轴的小品,阮软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忽地一把瓜子仁放到了她跟前,她侧过脸,清澈的眸中映着少年优雅的身影。
    指着纸巾包裹着的瓜子仁,她眨了眨眼睛:“给我剥的?”
    “嗯。”少年爽利地承认了,将瓜子仁放到了茶几的边缘。手伸向瓜子袋,看样子还想再剥一把出来。
    “沈小殷,你真好。”阮软按住了他的手,凑过身去一口亲在了少年的唇角,笑得眉眼弯弯:“我好喜欢你呀。”
    “刚才那句话,”沈殷手指微微颤动,抬眸将女孩儿的模样印刻在心里,目光灼热道:“再说一遍。”
    “你真好。”阮软依言重复了一句,看着少年的神情无辜,语调软软的。
    捏了女孩儿的手把玩着,沈殷眉梢扬了起来,轻轻摇了头:“你知道的,我想听的不是这句。”
    “那你想听哪句呀?”阮软拉长了调子,故作不解。瞧着少年漆黑的眼眸流光闪过,她弯了唇:“我喜欢你,比对零食还喜欢。”
    唇上酥酥麻麻的,一只有力的手禁锢着她的腰,使她挣脱不得。温热的呼吸交缠,大冬天的,阮软觉得自己热了起来。
    随着电视里传出来的倒计时,烟花爆竹燃放的声音准点响起。被放开的那一瞬间,阮软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自己一点都不猛,第二个念头便是少年好会啊。
    看着一本正经、矜持禁欲的人,私底下这么野。咳咳,反正比她这种只晓得在唇上乱啃的弱鸡强多了。
    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望着窗外燃放的烟火,阮软视线漂移,迎上少年含笑的眸子还是软了声音:“新年快乐,沈小殷。”
    “新年快乐,软软。”少年牵了她的手,固执地将自己的手插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交握。
    守到了凌晨一点多,浓浓的倦意席上来。阮软将沈殷带到早就备好的客房门口,这才睡眼朦胧地往自己的卧室里走。
    大年初一一清早,她睁眼就收到了阮爸塞过来的一个大红包。当然,沈殷也是有份的。别看阮烬翊平日表现得对沈殷有诸多不满,该给钱的时候一点没吝啬。说白了就是死鸭子嘴硬,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少年的认可。
    在阮家一连住到了初八,待陆然他们从乡下回来后,沈殷才被热情好客的陶玟放了回去。临走前还叮嘱着,让他常常过来吃饭。
    二十多天的寒假稍纵即逝,新的一学期眨眼就到了。高三的最后一学期,老师、学生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高考。为着这个终极目标,大家都埋首题海,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冲刺。
    六月份已经开始炎热起来,好在开考那两天下了场雨,天气还是凉爽的。许多家长专门请了假送子女去参加考试,考场外站了一溜的人,个个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阮爸阮妈怕给女儿造成心理上的压力,没有护送她到考场。只是让她放松去考,尽力了就行。车子行驶出去,陶玟脸上淡然的表情立刻就变了,紧张地握紧阮爸的手。
    高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作为家长的,谁会真的不担心子女这一哆嗦呢?饶是阮家那么有钱,他们还是希望阮软能够发挥出水平的。无关乎面子,不过是想女儿在面对未来的选择时,可以有更多的选项。
    在考场门口,阮软遇到了一身休闲装的沈殷。少年看起来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平静得仿佛只是去参加个小小的随堂考。
    “别慌张,平常心面对就好。”沈殷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了女孩儿,揉上她柔软的发顶:“小公主可不能怯场。”
    “我才不怯场呢。”被少年这么一说,阮软心里杂乱的念头没了,只想着好好考试。
    用了三年准备一场高考,临场发挥的时限是两天。最后一个科目考完,考生们奔跑着出了考场,有些激动得大声喊叫。手机一联通,火锅、烧烤、ktv约得飞起,大家都在享受久违的狂欢。
    盛风中学二班的学生也在群里发消息,约着出去吃顿毕业饭。班主任是一定要到场的,有空的老师也可以来。班长季枫在班群里发起了投票,最终火锅的得票数最多,就定了聚餐吃火锅。
    二班的学生有六十个左右,加上到场的老师,一共预定了八张大圆桌。考虑到有些同学不吃辣,锅底要的鸳鸯锅。肥牛、虾滑、毛肚这些一上桌,受到了极大的喜爱,个个吃得唇上油光水亮的。
    饭到中旬有学生带头敬老师酒。点的是啤酒,一般人都能喝两口。阮软捏着纸杯,学着别人的样子仰头将大半杯啤酒一口灌了进去。被呛得咳嗽两声,小脸顷刻间就红润了起来。
    趁大家都在哄闹,一个劲儿地想灌醉班主任的时候,她悄悄挪动了步子,身体往沈殷跟前倾斜,掩着嘴小声道:“这酒不好喝。”
    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道,喝完还觉得肚子有点撑。这是阮软第一次喝酒,以往她连度数低的果酒都没碰过。这猛地一大杯灌下肚,不仅脸上烧了起来,脑子运转也逐渐缓慢,显得神情有点呆滞。
    她不知道自己沾酒必醉的体质,沈殷就更不会晓得这个了。看着女孩儿露出茫然的神色,他以为是吃的东西太多,导致不消化。先前吃得撑了,小姑娘也是一副呆呆的样子。
    热热闹闹吃完饭,班主任刘聪匆匆忙忙走了。一看时间才晚上七点左右,时候尚早,当然是继续嗨了。一大波人辗转去ktv要了几个大包间,打算唱歌到天明,祭奠逝去的青春年华。
    沈殷偏头询问阮软的意见。少女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模样乖巧顺从。闻言小幅度地点点头,抿着唇笑了笑,脸颊上露出浅浅的小梨涡。
    一个大包间能够容纳十几个人,二班多的是人想跟阮软一个包间。僵持不下,靠着划拳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好几个猜拳赢了的女生眉飞色舞的,光是看着阮软小小的一只坐在沙发的角落就差点发出鸡叫。在母爱泛滥下,恨不能上前将其搂在怀里揉搓。
    学神真幸福啊。想捏脸就捏脸,想牵小手就牵小手,说不定私下里连小嘴都亲过了。羡慕嫉妒,怎么自己就不是个男的呢?
    大大咧咧的男生可没顾忌那么多,麦克风拿在手里一阵疯吼,音调都拐到太平洋了。偏偏他们无知无觉,还觉得自个儿是k歌达人。
    耳边闹哄哄的,沈殷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女孩儿安静得过了头,不哭不闹也不出声。跟她说话,她就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看着傻里傻气的。
    想到之前那杯啤酒,他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捏了下女孩儿的小手,他压低了声音问:“喝醉了?”
    摇头晃脑地否认,面颊泛粉的女孩儿当着十几个同学的面,双手环住少年的脖颈,眼眸晶亮剔透:“没有呀。”
    说着重重地在少年的左脸上琢了一口,带着恶作剧成功的欢喜,捂着嘴吃吃笑起来:“盖戳,我的。”
    被惊得话筒都掉了,十几双眼睛直愣愣盯着角落看。在场的十几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热乎的狗粮在我脸上胡乱地拍。嗝,撑了。
    这样大胆的行为,女孩儿清醒的时候绝对做不出来。沉默了一瞬,沈殷对着包间里的其他人抱歉道:“软软醉了,我们就先走了。”
    在场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善解人意地表示了理解。还有人问要不要帮忙叫车,被沈殷婉言拒绝了。
    扶着小姑娘出了ktv,冷风一吹,她好似清醒了点。委委屈屈地揪着沈殷的外套袖子,一双眼睛眨了又眨,语气可怜巴巴的:“难受。”
    在旁边的商店买了瓶水,拧开瓶盖让女孩儿喝了两口。瞧着她的脸色好了点,沈殷站在街边打算拦辆车把人送回去。
    垂在身侧的手蓦地被温暖的小手勾起,对方的体温通过肌肤接触传导过来,暖到了他的心里。沈殷侧目,见着少女的脸上有些抗拒,撇着嘴:“头晕,不坐车。你背我好不好?”
    从ktv的位置到别墅区,靠两条腿走路的话得一个小时。左手被撒娇似的晃了晃,沈殷无奈地勾唇,弯了腰示意少女爬上来。
    心满意足的阮软一下跳到了少年的背上,动作大得差点将人扑倒。搂着少年的脖子,两条腿晃悠悠的,声音清脆似银铃:“骑大马咯,跑快点。”
    趴在背上不安分地扭来扭去,小嘴叭叭的。一会儿要骑马,一会儿要举高高,没一刻消停的。好不容易将人安抚住不乱动了,沈殷听到快要睡过去的女孩儿唧唧嘴,小声嘟囔:“好喜欢你呀,沈小殷。”
    眉宇间神色柔和,沈殷将人往上颠了颠,话音消散在漫漫长夜里:“我已经知道了。”
    一步一步背着将人安全送回家,沈殷这才转身打了个车离开。临睡前都一直在想着阮软醉酒后的模样,当真是弱小可怜又闹腾。连睡着了还梦到女孩儿环着他的脖子,囔囔着要骑大马。
    醉了的阮软倒是一夜无梦,过了个香甜的夜晚。不过第二天醒过来她就有点尴尬了,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她想到自个儿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不矜持地亲了沈殷,脸上的热气就蹭蹭往上冒。
    尤其到家了她还抱着少年的脖子不肯放,非要让他陪着自己睡觉。甩胳膊蹬腿儿地闹了会儿,没力气了才把人松开。回想起大美人妈妈诡异的眼神与阮爸震惊的目光,她的头皮就一阵发麻。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下次她再也不喝了。
    怕什么来什么。正在为自己做的蠢事懊恼,沈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阮软踌躇半晌,磨磨蹭蹭地接通,慢吞吞开口:“喂?”
    “酒醒了?”
    含着笑意的嗓音顺着电话线传过来,听得阮软的耳朵发痒。她含糊嗯了两声,欲盖弥彰道:“昨儿的事我不记得了,就让它过去。”
    “嗯?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沈殷乐得配合她,故意这样问。
    “没事没事。”阮软连忙接话,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心情又好起来了。叽叽喳喳说了好久的话,期间还滚在床上翻了两圈。
    高考后的暑假很长,沈殷找了两份家教的兼职。一个是帮高二的学生补习理综,另外一个是帮着带一带初三的男生的数学与英语。一个小时差不多一百块钱,每个人补习两小时,也就是一天能赚四百。
    而阮软闲着无聊想去学开车。阮爸当然不可能让女儿顶着炎热去驾校跟那么多人一起练习,累得慌,效果还不一定好。于是花了大价钱,请了专人来教女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计划,也在如火如荼地施展。高考查分那天在这样的氛围中悄无声息地到来,也将社会对高考的关注推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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