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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7章 清酒樱花和鲤鱼

    整个前期战争,唯一能让日本国民感受到欣慰的,是“英勇无敌”的陆军第一师团对人民军战俘的杀戮,这是他们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成绩了。
    因为相比较于其它支队伍,被全歼、重创或丧失战略要地的结局并不是他们用杀敌多少能掩盖失败的,反倒是几百个鲜活的重伤员的杀戮对国民的刺激来得大。
    这也是他们唯一一次“成建制”地“消灭”人民军的赫赫战功。
    不管对外人看来是多么无耻,一旦朝鲜实现停战,第一师团是有这个机会接受国民的膜拜的,这个机会军部一会也会给。
    “咳,此战之后,日本帝国将再无机会挑战支那在东亚的地位了,我们的国策也将有极大的变化,想到这里,无法面对那些陆军部死难的武士们!”和田龟治叹了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司令官,我们的陆军主力仍在,我们也还有源源不断的预备役人员加入,先前损失的部队大部分已经被充实了,美国援助的大炮也都陆陆续续装备完毕,我们还有一战之力!作为一军主将,司令官不能如此颓丧!”
    日本执行的是全民兵役制度,所有年满17岁的男性公民都必须为后备士兵。日本的后备士兵分为四个模块,依次是预备役、后备役、补充兵役、国民役。其中那些退役的士兵必须参加预备役,一旦国家有事,还是要全部召回的。
    在二战中,7800万的日本国民,到投降前尚有720万服役。从这一点上看,在朝鲜战场上死伤的十几万官兵确实不大。
    但是需要考虑的是这些官兵都是日本陆军最精锐的部队,其日常训练之刻苦绝不是新增的那些二流师团所能媲美,当然战斗力也不在同一水平线上。酒井直次大佐的话,还是给自己打气的成分居多些。
    挥手拒绝了参谋长的煽动或安慰,和田龟治重新端起一杯酒,对酒井直次说:“酒井君,帝国军人都喜欢我们日本产的清酒,它的美味也深深地嵌进你我的骨髓里。但是你知道吗?支那的那位少帅,曾经这样说起它:‘日本盛产清酒,没有后劲,象征国力难以为继’。
    我以前也以为这是一种宣传的论调,但是在亲身体会到支那似乎无穷无尽的战争潜力后,我开始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很可怕。他真的能够看到本质的东西,是支那人中百年一遇的人物,是日本帝国的第一大劲敌!”
    此时他口中的这位劲敌,刚刚充分发挥出龙马精神,在藤原浅香身上施展过了。
    从剧烈的运动中清醒过来的藤原浅香酥软无力,这个男人刚才用老练的经验和充分的激情让她毫无违和感地充分体验到作为女人的快乐。初为人妇和被异国男人的征服这两重因素让她被惊恐、羞耻、及甜蜜反复交织,在张汉卿要梅开二度的企图前,她无能为力。
    张汉卿仔细端详着身下那张脸,这张脸因为他的滋润而愈发娇嫩:“浅香小姐,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日本女人,比那樱花还美。不过拿樱花来比喻不太恰当,因为它突然盛开,也一夜败落干净。真搞不懂你们的国民那么喜欢它什么?它可是国运无常的象征啊!”
    藤原浅香虽然一幅逆来顺受的样子,但是却对张汉卿的话表示严重抗议,她一脸从容地说:“人生很短暂,活着就要像樱花一样灿烂,即使是死,也应该果断地离去!”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死,也要爽死对吧?”张汉卿重新鼓起勇气:“刚才那一次,只是牛刀小试。等下你只有亲身尝过了,才知道我们中国的男人是烈酒,远比你们日本的清酒来得后劲十足!”
    日本这个奇特的国家啊,它的人民也很奇特。前一刻,它可以是无所畏惧的武士,后一刻,它却可以温顺得去死。无怪乎有人形容日本人是鲤鱼:厨师烹鱼前,鲤鱼躺在砧板上一动不动,象征武士道精神。而日本的女人,在面对强权时,那种毅然和果决不下于男人。
    对此,张汉卿感触颇深。就像藤原浅香,从他的进入到退出,尽管初为人妇难免经历种种不适:担忧、不安、羞耻和疼痛感,却整个过程一声不吭、一动不动,任由他施为。其舍身之干脆、配合之到位,直比一位经年的媳妇。这样的国民其实也是很可怕的,要么上天堂,要么入地狱。
    历史上的日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酒井直次可不这么认为。他也是深受日本扩张论的影响的,所不同的是,他受到的毒害较深。战争都打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是觉得只是一场小输。在日本帝国的扩张史上,有些小挫折是正常的。
    像日俄战争中,乃木希典指挥的日军也是经历过很多次失利才最终用凶悍吓倒了俄国人,取得了大胜。而在这些职业的军人心目中,战争只是一场游戏,可以随时视情况中止。不到最后一刻,不需要政治家们出头…
    对他的参谋长这种论调,饶是凶残的和田龟治也觉得无语中,这是要拿军人和国家的前途玩赌注啊!如果陆军继续与人民军硬磕到底的话,最终会葬送帝国的陆军前途。
    “酒井君,战争不能只凭侥幸,好运总会用完的。我们国家的实力毕竟不能支持我们这样消耗下去,我不是泼冷水,现在东京,已经有不少商人在抛售战争债券,市面通货膨胀也很厉害。继续打下去,我们除了在朝鲜留下一大堆尸体之外,没有任何好处。帝国军人的勇武不单单体现在战场上,还要有大局观。”
    正是怀着这种使命感,他在侥幸未死后觉得与其做不成一名合格的将军,不如去军校重新焕发青春。战后,日本帝国陆军大学的校长就这样在朝鲜的一处司令部里诞生了。不过,他用亲身体会的教训给学生们的忠告,使他们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极端,这恐怕是谁都始料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