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句芒
宁青安周身的混沌气已经浓郁到极致，从外侧看，就像一个虚无的黑洞，所有的光线都被吸收，就连目光也不敢轻易落下，否则会有一种心神都被汲取的错觉！
在这个黑洞之中，只有心脏跳动的“嘭嘭”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若不是有心跳声不断传出，轩辕神将甚至会认为宁青安早已经死在了里面。
太安静了。
安静到令人恐惧。
天帝一直都没有回到天界。
作为被人界颂念名号的主人公，他此时正在人间传播神迹，或许在天帝看来，有了大阵和轩辕神将的看守，宁青安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来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宁青安无法从大阵内逃走。
但他却在一直增强自己的力量。
而有关九转天功，天帝并不知晓这道功法的存在。
昔日魔界，天帝化身知晓。
但他被宁青安所斩。
轩辕神将知晓，但他把这件事隐藏了下来，并没告诉天帝。
轩辕神将在想什么？
或许，他也是想看这个天下能够诞生一名至强者，去反抗天帝的至高无上。
他看着那一幕，也可以满足他心中想做、却又不敢去做的愿望！
时间缓缓流逝，宁青安体内的仙气魔气，几乎已经被除尽。
他的血肉再次由金色变红，只不过不同的是，他的经脉变得强悍无比，血液在经脉血管之中，宛若大河奔流，甚至有呼啸的声音响起。
他的身躯，就像一片浩然无边的大海，有滚滚海浪翻腾，无边的气血之力狂涌！
即便间隔一座大阵，轩辕神将也能感受到那迎面而来，令人窒息的的血气。
混沌之气中，有一头恐怖的上古凶神正在逐渐走向巅峰，等到他的气息达到巅峰的那一刻，他就会撕破那些混沌，以无敌之姿出现在世间。
就像昔日盘古斩杀三千神魔一样，斩尽世间一切敌！
……
重楼的身影出现在仙界。
他以前曾经多次来过此地，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惊愕过。
他站在虚空之中向大地看去。
只见昔日的青年绿水、仙鹤灵龙，宛若世外桃源一般的仙界早已经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开裂的大地，裂痕之中有岩浆翻腾，冒着滚滚黑烟。
远处有无数仙兽的骸骨，支离破碎。
血腥之气彻底将仙灵之气掩盖，数千里无人烟、无生机！
此时的仙界，比昔日赤炎统治的人界更加衰败、令人绝望！
“这里比魔界还要崩碎……”重楼目睹下方，远处有一片巨大的天坑，无边无际，宛若平原中的一处盆地。
但重楼很清楚，那地方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盆地地貌。
那里是一片战场。
那就是昔日天神与仙界元仙、以及人族修行高手联手，围剿灭魂的战场！
重楼震动双翼，他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上方，而后他闭上眼睛，有灿烂的光华在他面前亮起。
场景回溯之法！
一幕幕画面浮现在重楼面前。
那是一名背生双翼，头戴帝冠，人身鹰爪的魔神，他宛若不可战胜的主宰一般，巨翼挥动，便有黑色罡风席卷，将大片的人族修行者与天神重伤。
他双臂挥动，仿佛撕碎了空间，无数宛若雨点般的爪痕在空中浮现，硬生生将仙界的两名元仙撕成最细微的碎片。
他沐浴元仙之血而立，在他面前，那些数量数百倍于他的敌手，不过是土鸡瓦狗！
“……”重楼看着这一幕，恐怖的双瞳露出一丝凝重。
对方的确很强。
甚至不弱于昔日的飞蓬。
但就是如此，重楼才更感受到兴奋。
重楼想要继续观看战况，想要看一看那名神魔去往了何地，但画面忽然之间破碎，仿佛有人在冥冥之中察觉到了重楼来到了此地，以手段毁掉了战场上遗留下来的痕迹。
重楼身形暴退。
而后，他站在战场之上，看着大地上被撕裂出来的无数爪痕，微微皱眉用指尖按下爪痕旁的泥土。
只见有极为明亮的金色光华在他指尖一闪而过。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但重楼还是认出了这道光华的气息。
那是天界之人才能拥有的“神力”！
除了天帝一手创造出来的天神之外，根本不会有任何人拥有这种力量！
这个名为灭魂的神魔，果然是天界的天神！
重楼冷笑起来，他双翅震动，庞大的神识瞬间覆盖整个仙界。
与此同时，仙界最高的那座冲宵仙山上，同样有一股极为磅礴的神念涌起，向着重楼覆盖而来。
两股神念相遇，顷刻之间，他们便已经知晓了彼此的位置！
呼！
重楼震动双翅腾空而起，他大笑着，向着远在万里之外灭魂大喝一声：“站在那里不要动，本座……这就来杀你！”
轰！
宛若火山爆发。
那道属于灭魂神魔的气息轰然暴起，宛若一头兽王，遇到了另外一头兽王的挑衅。
它露出了獠牙，愤怒的回应着。
“来必斩你！”
灭魂恐怖的气息笼罩整片大地。
这一刻，仙界幸存者都在瑟瑟发抖！
万里之遥，对于重楼这种级别的存在而言，不过是瞬息之间便可以到达。
他的面前出现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峰。
山体青色，上方有一座巨大的宫殿。
灭魂的气息，就在那座宫殿内！
重楼抬手，炎波血刃翻飞，一道至刚至强的罡气从天而降，直直的落在那座宫殿的上方。
轰！
一瞬间，整座大山都在剧烈的摇动着、崩裂着。
一道极为灿烂的光华从宫殿射出。
重楼瞳孔一缩，急速闪身。
那道光华擦过他的身躯，竟然将后方的天穹都射出一个狰狞的巨洞！
仙界的形成本就是和妖界相似，是一处小世界。
此时，在这道光华之下，这处小世界竟然有了要崩溃的预兆！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一道身影从宫殿上空浮现。
就是重楼刚才看到画面中的神魔，灭魂。
真实的灭魂，比画面中看起来更加强悍，他身着青色华服，头顶帝冠，肩头和耳后都生有鸟类的羽毛，但他却没有双腿。
在他的青色华服之下，双腿的位置竟然是一颗青色珠子，散发着青色缥缈的焰火。
令他整体看起来就像一只缥缈的魂灵！
此时，在他的掌爪之中，握着一柄造型古怪的金色大弓，逼人的寒气从大弓上隐隐散发，方才那一箭，就是出自这把大弓。
“想不到你也有武器……”重楼盯着对方手中的大弓：“这把弓很不凡，不会比我手中的炎波血刃弱。”
灭魂面无表情的看着重楼，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并非回应。
“你身上有神泉的气息，想必你在神泉内待了很长时间……还有十分浓郁的魔气，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无法掩盖你身上浓郁的神圣之气。”重楼笑了起来，眼神却十分凶悍：“我究竟该称呼你为神魔灭魂，还是天神……句芒？”
灭魂闻言，眼眸中露出了一丝不轻不重的惊愕，紧接着，他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重楼果然是重楼，没想到我的身份如此轻易就被你看了出来。”
“不错！我诞生自上古，天帝赐名……东方木神句芒！”
灭魂，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句芒，句芒并未遮遮掩掩，而是极为坦然的回答道。
“我化名灭魂，祸乱三界，也是听从天帝的号令。”
“陛下想要超凡入圣踏出最后一步，需要令六界皆服，供奉愿力！但上古之战陛下差点毁了人族，杀掉了女娲，业力太重，所以这件事无法以暴力达成，否则功亏一篑，所以便差遣我帮助陛下完成宏愿！”
重楼闻言眯起眼睛。
这本是天帝的阴谋，想要借助此时在六界建立自己的威望，但却被句芒如此的承认，难道他就不怕消息传播出去，天帝的形象会在六界彻底崩塌？
重楼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或许句芒根本不怕重楼泄露秘密。
因为六界之中，除了魔界之外，根本没有人会选择相信重楼，而不去相信天帝。
亦或者，句芒原本就没有打算让重楼活着离开。
一个死去的重楼，自然不可能泄露天帝的任何秘密。
“天界的做派，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恶心。”重楼冷笑着：“多年之前，我就曾劝飞蓬离开天界，现在看来，他当初不听我的话真的是错误！如果他知道了你们现在做的事，一定会后悔当初那么忠心耿耿的护卫天界！”
“飞蓬……那个小家伙……”句芒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笑了笑：“他只是一个神将而已，有什么资格来反对天帝的选择？陛下所在的一切，都是为了神族的延续，飞蓬的独立性太强，叛逆性太强，竟然辜负天帝的重托，舍弃修为投身人间……”
“他早就该死去！”
句芒声音寒冷，竟然对飞蓬有诸多不满！
这很容易理解！
句芒与祝融、后土等天神，是被天帝创造出的第一批神灵，也是神族的长老，在神族地位显赫。
飞蓬的诞生之日远比他们晚的多，但实力却增长的极快，得到了天帝的重用，一时间，集万千荣耀于一身。
就连神族长老们的光芒也被他掩盖了下去。
这种落差，怎么让他们受得了？
而后飞蓬竟然又舍弃了一切，离开天界，更是让神族长老们愤怒不已。
认为飞蓬是背叛者！
“……”重楼盯着句芒，眉心狂跳，他的双瞳之中有煞意凝聚。
虽然飞蓬已死，但重楼却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
毕竟飞蓬是他此生第一个认可的对手，也是第一个朋友！
他绝对不允许，飞蓬死去之后，还被句芒、天帝这种阴谋家轻视侮辱！
“凭你这种东西，也配轻视飞蓬？”重楼冷笑，他缓缓抬起手，炎波血刃孕育着可怕的攻势：“你连他的一根脚趾都比不上！”
“哈哈哈哈！”句芒大笑，而后盯着重楼道：“你想对我出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刚身负重伤，被陛下重创！你竟然来对付一个比你更加古老的神明？”
“我希望你能记起，昔日你的祖先就是被我们斩杀，在我们的兵锋之下，灰溜溜的逃回到魔界苟且偷生！”
“今日，你面对曾经击溃了你的祖先的古神，你竟然举刀？”
句芒盯着重楼，一字一顿道：“你真是……狗胆包天！”
“死！”
重楼此时根本没有心情去听句芒说的废话，他一旦进入战斗状态，那么任何话语都无法对他的战心产生动摇。
句芒那些满含侮辱性的话语，在他耳中，听起来和一些风声雨声，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这就是天赋战心的恐怖之处。
不会被任何外物所动摇！
句芒目光露出一丝忌惮，他的身影向后暴退。
他本想借助这些话让重楼的心境出现暴乱，从而窥得重楼的破绽，但没想到毫无作用。
重楼依然冷静而又强悍！
句芒举起手中的大弓，弓上无箭，但当他拉动弓弦时，就出现了一柄璀璨无比的光箭。
这是天界仙器，后羿射日弓！
后羿射日弓本名“神狩弓”，由神将飞蓬代表神族授予人族勇士后羿。
此弓位列神族远程神兵之首，弓身取自神树被雷电击落的枝干，弓弦取自龙潭神泉中腾云神龙的脊筋。
昔日，飞蓬曾经掌握此弓，而后将其传给人族勇士后羿，
在后来人与神的纷争之中，十日凌天，民不聊生，后羿凭借此弓射落九日。
从此之后，“神狩弓”就被人冠以后羿射日弓之名传扬开来。
但这把神弓早已随着后羿的死去而消失在人间，没想到此时再次落入天界手中，被用来对付重楼。
一道光箭升空，无数道光华尾随。
句芒一箭射出，天空仿佛下了一场光箭雨。
重楼身处雨幕之中，他的身影却极为诡异的从空隙之中穿插而过，竟然没有让任何一丝光华碰到他的身躯！
紧接着，炎波血刃散发刺目的血光，一道纵横交叉的刀光斩了下来。
句芒瞳孔紧缩，将大弓横于身前，挡住这一道刀光。
轰！
随着惊天的碰撞声，句芒的身躯被远远抛飞，落入远处的山脉之中。
“本座的祖先，可不是你这种渣滓能够战胜的……”重楼鄙夷的看着远处：“本座倒是真想看看，若是本座祖先蚩尤复活，你是否敢站在他面前，哪怕只是抬头与他对视一眼呢？”
在这个黑洞之中，只有心脏跳动的“嘭嘭”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若不是有心跳声不断传出，轩辕神将甚至会认为宁青安早已经死在了里面。
太安静了。
安静到令人恐惧。
天帝一直都没有回到天界。
作为被人界颂念名号的主人公，他此时正在人间传播神迹，或许在天帝看来，有了大阵和轩辕神将的看守，宁青安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来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宁青安无法从大阵内逃走。
但他却在一直增强自己的力量。
而有关九转天功，天帝并不知晓这道功法的存在。
昔日魔界，天帝化身知晓。
但他被宁青安所斩。
轩辕神将知晓，但他把这件事隐藏了下来，并没告诉天帝。
轩辕神将在想什么？
或许，他也是想看这个天下能够诞生一名至强者，去反抗天帝的至高无上。
他看着那一幕，也可以满足他心中想做、却又不敢去做的愿望！
时间缓缓流逝，宁青安体内的仙气魔气，几乎已经被除尽。
他的血肉再次由金色变红，只不过不同的是，他的经脉变得强悍无比，血液在经脉血管之中，宛若大河奔流，甚至有呼啸的声音响起。
他的身躯，就像一片浩然无边的大海，有滚滚海浪翻腾，无边的气血之力狂涌！
即便间隔一座大阵，轩辕神将也能感受到那迎面而来，令人窒息的的血气。
混沌之气中，有一头恐怖的上古凶神正在逐渐走向巅峰，等到他的气息达到巅峰的那一刻，他就会撕破那些混沌，以无敌之姿出现在世间。
就像昔日盘古斩杀三千神魔一样，斩尽世间一切敌！
……
重楼的身影出现在仙界。
他以前曾经多次来过此地，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惊愕过。
他站在虚空之中向大地看去。
只见昔日的青年绿水、仙鹤灵龙，宛若世外桃源一般的仙界早已经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开裂的大地，裂痕之中有岩浆翻腾，冒着滚滚黑烟。
远处有无数仙兽的骸骨，支离破碎。
血腥之气彻底将仙灵之气掩盖，数千里无人烟、无生机！
此时的仙界，比昔日赤炎统治的人界更加衰败、令人绝望！
“这里比魔界还要崩碎……”重楼目睹下方，远处有一片巨大的天坑，无边无际，宛若平原中的一处盆地。
但重楼很清楚，那地方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盆地地貌。
那里是一片战场。
那就是昔日天神与仙界元仙、以及人族修行高手联手，围剿灭魂的战场！
重楼震动双翼，他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上方，而后他闭上眼睛，有灿烂的光华在他面前亮起。
场景回溯之法！
一幕幕画面浮现在重楼面前。
那是一名背生双翼，头戴帝冠，人身鹰爪的魔神，他宛若不可战胜的主宰一般，巨翼挥动，便有黑色罡风席卷，将大片的人族修行者与天神重伤。
他双臂挥动，仿佛撕碎了空间，无数宛若雨点般的爪痕在空中浮现，硬生生将仙界的两名元仙撕成最细微的碎片。
他沐浴元仙之血而立，在他面前，那些数量数百倍于他的敌手，不过是土鸡瓦狗！
“……”重楼看着这一幕，恐怖的双瞳露出一丝凝重。
对方的确很强。
甚至不弱于昔日的飞蓬。
但就是如此，重楼才更感受到兴奋。
重楼想要继续观看战况，想要看一看那名神魔去往了何地，但画面忽然之间破碎，仿佛有人在冥冥之中察觉到了重楼来到了此地，以手段毁掉了战场上遗留下来的痕迹。
重楼身形暴退。
而后，他站在战场之上，看着大地上被撕裂出来的无数爪痕，微微皱眉用指尖按下爪痕旁的泥土。
只见有极为明亮的金色光华在他指尖一闪而过。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但重楼还是认出了这道光华的气息。
那是天界之人才能拥有的“神力”！
除了天帝一手创造出来的天神之外，根本不会有任何人拥有这种力量！
这个名为灭魂的神魔，果然是天界的天神！
重楼冷笑起来，他双翅震动，庞大的神识瞬间覆盖整个仙界。
与此同时，仙界最高的那座冲宵仙山上，同样有一股极为磅礴的神念涌起，向着重楼覆盖而来。
两股神念相遇，顷刻之间，他们便已经知晓了彼此的位置！
呼！
重楼震动双翅腾空而起，他大笑着，向着远在万里之外灭魂大喝一声：“站在那里不要动，本座……这就来杀你！”
轰！
宛若火山爆发。
那道属于灭魂神魔的气息轰然暴起，宛若一头兽王，遇到了另外一头兽王的挑衅。
它露出了獠牙，愤怒的回应着。
“来必斩你！”
灭魂恐怖的气息笼罩整片大地。
这一刻，仙界幸存者都在瑟瑟发抖！
万里之遥，对于重楼这种级别的存在而言，不过是瞬息之间便可以到达。
他的面前出现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峰。
山体青色，上方有一座巨大的宫殿。
灭魂的气息，就在那座宫殿内！
重楼抬手，炎波血刃翻飞，一道至刚至强的罡气从天而降，直直的落在那座宫殿的上方。
轰！
一瞬间，整座大山都在剧烈的摇动着、崩裂着。
一道极为灿烂的光华从宫殿射出。
重楼瞳孔一缩，急速闪身。
那道光华擦过他的身躯，竟然将后方的天穹都射出一个狰狞的巨洞！
仙界的形成本就是和妖界相似，是一处小世界。
此时，在这道光华之下，这处小世界竟然有了要崩溃的预兆！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一道身影从宫殿上空浮现。
就是重楼刚才看到画面中的神魔，灭魂。
真实的灭魂，比画面中看起来更加强悍，他身着青色华服，头顶帝冠，肩头和耳后都生有鸟类的羽毛，但他却没有双腿。
在他的青色华服之下，双腿的位置竟然是一颗青色珠子，散发着青色缥缈的焰火。
令他整体看起来就像一只缥缈的魂灵！
此时，在他的掌爪之中，握着一柄造型古怪的金色大弓，逼人的寒气从大弓上隐隐散发，方才那一箭，就是出自这把大弓。
“想不到你也有武器……”重楼盯着对方手中的大弓：“这把弓很不凡，不会比我手中的炎波血刃弱。”
灭魂面无表情的看着重楼，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并非回应。
“你身上有神泉的气息，想必你在神泉内待了很长时间……还有十分浓郁的魔气，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无法掩盖你身上浓郁的神圣之气。”重楼笑了起来，眼神却十分凶悍：“我究竟该称呼你为神魔灭魂，还是天神……句芒？”
灭魂闻言，眼眸中露出了一丝不轻不重的惊愕，紧接着，他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重楼果然是重楼，没想到我的身份如此轻易就被你看了出来。”
“不错！我诞生自上古，天帝赐名……东方木神句芒！”
灭魂，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句芒，句芒并未遮遮掩掩，而是极为坦然的回答道。
“我化名灭魂，祸乱三界，也是听从天帝的号令。”
“陛下想要超凡入圣踏出最后一步，需要令六界皆服，供奉愿力！但上古之战陛下差点毁了人族，杀掉了女娲，业力太重，所以这件事无法以暴力达成，否则功亏一篑，所以便差遣我帮助陛下完成宏愿！”
重楼闻言眯起眼睛。
这本是天帝的阴谋，想要借助此时在六界建立自己的威望，但却被句芒如此的承认，难道他就不怕消息传播出去，天帝的形象会在六界彻底崩塌？
重楼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或许句芒根本不怕重楼泄露秘密。
因为六界之中，除了魔界之外，根本没有人会选择相信重楼，而不去相信天帝。
亦或者，句芒原本就没有打算让重楼活着离开。
一个死去的重楼，自然不可能泄露天帝的任何秘密。
“天界的做派，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恶心。”重楼冷笑着：“多年之前，我就曾劝飞蓬离开天界，现在看来，他当初不听我的话真的是错误！如果他知道了你们现在做的事，一定会后悔当初那么忠心耿耿的护卫天界！”
“飞蓬……那个小家伙……”句芒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笑了笑：“他只是一个神将而已，有什么资格来反对天帝的选择？陛下所在的一切，都是为了神族的延续，飞蓬的独立性太强，叛逆性太强，竟然辜负天帝的重托，舍弃修为投身人间……”
“他早就该死去！”
句芒声音寒冷，竟然对飞蓬有诸多不满！
这很容易理解！
句芒与祝融、后土等天神，是被天帝创造出的第一批神灵，也是神族的长老，在神族地位显赫。
飞蓬的诞生之日远比他们晚的多，但实力却增长的极快，得到了天帝的重用，一时间，集万千荣耀于一身。
就连神族长老们的光芒也被他掩盖了下去。
这种落差，怎么让他们受得了？
而后飞蓬竟然又舍弃了一切，离开天界，更是让神族长老们愤怒不已。
认为飞蓬是背叛者！
“……”重楼盯着句芒，眉心狂跳，他的双瞳之中有煞意凝聚。
虽然飞蓬已死，但重楼却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
毕竟飞蓬是他此生第一个认可的对手，也是第一个朋友！
他绝对不允许，飞蓬死去之后，还被句芒、天帝这种阴谋家轻视侮辱！
“凭你这种东西，也配轻视飞蓬？”重楼冷笑，他缓缓抬起手，炎波血刃孕育着可怕的攻势：“你连他的一根脚趾都比不上！”
“哈哈哈哈！”句芒大笑，而后盯着重楼道：“你想对我出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刚身负重伤，被陛下重创！你竟然来对付一个比你更加古老的神明？”
“我希望你能记起，昔日你的祖先就是被我们斩杀，在我们的兵锋之下，灰溜溜的逃回到魔界苟且偷生！”
“今日，你面对曾经击溃了你的祖先的古神，你竟然举刀？”
句芒盯着重楼，一字一顿道：“你真是……狗胆包天！”
“死！”
重楼此时根本没有心情去听句芒说的废话，他一旦进入战斗状态，那么任何话语都无法对他的战心产生动摇。
句芒那些满含侮辱性的话语，在他耳中，听起来和一些风声雨声，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这就是天赋战心的恐怖之处。
不会被任何外物所动摇！
句芒目光露出一丝忌惮，他的身影向后暴退。
他本想借助这些话让重楼的心境出现暴乱，从而窥得重楼的破绽，但没想到毫无作用。
重楼依然冷静而又强悍！
句芒举起手中的大弓，弓上无箭，但当他拉动弓弦时，就出现了一柄璀璨无比的光箭。
这是天界仙器，后羿射日弓！
后羿射日弓本名“神狩弓”，由神将飞蓬代表神族授予人族勇士后羿。
此弓位列神族远程神兵之首，弓身取自神树被雷电击落的枝干，弓弦取自龙潭神泉中腾云神龙的脊筋。
昔日，飞蓬曾经掌握此弓，而后将其传给人族勇士后羿，
在后来人与神的纷争之中，十日凌天，民不聊生，后羿凭借此弓射落九日。
从此之后，“神狩弓”就被人冠以后羿射日弓之名传扬开来。
但这把神弓早已随着后羿的死去而消失在人间，没想到此时再次落入天界手中，被用来对付重楼。
一道光箭升空，无数道光华尾随。
句芒一箭射出，天空仿佛下了一场光箭雨。
重楼身处雨幕之中，他的身影却极为诡异的从空隙之中穿插而过，竟然没有让任何一丝光华碰到他的身躯！
紧接着，炎波血刃散发刺目的血光，一道纵横交叉的刀光斩了下来。
句芒瞳孔紧缩，将大弓横于身前，挡住这一道刀光。
轰！
随着惊天的碰撞声，句芒的身躯被远远抛飞，落入远处的山脉之中。
“本座的祖先，可不是你这种渣滓能够战胜的……”重楼鄙夷的看着远处：“本座倒是真想看看，若是本座祖先蚩尤复活，你是否敢站在他面前，哪怕只是抬头与他对视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