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诈降之计
几人都是为将之人，关中军事最后都要落到几人头上，司马柬没有避讳道：“既如此马老将军便回武都布防，锁住齐万年南下道路。杨成则从新平方向封锁齐万年东进的道路。北边是大漠流沙，兼有横山阻隔，晾他也没能力翻过去回去之后即可着手建立府兵建制，希望接下来剿灭齐万年拉出去练兵的时候，好歹不会一冲就夸。”
几人不由的笑了起来，一冲就夸，在座几人可丢不起那个人！
司马柬既已听命于太子，便是太子一系的人。加上司马柬与司马遹的关系，是关中除去司马遹外分量最重的人，关中兵事一事定然以司马柬为首，几人皆无异议听命道：“诺！”
“报，略阳杨茂搜求见！”
“请他进来！”
司马柬对马隆笑道：“你一回来他就掐着点赶来了，鼻子倒是灵敏！”
卫瓘估摸道：“他先前见过殿下，这回来怕是已经做出决定了！”
不一会儿杨茂搜进来，一一施礼后开口便道：“听闻殿下要整治西军，不知还有忠勇一把椅子没？”
马隆与杨茂搜熟悉闻言哈哈大笑道：“你倒是一点都不矫情！你义父便是我大晋假节征西将军，他年事已老你也该接他的班了，好让他享几天清福，怎么会没有你的交椅！”
杨茂搜拱手道：“既然如此，这个军怎么整该透漏一二，好让我有个底不是？”
司马柬将府兵建制之事细细交代给杨茂搜，接着道：“你虽然投效了殿下，但我想让你暂时不在殿下麾下效力。”
杨茂搜一脑门疑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你先带着白马氐假意投靠齐万年，作为我们内应！”
内应的危险性无疑高了很多，如果被齐万年察觉，白马一族都有可能为齐万年所并。杨茂搜开始犹豫了！
“怎么，你怕了？”马隆看出杨茂搜的犹豫激道。
杨茂搜委屈道：“老将军，要是和他明火执仗的作战，皱一下眉头我就是龟儿子。可投靠到齐万年麾下光我一个人不行，说不定还会将整个白马部陷进去，您说我怎么敢？”
“这点我已经考虑过了！”
司马柬缓缓道：“你白马部便是从天水还居略阳，两地之间本就是隔水相望。你若不投效他便要直面齐万年的兵锋了，那样你的部族损失更加惨重！
你投效齐万年之后，便与马老将军对持，以你二人的默契，当不会出太大的纰漏。更何况接下来我们要肃整军队，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事！”
“可若是齐万年得我白马相助实力大涨，一定会劫掠周边，若是他命我攻击马老将军又当如何？”
司马柬吐出四个字：“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杨茂搜一时不明其意。
马隆道：“曹魏攻伐东吴时，曹操八十万大军压境，东吴大都督周瑜令黄盖假降曹操，为了让曹操相信将黄盖打的血肉模糊，这叫做苦肉计！”
马隆还没说完，杨茂搜瞬间一个哆嗦，干笑两声道：“你们不会···”
“不会，不会！看把你吓的！”
马隆呵呵笑道：“待你投效七万年后，我便令人释放消息，说你乃是诈降！你与马老将军有旧，这点恐怕瞒不住齐万年。流言传到他的耳朵，你猜他会如何？”
“他会左右为难！”
杨茂搜已经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干，接口道：“他若是不猜疑我我便安全。他若是猜疑我，我便四处诉苦。这样一来，他便陷入两难境地。处理我就会寒了众将的心，不处理我又会埋下巨大的隐患！”
“对！就是这样！”
司马柬分析道：“他现在势力还不大，若是有你白马氐加入，他必然欣喜。若是他猜疑你敢对你白马氐不利，以后谁还敢来效命与于他？这点他必然清楚，若是不清楚你便悄悄在下面说清楚，必然会传到他的耳中！如此不管你投效是真是假，他都不敢对你如何！他不敢肯定你是真降还是假降，就不敢用你做先锋攻打马老将军！”
“哦，这是为什么？”
问出问题的是杨成，杨成疑惑道：“为了确定忠勇投效的真假，他更应该让忠勇攻打马老将军吧？这样是真是假打一仗就知道了！”
“哪有这么简单！”
“其一，忠勇若是假投效，这一仗的水分可想而知，齐万年一样无法达到目的！其二，若是真投效，以此试探麾下大将令白马氐损失惨重，他怎么向白马氐交代，怎么向麾下兵将交代？其三，万一杨茂搜阵前反叛，对齐万的军心必乱。因此无论如何，他一旦这样做都会得不偿失！他不敢赌！失败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那齐万年起事之事我等也略有耳闻，其为人有勇有谋，亦是当世少有的俊杰。他杀掉司马荂之后却没有继续扰乱关中，而是一路劫掠跑到天水吸收诸胡为用默默壮大实力，可见他对时局有清醒的认识。知道继续扰乱地方不仅会让大晋忍不可忍，也会彻底得罪关中所有人。这意味着齐万年不是莽汉！不是莽汉想的就多，我们所说的他都会想到！”
“然后按照我们的套路走！”
马隆，司马柬，卫瓘，杨茂搜几人你一言，我一言将其中利害剖析的一清二白。这回杨成恍然大悟：“你们的心眼儿真多！”
这句话杨茂搜也想说，见杨成抢了台词，闷声闷气道：“邓老将军死的不怨！”
这等诡谲阴谋谁能防住？
卫瓘苦笑一声，知道他说的是南下灭蜀的邓艾，此事卫瓘曾参与其中，不便多言便没有吭气。
杨茂搜提到邓艾老将军是因为当初灭蜀之前，邓艾在陇西屯田对杨氏一族遗迹白马氐多有帮助，更是与当时白马氐杨家家主杨飞龙相交莫逆。杨茂搜的父亲令狐飞就是在邓艾老将军麾下效命，经两位老将撮合，令狐飞娶了杨飞龙的女儿，生下令狐茂搜。邓艾被逼反后，令狐飞不离不弃最后死于乱军之中。因此杨飞龙才会收养令狐（杨）茂搜为子，一直把他当做亲儿子看待，并将白马氐一族的未来托付给了杨茂搜。
其中的曲折真是一言难尽！马隆也不禁回忆起当初的岁月唏嘘道：“往事不可追矣！”
“你父亲唯邓老将军之言是从，除此之外谁的话都不好使！老将军麾下很多人都和你父亲一样对等老将军唯命是从，如此作风那个帝王不忌惮万分！偏生的老将军用兵如神，一举拿下蜀国，功高震主啊！功高震主啊！”
“朝廷薄待了他！”
司马柬动容，安慰杨茂搜道：“此事殿下曾有交代，许诺他扫平封王后，将会给老将军平怨昭雪。不仅是他，就是你父亲也会一洗冤屈，绝不会让老将军和你父亲背负不忠不义之名。”
杨茂搜已经泪流满面，心中不住嚎叫：“父亲，你看到了么，愿你在天之灵瞑目，您无愧于忠义！”
良久，杨茂搜收起泪水，施了一个大礼道应命道：“王爷有命，忠勇敢不从命！”
几人不由的笑了起来，一冲就夸，在座几人可丢不起那个人！
司马柬既已听命于太子，便是太子一系的人。加上司马柬与司马遹的关系，是关中除去司马遹外分量最重的人，关中兵事一事定然以司马柬为首，几人皆无异议听命道：“诺！”
“报，略阳杨茂搜求见！”
“请他进来！”
司马柬对马隆笑道：“你一回来他就掐着点赶来了，鼻子倒是灵敏！”
卫瓘估摸道：“他先前见过殿下，这回来怕是已经做出决定了！”
不一会儿杨茂搜进来，一一施礼后开口便道：“听闻殿下要整治西军，不知还有忠勇一把椅子没？”
马隆与杨茂搜熟悉闻言哈哈大笑道：“你倒是一点都不矫情！你义父便是我大晋假节征西将军，他年事已老你也该接他的班了，好让他享几天清福，怎么会没有你的交椅！”
杨茂搜拱手道：“既然如此，这个军怎么整该透漏一二，好让我有个底不是？”
司马柬将府兵建制之事细细交代给杨茂搜，接着道：“你虽然投效了殿下，但我想让你暂时不在殿下麾下效力。”
杨茂搜一脑门疑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你先带着白马氐假意投靠齐万年，作为我们内应！”
内应的危险性无疑高了很多，如果被齐万年察觉，白马一族都有可能为齐万年所并。杨茂搜开始犹豫了！
“怎么，你怕了？”马隆看出杨茂搜的犹豫激道。
杨茂搜委屈道：“老将军，要是和他明火执仗的作战，皱一下眉头我就是龟儿子。可投靠到齐万年麾下光我一个人不行，说不定还会将整个白马部陷进去，您说我怎么敢？”
“这点我已经考虑过了！”
司马柬缓缓道：“你白马部便是从天水还居略阳，两地之间本就是隔水相望。你若不投效他便要直面齐万年的兵锋了，那样你的部族损失更加惨重！
你投效齐万年之后，便与马老将军对持，以你二人的默契，当不会出太大的纰漏。更何况接下来我们要肃整军队，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事！”
“可若是齐万年得我白马相助实力大涨，一定会劫掠周边，若是他命我攻击马老将军又当如何？”
司马柬吐出四个字：“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杨茂搜一时不明其意。
马隆道：“曹魏攻伐东吴时，曹操八十万大军压境，东吴大都督周瑜令黄盖假降曹操，为了让曹操相信将黄盖打的血肉模糊，这叫做苦肉计！”
马隆还没说完，杨茂搜瞬间一个哆嗦，干笑两声道：“你们不会···”
“不会，不会！看把你吓的！”
马隆呵呵笑道：“待你投效七万年后，我便令人释放消息，说你乃是诈降！你与马老将军有旧，这点恐怕瞒不住齐万年。流言传到他的耳朵，你猜他会如何？”
“他会左右为难！”
杨茂搜已经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干，接口道：“他若是不猜疑我我便安全。他若是猜疑我，我便四处诉苦。这样一来，他便陷入两难境地。处理我就会寒了众将的心，不处理我又会埋下巨大的隐患！”
“对！就是这样！”
司马柬分析道：“他现在势力还不大，若是有你白马氐加入，他必然欣喜。若是他猜疑你敢对你白马氐不利，以后谁还敢来效命与于他？这点他必然清楚，若是不清楚你便悄悄在下面说清楚，必然会传到他的耳中！如此不管你投效是真是假，他都不敢对你如何！他不敢肯定你是真降还是假降，就不敢用你做先锋攻打马老将军！”
“哦，这是为什么？”
问出问题的是杨成，杨成疑惑道：“为了确定忠勇投效的真假，他更应该让忠勇攻打马老将军吧？这样是真是假打一仗就知道了！”
“哪有这么简单！”
“其一，忠勇若是假投效，这一仗的水分可想而知，齐万年一样无法达到目的！其二，若是真投效，以此试探麾下大将令白马氐损失惨重，他怎么向白马氐交代，怎么向麾下兵将交代？其三，万一杨茂搜阵前反叛，对齐万的军心必乱。因此无论如何，他一旦这样做都会得不偿失！他不敢赌！失败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那齐万年起事之事我等也略有耳闻，其为人有勇有谋，亦是当世少有的俊杰。他杀掉司马荂之后却没有继续扰乱关中，而是一路劫掠跑到天水吸收诸胡为用默默壮大实力，可见他对时局有清醒的认识。知道继续扰乱地方不仅会让大晋忍不可忍，也会彻底得罪关中所有人。这意味着齐万年不是莽汉！不是莽汉想的就多，我们所说的他都会想到！”
“然后按照我们的套路走！”
马隆，司马柬，卫瓘，杨茂搜几人你一言，我一言将其中利害剖析的一清二白。这回杨成恍然大悟：“你们的心眼儿真多！”
这句话杨茂搜也想说，见杨成抢了台词，闷声闷气道：“邓老将军死的不怨！”
这等诡谲阴谋谁能防住？
卫瓘苦笑一声，知道他说的是南下灭蜀的邓艾，此事卫瓘曾参与其中，不便多言便没有吭气。
杨茂搜提到邓艾老将军是因为当初灭蜀之前，邓艾在陇西屯田对杨氏一族遗迹白马氐多有帮助，更是与当时白马氐杨家家主杨飞龙相交莫逆。杨茂搜的父亲令狐飞就是在邓艾老将军麾下效命，经两位老将撮合，令狐飞娶了杨飞龙的女儿，生下令狐茂搜。邓艾被逼反后，令狐飞不离不弃最后死于乱军之中。因此杨飞龙才会收养令狐（杨）茂搜为子，一直把他当做亲儿子看待，并将白马氐一族的未来托付给了杨茂搜。
其中的曲折真是一言难尽！马隆也不禁回忆起当初的岁月唏嘘道：“往事不可追矣！”
“你父亲唯邓老将军之言是从，除此之外谁的话都不好使！老将军麾下很多人都和你父亲一样对等老将军唯命是从，如此作风那个帝王不忌惮万分！偏生的老将军用兵如神，一举拿下蜀国，功高震主啊！功高震主啊！”
“朝廷薄待了他！”
司马柬动容，安慰杨茂搜道：“此事殿下曾有交代，许诺他扫平封王后，将会给老将军平怨昭雪。不仅是他，就是你父亲也会一洗冤屈，绝不会让老将军和你父亲背负不忠不义之名。”
杨茂搜已经泪流满面，心中不住嚎叫：“父亲，你看到了么，愿你在天之灵瞑目，您无愧于忠义！”
良久，杨茂搜收起泪水，施了一个大礼道应命道：“王爷有命，忠勇敢不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