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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七章 主人一死皆大欢喜

    林创带着庞一萍和珠珠匆匆回到兰园。
    艾婉怡迎上来:“先生,回来了?”
    “太太呢?”林创“急切”地问道。
    “刚吃过药,在卧室歇着呢。”艾婉怡回道。
    边说边替林创除下身上的大衣裳和西装上衣,拿过拖鞋给他换上。
    林创二话不说,“匆匆”往楼上去了。
    卧室里,田碧瑜躺在床上,额头上覆着湿毛巾,张茶花则坐在床上给田碧瑜轻轻按摩太阳穴。
    “小瑜,头还疼么?”林创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茶花,不要按了。这孩子也够实成的,不让她按,她非要按。”田碧瑜道。
    “我娘说了,按按就不疼了。”张茶花说着迈步下床。
    “行了,你去吧,我给太太按按,一按就好。”林创对张茶花说道。
    “是,先生,你吃饭了吗?要不要让我娘给你做点吃的?”张茶花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吃了。”林创道。
    “这孩子有良心,知道先生对她好。”田碧瑜道。
    “嗯,是个好孩子。茶花,去吧,我跟太太说说话。”林创道。
    “是。”张茶花说着走出卧室,随手把门给带上。
    “哎哟,装病可不是什么好事,憋屈死我了。”张茶花一走,田碧瑜当即坐起来。
    林创坐到床上,从后面搂住她,附在她耳边问道:“孙寿怎么找来了?”
    田碧瑜靠在林创怀里,享受着丈夫的爱抚,闭着眼说道:“没找来,老板来电,说孙寿小组暗杀傅筱庵成功,因他负有其他使命,命你助他脱身。”
    “哦,他是怕被这个案子拖累,影响下一步行动。也是,这个案子做得漏洞百出,一看就不专业。好在我已经替他安排的人遮掩过了,做到了仁至义尽,估计不会影响到他下一步行动。”林创一听就明白了。
    “那就好。小宅,你听说过孙寿这个人吗?”田碧瑜问道。
    “没有。行动处那些人,真不大熟悉。”
    “我也没见过,听说此人身手极高,枪法极好,是马俊马处长手里的王牌。”
    “来了一个小组?”
    “是,孙寿是组长。”
    “代号?”
    “不知道。看总部的意思,不让咱们沾包。”
    “好吧。这两天你盯着电台那边,王院长艳电一出,会有很多汉奸来投,上海要热闹起来了。”
    “嗯,我知道了。”
    ……
    傅筱庵被暗杀一案,最终是以“心脏病发作致死”的结论公布于众。
    不过,傅家人都知道,傅生白和二姨太太却在当夜不明不白地失踪了。
    次日,傅府开始搭起灵棚办丧事。
    管家傅升源一直里里外外地忙活,这么一大摊子事就他一人主持,把他累得够呛。
    不过,他是累并快乐着,偶尔和大姨太太对视,那眼神也是欢愉的眼神。
    他并不知道之所以取得现在这个大好局面,是林创暗中相助的结果,而是窃以为自己暗杀和嫁祸的计策高明。
    那天,孙寿上门寻亲,说起家乡遭到日本人荼毒,爹娘被日本人用刺刀挑了,房子被烧成了一片白地,二姨太太闻讯失声恸哭,傅升源也是感同身受,恨气难消。
    后来,孙寿又提出让姐姐离开傅府,说傅筱庵这个大汉奸,认贼作父,是中国人都不会与其为伍,更何况当他的小老婆?
    孙寿还说,如果姐姐不听他的,他将永远不再认她。
    傅升源与孙氏早就有了欢好之情,二人不只是为了生理需求,而是真有感情。
    偷偷摸摸在一起,终是怕败露。
    二人都知道,纸里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会被傅筱庵知晓。
    如果出现那种情况,二人明白,下场没有别的,只有一个死字。
    有感于民族大义,再加上对现实的恐惧和对未来的憧憬,二人决定,除掉傅筱庵,然后找机会离开傅府,从此远走高飞去香港定居。
    按傅升源的最初打算,就趁夜进入傅筱庵卧室,拿菜刀将傅筱庵砍死算完,他可以和孙氏趁乱逃走。
    但孙寿担心姐姐的安全,认为傅升源的计划完全是一厢情愿,他们根本不可能逃出上海,甚至逃不出日租界就会被抓住。
    孙寿经过询问傅筱庵的情况,制定了这个“火上浇油”的杀人方法。
    按孙寿的说法,这个方法杀人于无形,虽然达不到震慑的效果,但便于傅升源和姐姐脱身。
    于是,傅升源和孙氏二人精心策划了这个局。
    可惜二人没有多少经验,同时又以为“可乐遇牛奶”这个原理懂的人少,暴露的可能性极低,所以牵涉的人太多,漏洞百出。
    比如,要陷害傅生白,最起码得把他房间里的可乐换成空瓶;买可乐的时候,也不应该同时在一个洋行里买。
    另外,太过相信小梅和郑延生,把这二人拉进来也算是不小的漏洞,若这两人有一人出了问题,对他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但不管怎么说吧,结果不错。
    太太已经露出口风,等丧事了了,她就去香港投奔儿子,把所有下人放出府去,包括跟随多年的傅升源。
    这就意谓着,主人一死,皆大欢喜。
    ……
    次日一早,经过林创一夜的“精心治疗”,田碧瑜的“头痛病”好了。
    在吃早饭的时候,艾婉怡迟疑着问林创:“先生,您今天去不去中心?”
    “有事?”
    “嗯。”
    “当着太太的面不好说?”
    “不不不,不是要瞒着太太,而是难为情,不好开口。”
    艾婉怡连忙否认。
    林创一下子就明白了,继而一拍脑门,道:“是你爹的事吧?瞧,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是我爹的事。先生,他进监狱都三个多月了,是不是可以了?”
    “行,这事你别管了,我问问情况,看看他是不是已经完全把酒给戒了,要是戒了,就让他出来。”
    “谢谢先生。先生,我跟您一块去监狱,行不行?”
    “行,这哪有不行的?”
    吃过饭,艾婉怡和张茶花收拾了,林创去打电话,田碧瑜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问道:“林局长,艾婉怡跟她爹的感情是真的,这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瞧你这话说的,人家跟爹能不是真感情?……哎,对呀,是有点奇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