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时间
鸦巢镇的警察局发生灭门惨案，十多名警察，一夜之间，全部被杀，而且就连警察局都被炸毁。
按照浮士德的想法，这绝对会在新闻界引起爆炸反应。
但事实却是，当第二天的黎明到来以后，鸦巢镇却还处在安逸的宁静之中，好像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叫卖新闻的报童，挨家挨户地出售报纸，易容后的浮士德用三芬尼的价格买了一张本地报纸来看：
“《今日并无大事》？”
就算警察局爆炸的事情，是昨天深夜刚刚发生的，报社的反应速度可能还没有那么快。但房东小姐被杀的事情，竟然也没有出现在本地报纸上。
这就让浮士德很困惑了。
嘉宝重新穿好了帝国陆军的那一身原野灰制服，她整理好胸前的领带，晃动两下后，又用食指和大拇指，佩戴好镀金的黄铜尖顶盔。
陆军的尖顶盔，使用了皮革、黄铜、银和灰金属做成的不同配件装饰而成。
外面用黑漆上色，使其显得锃亮闪光，头盔前部覆盖着的是一大张镀金的黄铜钢盔板，上面的图案有的是狮子有的是鹰，象征着帝国内部不同的邦、兵种和部门。
嘉宝的盔徽，是一只怀抱铁十字纹章的双头鹰，象征陆军和防剿局。
“浮士德先生，好像有点不对劲。”
浮士德抖了抖手中的报纸：
“今日并无大事？就算昨晚警察局的事情，还没来得及上新闻，房东马奎尔小姐的谋杀案，总该出现在新闻上了吧。”
浮士德怀疑这桩谋杀案涉及太深，所以某些高层力量设法禁止了媒体报道它。
嘉宝将那张报纸接了过来：
报纸的抬头上写着五月七日的日期，头版新闻只是关于鲸油的进口，剩下的新闻包括了一些讣告、股票新闻、寻人启事，没有任何重要的信息。
嘉宝挨个念出了每条新闻的标题：
“贸易战升级，协约国停止对我国出口鲸油……”
“远航集团董事长薄伽丘先生病故……”
“事故频发，通用煤气灯公司股价再度下跌……”
“寻找维尔纳先生，请知情者联络……”
嘉宝的声音非常清亮，比浮士德家的小女仆莉露露声音好听得多，听她读报称得上是一种享受。
这让浮士德想起了过去听莉露露读报的回忆——那个小女仆读报，总是用一成不变的语气朗诵，毫无感情起伏，听起来和人型留声机都没有差别。
不过说到底，报纸上的新闻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房东马奎尔小姐被杀的谋杀案，鸦巢镇警察局遭到屠杀的惨剧，本地报纸居然只字未提！
就好像这一切不曾发生过一样……
“少尉阁下，那个黑弥撒教团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连警察局被屠杀的大新闻，它都能压得住？”
嘉宝有些不敢置信，她把今天份的报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只能低声说：
“这个、这个……毕竟是昨天深夜才发生的事情，虽然是大新闻，也不一定会这么快就登上报纸吧……”
浮士德冷着脸：“昨天上午的马奎尔小姐谋杀案，也没上新闻。”
“一桩谋杀案，也没那么容易上新闻啊。”嘉宝拍手道，“诶！我们说这些干嘛？直接去联系自治州的警方，联系军方和防剿局，浮士德先生请放心吧！好歹我也是防剿局的干员，肯定会为你洗刷罪名，而且抓住真凶的。”
“是实习干员。”
“……那也是干员！”
嘉宝愤愤不平，浮士德则拿过报纸重新读了一遍，他总觉得事情有些微妙的不和谐处，但尚有几处思路没有理清，还不能断定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邪教徒……邪神崇拜……密室杀人……忒修斯主义者……警察局惨案……
浮士德到鸦巢镇才多长时间？
就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
信息过于爆炸，让他一时理不清楚头绪，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些什么线索。
浮士德闭上双眼，昨晚战斗中见到的“飞蛾”又一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仿佛一个梦魇，飞蛾的复眼透出淡淡的磷光，一股清凉的触感冲进浮士德额间，瞬间就让他冷静了好多。
“那就这样吧，少尉阁下去联络警方和军方，我私下进行调查，我们分头行动，不会耽误时间，也不会引起别的误会。”
嘉宝很警惕地盯住浮士德：“你不会趁机跑掉吗？”
浮士德微笑道：“要跑的话，昨晚绑住你的时候我就跑掉了。我还想洗刷清楚罪名呢，少尉阁下愿意与我合作吗？”
“唔……”嘉宝犹豫地说，“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你一个人如果又遭到黑弥撒教团的袭击，那太不安全了。”
“主要问题是，”浮士德说，“虽然我的超凡能力是易容术，能够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但我毕竟还是个有命案在身的嫌疑犯，直接跟你去见警方、军方，太不方便。”
浮士德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他当然不愿意轻率地就和警方、军方有直接联系。而且嘉宝是防剿局这种超凡调查部门的干员，浮士德就更不愿意直接和防剿局产生联系了。
万一对方有厉害的人物，一下子就看出浮士德身上的秘密，那就很不妙了。
说到底，浮士德对嘉宝依旧不是非常信任。
至于个人安全问题，只要离开警察局，回到小女仆莉露露的身边，浮士德就根本不用担心人身安全问题。
从昨晚的战斗情况来看，浮士德和嘉宝的战力差不了太多，所以浮士德估计嘉宝也只是t9位格而已。
那名黑弥撒教团的袭击者，可能厉害一些，但对浮士德、嘉宝两人也没有压制性的战力优势，估计位格不会高于t8。
小女仆莉露露可是浮士德财团的护卫，管家离开前都说过她能保护浮士德免于他人的暴力，战斗力绝对比嘉宝靠谱。
而且莉露露的身体也接受过机械义肢改造，属于忒修斯主义者。
这在帝国境内是违法行为，所以浮士德就更不方便暴露身份给政府方面了。
至于嘉宝能不能保守好浮士德的秘密……
嘉宝看到浮士德的眼神，马上举起手发誓：“我绝对不会和别人讲你的事情……！”
浮士德坦然一笑：“我会在亚楠街221号等你。”
他挥挥手告别道：“一直等你。”
===
“司辰是居住在漫宿中的超凡神灵，并且每位执掌一天中的一个小时。”
异教的神话总是如此荒诞，对于科学的研究来讲，它毫无逻辑。邪教徒们该怎么去解释：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却有三十个神灵存在呢？
——《万机之主教会宣讲集》
按照浮士德的想法，这绝对会在新闻界引起爆炸反应。
但事实却是，当第二天的黎明到来以后，鸦巢镇却还处在安逸的宁静之中，好像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叫卖新闻的报童，挨家挨户地出售报纸，易容后的浮士德用三芬尼的价格买了一张本地报纸来看：
“《今日并无大事》？”
就算警察局爆炸的事情，是昨天深夜刚刚发生的，报社的反应速度可能还没有那么快。但房东小姐被杀的事情，竟然也没有出现在本地报纸上。
这就让浮士德很困惑了。
嘉宝重新穿好了帝国陆军的那一身原野灰制服，她整理好胸前的领带，晃动两下后，又用食指和大拇指，佩戴好镀金的黄铜尖顶盔。
陆军的尖顶盔，使用了皮革、黄铜、银和灰金属做成的不同配件装饰而成。
外面用黑漆上色，使其显得锃亮闪光，头盔前部覆盖着的是一大张镀金的黄铜钢盔板，上面的图案有的是狮子有的是鹰，象征着帝国内部不同的邦、兵种和部门。
嘉宝的盔徽，是一只怀抱铁十字纹章的双头鹰，象征陆军和防剿局。
“浮士德先生，好像有点不对劲。”
浮士德抖了抖手中的报纸：
“今日并无大事？就算昨晚警察局的事情，还没来得及上新闻，房东马奎尔小姐的谋杀案，总该出现在新闻上了吧。”
浮士德怀疑这桩谋杀案涉及太深，所以某些高层力量设法禁止了媒体报道它。
嘉宝将那张报纸接了过来：
报纸的抬头上写着五月七日的日期，头版新闻只是关于鲸油的进口，剩下的新闻包括了一些讣告、股票新闻、寻人启事，没有任何重要的信息。
嘉宝挨个念出了每条新闻的标题：
“贸易战升级，协约国停止对我国出口鲸油……”
“远航集团董事长薄伽丘先生病故……”
“事故频发，通用煤气灯公司股价再度下跌……”
“寻找维尔纳先生，请知情者联络……”
嘉宝的声音非常清亮，比浮士德家的小女仆莉露露声音好听得多，听她读报称得上是一种享受。
这让浮士德想起了过去听莉露露读报的回忆——那个小女仆读报，总是用一成不变的语气朗诵，毫无感情起伏，听起来和人型留声机都没有差别。
不过说到底，报纸上的新闻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房东马奎尔小姐被杀的谋杀案，鸦巢镇警察局遭到屠杀的惨剧，本地报纸居然只字未提！
就好像这一切不曾发生过一样……
“少尉阁下，那个黑弥撒教团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连警察局被屠杀的大新闻，它都能压得住？”
嘉宝有些不敢置信，她把今天份的报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只能低声说：
“这个、这个……毕竟是昨天深夜才发生的事情，虽然是大新闻，也不一定会这么快就登上报纸吧……”
浮士德冷着脸：“昨天上午的马奎尔小姐谋杀案，也没上新闻。”
“一桩谋杀案，也没那么容易上新闻啊。”嘉宝拍手道，“诶！我们说这些干嘛？直接去联系自治州的警方，联系军方和防剿局，浮士德先生请放心吧！好歹我也是防剿局的干员，肯定会为你洗刷罪名，而且抓住真凶的。”
“是实习干员。”
“……那也是干员！”
嘉宝愤愤不平，浮士德则拿过报纸重新读了一遍，他总觉得事情有些微妙的不和谐处，但尚有几处思路没有理清，还不能断定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邪教徒……邪神崇拜……密室杀人……忒修斯主义者……警察局惨案……
浮士德到鸦巢镇才多长时间？
就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
信息过于爆炸，让他一时理不清楚头绪，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些什么线索。
浮士德闭上双眼，昨晚战斗中见到的“飞蛾”又一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仿佛一个梦魇，飞蛾的复眼透出淡淡的磷光，一股清凉的触感冲进浮士德额间，瞬间就让他冷静了好多。
“那就这样吧，少尉阁下去联络警方和军方，我私下进行调查，我们分头行动，不会耽误时间，也不会引起别的误会。”
嘉宝很警惕地盯住浮士德：“你不会趁机跑掉吗？”
浮士德微笑道：“要跑的话，昨晚绑住你的时候我就跑掉了。我还想洗刷清楚罪名呢，少尉阁下愿意与我合作吗？”
“唔……”嘉宝犹豫地说，“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你一个人如果又遭到黑弥撒教团的袭击，那太不安全了。”
“主要问题是，”浮士德说，“虽然我的超凡能力是易容术，能够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但我毕竟还是个有命案在身的嫌疑犯，直接跟你去见警方、军方，太不方便。”
浮士德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他当然不愿意轻率地就和警方、军方有直接联系。而且嘉宝是防剿局这种超凡调查部门的干员，浮士德就更不愿意直接和防剿局产生联系了。
万一对方有厉害的人物，一下子就看出浮士德身上的秘密，那就很不妙了。
说到底，浮士德对嘉宝依旧不是非常信任。
至于个人安全问题，只要离开警察局，回到小女仆莉露露的身边，浮士德就根本不用担心人身安全问题。
从昨晚的战斗情况来看，浮士德和嘉宝的战力差不了太多，所以浮士德估计嘉宝也只是t9位格而已。
那名黑弥撒教团的袭击者，可能厉害一些，但对浮士德、嘉宝两人也没有压制性的战力优势，估计位格不会高于t8。
小女仆莉露露可是浮士德财团的护卫，管家离开前都说过她能保护浮士德免于他人的暴力，战斗力绝对比嘉宝靠谱。
而且莉露露的身体也接受过机械义肢改造，属于忒修斯主义者。
这在帝国境内是违法行为，所以浮士德就更不方便暴露身份给政府方面了。
至于嘉宝能不能保守好浮士德的秘密……
嘉宝看到浮士德的眼神，马上举起手发誓：“我绝对不会和别人讲你的事情……！”
浮士德坦然一笑：“我会在亚楠街221号等你。”
他挥挥手告别道：“一直等你。”
===
“司辰是居住在漫宿中的超凡神灵，并且每位执掌一天中的一个小时。”
异教的神话总是如此荒诞，对于科学的研究来讲，它毫无逻辑。邪教徒们该怎么去解释：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却有三十个神灵存在呢？
——《万机之主教会宣讲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