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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时代

    “欢迎下次光临。”
    伴随着陆朝歌的声音,最后一个客人离开了店里。他将店门口的营业牌子翻了个面,开始了一天的收尾工作。
    这家名为rabbitcoffee的咖啡馆是陆朝歌兼职工作的地方,说是兼职,实际上也和全职工作差不多。他每周会来这里工作六天,在这个年代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事情了。在如今这个人工智能发展到一个顶峰的时代,很少有人需要背负这样的工作压力。
    换句话说,因为人工智能和各种自动化机器的大行其道,各种工作被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替代,这个时代已经有足够的生产力来供养大批不事生产的“闲人”,以至于现在的大多数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这种低价值的工作。
    比如,服务员。
    至少现在,除了那些高档奢华的场所外,人工服务已经是极为罕见的东西了。这个年代,人工几乎可以和昂贵划上一个等号,已经堪称廉价的服务型机器人能够完美的完成这个工作,而且比人要稳当得多。
    陆朝歌擦着桌子,而老板则整理着吧台,两人沉默着,有条不紊地完成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这是他兼职的最后一天。
    到也不是咖啡店的老板打算用机器人来替换掉他这个“累赘”,在陆朝歌眼里,这个在吧台后面忙碌的中年大叔,毫无疑问是一个有情怀的老派人,从这家店的风格就能够看出一二,到处是上个世纪的那种怀旧风。
    不过这里也不是什么高档场所,客人不多不少,这年头服务员的工资也低不到哪里去,性价比上完全没有买个机器人来的合算。只不过大叔曾经对陆朝歌说过,机器是没有灵魂的,温暖不了人心。
    等陆朝歌擦完一圈桌子,咖啡店的老板,陆朝歌通常称呼他为大叔的那个中年人,拿出了一瓶酒,说道:“成年了吧,能喝吗?”语气云淡风轻,到没有离别的不舍,颇为潇洒。
    陆朝歌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两人对坐,酒是威士忌,陆朝歌听过,但没喝过,到是有些好奇。大叔拿出两个玻璃杯,加了冰块,然后倒上了一点,把其中的一杯推到了陆朝歌的面前。
    推到一半的时候,大叔停了一下,说道:“你的病,没事吧,能喝?”
    陆朝歌想了想,点了点头,至少医生从来没给他说过不能喝酒的医嘱,想来没什么问题。
    陆朝歌是个病人,而且这病治不好。按理说现在几乎没有什么不治之症了,偏偏这个倒霉事情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这年头医学虽然发达无比,但人体终究还是有几个难以触碰的领域,至少人类的大脑里,还是有不少至今无法触及的地方。
    陆朝歌的病,就是他的大脑。
    不致命,治不了。
    大叔没有多说什么,他本身就是一个很洒脱的人,既然陆朝歌说了没事,他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只不过倒酒的时候,大叔还是有所注意,只给他倒了浅浅的一点。
    “想回来的话,随时联系我。”大叔很随意的说道。和陆朝歌的那杯不同,大叔的杯子里是满满的一杯,虽然有半杯是冰块。
    一口闷,不像是喝酒,倒像是喝水。
    威士忌对于陆朝歌这种没接触过酒精的“孩子”来说,还是稍显激烈了一些,他喝的很小心。
    “你想去做什么?你现在这情况,也读不了书了吧?”大叔随口问道。
    陆朝歌和大叔辞职的时候,大叔只是非常潇洒的“嗯”了一声便不再多问什么,不过大叔显然没有他表面那样没心没肺,这会儿终于压抑不住好奇心询问道。
    陆朝歌倒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应该怎么回答,他已经因病休学有一年的时间,早些时候还能坚持,但是这会儿病情变得有点严重,便只能休学。
    “嗯,打算去玩游戏。”陆朝歌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过他还是认真地补充了一句:“医生说可能会对病情有所帮助。”
    大叔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说起来这段时间真是炒的火热啊,都快形成风潮了。”
    “那叫什么来着,维度啥?”
    “《维度战线》,未来绿洲公司的最新大作。”
    “这可是家了不起的公司啊……”
    “大叔也知道?”
    “我小时候可也是玩他们的游戏长大的。”
    也是,这家公司的历史,已经可以往上追溯两代人了,大叔玩过他们的游戏并不稀奇。这个游戏界的传奇马上要准备写下一个新的篇章。
    “我怎么记得这游戏就是今晚开放,今天另一个人就直接和我请假了,晚上就你一个人忙活。”
    “十二点才开放,还来得及……”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样对坐,直至夜幕深沉。
    陆朝歌喝了浅浅的三杯,说是喝,其实也只够抿上那么一两下。
    咖啡店的音乐在这个夜晚依旧倔强的响着,只不过从白天轻柔舒缓的乐曲,换成了一首歌,一首大叔很喜欢的老歌。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
    ————
    陆朝歌回到家时已是深夜,独居在一个普通的高层公寓里,也是这个年代大多数人的选择。
    温热的水冲掉了身上的酒气,其实他也没喝多少,只不过刚刚接触酒精的年轻人多少有些不适。
    洗完澡,他躺在床上,闭着眼,但没有睡觉,只是放松一下自己的脑子。
    正如他的计划那样,《维度战线》会在十二点开放,距离现在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
    陆朝歌早已计划第一时间进入游戏,不过他到不需要睡觉,《维度战线》之所以能够被称为开启新时代的一点,就在于那个专门打造的游戏舱,能够一定程度上代替人的睡眠。
    陆朝歌对此颇为欢喜,在他看来,睡眠绝对是人类的一个巨大弱点,平白压缩了人类可支配的时间。
    而能让陆朝歌如此上心的另一点,则在于这款游戏能够缓解他的病症,或者说,在他游戏的时候可以不受疾病的困扰。
    二十分钟后,陆朝歌从床上起来,那台银白色流线型造型,颇为帅气的游戏舱就在床旁边。
    连通电源,躺进去,按照说明完成对身体各个部分的连接。
    十二点整,伴随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光亮,《维度战线》正式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