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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舍弃一切的决心

    五界奇人传,夜菡萏。
    性多变,贪玩,来自亡者之海莲花清池。
    .....
    “我的刀。”
    与菡萏道君轻言两句,夜白衣盯着一片废墟的大地,身周的黑雾不停的翻涌起来,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满满都是杀意。
    菡萏道君扫了眼飞退而来的司马红霞,左手往虚空一探,拖出一把紫芒窜动的短刀,递给夜白衣,轻声道:“你目标是谁?”
    “那灰衣老鬼!”
    低沉的喝声中,轻轻握住只有两尺长,两指宽,红丝缠柄的短刀,夜白衣慢慢把刀绑好在腰间,动作很慢,很温柔,一点都不像在生死撕杀。
    菡萏道君接过夜白衣手中的白色长剑,看了眼对面在黑白红三色光芒流溢中,腾飞在半空七人,分辨出灰衣老人后,便垂下眼皮。
    “嗯,其余人我替你杀了。”
    “两位,火红色的女子留给我。”
    菡萏道君的轻声细语中,司马红霞收回半空中的心珠,眯起眼睛盯着朱曈,她在想,在想如何钓出背后的人。
    凤梧阁与龙墨的陨落,有没有关系她不知道,可却感觉到了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一切。
    单田,司马红霞知道,亦知道他的性格易怒,暴烈,可是这种悠关存亡之事,她不相信一位太上长老会看不清。
    所以她不能不怀疑他此次动手的原因。
    “红霞姑娘放心,我定留下一口气,让他知道什么是生死两难。”
    一分为二的天空下,凤梧阁众人看着负着双手的白衣女子,心中惊颤不已,眼前这女子竟比击杀凤天的人更可怕,更深不可测。
    “阁下亦是来灭凤梧阁?”
    风月低的声音中,菡萏道君轻声笑了笑道:“呵呵...凤梧阁?我没什么兴趣,但你们竟敢打伤夜,欲杀夜,那便不能留在这世上了。”
    菡萏道君的话,不说让单田心中一惊,连司马红霞亦转头看了一眼夜白衣,思考着他与她是什么关系?
    来者的强大,恐怕与星老人不相上下啊。
    而星老人有多强,司马红霞自是知道,在摘星楼中她就没少与他交手,虽说双方都不曾动用全力,可管中窥豹便可知一二。
    “夜,可以了?”
    “可以了,若不是该死的限制,今天便不用你出手了。”
    “呵,没什么...受点轻伤罢了,对了,那小姑娘肯定没事。”
    回头看了眼远处,依旧陷入昏迷的常千里,夜白衣闭上眼轻吸了一口气,平定心中的愤怒,再张开之时,人已现身在单田的身侧,刀锋边缘已贴到了他的脖子上。
    单田感受着皮肤传来的寒意,脚下一踢,瞬间退出十丈,再一拳直轰在左方的空气中。
    “叮!”彷佛金铁交击的声音下,夜白衣的身形出现后,又再消失,只是除了魔帝城中观战的四人,便是连菡萏道君都没注意到他嘴角的冷笑。
    夜白衣缠绕单田飞跃之时,司马红霞亦对上了朱曈,至于其人则全数被困在忽然出现的荷花清池内,菡萏道君带着浅笑正在戏耍他们。
    红与黑再度沸腾,冲天中,一条长有无数荷花的长河把它们分隔开,让残破的大地上,出现了一道奇异却美丽的风景。
    由势形成的风景,三人的实力高下立见,菡萏道君的气势已完全实质化,河水在流动,花在随风起舞,水撞在石上更溅起点点水花,泛起涟漪。
    司马红霞的火海,则开始出现了被焚烧的尸骨,树木,但却只是一种幻像,若隐若现,若有若无。
    夜白衣的则只有一片纯粹的雾,黑雾,黑得连彷佛摄人心魄,但內里一点事物都没有。
    这是悟道到达一定程度时,才会出现,变化的势,与实力高低看似无关,但在生死撕杀中却有着决定性的差别。
    悟道之人的标志,从开始能散发出微弱的势开始,才能称之真正长生者,而仅仅只是点起长生灯,则被称为伪长生者。
    身陨的龙墨,重伤的常千里,被银狐再次扔在地面上的红焰,都尚不能达到如此境界,倒不是实力追不上,而是他们终究是初生者。
    天赋足够,可时间不够。
    凤梧阁众人看着眼前三人庞大的势,再看着自己身周之人的势,不由各自在心中苦笑,势当然不看大小。
    遮天盖地未必比如剑如刀强,不过是各自的功法与悟出的道不一样而已,可实际化却绝对是明显的分界线。
    凤梧阁战至如今,除去禁地深处的老祖宗,在人间界的人马外,便只剩下了单田,风月,眩重三位太上长老,朱曈,守云,魔奴三位长老,合共六人而已。
    可这六人中,只有风月,单田二人实力与司马红霞相当,眩重与夜白衣相当,至于其他人,那怕是代掌门的朱曈亦是不及。
    菡萏道君若有深意的看了眼凤梧阁禁地方向,右手剑一圈,便把朱曈,单田以外的人全数拉入自己的势中。
    “让开!”
    挡在欲扑向司马红霞的玄衣男子身前,菡萏道君满脸笑容道:“这有点难呢,要是你这种废物都拦不下,我菡萏的面子往那放啊?”
    “老婆婆去那里啊?”
    原来却是眩重扑向司马红霞的下一息,风月便扑向夜白衣,只是相同的是她亦被另一位菡萏道君拦下。
    风月看着骤现眼前的女子,再撇了眼拦下眩重的人,心中不由一跳,分身?
    不!
    不是分身!
    这是传说中的双生?
    “是喔,是双生喔,不但如此,还有伴生喔,老婆婆。”
    戏谑的笑容中,只见在另外两人身前亦出现了一位女子,四道身形不管是容貌,还是身上散发出的压迫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神情。
    一位满脸戏谑,一位满脸肃杀,一位妩媚动人,一位微微笑着。
    “别害怕,看不穿你的心呢,心太复杂了,不好看,只是每一个人初见我都是这样的疑惑。”
    一脸戏谑的菡萏道君,对着震惊中的四人如是说道。
    她活的时间很长很久了,虽然近万年不曾出世,可她在第一次长生战之时,遇过很多很多这样的人。
    这种疑惑,只有寥寥数人不曾有,而那数人不曾疑惑,是因为他们的眼中只有战,人数的多与少,毫无分别。
    呼...呼...呼...
    火焰再次喷发四方,在大地肆意横行,浸入清清河水上方之时,风月等人尚来不及反应,火海便又消失,只留下了两道红色的身影。
    一道躺在废墟上,一道半俯着身子,执着长剑疾冲。
    司马红霞一手按在朱曈头上,看着掉落地上的火红长鞭,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后,随即恢复了冷漠。
    “你不是我的对手,以前,现在,将来都不会是。”
    “动手吧,红霞!”
    修为被禁锢,一路的推行中,朱曈不用看便知道背后已血肉模糊,可她却感不到什么疼痛。
    死人不会感觉到疼痛。
    人未死,心已死。
    死在友情的破裂,门派的灭亡。
    与司马红霞对敌,朱曈早有预料,人在高处,有些事知道却也无法抵挡,不能不做,那怕逆心。
    所以这不是她心死之因,只算是引子。
    一生只为门派,家人而活的女子,如今仇无法报,凤梧阁无法守护,活着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没有目标的人,生与死,没有任何分别。
    这想法,司马红霞理解,亦懂,可朱曈有目的,她同样亦有。
    摘星楼她可以不在乎,可司马原,司马南,星老人,龙墨数人,她不能不在乎!
    问道即为问心,无心才更接近道。
    因为道无情!
    剑君传遍五界的无情话,没有谁会没听过,可司马红霞强大,追逐长生,为的不是真长生,而是想守护想要守护的事物。
    如今呢?
    如今她的力量即使未曾举世无双,亦算得上五界罕有,但即使这样,从小抱着的人,教导的人却无声陨落。
    而她,却一无所知。
    恨!
    她恨!
    恨自己!
    恨自己无能!
    恨自己一无所知!
    “好!你求死,司马红霞送你一路!”
    “你敢!”
    风月的大喝声中,一脸戏谑的菡萏道君轻笑道:“这话啊,每个在垂死挣扎的人都说过,说烂了,不敢便不会出手了,出手了又有何不敢,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刹那的分神中,风月及时一个扭身,却仍被削出一行飞溅于半空的鲜血。
    如花绽定的鲜血中,司马红霞没有动用红鸾剑斩魂斩魄的能力,仅凭着剑刃掠过朱曈的脖子,掠夺去一条生命。
    流淌在废墟的鲜血上,那位摆渡者在银狐眼中,瞬间出现在司马红霞身旁,手中抓住一个虚幻的人影消失。
    铛...铛...铛...。
    天道丧钟亦出现在天空之上,无风便敲响,古老的青铜编钟下,一身火红衣裳的司马红霞横着手中赤红之剑,没有说话,可冰冷的凤目已说出一切。
    为了自己想要守护之物,她,有何不敢!
    挡道者死,拦路者杀!
    她虽有情,虽有心,可亦因有情有心,便敢屠杀一切。
    司马原的话,火红的女子至今仍记在脑海中。
    “霞儿,你若想守护,便要有舍弃一切的决心,否则什么都只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