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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黄泉

    “喂,反正是死,咱们不如死前乐呵乐呵,要不可惜了这么嫩的身材,你说呢?别拿着你那片烂瓷片对着我,我又不是鬼!”
    黄凌辉朝着旁边角落内的卢瑞走去,挥手将卢瑞手中的瓷片推向一边。
    卢瑞低头想了一会,竟跟在黄凌辉的后面,朝着那早已一丝不挂的安洛洛走去。
    “原来他们真的该死……”
    张小洛望着那走向安洛洛的二人,心中泛起一股迷惘。
    对?错?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也许问心无愧才是真正的标准吧!
    “站住!”
    角落里的李斌忽然朝着已走向安洛洛的黄凌辉二人厉声喝道。
    “警官您是想拔头筹啊?我没意见!”
    黄凌辉朝着李斌望了一眼,又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卢瑞。卢瑞仍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们……你们这是强奸!”
    李斌紧咬着乌黑的嘴唇,一字一句地说道。
    “强奸?不是吧?喂,你告诉警官,你是不是自愿的!”
    黄凌辉朝着角落里的安洛洛问了一句,脸上现出狰狞之色。
    “我……我是自愿的!”
    安洛洛低低说了一声,那微垂的双目之中露出无尽的怨恨。
    “警官,你听到了!你不享用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
    当黄凌辉和卢瑞最终走向安洛洛,正要伸手抓住安洛洛双手的时候,张小洛的叹息声传了过来。
    “无所谓对错,唯问心无愧即可!”
    随着话语传出,张小洛手中青铜剑忽然挥出,朝着身侧那空无一人的阴暗处狠狠斩下。
    “你!你能看见我,你是……”
    随着红裙小女孩的声音再次传出,那剑锋所斩之处,竟缓缓出现了一个通体血红,伸手叉腰的娃娃泥塑。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痕自这泥塑的头顶出现,缓缓蔓延全身。
    待着娃娃泥塑最终化为一堆泥块之后,张小洛眼前的一切竟开始扭曲,那狞笑着的黄凌辉消失了,满眼怨毒的安洛洛消失了,早已把手伸向安洛洛身体的卢瑞消失了,甚至连那站在角落处的李斌和整个木楼,都在这扭曲之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张小洛再次睁开了眼,他仍置身于那木楼之上的古槐枝干上面。萦绕着他的那团灰气已散去。张小洛抬头看向那鸟巢,里面除了那只剩下一张皮的食冥虫母,还有一堆血红的泥块。
    张小洛在木楼门外的台阶之上发现了昏迷的李斌,他将李斌扶出院门,正好碰到了赶来支援的其他刑警。
    匆匆赶来的刑警告诉他,王飘飘的前夫黄凌辉,被发现死在了归国的飞机上,双脚都被吃下了肚里,脸上有着一种似极为舒爽的诡异之色。
    张小洛并没有把古曼丽的事情告诉王飘飘,有时候,遗忘也是一种幸福。
    唯一让张小洛觉得可惜的是,自己那遗落在木屋一楼的琴盒已被虫潮撕碎,好在李斌很快清醒了过来,他送了张小洛一个太极剑剑鞘,算是自己的一份小小心意。
    再次回到j市,张小洛休息了一日才去了妇产科上班。个案调查厅的办事效率还是可以的,在张小洛下班之前,便接到了冯磊的信息,这次任务基本算是成功,奖赏已划入了他的那张银质号牌之内。
    张小洛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那险些被自己扔掉的号牌,不仅仅是自己在个案调查科的身份证明,也是自己在个案调查科的工资卡。
    张小洛不在的这几天,张钰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已经转为正式编制的张钰,在护士长肖梅的特别安排下,工作也轻闲了很多。
    “那个……小钰钰,下班带你去看电影啊!”
    张小洛忽然出现在护士站,竟把那低头吃零食的张钰吓了一跳。她抬头看着那一脸笑意的张小洛,眼圈一红,竟有落泪的迹象。
    张小洛忙把张钰拉到更衣室,哄了好久,再加上几个摸头杀,才算勉强哄好了这个小祖宗。
    “这次出去应该赚了些钱,晚上带你出去浪漫浪漫!”
    张小洛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曾经跟史胜男提起过的特色的情侣房,也不由得想起那个音讯全无的女警来。
    可惜,张小洛的浪漫计划被支大主任给扼杀了。支菲告诉张小洛,让他准备一下,晚上陪自己一起回趟家。
    去主任家里?张小洛可是知道支菲至今单身,而且没有跟父母住在一起,她照顾的那袁银城的儿子也是住校的。这么说今晚就是孤男寡女……张小洛可耻的想歪了。
    夜晚8点,支主任家的客房。
    “找我来就是干这事?”
    张小洛话语中透着委屈,就像一个没有闹到棒棒糖的孩子。
    “要不呢?”
    支菲看着张小洛,一双妙目内狡黠之光一闪而过,转身走出了客房。
    张小洛望着站在房内的袁璇,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说好的孤男寡女呢?怎么领导还说话不算啊!
    张小洛名正言顺地把自己那龌龊的想法强加给了支大主任。尽管袁璇这只灯泡很养眼,但有的事,是不方便有其他人在场的吧?
    “张医生,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袁璇站在门口,身上那丝质睡衣在耀眼的灯光下显得略有单薄。
    既然曾经答应过,张小洛自然不会反悔。他气的不是袁璇,而是那种美好希望破灭后的不忿。
    “你先去洗个澡吧,洗干净了才能入得冥府!”
    张小洛等袁璇走出客房,才一屁股坐在那绵软的床上,耷拉着脑袋。
    “说好的温馨浪漫二人不眠夜,现在要改签为冥府半夜游了。”
    袁璇要见自己母亲鬼魂的事,在张小洛前往t市出差之前已经说好了。张小洛本来还想拖上个几天,但既然已经来了,便出把子力气吧。
    替人安排与逝去的亲人相见,这是玄门阴阳师的基本术法之一,也是混匿于都市的大多阴阳师经济来源之一。但这个刚从国外跑回来,寄居在别人家里的袁璇,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付得起丰厚酬金的人。
    “也许是用另一种方式来做报酬也说不定……”
    张小洛想到袁璇那不输于高瑶瑶的身材,郁闷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阿璇很可怜,小洛,你就辛苦一下,帮她一次吧!”
    支菲端着两杯红酒走了进来,递给了张小洛一杯,把另一杯放在了客房的书桌之上。
    张小洛点点头,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都说酒后会乱性,就是有吃不消三人行辛劳的风险,但也总要试一把才能对得起自己!
    张小洛终于给自己的龌龊思想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人不冲动枉少年,没有冲动的还配叫少年?
    袁璇整整洗了有一个小时,才披着一条宽大的浴巾回到了客房。她见支菲转身要出去,忙伸出手拉住了支菲的衣角。
    “姐,我……有些怕!”
    张小洛这才第一次看清了袁璇的脸。
    粉黛不沾朱唇,明眸略显忧郁,柳眉弯弯如月。
    张小洛望着面前这一头秀发披肩,犹如古代深闺之中的美人,竟一时无法与曾经那一头波浪卷,戴着墨镜,紧身皮衣,散发着狂野气息的袁璇相匹配。
    “放松点,我就在门外。”
    支菲捏了捏袁璇那尚有些湿润的脸颊,将桌上的那杯红酒端起递给了她。
    “别怕,这种事,谁都有第一次,不疼的……”
    张小洛见支菲都开口安慰了,自己也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这犹如受惊小鹿一般的袁璇。
    “张小洛!”
    支菲狠狠地瞪了张小洛一眼,转身走出门外,并把房门带上。
    “那个……真不疼!”
    张小洛见支菲离开,便再次对着仍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袁璇重复了一遍。
    袁璇将手中的红酒饮下,便迈步走到床边,低头坐了下来。
    “袁璇,到了冥府后,你只管跟你母亲沟通即可,不管其他鬼魂对你说什么,绝对不能理睬。还有,今夜0点之前,必须要回来!你记下了吗?”
    袁璇抬起头,望着那手中不知何时已拿着一根红色丝绸带的张小洛,轻点了下头。
    “将这根布条蒙在眼上,然后尽力去想你曾与你那母亲在一起的情景,其他的交给我!”
    既已开始,张小洛便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的表情。
    一切就绪,张小洛将屋内的灯光关闭后,竟也上到了床上,在袁璇的身后盘膝坐下。
    “生前不曾修移,死堕阿毗地狱,永属冥司,长受苦毒!然冥府有查察一司,袁孟氏生前无恶,子女念缅,今阴阳脉履天师之责,叩查察司府门,携其女冥府一叙。”
    张小洛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通冥符篆,右手掐诀朝着面前那眼罩红绸的袁璇一指,那符篆瞬间从张小洛的手中飞起,左右摇摆了片刻,最终贴在了袁璇那已袒露的玉背之上。
    袁璇身后的张小洛那修长的手指在那符篆贴上袁璇后背的一刻,赫然伸出,一指点在那符篆的正中符文之上。
    “啊!”
    袁璇轻呼一声,随着张小洛那微凉的手指接触她后背的一刻,她的眼前竟出现了了一条河。
    河面无波,万物不浮。
    “这是……”
    “这是冥府三河之一的怨河,相传冥府之外有三条冥河,羽沉河,火狱河以及忘忧河。只不过那冥府孟氏因大阴德在冥府三司之外独占一域,占了火狱,成四百里黄沙,填了忘忧,化四百里花海,便是所谓的黄泉了。”
    袁璇的脑海之中忽然响起张小洛的声音。
    在那平静的的羽沉河边,张小洛正静静地立在袁璇身侧,双眼微眯,瞅着那静寂的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