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
无潜世界 作者:谢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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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昨晚到底梦到谁了之后，钱百川的心情更郁闷了。
第四部戏的拍摄终于接近尾声了。这两天忙得要死，各种补全的镜头又碎又乱。钱百川觉得自己快神经衰弱了。偏偏设备们又商量好似的毛病百出。这天一场下雨的戏，愣是拍了八条都没过。那遭天谴的洒水器一会大一会小，一会冷一会热。这倒不要紧，倒苦了被几度淋成落汤鸡的演员们了。当然，吴小宇也没有幸免成为其中一员。在凌晨两点钟，第九条也失败的那一刻，总导演终于发话了：不拍了！全体走人回家！负责道具的是谁？限你后天之前给我修好！如此这般。大家都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作鸟兽散。钱百川准备先解决一下膀胱问题，便向洗手间走去。刚进楼道，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蜷缩在墙边的身影正在瑟瑟发抖。
“吴小宇？”
“钱……导？您还没走？”
“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也不吱个声。”
“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头晕。”
“不会是淋了雨发烧了吧。” 钱百川连忙上前，蹲下来摸摸他的头。温度并不高。当时淋雨的演员后来都换了衣服，裹了毛巾，喝了热水。按理来说身体不差的一般都没什么问题。可是他的脸色惨白，身体也在微微发抖，不像没事的样子。
“没事没事，估计是昨天晚上忘记吃饭了吧。”
昨晚忘记吃饭为什么今晚还会饿？钱百川感觉自己脑门上的青筋正一根一根的爆出来。
“你……！说实话！今天吃饭了没有？！”
“……”
“……”
“……没。”
“我……！你……!”
钱百川气的眼冒金星，一把抓住这个无缘无故低血糖的小害人精，胡乱塞进车里，向着自己的老宅绝尘而去。
“哇！钱导这是您做的吗？”
“闭嘴！赶紧给我吃，一锅白粥有什么好惊讶的。抓把米，灌点水，随便一咕嘟不就有了。”
看着年轻人崇拜的眼神，钱百川试图用蒙混的语气掩饰心中的暗爽。这顿夜宵很简单，白粥配上超市买的标准化香精味的咸菜，实在没什么发挥的余地。但餐桌对面的那个人却狼吞虎咽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样。望着那孩子，钱百川问道：
“我说……”
“嗯？”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吃饭么？剧组都是统一配的饭，又饿不着你。”
对面的人放下碗筷，有点不好意思。
“开始是太紧张吃不下，后来干脆就不吃了。”
心里好像有什么缠绕的东西逐渐理顺的感觉。
“你演戏紧张吗？”
“那还用说，超级紧张耶。在镜头里看不出我的腿在发抖吗？”
“为什么？”
“……”
“不能说吗？”
“这倒不是，我怕我说了，您会笑话我。”
“你说完我再决定笑不笑。”
“呵呵，就是吧……我初三那年，大概是……十五岁的时候？那年暑假，我看了一部电影，一看完就爱上了。男主角最后那一个眼神，恐怕我一辈子都没法忘记。”
“《那一年的你》是吧？”
“您果然猜到了。然后我就开始疯狂的找关于你的各种信息，照片，新闻什么的。就是一个十足的追星族吧。”
“要追星不是该追你的老师方林？他才是这部戏的男主角不是么。”
“方老师的表演的确入木三分。可是，我真正喜欢的是贯穿电影始末那种难以言喻的温柔。我一直在想，能拍出那样的电影的人，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思绪的迷雾逐渐散开，可是又有什么新的东西逐渐萌芽。钱百川有些坐不住了。
“然后啊，我就找各种各样的途径去见你，你一定不知道，第二部戏的首映我也去了吧。当时还是翘课去的，回家被老妈抓住暴打了一顿嘿嘿。我记得那个时候，你穿着格子西装，烫着满头卷发，就那么站在舞台上，说着，希望这部戏不会让大家失望……”
“我那么烂的开场白都被你记住了。”钱百川愁得直抱头。
“后来我想来想去，最能靠近你的方法，就是去当演员了。要是演得好的话，是不是能在你的戏里演一个小小的角色呢？每天想着，在学校里再多学一点点，也许就能早点见到你了。谁知道那一天，你就那么出现在我眼前……想想丢死人了。”
钱百川胸口那说不清楚的烦躁感不断升级，马上就要压抑不住了。
“现在，我人生的梦想就这么实现了。感觉太不真实了。真的，我……”
啪！
一声。
钱百川再也憋不下去，狠狠照着桌子拍了下去。手顿时火辣辣的生疼。这些都顾不上了，他想也没想就吼了出来；
“你就这么点出息啊！你妈养你这么大就为了在我的破电影里混个两秒钟？！这也好意思叫他妈人生的梦想？！放屁！做你的白日梦吧！你说，你人生的梦想实现了以后呢？是不是要去死啊？拜托你那追星的把戏是十几岁小姑娘玩剩下的，你都二十了还不醒醒！想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要当演员，就冲着那一线影帝去。要想演我的电影，就去混得比我牛逼，然后让我求着你演啊！这点志气都没有，别跟我谈什么狗屁梦想。”
“……”
对面那人低头一言不发，钱百川俨然是嘴上刹不住车了。
“还有，我可不是你说那什么温柔大哥，我那是‘艺术改造’！！！告诉你，我本人就是一特无耻下作好色又不负责任的人！别给我扣什么高帽子我可不真敢当！”
“……”
“对了！还有！你要是说进娱乐圈是为了我，那你趁早改行吧，我可担不起这误人子弟的罪名。娱乐圈这地方又臭又骚，那是你这天真的脑袋瓜子想象不到的。你这半吊子的心态根本混不下去。要是演个我的戏就满足，那现在也差不多玩够了吧。没有拼到一线的觉悟，就给我直接回家洗洗睡吧！”
这一口气倒是吐痛快了。钱百川定神一看，对面那孩子头早快埋到地里去了，脸色铁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话是不是有点说重了？钱百川心里开始犯嘀咕。两个人都各自不语，空气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终于捱不住屋里的死寂，钱百川向门口走去，“里屋有床，你要留下就进去睡。要是想走我也不拦你。我出去透透气，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这间房子的主人像逃犯一样溜出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又长又烂俗……我忍不了自己了……大家请自便囧……
☆、告白
钱百川在自己车里耗了一整晚。抽掉一包烟，想了许多。当天开始蒙蒙发亮的时候，他决定，还是放那孩子走吧。无论是他对自己崇拜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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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昨晚到底梦到谁了之后，钱百川的心情更郁闷了。
第四部戏的拍摄终于接近尾声了。这两天忙得要死，各种补全的镜头又碎又乱。钱百川觉得自己快神经衰弱了。偏偏设备们又商量好似的毛病百出。这天一场下雨的戏，愣是拍了八条都没过。那遭天谴的洒水器一会大一会小，一会冷一会热。这倒不要紧，倒苦了被几度淋成落汤鸡的演员们了。当然，吴小宇也没有幸免成为其中一员。在凌晨两点钟，第九条也失败的那一刻，总导演终于发话了：不拍了！全体走人回家！负责道具的是谁？限你后天之前给我修好！如此这般。大家都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作鸟兽散。钱百川准备先解决一下膀胱问题，便向洗手间走去。刚进楼道，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蜷缩在墙边的身影正在瑟瑟发抖。
“吴小宇？”
“钱……导？您还没走？”
“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也不吱个声。”
“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头晕。”
“不会是淋了雨发烧了吧。” 钱百川连忙上前，蹲下来摸摸他的头。温度并不高。当时淋雨的演员后来都换了衣服，裹了毛巾，喝了热水。按理来说身体不差的一般都没什么问题。可是他的脸色惨白，身体也在微微发抖，不像没事的样子。
“没事没事，估计是昨天晚上忘记吃饭了吧。”
昨晚忘记吃饭为什么今晚还会饿？钱百川感觉自己脑门上的青筋正一根一根的爆出来。
“你……！说实话！今天吃饭了没有？！”
“……”
“……”
“……没。”
“我……！你……!”
钱百川气的眼冒金星，一把抓住这个无缘无故低血糖的小害人精，胡乱塞进车里，向着自己的老宅绝尘而去。
“哇！钱导这是您做的吗？”
“闭嘴！赶紧给我吃，一锅白粥有什么好惊讶的。抓把米，灌点水，随便一咕嘟不就有了。”
看着年轻人崇拜的眼神，钱百川试图用蒙混的语气掩饰心中的暗爽。这顿夜宵很简单，白粥配上超市买的标准化香精味的咸菜，实在没什么发挥的余地。但餐桌对面的那个人却狼吞虎咽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样。望着那孩子，钱百川问道：
“我说……”
“嗯？”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吃饭么？剧组都是统一配的饭，又饿不着你。”
对面的人放下碗筷，有点不好意思。
“开始是太紧张吃不下，后来干脆就不吃了。”
心里好像有什么缠绕的东西逐渐理顺的感觉。
“你演戏紧张吗？”
“那还用说，超级紧张耶。在镜头里看不出我的腿在发抖吗？”
“为什么？”
“……”
“不能说吗？”
“这倒不是，我怕我说了，您会笑话我。”
“你说完我再决定笑不笑。”
“呵呵，就是吧……我初三那年，大概是……十五岁的时候？那年暑假，我看了一部电影，一看完就爱上了。男主角最后那一个眼神，恐怕我一辈子都没法忘记。”
“《那一年的你》是吧？”
“您果然猜到了。然后我就开始疯狂的找关于你的各种信息，照片，新闻什么的。就是一个十足的追星族吧。”
“要追星不是该追你的老师方林？他才是这部戏的男主角不是么。”
“方老师的表演的确入木三分。可是，我真正喜欢的是贯穿电影始末那种难以言喻的温柔。我一直在想，能拍出那样的电影的人，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思绪的迷雾逐渐散开，可是又有什么新的东西逐渐萌芽。钱百川有些坐不住了。
“然后啊，我就找各种各样的途径去见你，你一定不知道，第二部戏的首映我也去了吧。当时还是翘课去的，回家被老妈抓住暴打了一顿嘿嘿。我记得那个时候，你穿着格子西装，烫着满头卷发，就那么站在舞台上，说着，希望这部戏不会让大家失望……”
“我那么烂的开场白都被你记住了。”钱百川愁得直抱头。
“后来我想来想去，最能靠近你的方法，就是去当演员了。要是演得好的话，是不是能在你的戏里演一个小小的角色呢？每天想着，在学校里再多学一点点，也许就能早点见到你了。谁知道那一天，你就那么出现在我眼前……想想丢死人了。”
钱百川胸口那说不清楚的烦躁感不断升级，马上就要压抑不住了。
“现在，我人生的梦想就这么实现了。感觉太不真实了。真的，我……”
啪！
一声。
钱百川再也憋不下去，狠狠照着桌子拍了下去。手顿时火辣辣的生疼。这些都顾不上了，他想也没想就吼了出来；
“你就这么点出息啊！你妈养你这么大就为了在我的破电影里混个两秒钟？！这也好意思叫他妈人生的梦想？！放屁！做你的白日梦吧！你说，你人生的梦想实现了以后呢？是不是要去死啊？拜托你那追星的把戏是十几岁小姑娘玩剩下的，你都二十了还不醒醒！想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要当演员，就冲着那一线影帝去。要想演我的电影，就去混得比我牛逼，然后让我求着你演啊！这点志气都没有，别跟我谈什么狗屁梦想。”
“……”
对面那人低头一言不发，钱百川俨然是嘴上刹不住车了。
“还有，我可不是你说那什么温柔大哥，我那是‘艺术改造’！！！告诉你，我本人就是一特无耻下作好色又不负责任的人！别给我扣什么高帽子我可不真敢当！”
“……”
“对了！还有！你要是说进娱乐圈是为了我，那你趁早改行吧，我可担不起这误人子弟的罪名。娱乐圈这地方又臭又骚，那是你这天真的脑袋瓜子想象不到的。你这半吊子的心态根本混不下去。要是演个我的戏就满足，那现在也差不多玩够了吧。没有拼到一线的觉悟，就给我直接回家洗洗睡吧！”
这一口气倒是吐痛快了。钱百川定神一看，对面那孩子头早快埋到地里去了，脸色铁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话是不是有点说重了？钱百川心里开始犯嘀咕。两个人都各自不语，空气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终于捱不住屋里的死寂，钱百川向门口走去，“里屋有床，你要留下就进去睡。要是想走我也不拦你。我出去透透气，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这间房子的主人像逃犯一样溜出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又长又烂俗……我忍不了自己了……大家请自便囧……
☆、告白
钱百川在自己车里耗了一整晚。抽掉一包烟，想了许多。当天开始蒙蒙发亮的时候，他决定，还是放那孩子走吧。无论是他对自己崇拜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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