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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梦那知鹤梦长(H) 作者:白首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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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情事留下的暧昧痕迹,岂能露于人前?尤其是眼前的人,还是自己的徒弟。

    若解下衣袍让赵寂医治,势必会被发现。所以无论赵寂如何恳求,他都不会答应。

    赵寂兀自不死心,道:“可师父伤得很重……”

    赵佑棠不欲多言,直道:“为师没事,还是快回罢。”

    那老虎指不定会去而复返,得尽早离开。

    赵寂只好依言行事,乖乖跟在师父身后。

    回到寝居处,赵寂吩咐哑仆备好热水,亲自给赵佑棠送了去。

    赵佑棠没有让他服侍,将人一并打发,自己脱掉外袍,缓缓将赤裸的身体沉入浴桶中。雾气蒸腾,他的睫毛都挂满了水汽,浸得眼前都看不太清东西。

    他却清楚,自己身体上,究竟有多少红紫痕迹。

    这怨不得何星洲,只能怨他自己太淫荡,不被凶狠对待,情欲好像就无穷无尽,不可满足……这样的体质,实在令人不齿。

    他狠命擦拭身体,清洁情欲的痕迹,直到满身都被搓红,才停手开始处理伤口,流下的血液将一整桶水都染成了粉色。

    他倚着桶沿,左手不知撞到什么,叮的一声幽幽脆响。

    是何星洲给他的半环翠玉护腕。

    赵佑棠浑身狠狠一颤,吁出口气,他迟疑叙旧,抖掉身上水珠,穿上亵衣,倒在床榻间沉沉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把他的衣服还回去。

    那件黑衣就放在枕旁的位置,似乎还残留着何星洲身上的水仙清香,就仿佛何星洲本人此刻站在他的床头,低下身看着他,气息呼之欲出。

    赵佑棠浑然不觉,自己的手已经钩上了那件黑衣。

    他很久后,才轻轻出气,急促的按住胸口,凝视着腕间的半弯翠色,胸口一阵阵的抽着痛,好比被放在火上煎熬,酸涩难忍,不禁闭上眼睛,转头埋在被子中,不想使得心神被侵扰。

    第12章 默认分章[12]

    赵寂等了很久,都未听到师父传唤,一个时辰后终于站不住了,推开门进去。

    桶中的水早已凉了,师父在床上安睡,乌黑的头发披在枕头上,虽然看不清楚脸,但赵寂心想,他的师父,不管怎样都是好看的。

    赵佑棠抱着那黑衣睡着了,哪能知道徒弟的小心思?赵寂走近床边,看到师父的胳膊紧紧环抱着那件衣服,不敢惊扰师父。

    师父对这件衣服倒是挺喜爱的,不如以后遣发哑仆多买些此类衣物回来?

    他小心翼翼地又恋恋不舍的盯着师父看了好一会,斜视到赵寂左腕似乎套了个什么东西,但隔着衣物,只能隐约看到那是个绿色的东西。

    他正打算凝神细看,忽然赵佑棠唇边溢出一声低吟,赵寂吓了一跳,赶快起身站立一旁,以为师父马上就会转醒。

    赵佑棠却并未醒来,嘴唇不安地翕动着。

    赵寂手指轻柔的,放在了师父的唇边。

    师父的唇很柔软,虽然冷了些,却好像带着香气,让人心怡神醉。

    赵寂浮想联翩,他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却因为师父的严加管教,几乎未曾见过世面,这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只觉得心噗噗乱跳,似乎要隔着皮肤透出来。

    他满心激动,正想尝尝师父唇部的味道,却蓦然听到赵佑棠嘴中轻轻吐出个名字。

    这一声宛若惊雷,狠狠劈碎了他方才生的欲念!

    “何星洲!”

    赵寂猛然间连连倒退,脑中不断回响着这个称呼。

    何星洲……

    师父梦中都牵挂着的这个人,是叫何星洲?

    赵寂魂不守舍的眨眨眼,师父的梦呓让他恍若至于四面烈火的中心,无所遁形的被炙烤着。他面色惨白,像是突然间被抽空了力气,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师父的房间。

    何星洲……何星洲……是谁?

    其实中庭月色潇潇,柳影婆娑,赵寂孤零零站在惨黄月色下,形影相吊,心下更是凉了半截,瞥见守夜的哑仆,心道,这些人在苍陵山服侍师尊时日很久,不知可否知道这茬?便指手画脚的问:“你可听过何星洲?”

    那哑仆一看到这个名字,脸色大变,几乎瞬间褪去血色,枯瘦干黄的脸皮更为可怖,拔腿便跑,似乎看到了洪水猛兽、阎罗殿黑白无常。

    赵寂更是怀疑,攥紧了手指,用力到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几近把自己的手指折断。

    ***

    赵佑棠再醒来时,看到自家徒弟眼眶上挂着两圈巨大的黑色,像是被煤灰熏了般,便道:“小寂怎么了?可是夜里又梦到被老虎咬了?”

    他本意关心小弟子,赵寂却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面色不善,将他晾在原地,一声不吭走了。

    赵佑棠莫名其妙,同时又感到有些不快。赵寂是不是吃错药了,故意和他作对?扪心自问,他这个师父当得尽心尽职,怎么徒弟反倒一点也不亲近自己了?

    他现下忙于另一件事,无暇分心,更不会主动去找赵寂。

    赵寂怒而挥剑许久,把杨柳纷纷劈得东倒西歪,剑气扫过,寸草不留,地面都被他当作发泄的出气筒,被砍得布满裂口。赵寂还不解气,一脚踹在嫩柳的根部,树叶摇动,惊得黄鹂唧唧鸣叫,拍着翅膀远远逃离。

    他以为师父会来找他,可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竟然未见师父身影,气急败坏的如没讨到糖吃的小孩,索性坐在地上,又生了会闷气,不甘心的冲去找师父。

    赵佑棠正在山腰处。这里有河有林,亦有平地,气候又相对阴凉潮湿,正是芦蒿生长较多的地段。他虽然不满何星洲,但答应人的事向来都会做到,是以还是亲自去找芦蒿。

    满目翠绿,春色怡人。赵佑棠立在河边,清水倒映出他清秀的面容,赵佑棠对着河水微微一笑,接着自言自语:“好久没来这里了。我好想宋师兄他们啊……”

    他甫生此念,立刻压下不该有的回想,敛去笑意,肃立岸旁,慢慢找寻起来。

    赵寂远远瞄见他,忍不住叫道:“师父!师父!”

    赵佑棠心中稍稍宽慰,心道,不愧是我的徒弟,闹别扭也知道向师父道歉。

    于是他便道:“小寂?”

    赵寂眺到他手捏芦蒿,忍不住皱着鼻子,别扭的又不说话了。

    这是还在生气?

    赵佑棠对这孩子束手无策,只能道:“小寂?”

    赵寂心底两种相反的声音好一阵闹腾。

    “不许道歉!”

    “给师父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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