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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月 作者:棠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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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他又爱和公主拌嘴，精神也好了很多呢！”
上官子澈拿出一个香囊，纯白的底子，一副“曲院风荷”绣得极为精妙，相较之下，那“夏日清荷”就难免相形见绌了。“香料都是南邵亲自配的，涯歌绣了整整一宿，急着让子澈拿来给公主。”
莹玥正准备去拿，上官子澈却将那香囊交给了盈袖。“盈袖，你帮公主放回皎月宫吧，子澈想和公主走走。”
盈袖接过香囊，含笑离开。上官子澈和莹玥缓缓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沁心园。眼下正是草长莺飞之际，枝叶繁茂，又有假山和院墙遮拦，上官子澈这才放心地开口。
“公主，你为何轻生？”
莹玥面上波澜不惊，只淡淡地回一句：“莹玥不明白上官公子的意思。”
上官子澈昂首，望向远方，不再看莹玥。
“南邵说，‘无骨’服食过多，便会产生头晕、心悸的症状。所以，公主应当是知道自己中了毒的，既然不肯告诉太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公主本不求生。”
“上官公子可曾说听过‘等生死，齐是非’？”
“难道公主想说自己已经看破红尘？”
“不。莹玥只是觉得，自己就像云边孤雁，水上浮萍。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莹玥只不过是想选
择一种不伤害旁人的方式离开。”
“公主错了！公主的生命不仅是自己的，是皇上的，也是我□□亿万子民的。既然贵为公主，就
要有自己的担当。居其位，而谋其政。姑且不说公主是否能和南宫、解忧一样，以一人之身换来天下的和平安宁；单是爱民如子，心忧天下，公主又是否做到？公主是否知道有多少饥民流离失所？有多少百姓沦为酷吏的俎上之鱼？公主完全可以救他们，但是公主真的救了么？如果公主没有，那么试问从来没有担起过的责任，又如何谈放下？”
“子澈多言了，只是，还望公主仔细思量。”
上官子澈转身离开，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子澈——”上官子澈惊讶地转
身，莹玥竟然这样唤他。
莹玥立刻上前几步，与上官子澈隔着一步的距离，嫣然一笑。
“居其位，而谋其政。”
上官子澈回以一笑，俊朗而释然。
上官子澈和莹玥并肩走在街上，引来不少人的目光，他们倒也不在意，依旧说笑。
莹玥侧头一笑，甚是可爱，“子澈似乎不在意，他们说了些什么。”
“既然挽月都不在意，子澈若是放在心上，岂不是‘小女子’了？况且，人家是在赞美挽月和子澈，未尝不可啊。”
神仙眷侣，倒真真是赞美。
一个小乞丐忽然蹿到莹玥身边，伸出手里的破碗。也不过是和莹玥年纪相仿，饥饿让她显得异常瘦弱，细看她的五官，竟有几分清秀。莹玥给了她一些碎银子，她便又去向近旁的一位华衣妇讨
要。那妇人本部准备搭理她，心急之下她便拉了拉那妇人的衣摆。
那妇人一脚将她踢开，怒火中烧。“区区一个小乞婆，竟然也敢用你那污秽的蹄子碰我，李长，
给我把她的手剁下来！”
“是，夫人。”妇人身旁一个满身横肉的家仆把小乞丐逼到墙根，劈手在旁边的肉铺夺过一把刀，眼看那刀就要落在小乞丐腕上。
“住手——”
“住手——”
莹玥惊讶，竟然有人和自己同时开口。她抬头看到前方那个紫衣女子，容貌自是上等之姿，更难得的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洒脱与不羁。一个女子竟然能有这等气质！她见到莹玥，眼中尽是惊艳。片刻的静止之后，两人相视一笑。
莹玥走到墙边，扶起瑟缩的小乞丐，拉着她走到上官子澈身边。那紫衣女子走到妇人跟前，不由分说就是一个耳刮子，看得路人皆是诧异。莹玥也甚是疑惑，这紫衣女子到底是何人，竟然如此雷厉风行，对她的好感不免又增加了些。
“呵，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是雪做的吧？碰你怎么了？我打了你，又怎么了？你想让人把我剁成肉泥么？要是你有那个本事，本小姐在金玉阁恭候！”
那妇人自知斗不过，却死鸭子嘴硬。“金玉阁怎么了？本夫人的夫君可是兰家的人！本夫人在宫里还有人呢！区区一个金玉阁，一介商贾，竟然也敢在这里放肆！”
莹玥上前，柔声问：“这位夫人，不晓得你认得宫里的哪位，莹玥也好帮你告知一声。”
那妇人只以为莹玥是被自己吓到，气焰又增加了几分，“你又是谁？也凭问本夫人话！”
上官子澈懒懒开口，“看来你夫君的官做得还不够大，竟然连挽月德宁公主都不认得。唔，我想想，皇上说，对挽月德宁公主不尊，是该挨多少板子来着。兰昌明挨了多少？四十？八十？怎么办，记不清了，明儿个下朝问问皇上好了。”
一听到“挽月德宁公主”，那妇人就吓得魂飞魄散，又听见上官子澈说“下朝”、“皇上”，料想他一定也是个大官，上官子澈话还没说完就“噗通——”一声跪下了。“贱妾愚钝，瞎了狗眼，竟然冒犯了挽月德宁公主，公主饶命啊！”
趋炎附势。莹玥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也不理会。
“子澈——”那紫衣女子快跑几步，一下子扑到上官子澈怀里，看得莹玥目瞪口呆。
上官子澈无奈地笑笑，将她从自己怀里扶起来。“霏烟，你怎么会在这里。”
“爹说你来了京城，我就来了。原来这位就是挽月，果然是好美的人，以前总是听人家说，今日
一见，果然是风华无双！挽月，我叫云霏烟。”
挽月行了一礼，“云小姐。”
“如果我没有算错，我应当是大你一岁。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叫我霏烟。我本就不喜世俗礼数这些条条框框的约束，你也不必如此客气。”
莹玥颔首。江南云家，是妇孺皆知的大商贾。云家的金玉阁遍布各个郡县，几乎控制着所有的珠宝玉器生意。云家富可敌国，而云霏烟，正是云天正的独女。云霏烟待人亲善、热情，又有几分男儿的豪爽，真正是个不同寻常的小姐。她既然是追着上官子澈来的，也一定是相当上官夫人的了！若是子澈和霏烟成了亲，那倒真是有趣极了！莹玥思索着，竟然笑出声来。
一行人来到乐茗居，涯歌找了人照顾那个小乞丐后，就带他们到了雅间。几人刚坐下，就听见南邵的笑声。
“子澈啊子澈，我说你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拜倒在我们家挽月美人的脚下了吧。”南邵刚进门，看到云霏烟，又吓得跳了出去。“啊，啊，啊，这个女人怎么在这里！”
云霏烟只是啜一口茶，用极妩媚的声音道：“怎么，见到你云姑姑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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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他又爱和公主拌嘴，精神也好了很多呢！”
上官子澈拿出一个香囊，纯白的底子，一副“曲院风荷”绣得极为精妙，相较之下，那“夏日清荷”就难免相形见绌了。“香料都是南邵亲自配的，涯歌绣了整整一宿，急着让子澈拿来给公主。”
莹玥正准备去拿，上官子澈却将那香囊交给了盈袖。“盈袖，你帮公主放回皎月宫吧，子澈想和公主走走。”
盈袖接过香囊，含笑离开。上官子澈和莹玥缓缓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沁心园。眼下正是草长莺飞之际，枝叶繁茂，又有假山和院墙遮拦，上官子澈这才放心地开口。
“公主，你为何轻生？”
莹玥面上波澜不惊，只淡淡地回一句：“莹玥不明白上官公子的意思。”
上官子澈昂首，望向远方，不再看莹玥。
“南邵说，‘无骨’服食过多，便会产生头晕、心悸的症状。所以，公主应当是知道自己中了毒的，既然不肯告诉太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公主本不求生。”
“上官公子可曾说听过‘等生死，齐是非’？”
“难道公主想说自己已经看破红尘？”
“不。莹玥只是觉得，自己就像云边孤雁，水上浮萍。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莹玥只不过是想选
择一种不伤害旁人的方式离开。”
“公主错了！公主的生命不仅是自己的，是皇上的，也是我□□亿万子民的。既然贵为公主，就
要有自己的担当。居其位，而谋其政。姑且不说公主是否能和南宫、解忧一样，以一人之身换来天下的和平安宁；单是爱民如子，心忧天下，公主又是否做到？公主是否知道有多少饥民流离失所？有多少百姓沦为酷吏的俎上之鱼？公主完全可以救他们，但是公主真的救了么？如果公主没有，那么试问从来没有担起过的责任，又如何谈放下？”
“子澈多言了，只是，还望公主仔细思量。”
上官子澈转身离开，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子澈——”上官子澈惊讶地转
身，莹玥竟然这样唤他。
莹玥立刻上前几步，与上官子澈隔着一步的距离，嫣然一笑。
“居其位，而谋其政。”
上官子澈回以一笑，俊朗而释然。
上官子澈和莹玥并肩走在街上，引来不少人的目光，他们倒也不在意，依旧说笑。
莹玥侧头一笑，甚是可爱，“子澈似乎不在意，他们说了些什么。”
“既然挽月都不在意，子澈若是放在心上，岂不是‘小女子’了？况且，人家是在赞美挽月和子澈，未尝不可啊。”
神仙眷侣，倒真真是赞美。
一个小乞丐忽然蹿到莹玥身边，伸出手里的破碗。也不过是和莹玥年纪相仿，饥饿让她显得异常瘦弱，细看她的五官，竟有几分清秀。莹玥给了她一些碎银子，她便又去向近旁的一位华衣妇讨
要。那妇人本部准备搭理她，心急之下她便拉了拉那妇人的衣摆。
那妇人一脚将她踢开，怒火中烧。“区区一个小乞婆，竟然也敢用你那污秽的蹄子碰我，李长，
给我把她的手剁下来！”
“是，夫人。”妇人身旁一个满身横肉的家仆把小乞丐逼到墙根，劈手在旁边的肉铺夺过一把刀，眼看那刀就要落在小乞丐腕上。
“住手——”
“住手——”
莹玥惊讶，竟然有人和自己同时开口。她抬头看到前方那个紫衣女子，容貌自是上等之姿，更难得的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洒脱与不羁。一个女子竟然能有这等气质！她见到莹玥，眼中尽是惊艳。片刻的静止之后，两人相视一笑。
莹玥走到墙边，扶起瑟缩的小乞丐，拉着她走到上官子澈身边。那紫衣女子走到妇人跟前，不由分说就是一个耳刮子，看得路人皆是诧异。莹玥也甚是疑惑，这紫衣女子到底是何人，竟然如此雷厉风行，对她的好感不免又增加了些。
“呵，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是雪做的吧？碰你怎么了？我打了你，又怎么了？你想让人把我剁成肉泥么？要是你有那个本事，本小姐在金玉阁恭候！”
那妇人自知斗不过，却死鸭子嘴硬。“金玉阁怎么了？本夫人的夫君可是兰家的人！本夫人在宫里还有人呢！区区一个金玉阁，一介商贾，竟然也敢在这里放肆！”
莹玥上前，柔声问：“这位夫人，不晓得你认得宫里的哪位，莹玥也好帮你告知一声。”
那妇人只以为莹玥是被自己吓到，气焰又增加了几分，“你又是谁？也凭问本夫人话！”
上官子澈懒懒开口，“看来你夫君的官做得还不够大，竟然连挽月德宁公主都不认得。唔，我想想，皇上说，对挽月德宁公主不尊，是该挨多少板子来着。兰昌明挨了多少？四十？八十？怎么办，记不清了，明儿个下朝问问皇上好了。”
一听到“挽月德宁公主”，那妇人就吓得魂飞魄散，又听见上官子澈说“下朝”、“皇上”，料想他一定也是个大官，上官子澈话还没说完就“噗通——”一声跪下了。“贱妾愚钝，瞎了狗眼，竟然冒犯了挽月德宁公主，公主饶命啊！”
趋炎附势。莹玥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也不理会。
“子澈——”那紫衣女子快跑几步，一下子扑到上官子澈怀里，看得莹玥目瞪口呆。
上官子澈无奈地笑笑，将她从自己怀里扶起来。“霏烟，你怎么会在这里。”
“爹说你来了京城，我就来了。原来这位就是挽月，果然是好美的人，以前总是听人家说，今日
一见，果然是风华无双！挽月，我叫云霏烟。”
挽月行了一礼，“云小姐。”
“如果我没有算错，我应当是大你一岁。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叫我霏烟。我本就不喜世俗礼数这些条条框框的约束，你也不必如此客气。”
莹玥颔首。江南云家，是妇孺皆知的大商贾。云家的金玉阁遍布各个郡县，几乎控制着所有的珠宝玉器生意。云家富可敌国，而云霏烟，正是云天正的独女。云霏烟待人亲善、热情，又有几分男儿的豪爽，真正是个不同寻常的小姐。她既然是追着上官子澈来的，也一定是相当上官夫人的了！若是子澈和霏烟成了亲，那倒真是有趣极了！莹玥思索着，竟然笑出声来。
一行人来到乐茗居，涯歌找了人照顾那个小乞丐后，就带他们到了雅间。几人刚坐下，就听见南邵的笑声。
“子澈啊子澈，我说你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拜倒在我们家挽月美人的脚下了吧。”南邵刚进门，看到云霏烟，又吓得跳了出去。“啊，啊，啊，这个女人怎么在这里！”
云霏烟只是啜一口茶，用极妩媚的声音道：“怎么，见到你云姑姑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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