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洪水来袭（二）
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很多人开始闹肚子，发烧，村里面的大夫束手无策，没有药物也是白搭，只能尽量烧开水，避免传染面积扩大。
那些腹泻发烧的病人，都被统一安排在干燥的大队部，吃饭都是特别供应的白面，就这样还抵挡不住死亡的脚步，天天都有抬出去的尸体。
人们的心情特别沉重，就是淘气的孩童都感染了这种气氛，老实乖巧的跟在家人后面，好在大暴雨不再肆孽，让灾民的心里稍微好受些。
村里的干部迅速组织救援大队，挑选水性好，健康没有腹泻的人，乘坐着简易的木筏子，去周围的村庄查看有没有生还者。
陆陆续续回来的救援队，带回来不少幸存者，有的爬上了房顶，有的攀上大树，除了饿得有些发昏，并没有其他不适。
黎嘉钰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担忧的看着自家哥哥黎嘉泽，他有些低烧，脸色也不是很好，其他人都出门帮忙了，屋子里静悄悄的。
偷偷拿出一碗大米稀饭，趁着他迷迷糊糊迅拿出勺子，一口一口的喂进去，食物是保证他抵抗过去的基础，从旁边的脸盆里捞出毛巾，拧干水分仔细的擦拭着汗水。
也许是吃饱有了抵抗力，黎嘉泽的低烧渐渐退却，让她私底下松了一口气，缺失记忆的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周围包裹着浓重的水气，太阳还不知足的继续炙烤，升腾上来闷热的潮气，考验着幸存者的小身板，有一股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
张庄拿出所有的粮食，尽量保证这里的灾民不饿肚子，半个月之后，洪水渐渐退去，留下了满面疮痍的田地房屋，看着让人心酸。
黎奶奶是一位坚强的人，擦干眼泪动手开始收拾院子里的泥沙，还有一些随着洪水而来的杂乱东西，当然少不了人的尸体，动物的尸体。
天气太热，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寻找尸体的家属，放久了会有疾病传染，大队决定让各家各户出劳动力，在河堤坟地里找地方掩埋。
黎嘉钰跟在黎奶奶身后，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黎妈妈因为怀孕的关系，被舅舅拦着没有跟着回来，黎爸爸，黎嘉泽在自家收拾。
被水浸泡过的柴火都不能使用了，黎奶奶指使黎嘉志找来一个木板，在上面薄薄的铺了一层，放在空荡荡的庭院里晾晒，最起码保证有热水喝。
国家送来了救济粮一车车的红薯，每家每天都有定量，大概过了五六天，人们的生活逐渐恢复正常，大队又匆忙号召社员补种庄家。
“唉，大水一冲啊，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比起六零年三年自然灾害强多了，阿志，好好搭架子，呵呵，公社好不容易同意大家可以种植一些蔬菜。
我也不要求其他的，倭瓜，冬瓜可要给我看好了，有了这个加上补种的玉米，红薯，希望冬天能扛过去，什么世道啊，多灾多难的。”
“娘，看你又唠叨了，大队支书说了，国家支援我们住新房呢，要求宅基地规划整齐，统一用青砖，这样也结实，住上十年八年的都还是新的。”
黎爸爸刚进门就听到自己老娘又在唠叨大侄子，忍不住说了两句，大水冲垮了铁路线，一时半会他无法离开，要不然也就在这几天就要离开了。
“呵呵，阿志忘性太大，不提醒着点还真不行呢，哦，对了，老六啊，阿志也老大不小了，村里不是建了一座大窑嘛，我呀，想让他跟着学一学烧窑，你看行吗？”
“娘，我看那个活太辛苦，阿志还小呢，这不是统一盖房子嘛，让他学一学泥瓦工，那个是技术活，洪水冲垮了太多的房屋，我想着，会有很多机会的。”
“嗯，我跟你二哥说一声，泥瓦工受人尊敬，我看行。”
“娘，家里的活都干的差不多了，我想带着阿泽，鱼儿去一趟张庄，把他娘接回来，总是住在娘家也不合适，您说呢？”
“嗯，是这个理儿，就是不能带点东西啥的，有些不合适，有情后补吧，我们在他大舅家打扰那么久，你去了给人家好好道道谢。
鱼儿就不去了，走又走不动那么长的路，别把她累着了，再说人家家里面余粮也不多，多一口人多一份饭，咱又没有什么回礼的，脸骚得慌。”
“看娘您说的，那是她的娘舅家，谁还在乎这个？”
“别人不嫌弃是别人不嫌弃，我们可不能厚着脸皮不管不顾，你爹一辈子没有坑蒙拐骗，你们也不能败坏了门风，还是你们爷俩去吧。
等秋收，手里有些存货，我呀，专门走一趟感谢，他大舅妈，三舅妈都是实在人，住了那么些日子，人家可没有一丝半点亏待过呢。”
“知道了，娘，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老六，不用那么着急，看看人家有什么帮忙的没有，出点体力不算什么的，还有阿泽娘还怀着孩子呢，这一次发洪水，让她吓得不轻，悠着点。”
“嗯，娘，我听您的。”
“去吧，去吧。”
午休醒过来的黎嘉钰，喝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坐在床上沉思，由于屋子被洪水浸泡了好些日子，墙根处还没有完全干透，带着特有的潮气。
房间里的窗户打开着，外面热浪滚滚，带走了不少凉意，空气流通之后，屋子的潮气减弱，以往满满当当的家具，现在都没有了，当真是家徒四壁了。
呃，要怎么样给家里弄点吃的，不显眼又能解释的过去呢？
拖着腮帮子紧蹙眉头，反过来想过去始终找不到，合理合情办法，闪过好几种办法都被她否决，真难为死她这个小豆丁了。
‘水晶宫’的东西应有尽有，吃穿用什么都不缺，可是只能自己享受，心里怎么觉得对家人愧疚呢！想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小主人，您不用烦恼，河岸那个拐弯处不是堆积了很多冲过来的柴火吗？里面啊，夹杂着不少玉米，都用麻袋装的好好的，拿出来晒一晒照样可以吃。”
“霓裳，够大队的人分一分吗？”
“呃，只能顾及到老弱病残，其他的就不行了。”
“嗯，虽然我很想让家里改善生活，可是大家都这样，太显眼了招人嫉恨，还要在这里安稳度日呢，乡里乡亲的关系不能太僵硬了。”
“小主人，有了这个由头我们不是可以拿出半袋子粮食了吗？又不是独吞，老太太应该不会反对的。”
“嗯，那要拿出什么粮食呢，面粉不行，洪水这么凶猛，早就泡湿了，哦，对了，谷子，那个东西特别耐旱，产量也高，霓裳，咱有吗？”
“呵呵，小主人我们没有的，要不来一袋小麦吧，那个我们有很多。”
“行，只能这样了，在拿上两个金元宝，二十个袁大头，找个密闭的小箱子，到时候见机行事吧，大堂哥年纪也不小了，上辈子因为穷，没有找到一个好姑娘，
这辈子说什么都要找个能干的，知道疼惜人的，他自小没有亲娘照顾，奶奶虽然拉扯他长大，到底有些欠缺，不能再找个好吃懒做的老婆祸害他。”
“好的，小主人。”
耳边听到奶奶又在唠叨，黎嘉钰决定做一回屠龙英雄，解救大堂哥，迈着小短腿站在堂屋的门口，对着黎奶奶说到：
“奶奶，大哥干完活了吗？”
“呵呵，鱼儿醒了，嗯，快干完了，怎么有事？”
“早上我去找杏花玩，她大哥从河边拖回来不少柴火，这么长这么粗，劈开以后里面还是干的，我想跟大哥一起找一找。”
“你个鬼机灵，还有这个心眼儿，行，去吧，不过你们不要靠近河水太近，洪水冲刷出那么大一个河滩，别陷进去了。”
“知道了，奶奶，我们就在外面找一找，不行就回来了，我跟大哥不是贪心的人，是不是大哥？”
黎嘉志憨憨的一笑，并不作答，黎奶奶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子，笑着说道：
“你个鬼丫头，竟然学会找靠山了。”
“奶奶，哥哥就是用来依靠的嘛。”
“呵呵，呵呵，去吧，去吧，省的在家我头疼的，阿志，看好你妹妹，不要让她接近河水。”
“知道了奶。”
外面的道路经过休整，洪水带来的淤泥都被一车车拉到指定的地方存放，那可是烧砖头的原料，太阳炙烤之后，恢复了原来的地面。
踩在上面跟以前一样硬邦邦的，房前屋后种植的小树被洪水带走，只留下上了年头的大树傲然挺立，枝头虽然没有以前茂盛，可终究是活了下来。
赵家村的房屋很多都已经倒塌，残垣断壁随处可见，犄角旮旯里也会有没有清理的淤泥，散发着淡淡的味道，让过来过往的人不由自主的加快速度。
还没有走到河岸跟前，就听到旁边半残的房间里，传出来叫骂声，那是大队有名的泼妇，村里上上下下有一半的人都跟她有过过节。
“赵三秋你个窝囊废，自从嫁到你家，老娘辛辛苦苦劳作，那点对不住你了，你这样逼迫我，你坏了良心，告诉你，粮食我们娘几个还不够吃呢，你休想拿出一粒。”
尖锐的声音让过路的人耳朵都有些蒙圈，黎嘉志更是避之不及，拉着自家小妹，步伐不禁加快，黎嘉钰被拽的很辛苦，心里有些好奇，斜着脑袋看过去。
一位青年妇女坐在地上，盘着腿，手还不住的擤着鼻涕，擦拭在鞋底上，太恶心了，黎嘉钰急忙扭过头，好奇心什么的荡然无存。
还没有走几步，从里面钻出来两个男孩，一个五六岁，一个七八岁，身上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汗衫，小的那个鼻涕吸溜吸溜的，差点过河。
黎嘉钰不由自主的往自家堂哥跟前靠了靠，黎嘉志也看到了赵三秋家的孩子，不过并不愿意搭理，他们那个无理还要强三分的娘，谁粘包谁倒霉。
那些腹泻发烧的病人，都被统一安排在干燥的大队部，吃饭都是特别供应的白面，就这样还抵挡不住死亡的脚步，天天都有抬出去的尸体。
人们的心情特别沉重，就是淘气的孩童都感染了这种气氛，老实乖巧的跟在家人后面，好在大暴雨不再肆孽，让灾民的心里稍微好受些。
村里的干部迅速组织救援大队，挑选水性好，健康没有腹泻的人，乘坐着简易的木筏子，去周围的村庄查看有没有生还者。
陆陆续续回来的救援队，带回来不少幸存者，有的爬上了房顶，有的攀上大树，除了饿得有些发昏，并没有其他不适。
黎嘉钰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担忧的看着自家哥哥黎嘉泽，他有些低烧，脸色也不是很好，其他人都出门帮忙了，屋子里静悄悄的。
偷偷拿出一碗大米稀饭，趁着他迷迷糊糊迅拿出勺子，一口一口的喂进去，食物是保证他抵抗过去的基础，从旁边的脸盆里捞出毛巾，拧干水分仔细的擦拭着汗水。
也许是吃饱有了抵抗力，黎嘉泽的低烧渐渐退却，让她私底下松了一口气，缺失记忆的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周围包裹着浓重的水气，太阳还不知足的继续炙烤，升腾上来闷热的潮气，考验着幸存者的小身板，有一股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
张庄拿出所有的粮食，尽量保证这里的灾民不饿肚子，半个月之后，洪水渐渐退去，留下了满面疮痍的田地房屋，看着让人心酸。
黎奶奶是一位坚强的人，擦干眼泪动手开始收拾院子里的泥沙，还有一些随着洪水而来的杂乱东西，当然少不了人的尸体，动物的尸体。
天气太热，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寻找尸体的家属，放久了会有疾病传染，大队决定让各家各户出劳动力，在河堤坟地里找地方掩埋。
黎嘉钰跟在黎奶奶身后，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黎妈妈因为怀孕的关系，被舅舅拦着没有跟着回来，黎爸爸，黎嘉泽在自家收拾。
被水浸泡过的柴火都不能使用了，黎奶奶指使黎嘉志找来一个木板，在上面薄薄的铺了一层，放在空荡荡的庭院里晾晒，最起码保证有热水喝。
国家送来了救济粮一车车的红薯，每家每天都有定量，大概过了五六天，人们的生活逐渐恢复正常，大队又匆忙号召社员补种庄家。
“唉，大水一冲啊，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比起六零年三年自然灾害强多了，阿志，好好搭架子，呵呵，公社好不容易同意大家可以种植一些蔬菜。
我也不要求其他的，倭瓜，冬瓜可要给我看好了，有了这个加上补种的玉米，红薯，希望冬天能扛过去，什么世道啊，多灾多难的。”
“娘，看你又唠叨了，大队支书说了，国家支援我们住新房呢，要求宅基地规划整齐，统一用青砖，这样也结实，住上十年八年的都还是新的。”
黎爸爸刚进门就听到自己老娘又在唠叨大侄子，忍不住说了两句，大水冲垮了铁路线，一时半会他无法离开，要不然也就在这几天就要离开了。
“呵呵，阿志忘性太大，不提醒着点还真不行呢，哦，对了，老六啊，阿志也老大不小了，村里不是建了一座大窑嘛，我呀，想让他跟着学一学烧窑，你看行吗？”
“娘，我看那个活太辛苦，阿志还小呢，这不是统一盖房子嘛，让他学一学泥瓦工，那个是技术活，洪水冲垮了太多的房屋，我想着，会有很多机会的。”
“嗯，我跟你二哥说一声，泥瓦工受人尊敬，我看行。”
“娘，家里的活都干的差不多了，我想带着阿泽，鱼儿去一趟张庄，把他娘接回来，总是住在娘家也不合适，您说呢？”
“嗯，是这个理儿，就是不能带点东西啥的，有些不合适，有情后补吧，我们在他大舅家打扰那么久，你去了给人家好好道道谢。
鱼儿就不去了，走又走不动那么长的路，别把她累着了，再说人家家里面余粮也不多，多一口人多一份饭，咱又没有什么回礼的，脸骚得慌。”
“看娘您说的，那是她的娘舅家，谁还在乎这个？”
“别人不嫌弃是别人不嫌弃，我们可不能厚着脸皮不管不顾，你爹一辈子没有坑蒙拐骗，你们也不能败坏了门风，还是你们爷俩去吧。
等秋收，手里有些存货，我呀，专门走一趟感谢，他大舅妈，三舅妈都是实在人，住了那么些日子，人家可没有一丝半点亏待过呢。”
“知道了，娘，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老六，不用那么着急，看看人家有什么帮忙的没有，出点体力不算什么的，还有阿泽娘还怀着孩子呢，这一次发洪水，让她吓得不轻，悠着点。”
“嗯，娘，我听您的。”
“去吧，去吧。”
午休醒过来的黎嘉钰，喝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坐在床上沉思，由于屋子被洪水浸泡了好些日子，墙根处还没有完全干透，带着特有的潮气。
房间里的窗户打开着，外面热浪滚滚，带走了不少凉意，空气流通之后，屋子的潮气减弱，以往满满当当的家具，现在都没有了，当真是家徒四壁了。
呃，要怎么样给家里弄点吃的，不显眼又能解释的过去呢？
拖着腮帮子紧蹙眉头，反过来想过去始终找不到，合理合情办法，闪过好几种办法都被她否决，真难为死她这个小豆丁了。
‘水晶宫’的东西应有尽有，吃穿用什么都不缺，可是只能自己享受，心里怎么觉得对家人愧疚呢！想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小主人，您不用烦恼，河岸那个拐弯处不是堆积了很多冲过来的柴火吗？里面啊，夹杂着不少玉米，都用麻袋装的好好的，拿出来晒一晒照样可以吃。”
“霓裳，够大队的人分一分吗？”
“呃，只能顾及到老弱病残，其他的就不行了。”
“嗯，虽然我很想让家里改善生活，可是大家都这样，太显眼了招人嫉恨，还要在这里安稳度日呢，乡里乡亲的关系不能太僵硬了。”
“小主人，有了这个由头我们不是可以拿出半袋子粮食了吗？又不是独吞，老太太应该不会反对的。”
“嗯，那要拿出什么粮食呢，面粉不行，洪水这么凶猛，早就泡湿了，哦，对了，谷子，那个东西特别耐旱，产量也高，霓裳，咱有吗？”
“呵呵，小主人我们没有的，要不来一袋小麦吧，那个我们有很多。”
“行，只能这样了，在拿上两个金元宝，二十个袁大头，找个密闭的小箱子，到时候见机行事吧，大堂哥年纪也不小了，上辈子因为穷，没有找到一个好姑娘，
这辈子说什么都要找个能干的，知道疼惜人的，他自小没有亲娘照顾，奶奶虽然拉扯他长大，到底有些欠缺，不能再找个好吃懒做的老婆祸害他。”
“好的，小主人。”
耳边听到奶奶又在唠叨，黎嘉钰决定做一回屠龙英雄，解救大堂哥，迈着小短腿站在堂屋的门口，对着黎奶奶说到：
“奶奶，大哥干完活了吗？”
“呵呵，鱼儿醒了，嗯，快干完了，怎么有事？”
“早上我去找杏花玩，她大哥从河边拖回来不少柴火，这么长这么粗，劈开以后里面还是干的，我想跟大哥一起找一找。”
“你个鬼机灵，还有这个心眼儿，行，去吧，不过你们不要靠近河水太近，洪水冲刷出那么大一个河滩，别陷进去了。”
“知道了，奶奶，我们就在外面找一找，不行就回来了，我跟大哥不是贪心的人，是不是大哥？”
黎嘉志憨憨的一笑，并不作答，黎奶奶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子，笑着说道：
“你个鬼丫头，竟然学会找靠山了。”
“奶奶，哥哥就是用来依靠的嘛。”
“呵呵，呵呵，去吧，去吧，省的在家我头疼的，阿志，看好你妹妹，不要让她接近河水。”
“知道了奶。”
外面的道路经过休整，洪水带来的淤泥都被一车车拉到指定的地方存放，那可是烧砖头的原料，太阳炙烤之后，恢复了原来的地面。
踩在上面跟以前一样硬邦邦的，房前屋后种植的小树被洪水带走，只留下上了年头的大树傲然挺立，枝头虽然没有以前茂盛，可终究是活了下来。
赵家村的房屋很多都已经倒塌，残垣断壁随处可见，犄角旮旯里也会有没有清理的淤泥，散发着淡淡的味道，让过来过往的人不由自主的加快速度。
还没有走到河岸跟前，就听到旁边半残的房间里，传出来叫骂声，那是大队有名的泼妇，村里上上下下有一半的人都跟她有过过节。
“赵三秋你个窝囊废，自从嫁到你家，老娘辛辛苦苦劳作，那点对不住你了，你这样逼迫我，你坏了良心，告诉你，粮食我们娘几个还不够吃呢，你休想拿出一粒。”
尖锐的声音让过路的人耳朵都有些蒙圈，黎嘉志更是避之不及，拉着自家小妹，步伐不禁加快，黎嘉钰被拽的很辛苦，心里有些好奇，斜着脑袋看过去。
一位青年妇女坐在地上，盘着腿，手还不住的擤着鼻涕，擦拭在鞋底上，太恶心了，黎嘉钰急忙扭过头，好奇心什么的荡然无存。
还没有走几步，从里面钻出来两个男孩，一个五六岁，一个七八岁，身上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汗衫，小的那个鼻涕吸溜吸溜的，差点过河。
黎嘉钰不由自主的往自家堂哥跟前靠了靠，黎嘉志也看到了赵三秋家的孩子，不过并不愿意搭理，他们那个无理还要强三分的娘，谁粘包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