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熟悉的身影
一处半山腰的破山洞内，柴火噼啪作响，洛云撕咬着烤兔肉，看看手臂上被野狗咬的三道血槽，唉声叹气，低声骂骂咧咧。
自从来这儿便一直倒霉，直娘贼的，什么狗屁世界，人一个比一个坏也就算了，随便一只野狗都是八条腿的，要不是跑得快，只怕命都要交代了。
而在不远处，许小娘双手环抱膝盖，楞楞的看着火光，一言不发。
她觉着自己就像无根的浮萍，在这苦难的世界里飘荡着，很早就想死了，只是却仍贪恋这世界的阳光。
在最绝望的时候，洞口的这个家伙从天而降，救了自己，她说不出的感激，哪怕只得一天自由也是好的。
许小娘眼睛从火光上微微移开，偷偷去看洛云，心中思绪万千。
他衣衫虽然破烂，但看着华贵，应该来历不俗吧。
他说话做事都很奇怪，什么被狗咬了，没有疫苗会死人的，疫苗是什么东西？他口中的老道又是谁，一会儿骂得极狠，一会儿偏又说想得紧，可真是矛盾。
“许小娘，要看便看，偷偷的看多不过瘾，我长得帅，村里的婶婶妹妹都爱看。”
洛云突然没羞没臊的说了这么一句，许小娘登时满脸羞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索性转过身去看石头。
洛云哈哈一笑，调戏一下美女，倒也算是苦中作乐。
夜色已深，洛云没有丝毫睡意，便盘膝而坐，修练起鸿蒙决。
心诀刚一运转，洛云便觉天地有气向自己涌来，汇聚丹田，而原先在丹田生出的火苗一般的气雾仍在，随着外来气体的补充而缓慢地增长着。
又有气雾随心诀运转，自丹田散向四肢百骸，最终重回虚空，只是那气雾淡了许多，仿佛一个人没了精气神，死气沉沉。
洛云完全沉浸在了修行的快感中，对于此倒没在意，更没留意有少量气雾不入丹田，而是窜入了脑海。
如此过了许久，洛云再一次有了饱和感，便打算结束修炼，却在此时，脑海突然有光芒绽放。
而后，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身形高瘦，不修边幅邋遢得一塌糊涂，一脸的猥琐相。
无极老道！
洛云一阵错愕，只是此情此景太过玄奇，且无极老道身体虚幻，像是一道影子，很不真实。
“小云啊，咱们又见面了，你在圣灵大陆可好？”无极老道声音柔和，猥琐的面容这一刻说不出的慈祥。
洛云听到熟悉的声音，再也忍将不住，喷着唾沫星子骂道：“老家伙，你可把小爷坑惨了，不声不响的把我弄到这破烂世界，迷迷糊糊好几次差点没了性命，你个挨千刀的玩意儿。”
一边喝骂着，洛云一边冲向老道，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当下更是气恼，一肚子的怨气火气，都发泄在了骂声中。
无极老道安静地听着，面色和蔼带着些愧疚，直到洛云骂到没了气力，才开口说道：“孩子，对不起。”
洛云闻言懵了，他听老道说过无数疯言疯语，却唯独没有对不起这仨字，一时语塞，良久才一挥袖子，撇嘴道：“哼，小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见识。”
无极老道在虚空盘膝坐下，伸手抚摸洛云脑袋，明明隔着很远，洛云却清晰地感受到了老道枯瘦的手掌。
“我本来便是圣灵大陆之人，遭遇变故，只余一缕残魂游荡到了地球，但那已经是很远、很远、很远的事了。”老道连说了好几个好远，声音沧桑悠长，好像真的挺久远。
接下来却是一阵沉默。
这让已经准备好听故事的洛云大为鄙夷，丢个大白眼。
沉默良久，犹如品了一坛陈年老酒，无极老道咂咂嘴，终于又开口，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云，你无父无母，但并非我跟你说的是捡来的。你本是地球灵气之根，被我寻出，天地孕育了百年而生。”
洛云闻言顿时石化，脱口道：“那我岂不是怪物。”
无极老道摇头，微笑道：“那倒不是，你有血有肉，天地孕育，是最纯正的人。”
洛云仍是呆愣，无极老道继续道：“我心有执念，一心想要回到圣灵大陆，却是不可能了，但你身体特殊，因此我便寄希望于你，只是……”
老道感伤一叹，愧疚道：“我想让你代我在这世界再走一遭，却忽略了你的感受，人生无再世，该放下就要放下，这一点我也是在临终之际才想明白。”
洛云听到临终二字登时炸了锅，急道：“你死了？”
无极老道洒然一笑，说道：“生何妨，死又何妨，走过看过太多，足够了。”
洛云默然低头，掩饰流出的泪水。
无极老道看破不说破，接着道：“我现在只是残念，只能停留一炷香时间，你既然能见到，说明你修炼了我传授的鸿蒙决，已经踏上修行之路。
孩子，你所学心诀只是入门篇，修行之路太过艰险，如今我不会强迫于你，你可寻找宁静的地方隐居，安度一生。”
洛云闻言冷笑，鄙夷地说道：“老家伙，别他娘的废话，我还不了解你？狗屁的不强迫，在这儿就没有安全的地方，我有的选么？快说重点。”
被揭穿的无极老道也不脸红，神色如常道：“既然你选择了不安分，那我便给你留下完整的鸿蒙决，好好修炼，也没其他事情，只要掀翻那狗屁大华皇朝，再挨个把那些大门派砸一遍就行。”
洛云翻个大白眼，气笑了：“这也太简单了，直接毁了圣灵大陆多好。”
无极老道略显不好意思，说道：“又没让你一定做到，总有个目标不是，好好修行，别辱没了咱们宗门。”
洛云好奇道：“咱们什么宗门，是不是很强大？”
无极老道傲然道：“咱们鸿蒙宗啊，自古相传，一人便是一宗，我活着的时候，那可是天下无敌手，想当年……”
“打住，我听着都害臊，你别再吹牛，一炷香也快到了，还有什么后事赶快交代，有什么宝贝也快点拿出来，别到最后屁都没留下，全跟着你下了地狱。”洛云出口打断，嘴上丝毫不留情。
无极老道意犹未尽，手指掐诀，自眉心飞出两团光芒，一金一黑，他说道：“此乃龙凤灵种，你一定要进入古战场……”
突地，老道身影变得透明，只见他开口，却再无声音，很快身形也是消散，只留下洛云目瞪口呆。
随即，洛云眼睛一花，重回现实世界，他仍盘坐于山洞内，身体没有丝毫异样，只是脑海中多了两团光，一金一黑，安静不动，且丹田里多了一页古纸。
这古纸不知是何材料，有些破旧，仿佛承载了悠长的岁月，上面有字，白光霍霍，仔细看去却瞧不清楚，只有开头能看明白，却是洛云已经学会的那部分鸿蒙决。
洛云好久才回过神来，哭笑不得，有心要骂几句，却说不出口，只是在心中碎碎念道：“老道啊老道，这可真是你的一贯作风，不坑我你便不舒服。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我会代你好好活下去的，不就是修行么，小爷我还真不怕，大不了人死鸟朝天，一了百了。”
彻底放下心魔的洛云长舒口气，偏头看见许小娘背对自己，头抵着石壁已经睡着，姿态娇憨。
洛云轻笑，这个傻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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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这儿便一直倒霉，直娘贼的，什么狗屁世界，人一个比一个坏也就算了，随便一只野狗都是八条腿的，要不是跑得快，只怕命都要交代了。
而在不远处，许小娘双手环抱膝盖，楞楞的看着火光，一言不发。
她觉着自己就像无根的浮萍，在这苦难的世界里飘荡着，很早就想死了，只是却仍贪恋这世界的阳光。
在最绝望的时候，洞口的这个家伙从天而降，救了自己，她说不出的感激，哪怕只得一天自由也是好的。
许小娘眼睛从火光上微微移开，偷偷去看洛云，心中思绪万千。
他衣衫虽然破烂，但看着华贵，应该来历不俗吧。
他说话做事都很奇怪，什么被狗咬了，没有疫苗会死人的，疫苗是什么东西？他口中的老道又是谁，一会儿骂得极狠，一会儿偏又说想得紧，可真是矛盾。
“许小娘，要看便看，偷偷的看多不过瘾，我长得帅，村里的婶婶妹妹都爱看。”
洛云突然没羞没臊的说了这么一句，许小娘登时满脸羞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索性转过身去看石头。
洛云哈哈一笑，调戏一下美女，倒也算是苦中作乐。
夜色已深，洛云没有丝毫睡意，便盘膝而坐，修练起鸿蒙决。
心诀刚一运转，洛云便觉天地有气向自己涌来，汇聚丹田，而原先在丹田生出的火苗一般的气雾仍在，随着外来气体的补充而缓慢地增长着。
又有气雾随心诀运转，自丹田散向四肢百骸，最终重回虚空，只是那气雾淡了许多，仿佛一个人没了精气神，死气沉沉。
洛云完全沉浸在了修行的快感中，对于此倒没在意，更没留意有少量气雾不入丹田，而是窜入了脑海。
如此过了许久，洛云再一次有了饱和感，便打算结束修炼，却在此时，脑海突然有光芒绽放。
而后，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身形高瘦，不修边幅邋遢得一塌糊涂，一脸的猥琐相。
无极老道！
洛云一阵错愕，只是此情此景太过玄奇，且无极老道身体虚幻，像是一道影子，很不真实。
“小云啊，咱们又见面了，你在圣灵大陆可好？”无极老道声音柔和，猥琐的面容这一刻说不出的慈祥。
洛云听到熟悉的声音，再也忍将不住，喷着唾沫星子骂道：“老家伙，你可把小爷坑惨了，不声不响的把我弄到这破烂世界，迷迷糊糊好几次差点没了性命，你个挨千刀的玩意儿。”
一边喝骂着，洛云一边冲向老道，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当下更是气恼，一肚子的怨气火气，都发泄在了骂声中。
无极老道安静地听着，面色和蔼带着些愧疚，直到洛云骂到没了气力，才开口说道：“孩子，对不起。”
洛云闻言懵了，他听老道说过无数疯言疯语，却唯独没有对不起这仨字，一时语塞，良久才一挥袖子，撇嘴道：“哼，小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见识。”
无极老道在虚空盘膝坐下，伸手抚摸洛云脑袋，明明隔着很远，洛云却清晰地感受到了老道枯瘦的手掌。
“我本来便是圣灵大陆之人，遭遇变故，只余一缕残魂游荡到了地球，但那已经是很远、很远、很远的事了。”老道连说了好几个好远，声音沧桑悠长，好像真的挺久远。
接下来却是一阵沉默。
这让已经准备好听故事的洛云大为鄙夷，丢个大白眼。
沉默良久，犹如品了一坛陈年老酒，无极老道咂咂嘴，终于又开口，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云，你无父无母，但并非我跟你说的是捡来的。你本是地球灵气之根，被我寻出，天地孕育了百年而生。”
洛云闻言顿时石化，脱口道：“那我岂不是怪物。”
无极老道摇头，微笑道：“那倒不是，你有血有肉，天地孕育，是最纯正的人。”
洛云仍是呆愣，无极老道继续道：“我心有执念，一心想要回到圣灵大陆，却是不可能了，但你身体特殊，因此我便寄希望于你，只是……”
老道感伤一叹，愧疚道：“我想让你代我在这世界再走一遭，却忽略了你的感受，人生无再世，该放下就要放下，这一点我也是在临终之际才想明白。”
洛云听到临终二字登时炸了锅，急道：“你死了？”
无极老道洒然一笑，说道：“生何妨，死又何妨，走过看过太多，足够了。”
洛云默然低头，掩饰流出的泪水。
无极老道看破不说破，接着道：“我现在只是残念，只能停留一炷香时间，你既然能见到，说明你修炼了我传授的鸿蒙决，已经踏上修行之路。
孩子，你所学心诀只是入门篇，修行之路太过艰险，如今我不会强迫于你，你可寻找宁静的地方隐居，安度一生。”
洛云闻言冷笑，鄙夷地说道：“老家伙，别他娘的废话，我还不了解你？狗屁的不强迫，在这儿就没有安全的地方，我有的选么？快说重点。”
被揭穿的无极老道也不脸红，神色如常道：“既然你选择了不安分，那我便给你留下完整的鸿蒙决，好好修炼，也没其他事情，只要掀翻那狗屁大华皇朝，再挨个把那些大门派砸一遍就行。”
洛云翻个大白眼，气笑了：“这也太简单了，直接毁了圣灵大陆多好。”
无极老道略显不好意思，说道：“又没让你一定做到，总有个目标不是，好好修行，别辱没了咱们宗门。”
洛云好奇道：“咱们什么宗门，是不是很强大？”
无极老道傲然道：“咱们鸿蒙宗啊，自古相传，一人便是一宗，我活着的时候，那可是天下无敌手，想当年……”
“打住，我听着都害臊，你别再吹牛，一炷香也快到了，还有什么后事赶快交代，有什么宝贝也快点拿出来，别到最后屁都没留下，全跟着你下了地狱。”洛云出口打断，嘴上丝毫不留情。
无极老道意犹未尽，手指掐诀，自眉心飞出两团光芒，一金一黑，他说道：“此乃龙凤灵种，你一定要进入古战场……”
突地，老道身影变得透明，只见他开口，却再无声音，很快身形也是消散，只留下洛云目瞪口呆。
随即，洛云眼睛一花，重回现实世界，他仍盘坐于山洞内，身体没有丝毫异样，只是脑海中多了两团光，一金一黑，安静不动，且丹田里多了一页古纸。
这古纸不知是何材料，有些破旧，仿佛承载了悠长的岁月，上面有字，白光霍霍，仔细看去却瞧不清楚，只有开头能看明白，却是洛云已经学会的那部分鸿蒙决。
洛云好久才回过神来，哭笑不得，有心要骂几句，却说不出口，只是在心中碎碎念道：“老道啊老道，这可真是你的一贯作风，不坑我你便不舒服。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我会代你好好活下去的，不就是修行么，小爷我还真不怕，大不了人死鸟朝天，一了百了。”
彻底放下心魔的洛云长舒口气，偏头看见许小娘背对自己，头抵着石壁已经睡着，姿态娇憨。
洛云轻笑，这个傻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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