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列车
时空隧道中，一架时空列车轰鸣着疾驰在轨道上，车头“呜呜”的响声几乎没有停过，在高速行驶下，古老的齿轮与金属轨道不断摩擦发出亮眼的火花。
时零坐在车厢里，身旁是已经睡熟了的零度，嘴上还挂着一串亮晶晶的唾沫。他转过头，看向窗外，看到有无数的怨灵正从隧道外钻进来，向着列车伸出了手，而后被高速的行驶的列车碾成了碎末。
按照最新的《时空隧道的标准检测》，这样的隧道早就应该封存起来，不允通过了。因为徘徊在空间缝隙的怪物随时有可能侵入隧道，造成一系列流血事件。在千年的时空隧道里，这并不是一件新鲜的事情。
事实上这条轨道已经被封存好几十年了，却在今天解封重启。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一节车厢通过，没错，正是时零所乘坐的这辆车，只有一个车头和一节车厢而已。事实上这节车厢也十分老旧了，大概有四五十年没有使用了，车站管理员曾十分委婉的劝说他们，如果不想死的莫名其妙，最好不要用。
时零直接无视了他的劝说，顺便拉上了零度。原本这胖子死活不肯上车的，根据他的计算，此行他们的死亡率已经超出了百分之八。不过时零将他打晕后，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于是乎他们这架时空列车上有了三个人。嗯，除了他们两个以外，还有第三个人，正是那第三个人，才让他们找到了这辆车，也才让车站方面破格重启了这条隧道。
车厢门刷的一下被打开，满头金发的公子哥揉着发酸的胳膊，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瓶看不清楚标签的酒。
“喝点么？”杰拉尔问道。
时零摇头。
杰拉尔也没有劝说，他自顾自的打开了瓶盖，对着饮了一口。而后解开了衣领，露出了里面的短衣。时零注意到他里面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汗水将他的额头映射得油光锃亮。
“我还以为这辆车已经没有自动驾驶的功能了。”杰拉尔说道，“好在它虽然古老，但基础的功能还算是完善。要不然我可要在闷热的驾驶室里带上一整天了。”
时零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其实我也是一年级的新生，机械系，只是不常呆在学院罢了，现在看来，你也差不多。”杰拉尔笑道，“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上一次你帮了我，这一次我帮了你。”
时零继续点头。
“有没有人说你很无趣啊。”杰拉尔咧了咧嘴，“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说话，你就不能应一声么。”
“你想让我说什么？”
“这个，我怎么知道。”杰拉尔挠挠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和我说话的人呢，他们向来都是没话找话，你倒好，什么也不说。”
“那是你的仰慕者，而我不是。”时零说道，“如果你不是斯图亚特家族的长子，想和你说话的人也不会那么多。如果你是平常人家的孩子，还会有人这样吗？”
“你说话总是这么咄咄逼人吗？”杰拉尔的语气沉了下来。
时零沉默了一会，说了声抱歉。
半天前，时零在车站看到了他。他还依稀记得对方的身份，那个斯图亚特家族的长子，地位高得惊人，一个月前他们还在一起战斗过。时零直接找到了他，问他是否有办法让他一天之内到达枫叶之国。
“一天内到达枫叶之国？”杰拉尔饶有兴趣的说道，“办法倒是有，就看你有没有勇气了。”
于是，他才知道时空轨道的零号线。这是最早的时空隧道，使用了将近千年，却在近十年因为破损得太严重而被迫封存起来。这条隧道也只能通往为数不多的世界，但枫叶之国正好在其线路之中。
时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三人在车站管理员一副【永别了诸君】的表情下登上了这列同样老旧的时空列车。
“你能想象这条时空隧道使用了千年么。”杰拉尔再次挑起了话题，“千年以前，就算是地球上的文明也处于未开化的状态吧，你是来自地球的？”
“是的。”时零回答，“并不是未开化的状态，千年前地球上就已经有文明了，光是我的故乡就有五千年的历史。但那时的科技的确不能和现在相提并论，不过就算是现在，地球上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有能力造出时空隧道。”
“时空隧道是千年前的文明了。”杰拉尔说道，“根据记载，那时也有不少科技早已超出现代所有文明的世界。时空隧道就是在那些世界文明鼎盛时建造的，可是那些强大的文明却在一朝之内全部都消失了，什么都没有剩下了，只有这一条条古老的时空隧道，记载着他们曾经的辉煌。”
时零知道这些史诗，这些资料只需要在图书馆里找找就可以翻到。千年前那些无比辉煌的文明在一夜之间消失，洪水，地震，从天而降的火焰。它们在瞬间被毁，甚至都没有人能够从时空隧道里逃出来。千年来，学院的教授导师们也无数次的对这个课题进行研究，却终究没能得出个结果，成了困扰着异能者千年的谜题。
但也有一些听着挺靠谱的猜测，其中支持率最高的，就是各位领主重生，毁灭了一切。但这种猜测也经不起推敲，领主们为什么要毁灭那些世界？为什么被毁掉的都是科技发达的文明？毁掉那些世界文明后，领主们又去了哪里？
这些同样是谜。
“我知道你是中国人。”杰拉尔说道，“那个传承了五年前的古国，甚至要比斯图亚特家族的历史更为辉煌。”
时零摇摇头：“但在我的故乡，没有任何一个家族能够传承千年，从这点来看，斯图亚特家族更胜一筹。”
“我可以把这看做是对我们家族的赞美吗？”杰拉尔微笑。
“无需赞美，事实如此。”时零说道。
“事实上家族里的那些老头子都是些自以为是故步自封的家伙。”杰拉尔显然不太想谈论他的家族，“话说，我一直没有问你，你这么急匆匆的赶往枫叶之国做什么？”
“这是二组的事情。”
“不，从你上了这节车厢开始，就已经不是二组的事情了。”杰拉尔笑道，“和我同行，我总该查查你是要去做什么的。按理说你的任务前几天就已经结束了，今天应该赶回学院报道，顺便可以在学院享受一段清闲的日子。然而你并没有，也就是说其实你的目的和我一样。”
时零看了一眼杰拉尔，没有说话。
“事实上我的大伯遇到麻烦了，他在我小时候对我还是挺照顾的，总不能见死不救。”
“卡岚·斯图亚特是么。”时零点头，“我知道。”
“是啊，事实上他和我一样，都不怎么喜欢家族，不肯接受家族的安排。”杰拉尔耸耸肩，“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得我们像一类人。听说他有麻烦了，我就准备赶过去。”
“但你家族的人肯定不知道你是以这样的方式赶过去。”
“是啊，如果知道的话会疯掉的吧。在他们看来，不是七成新的时空隧道都是不安全的，更别提这条最古老的隧道了。”
头顶的暗黄色车灯晃晃悠悠的抖动着，光芒不断的在时零和杰拉尔的脸上徘徊。他们两个都在打量着对方，而后在心里想到：他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好了，你再休息一会吧。”杰拉尔缓缓起身，将酒瓶放在了桌子上，伸了个懒腰，“我去旁边的隔间休息一下，差不多到了的时候我会起来的。其实我早就猜到你此行的目的了，只能说那个女孩挺幸运的。”
说罢，杰拉尔离开了车厢。时零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走道，才低下头。
“杰拉尔和卡岚的关系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好。”原本在熟睡的零度突然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时零，“其实他和你的目的才是一样的吧。”
“你一直没有睡，为什么要装睡？”
“总该有个理由吧。”零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至少我是被你强迫上的车，而非自愿，到了面具狂人那里也有个交代，而且我本来也打不过你。”
时零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几秒钟后，零度的理所当然轰然崩塌，他高举双手：“好吧好吧好吧我的确不适合撒谎，其实我跟你来也是在等通知。”
“什么通知？”
“以面具狂人和一组组长之间的关系，你觉得格雷格会见死不救么？”零度掏出了手机，“几分钟前，格雷格向我们下达了命令，命令我们尽快赶往枫叶之国。”
时零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点点头没有说话。
“上面还有巫师协会的资料，你最好看看。”零度咧嘴笑道，“一组那些老古董只知道潜心研究，碰上这种事情，还是需要我们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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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零坐在车厢里，身旁是已经睡熟了的零度，嘴上还挂着一串亮晶晶的唾沫。他转过头，看向窗外，看到有无数的怨灵正从隧道外钻进来，向着列车伸出了手，而后被高速的行驶的列车碾成了碎末。
按照最新的《时空隧道的标准检测》，这样的隧道早就应该封存起来，不允通过了。因为徘徊在空间缝隙的怪物随时有可能侵入隧道，造成一系列流血事件。在千年的时空隧道里，这并不是一件新鲜的事情。
事实上这条轨道已经被封存好几十年了，却在今天解封重启。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一节车厢通过，没错，正是时零所乘坐的这辆车，只有一个车头和一节车厢而已。事实上这节车厢也十分老旧了，大概有四五十年没有使用了，车站管理员曾十分委婉的劝说他们，如果不想死的莫名其妙，最好不要用。
时零直接无视了他的劝说，顺便拉上了零度。原本这胖子死活不肯上车的，根据他的计算，此行他们的死亡率已经超出了百分之八。不过时零将他打晕后，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于是乎他们这架时空列车上有了三个人。嗯，除了他们两个以外，还有第三个人，正是那第三个人，才让他们找到了这辆车，也才让车站方面破格重启了这条隧道。
车厢门刷的一下被打开，满头金发的公子哥揉着发酸的胳膊，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瓶看不清楚标签的酒。
“喝点么？”杰拉尔问道。
时零摇头。
杰拉尔也没有劝说，他自顾自的打开了瓶盖，对着饮了一口。而后解开了衣领，露出了里面的短衣。时零注意到他里面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汗水将他的额头映射得油光锃亮。
“我还以为这辆车已经没有自动驾驶的功能了。”杰拉尔说道，“好在它虽然古老，但基础的功能还算是完善。要不然我可要在闷热的驾驶室里带上一整天了。”
时零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其实我也是一年级的新生，机械系，只是不常呆在学院罢了，现在看来，你也差不多。”杰拉尔笑道，“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上一次你帮了我，这一次我帮了你。”
时零继续点头。
“有没有人说你很无趣啊。”杰拉尔咧了咧嘴，“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说话，你就不能应一声么。”
“你想让我说什么？”
“这个，我怎么知道。”杰拉尔挠挠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和我说话的人呢，他们向来都是没话找话，你倒好，什么也不说。”
“那是你的仰慕者，而我不是。”时零说道，“如果你不是斯图亚特家族的长子，想和你说话的人也不会那么多。如果你是平常人家的孩子，还会有人这样吗？”
“你说话总是这么咄咄逼人吗？”杰拉尔的语气沉了下来。
时零沉默了一会，说了声抱歉。
半天前，时零在车站看到了他。他还依稀记得对方的身份，那个斯图亚特家族的长子，地位高得惊人，一个月前他们还在一起战斗过。时零直接找到了他，问他是否有办法让他一天之内到达枫叶之国。
“一天内到达枫叶之国？”杰拉尔饶有兴趣的说道，“办法倒是有，就看你有没有勇气了。”
于是，他才知道时空轨道的零号线。这是最早的时空隧道，使用了将近千年，却在近十年因为破损得太严重而被迫封存起来。这条隧道也只能通往为数不多的世界，但枫叶之国正好在其线路之中。
时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三人在车站管理员一副【永别了诸君】的表情下登上了这列同样老旧的时空列车。
“你能想象这条时空隧道使用了千年么。”杰拉尔再次挑起了话题，“千年以前，就算是地球上的文明也处于未开化的状态吧，你是来自地球的？”
“是的。”时零回答，“并不是未开化的状态，千年前地球上就已经有文明了，光是我的故乡就有五千年的历史。但那时的科技的确不能和现在相提并论，不过就算是现在，地球上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有能力造出时空隧道。”
“时空隧道是千年前的文明了。”杰拉尔说道，“根据记载，那时也有不少科技早已超出现代所有文明的世界。时空隧道就是在那些世界文明鼎盛时建造的，可是那些强大的文明却在一朝之内全部都消失了，什么都没有剩下了，只有这一条条古老的时空隧道，记载着他们曾经的辉煌。”
时零知道这些史诗，这些资料只需要在图书馆里找找就可以翻到。千年前那些无比辉煌的文明在一夜之间消失，洪水，地震，从天而降的火焰。它们在瞬间被毁，甚至都没有人能够从时空隧道里逃出来。千年来，学院的教授导师们也无数次的对这个课题进行研究，却终究没能得出个结果，成了困扰着异能者千年的谜题。
但也有一些听着挺靠谱的猜测，其中支持率最高的，就是各位领主重生，毁灭了一切。但这种猜测也经不起推敲，领主们为什么要毁灭那些世界？为什么被毁掉的都是科技发达的文明？毁掉那些世界文明后，领主们又去了哪里？
这些同样是谜。
“我知道你是中国人。”杰拉尔说道，“那个传承了五年前的古国，甚至要比斯图亚特家族的历史更为辉煌。”
时零摇摇头：“但在我的故乡，没有任何一个家族能够传承千年，从这点来看，斯图亚特家族更胜一筹。”
“我可以把这看做是对我们家族的赞美吗？”杰拉尔微笑。
“无需赞美，事实如此。”时零说道。
“事实上家族里的那些老头子都是些自以为是故步自封的家伙。”杰拉尔显然不太想谈论他的家族，“话说，我一直没有问你，你这么急匆匆的赶往枫叶之国做什么？”
“这是二组的事情。”
“不，从你上了这节车厢开始，就已经不是二组的事情了。”杰拉尔笑道，“和我同行，我总该查查你是要去做什么的。按理说你的任务前几天就已经结束了，今天应该赶回学院报道，顺便可以在学院享受一段清闲的日子。然而你并没有，也就是说其实你的目的和我一样。”
时零看了一眼杰拉尔，没有说话。
“事实上我的大伯遇到麻烦了，他在我小时候对我还是挺照顾的，总不能见死不救。”
“卡岚·斯图亚特是么。”时零点头，“我知道。”
“是啊，事实上他和我一样，都不怎么喜欢家族，不肯接受家族的安排。”杰拉尔耸耸肩，“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得我们像一类人。听说他有麻烦了，我就准备赶过去。”
“但你家族的人肯定不知道你是以这样的方式赶过去。”
“是啊，如果知道的话会疯掉的吧。在他们看来，不是七成新的时空隧道都是不安全的，更别提这条最古老的隧道了。”
头顶的暗黄色车灯晃晃悠悠的抖动着，光芒不断的在时零和杰拉尔的脸上徘徊。他们两个都在打量着对方，而后在心里想到：他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好了，你再休息一会吧。”杰拉尔缓缓起身，将酒瓶放在了桌子上，伸了个懒腰，“我去旁边的隔间休息一下，差不多到了的时候我会起来的。其实我早就猜到你此行的目的了，只能说那个女孩挺幸运的。”
说罢，杰拉尔离开了车厢。时零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走道，才低下头。
“杰拉尔和卡岚的关系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好。”原本在熟睡的零度突然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时零，“其实他和你的目的才是一样的吧。”
“你一直没有睡，为什么要装睡？”
“总该有个理由吧。”零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至少我是被你强迫上的车，而非自愿，到了面具狂人那里也有个交代，而且我本来也打不过你。”
时零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几秒钟后，零度的理所当然轰然崩塌，他高举双手：“好吧好吧好吧我的确不适合撒谎，其实我跟你来也是在等通知。”
“什么通知？”
“以面具狂人和一组组长之间的关系，你觉得格雷格会见死不救么？”零度掏出了手机，“几分钟前，格雷格向我们下达了命令，命令我们尽快赶往枫叶之国。”
时零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点点头没有说话。
“上面还有巫师协会的资料，你最好看看。”零度咧嘴笑道，“一组那些老古董只知道潜心研究，碰上这种事情，还是需要我们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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