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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镖

    按照我们那一块的习俗,16岁就算是成人了,师傅按规矩给我办了成人礼,随后便告诉我,从这一天开始我就要正式加入太极镖局,成为镖师走镖了。

    从小到大,我一直幻想着有一天,可以不用再读书,然后跟着师傅一起走镖,游历山川水域,可那一次,却颠覆了我的世界观,让我对这个行业充满了恐惧。

    05年暑假,我拜过祖师爷,正式成为阴阳镖师,期间的仪式并没有特别的繁杂,只见师傅对着祖师爷的画像如同乡间蹩脚的“跳大神”一样跳来跳去,嘴里念念有词,之后便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碗里,又烧了一张黄符,加入清水让我喝下去。

    师傅说,这是阴阳镖师入伙的第一步,喝下镖主总把头的符道精血,一辈子都要为镖局办事,完全听命于镖主,唯镖主马首是瞻,除非死,否则不得背叛和逃离镖局,否则镖主就可以施法让镖师体内的他的符血杀了该镖师,是一种约束控制镖师并保守秘密的手段。

    阴阳镖师的六戒,第一戒便是不得背叛镖局;二、不可同门相残;三、不可向镖局以外的人透露所运的镖物;四、走镖期间不可摘下七星面具说话;五、不可夹运私货;六、不可与妖媚为伍。

    从小到大,我虽然跟着师傅学艺,但是在这之前,师傅从来就没有让我接触过阴阳镖的任何东西,很多都让我不能理解,不就是送个包裹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形式和规定,比如为什么要带着面具,一定得带着面具说话和不能与妖媚为伍,感觉都有点科幻了,这世界上哪来的妖。

    拜过祖师爷,师傅就让大壮带着我去货主家里,听着也是奇怪,不是货主带着东西上门委托吗?为何要亲自上门去呢?不过大壮脸上却露出了为难之色,说话支支吾吾,我是听出来了,他是嫌我是新手,什么都不懂?即便是师傅的亲传弟子,但也是个刚出道的菜鸟,怕镖收不来。

    当时我就呛声回去了,不露两把刷子,还真把我当瓜娃子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收个镖嘛!拍着胸膛我就跟师傅发誓保证,如果收不回镖,就让我一辈子倒霉透顶。现在想想,我当时在祖师爷面前随便立誓,如今一事无成,也可能与此有关。

    打了包票,大壮就带我坐上了他的破奥拓,一路上左摇右摆,坑坑洼洼地颠倒了一个山村里头,入了秋,白天的时间很短,天色在下午五点左右就开始暗下来了,大壮说,必须在今晚12点前回到太极镖局,才能顺便起镖。

    我问他:“那不能明天早上再起镖吗?”

    大壮面色严肃地看着我说:“你要抛弃以往电视剧里看到的对镖局的认知,我们太极镖局,跟他们不一样。”

    我心想,所谓的不一样,那当然是不一样了,古时候是骑马走路去送货,现在有车呀!而对于镖不太安分,我更觉得无厘头了,这年头还能有人劫镖不成。我对这点并不是很担心,因为镖局在师傅的带领下平平安安走了这么多年,黑白两道都是吃得开的,加上大壮是师傅的得力助手,一套“打石拳”据说能轰山破山,是很厉害的内家武术大师,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的,小时候师傅就总是那么跟我说,还说大壮的还是小儿科,他自己一拳能把一座山打没了。

    长大了知道师傅肯定是吹牛的,拳头再厉害又怎么样,现在的贼都有枪啊!不过“打石拳”也非同一般,师傅除了教我画的一些振兴家宅、保平安、孕妇安胎之类的符纸以外,“打石拳”也是我的必修课,虽然没有轰山碎石那么夸张,但在石头上留下不深不浅的裂缝还是可以的,读书那会,就曾经跟学校的小霸王打架,一不小心出了狠手,一拳打断了对方三条肋骨,还受了内伤,在医院一躺就是大半年,学校通知师傅对我批评教育,师傅和校长在办公室里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出了校门,师傅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好小子,真给老子长脸。”

    好吧!我承认我的师傅是个老顽童。

    大壮带我到了一座木屋门前,敲响了门板,共七下,中间间隔一秒,屋里的委托人就知道,是太极镖局的阴阳镖师来了,把我们迎了进去。

    委托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一通客套之后,就着急跟大壮说明情况,不过一看到我就止住了,狐疑地看着我,一副我不可靠的样子,大壮当即解释道:“老村长,这位是苏老爷子的关门弟子,这趟镖的主事镖师。”

    经大壮一解释,老头顿时两眼放光,对我是赞不绝口,大夸我年轻有为,让我十分受用,也牛气了不少,当即夸下海口道:“老村长,有什么难处,我分分钟帮你解决。”

    大壮一听偷偷地笑了,然后附和我道:“对啊,老村长,这趟的镖,在哪呢?我们的小镖头一定帮你解决地妥妥当当。”

    不知道老村长是着了魔还是怎么地?刚才说话还好好的,大壮一提到镖,他就全身发抖,看样子是怕得不行,走出屋子指着远处西面的一座灯火通明的房间道:“就在那里。”

    大壮点了个头,招呼我一起走,我看到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满是炽热,摩拳擦掌的样子好似等不及了。我们刚一动身,那老村长又把我们叫住道:“小心点,那干货,湿了。”

    大壮说那是行话,太极镖局走的镖分为干货和湿货,干货是死物,湿货则是活物,干货湿了,也就是死物复活了,这怎么可能?我不由得怀疑起老村长的话来,不会是有人要对太极镖局不利,在给我们下套吧!

    听到那句话?大壮的脸顿时变得有些严峻?我看在眼里,疑窦丛生,就多留了一个心眼,跟着大壮朝目的地走去。

    到了地方,我的担心得到了证实,一大群村民手里拿着叉子钉耙之类的在看着我们,当即我吓得尿都出来了,打石拳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我和大壮这次栽定了。

    不过大壮却丝毫没有畏惧地走上前去,为首的几个村民见状也靠了上去,我和大壮现在不能漏单了,也紧紧跟上去,只见大壮跟其中看似带头的人在说话,语气稍微急促,丝毫没有半点要对我们不利的样子,看来完全是我想太多了,反观大壮,镇定自如,跟个运筹帷幄的大将一样。

    “你们挑两个胆大的跟我进去,啊洋,你守在外面,有什么东西跑出来都给我抓住了?”大壮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屋里走去,两个胆大的村民跟了上去,我都给整糊涂了,怎么回事啊?我问。

    “闹鬼了!”

    我勒个去。逗谁呢?闹鬼?跟毛爷爷发誓,我第一个不信。

    我本来还以为大壮会跟我说什么实质性的问题,没想到得到的答案是这么的苍白无力,都什么年代了?这是封建,是遗毒残留。不过想想错也不在村民们身上,改革开放都多少年了,这老山村里过的日子还跟解放前那会差不多,住的还是茅草加瓦片,牛粪黄泥糊墙的土房子,道路也是用凹凸不平的石条铺的,很多人家都还没接上电呢!完全是靠山吃山,上面前些年没少派人下来视察民生,但都被县官美其名曰:保留历史环境原貌为由给堵回去了,上面拨下的那些个款项也都给县里那些个玩意吃光了,学校也没有,你说思想能不封建吗?千怪万怪,只能怪那些贪官污吏。

    我正义愤填膺着,突然从房间传来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我听到声音回头,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当着我正面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我的鼻梁上,顿时疼得我嚎一声,两眼黑一阵白一阵,恍恍惚惚地仰倒在了地上。

    好一会眼睛明亮了点,我赶紧地把手往鼻子上一按,黏糊糊地,还有点热,哇,惨了,这鼻血流了大半张脸,这鼻骨肯定断了都。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这并不是我的血,鼻子上的酸痛感消失后,我完全没有流过鼻血的感觉,这就奇了怪了,突然胸口上传来了被压着和湿答答的感觉,我下意识伸手一摸,圆圆的,还有些毛,同时我也看见了我旁边的村民们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瞪得奇大,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的眼睛,两颗眼睛里咕咕往外冒着血,我愣住了,我身上的是一颗人头,是其中一个跟着大壮进到那屋子里的村民的。

    “啊!”不知道哪个女人先嚎了一声,突然附近的村民都开始大呼小叫的拼命逃窜,只剩下那些几个身上带着家伙的村保安队。

    那一声也把我唤醒了,我啊啊连叫了好几声,腾地坐了起来,甩了好几下才把那人头给甩开,翻身就狗爬着想逃,可一想到大壮还在里面,村民还有好些在看着我,我不能给师傅丢脸,马上又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朝那间小屋子看了过去。

    只见那屋子的门突然“砰”一声开了,从里面又飞出了一具无头尸体,没多远就摔倒在了地上,大壮浑身是血地撞在了门板上,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肩膀,血沫不停地从衣服里冒出来,好像是受重伤了,指着地上的尸体对着我大喊:“啊洋,快,用老爷子教你的法术收服那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