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这都什么人啊
“好想屎！”
少年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突然叹息道。
老者笑了：“这3000年来，您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了，还是好好活着吧，尤其这个年代……”
一边说着，老者一边举着白毛巾帮少年搓揉着半干的头发。
少年则低头翻看着50年大事记，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甚至有几分惊喜。
“变化这么大啊！”
“是啊，尤其最近二三十年。房地产、手提电话、电脑、互联网。”
“粮票、布票、工业票啥的都没有了？”
“是啊，不过，最近肉票好像要出现了……”
一老一少热聊着最近这二三十年的社会剧变。
突然，墙上的警示灯闪了一下。
老者连忙按一下桌子下面的按钮。
白墙上立刻投影出一个视频画面。
房门外，有个妙龄少女在探头探脑。
少年惊异万分：“电视都可以投影了？”
“嗯，属于监视器。”
说着，老者朝门口走去。
推开厚重的大门出去，本来还在探头探脑的少女立刻原地滑步，像是在练习鬼步舞。
老者板着脸看着她一言不发。
少女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呀！太爷爷您在呢，嘻嘻。”
“还不赶紧回去复习功课！”
“人家都复习完了呢。”
“那就多复习几遍嘛。”
老者紧绷的脸舒缓了许多，甚至感觉有点绷不住了，随时都要笑起来。
少女也极乖巧：“嗯，太爷爷，我回去复习功课了。”
说着，她小跑着往楼梯上跑去了。
“小心点！”
老者的脸再也绷不住了，脸都笑开了花，眼睛眯成一条缝。
回到屋里他的笑容还是没能收住。
少年打量他一眼：“你的孙女吧？”
“重孙女。”
“时间过得真快啊！”
少年伸一下懒腰。
老者讨好地问：“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
老者赶紧拿出里外一身衣服。
显然早就准备好了。
少年拿起衣服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是什么衣服啊？难道没人穿中山装了？”
“等你明天上学的时候就穿那种立领的中山装。平时穿这个好了，很舒服的。”
少年将信将疑地拿着衣服走进衣帽间了。
出来后一脸的喜悦，摩挲着身上的衣服：“还别说，真是舒服啊，就像没穿东西一样。”
“那当然了，这是高支棉的。”
少年上身穿着蓝灰色的针织衫。
下身穿着米色的宽松裤。
看起来平淡无奇，顶多支数高一些。
老者又拿出一双旅游鞋，少年顿时大喜：“好啊！”
老者比少年还高兴，语气里还有几分撒娇的意味：“是的呢，你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穿运动鞋。”
“哈哈，是老的时候吧？”
老者忍不住叹口气。
少年每次休眠起来都会重回18岁，然后一直生长到40多岁就停止了，直到大约541年后再次休眠。
别人都是越来越老，他却越来越年轻。
……
从地下室走上来时，姜洋依然好奇地四下打量。
范哲在一旁频频介绍：“咱们这栋楼地上四层，地下两层，一共是1600平米，周边还有1800平米的院子。”
一老一少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走去。
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拐角里，刚才的那个少女又在探头探脑。
到了院子里，范哲又自豪地指着远近的房子：“整个小区，还有周边的几个小区都是咱们公司开发的。”
姜洋摇摇头：“高调！太高调了！”
“没办法啊！咱们不开发，别人就过来开发了。”
“你哪来的钱？”
“当然是……”老者有些难为情，“宋徽宗的几幅字画让我卖了。”
姜洋叹口气：“小佶子留下的东西没多少了。”
“还有十几幅呢……”
“啊？你卖的不会是唐伯虎临摹的赝品吧？”
“谁知道呢，嘿嘿，我也不懂这些。”
走到院门口，一个高大谦和的男子迎上来。
范哲说：“让大刘陪你转转吧。”
“不用了，”姜洋挥挥手。
“那你就拿着手持电话。”
范哲将一部手机递过来。
姜洋拿着手机走出院门，摆弄几下也没能打开，只好放回口袋里了，一边走着一边四下打量。
这个高档社区最里面一层是别墅，外面一圈是小独栋。
行人、车辆来来往往都悄然无声。
姜洋用了七八分钟的时间，才走出小区。
到了街上，他更是瞪大了双眼。
五六十年以前，姜洋身为本市江北大学的教授本可以分配到一间有自来水有卫生间的筒子楼。
但他却以照顾家人为由，选择了自建房。
因为那个年月的公房虽然不会拆迁，但经常会面临换房。
再说，普通的二顶三房子怎么藏得下一个休眠50年的大活人。
姜洋就通过土地局批了这一块儿郊区的地皮，自建了一套砖瓦房。
没想到50年间城市已经扩容到这里了。
得亏范哲先下手为强啊，不然搞不好会被关进笼子里做研究了。
正仰头四下张望着，冷不防往人行道上看一眼，姜洋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路边一个年轻女子正在用力地甩着胯。
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在发羊癫疯。
最令姜洋大跌眼镜的是她的穿着。
她竟然没穿裤子！也没穿裙子或者短裤！就那么光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光天化日之下，竟做此等龌龊之事，简直是岂有此理！
“哎，哎，那个伙计，说你呢！”
姜洋一回头看到两个年轻人正在朝他挥手。
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举着个照相机一样的东西。
姜洋略想了下就认出那玩意了。
上个世纪30年代时，魔都的大富大贵人家就有这东西了，用来录影、拍电影啥的。
姜洋看看一边的两个男青年，再看看另一边的没穿裤子的女青年，顿时就明白了，他们在拍电影。
可就算是拍电影也不能不穿裤子啊。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拍这种诲淫诲盗的电影，还有没有王法了？”
两个男青年愣了一下，一起哄堂大笑。
抗摄像机的高大男青年摇头：“神经病啊。”
另一个男青年却撇撇嘴：“诚心捣乱是吧！”
说着，他朝姜洋走来，挥着手轰赶：“去！去！小屁孩儿！滚一边儿去！”
姜洋不由得有些恼火，老子都3000多岁了，你叫我小屁孩儿？
忍不住便伸手一挡。
姜洋忘了自己非凡人之躯，虽然只是用了5分的气力，但也力道惊人。
一下就把男青年弹到两三米的空中，再跌落到四五米之外。
就听到“咔嚓”一声。
男青年捂着断掉的胳膊在地上哭爹喊娘。
抗摄像机的高大男青年怒气冲冲地冲过来：“找事儿是不是？”
这一回，姜洋吸取教训了，只用了一两分的气力，轻轻一拨，高大男青年就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懵了一下，顿时面红耳赤，爬起来还要跟姜洋硬杠。
那个没穿裤子的女子跑过来，一把拦住高大男青年：“别理他，我已经报警了。”
报警是啥意思？
姜洋想着刚一转身，高大男青年立刻喊：“别跑啊！你有种别跑！”
转眼间，周围就围了一圈儿人。
姜洋再看看那些人，女的也一律不穿裤子，露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而且，这些女的个子都不矮。
高的都一米七多，矮的也很少有低于一米六五的。
男的也一样，一般都一米八左右，矮点的也一米七五左右。
恍惚间，姜洋仿佛回到3000多年以前了。
那会儿的人也比较高大，像姜洋这种一米七六的个子只能算中等。
身为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姜洋知道，这是因为九州未定、混沌初开的年代，人们以肉食为主，蛋白质摄取比较高，因此长得比较高大。
到了后来，华夏大地纷纷进入农耕时代了，人们的身材反而变得矮小了。
看来，眼下的人们蛋白质摄取也很充足啊。
姜洋正想着，就听到远处有“救护车”的声音传来。
哇，这还真快啊。
姜洋正猫腰想去查看断胳膊那伙计的伤势时，人群突然向两边散开。
抬头一看，两个戴着大盖儿帽的人走过来。
略一愣神，姜洋一下想起来了。
这不公安吗？
解放前，在十里洋场时，他们确实被称作警察。
解放后，一律改称公安。
难道这会儿又回去了？
“谁？怎么回事？”
一个黑脸堂的汉子厉声喝问。
没穿裤子的女子连忙指着姜洋：“就是他！我们在这里拍视频，他过来捣乱。”
黑脸堂看看姜洋，又打量其他三个年轻人。
姜洋看起来就是个十七八岁，还有点瘦弱的半大孩子。
其他三人看起来却都二十五六、二十七八了。
没穿裤子的女子连忙扶起地上的断胳膊的年轻人：“他把我朋友胳膊都打断了。”
姜洋点点头：“公安同志，他确实是我推倒的。”
黑脸堂把拿出来的手铐重新挂回腰间，朝姜洋摆摆手：“走吧，跟我回所里一趟。”
黑脸堂在前，姜洋紧紧跟在他身后。
上了车子，姜洋忍不住感叹：“现在公安好啊，都有小轿子了。”
进了派出所，姜洋还在继续感叹：“这大房子，真气派啊……”
少年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突然叹息道。
老者笑了：“这3000年来，您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了，还是好好活着吧，尤其这个年代……”
一边说着，老者一边举着白毛巾帮少年搓揉着半干的头发。
少年则低头翻看着50年大事记，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甚至有几分惊喜。
“变化这么大啊！”
“是啊，尤其最近二三十年。房地产、手提电话、电脑、互联网。”
“粮票、布票、工业票啥的都没有了？”
“是啊，不过，最近肉票好像要出现了……”
一老一少热聊着最近这二三十年的社会剧变。
突然，墙上的警示灯闪了一下。
老者连忙按一下桌子下面的按钮。
白墙上立刻投影出一个视频画面。
房门外，有个妙龄少女在探头探脑。
少年惊异万分：“电视都可以投影了？”
“嗯，属于监视器。”
说着，老者朝门口走去。
推开厚重的大门出去，本来还在探头探脑的少女立刻原地滑步，像是在练习鬼步舞。
老者板着脸看着她一言不发。
少女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呀！太爷爷您在呢，嘻嘻。”
“还不赶紧回去复习功课！”
“人家都复习完了呢。”
“那就多复习几遍嘛。”
老者紧绷的脸舒缓了许多，甚至感觉有点绷不住了，随时都要笑起来。
少女也极乖巧：“嗯，太爷爷，我回去复习功课了。”
说着，她小跑着往楼梯上跑去了。
“小心点！”
老者的脸再也绷不住了，脸都笑开了花，眼睛眯成一条缝。
回到屋里他的笑容还是没能收住。
少年打量他一眼：“你的孙女吧？”
“重孙女。”
“时间过得真快啊！”
少年伸一下懒腰。
老者讨好地问：“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
老者赶紧拿出里外一身衣服。
显然早就准备好了。
少年拿起衣服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是什么衣服啊？难道没人穿中山装了？”
“等你明天上学的时候就穿那种立领的中山装。平时穿这个好了，很舒服的。”
少年将信将疑地拿着衣服走进衣帽间了。
出来后一脸的喜悦，摩挲着身上的衣服：“还别说，真是舒服啊，就像没穿东西一样。”
“那当然了，这是高支棉的。”
少年上身穿着蓝灰色的针织衫。
下身穿着米色的宽松裤。
看起来平淡无奇，顶多支数高一些。
老者又拿出一双旅游鞋，少年顿时大喜：“好啊！”
老者比少年还高兴，语气里还有几分撒娇的意味：“是的呢，你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穿运动鞋。”
“哈哈，是老的时候吧？”
老者忍不住叹口气。
少年每次休眠起来都会重回18岁，然后一直生长到40多岁就停止了，直到大约541年后再次休眠。
别人都是越来越老，他却越来越年轻。
……
从地下室走上来时，姜洋依然好奇地四下打量。
范哲在一旁频频介绍：“咱们这栋楼地上四层，地下两层，一共是1600平米，周边还有1800平米的院子。”
一老一少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走去。
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拐角里，刚才的那个少女又在探头探脑。
到了院子里，范哲又自豪地指着远近的房子：“整个小区，还有周边的几个小区都是咱们公司开发的。”
姜洋摇摇头：“高调！太高调了！”
“没办法啊！咱们不开发，别人就过来开发了。”
“你哪来的钱？”
“当然是……”老者有些难为情，“宋徽宗的几幅字画让我卖了。”
姜洋叹口气：“小佶子留下的东西没多少了。”
“还有十几幅呢……”
“啊？你卖的不会是唐伯虎临摹的赝品吧？”
“谁知道呢，嘿嘿，我也不懂这些。”
走到院门口，一个高大谦和的男子迎上来。
范哲说：“让大刘陪你转转吧。”
“不用了，”姜洋挥挥手。
“那你就拿着手持电话。”
范哲将一部手机递过来。
姜洋拿着手机走出院门，摆弄几下也没能打开，只好放回口袋里了，一边走着一边四下打量。
这个高档社区最里面一层是别墅，外面一圈是小独栋。
行人、车辆来来往往都悄然无声。
姜洋用了七八分钟的时间，才走出小区。
到了街上，他更是瞪大了双眼。
五六十年以前，姜洋身为本市江北大学的教授本可以分配到一间有自来水有卫生间的筒子楼。
但他却以照顾家人为由，选择了自建房。
因为那个年月的公房虽然不会拆迁，但经常会面临换房。
再说，普通的二顶三房子怎么藏得下一个休眠50年的大活人。
姜洋就通过土地局批了这一块儿郊区的地皮，自建了一套砖瓦房。
没想到50年间城市已经扩容到这里了。
得亏范哲先下手为强啊，不然搞不好会被关进笼子里做研究了。
正仰头四下张望着，冷不防往人行道上看一眼，姜洋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路边一个年轻女子正在用力地甩着胯。
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在发羊癫疯。
最令姜洋大跌眼镜的是她的穿着。
她竟然没穿裤子！也没穿裙子或者短裤！就那么光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光天化日之下，竟做此等龌龊之事，简直是岂有此理！
“哎，哎，那个伙计，说你呢！”
姜洋一回头看到两个年轻人正在朝他挥手。
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举着个照相机一样的东西。
姜洋略想了下就认出那玩意了。
上个世纪30年代时，魔都的大富大贵人家就有这东西了，用来录影、拍电影啥的。
姜洋看看一边的两个男青年，再看看另一边的没穿裤子的女青年，顿时就明白了，他们在拍电影。
可就算是拍电影也不能不穿裤子啊。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拍这种诲淫诲盗的电影，还有没有王法了？”
两个男青年愣了一下，一起哄堂大笑。
抗摄像机的高大男青年摇头：“神经病啊。”
另一个男青年却撇撇嘴：“诚心捣乱是吧！”
说着，他朝姜洋走来，挥着手轰赶：“去！去！小屁孩儿！滚一边儿去！”
姜洋不由得有些恼火，老子都3000多岁了，你叫我小屁孩儿？
忍不住便伸手一挡。
姜洋忘了自己非凡人之躯，虽然只是用了5分的气力，但也力道惊人。
一下就把男青年弹到两三米的空中，再跌落到四五米之外。
就听到“咔嚓”一声。
男青年捂着断掉的胳膊在地上哭爹喊娘。
抗摄像机的高大男青年怒气冲冲地冲过来：“找事儿是不是？”
这一回，姜洋吸取教训了，只用了一两分的气力，轻轻一拨，高大男青年就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懵了一下，顿时面红耳赤，爬起来还要跟姜洋硬杠。
那个没穿裤子的女子跑过来，一把拦住高大男青年：“别理他，我已经报警了。”
报警是啥意思？
姜洋想着刚一转身，高大男青年立刻喊：“别跑啊！你有种别跑！”
转眼间，周围就围了一圈儿人。
姜洋再看看那些人，女的也一律不穿裤子，露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而且，这些女的个子都不矮。
高的都一米七多，矮的也很少有低于一米六五的。
男的也一样，一般都一米八左右，矮点的也一米七五左右。
恍惚间，姜洋仿佛回到3000多年以前了。
那会儿的人也比较高大，像姜洋这种一米七六的个子只能算中等。
身为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姜洋知道，这是因为九州未定、混沌初开的年代，人们以肉食为主，蛋白质摄取比较高，因此长得比较高大。
到了后来，华夏大地纷纷进入农耕时代了，人们的身材反而变得矮小了。
看来，眼下的人们蛋白质摄取也很充足啊。
姜洋正想着，就听到远处有“救护车”的声音传来。
哇，这还真快啊。
姜洋正猫腰想去查看断胳膊那伙计的伤势时，人群突然向两边散开。
抬头一看，两个戴着大盖儿帽的人走过来。
略一愣神，姜洋一下想起来了。
这不公安吗？
解放前，在十里洋场时，他们确实被称作警察。
解放后，一律改称公安。
难道这会儿又回去了？
“谁？怎么回事？”
一个黑脸堂的汉子厉声喝问。
没穿裤子的女子连忙指着姜洋：“就是他！我们在这里拍视频，他过来捣乱。”
黑脸堂看看姜洋，又打量其他三个年轻人。
姜洋看起来就是个十七八岁，还有点瘦弱的半大孩子。
其他三人看起来却都二十五六、二十七八了。
没穿裤子的女子连忙扶起地上的断胳膊的年轻人：“他把我朋友胳膊都打断了。”
姜洋点点头：“公安同志，他确实是我推倒的。”
黑脸堂把拿出来的手铐重新挂回腰间，朝姜洋摆摆手：“走吧，跟我回所里一趟。”
黑脸堂在前，姜洋紧紧跟在他身后。
上了车子，姜洋忍不住感叹：“现在公安好啊，都有小轿子了。”
进了派出所，姜洋还在继续感叹：“这大房子，真气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