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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茅屋,少年与再见

    春日午后的一堂课,很没意思的史科。

    “喂,你连书本都没有哇……”

    锐雯睁开了眼睛,他知道有人在跟自己说话,毕竟整个学堂里面没有书籍的人大概就是自己一个人了吧。

    他侧头望去——嗯,是个小胖纸。

    小胖纸胖成了一个球,而书生袍穿在他的身上,就像一张裹着大馒头的纸。

    那小胖纸费劲地挪了挪臃肿的身躯,向锐雯这边靠了过来,他身下的凳子发出吱呀吱呀的惨叫,好在台上教习沉浸在自己的高谈阔论中无法自拔,并没有注意到。

    “你小子看起来很是凄惨的样子啊,所以本少爷决定发一次善心,跟你一同看书,怎样。”

    那小胖子把带着墨香的书册放到了锐雯面前,有些倨傲地望着他,脸上分明写着“快来感激我吧”这几个字。

    “哦,先谢一个,你真是个仁慈的小胖纸……不过不用了。”

    “哈?”那小胖子惊讶的连平时最痛恨别人叫自己胖子这一点都没有在意,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锐雯,“你不用?”

    “不用。”很干脆的回答。

    小胖子愣了一下,这才语重心长道:“喂,我说你这时候还要什么面子,学院可是不管你的身份背景,只要每年年终的考核过不了关,一样会被逐出学院的……也不知道你倒了什么霉,入院第一天就迟到,连一本书册都没有……本少爷这是在帮你你懂不懂。”

    “所以我说了谢谢。”锐雯看了小胖子一眼后笑了笑,然后继续闭目静思。

    “喂——年末的考试你怎么办?过不了的话是会被逐出学院的……”

    “逐出学院嘛。”锐雯打了个哈哈。

    小胖子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不是最牛比的那个人了,眼前的家伙,貌似要比他牛比太多的样子。

    连学院都不在乎,这个人的脑子坏掉了吗?

    “白痴。”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一个很牛比的白痴。”

    ……

    ……

    史科没有意思,历史的兴衰在瓦洛兰大陆上单薄的有些出奇,王朝的起落永远都是强者的起落,而且他向来鄙视这种类似于中央集权与君主****的东西,德玛西亚也好,诺克萨斯也好,千百年都是一个样子。

    或许只能是这个样子,强者统领弱者,帝国吞并小国,生活这种字眼只是贵族的事情,在平民眼中,只是叫做生存罢了。

    总之在锐雯看来,那些讲历史的东西就是四个字——木有意思。他在上一世经过的历史长河,那才能称得上伟大。

    所以锐雯很干脆地翘课了。

    好在没有饭吃只是今天一天没有饭吃,锐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个果然很破的地方。

    说破的地方真是……真是对得起它。

    远山,石径,茅屋,凄凉的有些过分。不仅离新生的学堂太过遥远,甚至连离大家住的地方都有些遥远。

    然而并不是与世隔绝——一排一排的茅屋从山脚堆到山顶,还有些来回忙碌的老妪和小童,只是稍微打听了一下便知道,这是文院的下人住的地方。

    吗蛋,下人住的地方……锐雯无语地望着这一排排的茅屋,一想起自己的屋子就是其中的一间,就有种想找人打一架的冲动。

    嘛,算了,反正留在学院已经算是不错……不过学院也有下人?他刚刚开口问便遭到了嘲讽,而且还是某个牙齿掉了一半的老太婆。

    种菜,吃饭,打水,砍柴,喂马,打扫书院……你是让先生做还是让学生做?

    被老太婆鄙视的感觉让锐雯微微有些不爽,不过还是问清了自己要住的屋子在哪,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在山顶。

    路上人影渐稀,房屋渐少,想来的确是这样,爬山可是一个累活,更何况有瀑布的山。小书童的先生——那个叫做月瑶的家伙在锐雯心中的地位早已跌至了谷底,倘若自己不是一个领悟了真理的壮汉,每天爬山岂不是要累死在路上。

    登山的石阶有些奇怪,穿过了树林,穿过了溪水,路过了飞湍的瀑流……在景色中蜿蜒了许久,这才到了山顶。

    山顶有些开阔,茅檐却有些低小,石径杂草乱生,大概是很久没有住过人的样子。

    但是锐雯却微微皱了皱眉。

    茅屋里有人。

    而且那人是故意让他察觉到的。

    锐雯揉了揉额头,走上前推开了门,却是有些微微惊讶的开口。

    “崔斯特?”

    陈旧的火炉上面跳动着火焰,一只不知什么做成的酒葫温在了上面,锐雯刚推开门,便嗅到了满屋子的酒香。

    “逃课?你小子果然什么都干的出来。”

    倚在墙边的崔斯特慢慢站起,走到火炉边拿起酒葫灌了一口,丢给了锐雯:“所以说你来的真是时候,本来打算一个人喝的酒,硬要被你分去几口。”

    明明是他丢酒葫给的锐雯,此时却偏偏说成对方来蹭酒喝,还说的天经地义那般,让锐雯觉得颇为有趣。

    第一次见面,给自己解围。

    第二次见面,又是什么事?

    锐雯仰头灌了一口,顿时整个脸皱成了一团,紧闭着眼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把酒葫丢了回去。

    “我擦这酒真特娘的带劲!”

    崔斯特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错,比那个秃子强多了,抢了我十几年的酒也没咽下过一口。”

    “怎么会突然来找我。”

    “无聊,闷,没事找事。”

    “……”

    锐雯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想了半晌道:“那找到什么事没有?”

    “没有找到,不过却想起了一件事情——你在那书卷上面留下了名字?”

    “没错,怎么了?”

    “那就有进剑墓的资格了……不过可惜,你不是武院的学生,这资格说有,也没有。”

    “剑墓……虽然有些好奇,但是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我之所以留在学院……”

    他没有说完就被崔斯特冷冷打断:“没有太多想法,就不会在那书卷上留下你的名字。更何况,你就不好奇那个恶心的家伙一直想要拿到的,究竟是哪一把剑吗?”

    “恶心的家伙……他想要的那柄剑。”锐雯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件事情你都知道,这么说,救我那一剑,是你出的一剑?”

    崔斯特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没有进入那片天地,自然出不了那一剑,更何况,我又不用剑。”

    “那……是谁救了我。学院的副院长,易?”

    “不是易,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