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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大结局之终篇

    章节名:193   大结局之终篇

    夜凉如水,透着一股淡淡的寒意!

    帝都的一处府邸中却是灯火通明,人人垂着头满脸焦急的来回走动着,时不时把目光看向那个灯火最亮的房间,来回踱唉声叹气!

    “真是急死人了,都进去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出来?”

    “大家先别急,夜姑娘医术厉害得很,宫主吉人自有天相只是不会有事的……”

    “就是可惜风小姐已经……宫主醒来要是知道风小姐没了……。”

    ……

    说道风轻晨,众人瞬间就沉默了!

    本来风小姐就是他们认定的主母人选,谁知现今却发生这种事,老天爷还真是爱开玩笑。

    约莫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是打开了——

    夜岚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朝他们走过来,不断的把桌上的食物塞进嘴里,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刚才为了救人还忙碌了五六个时辰,她实在是累坏了,又累又饿又困,若不是她是习武之人怕是早就趴下了。

    “夜姑娘,宫主他怎么样了?”众人见她出来,立马围过去焦急的问道。

    “咳咳…”正在喝水的夜岚喝得太急有些呛着了,咳嗽了几声声音有些略带沙哑的说道,“快了,魂叔在照顾他,你们都回去吧,明儿一早过来就行了。”说着,她就觉着眼前晕晕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觉着整个人腾空被抱了起来,晕晕乎乎的看见了身后的人是谁,眼一闭就睡了过去,她实在太累了。

    “夜公子。”

    抱着夜岚的人正是夜殇,他刚刚带人处理完爆炸现场,回来就看见夜岚满脸疲倦的模样,很是心疼的把她抱起来,看她那张睡着了好皱着眉的俏脸,不由得一阵心疼。

    “岚儿说没事便没事,你们留些人守着,其余的人都回去休息,明儿一早他人醒了再说。”说完,夜殇抱着夜岚转身离开。

    至于那些关于风轻晨在那场爆炸中丧命的话,他心里是不相信的,固执的认为她只是失踪了而已,用他的话说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见到尸首他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那些人看了看夜殇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那间灯火通明的房间,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一行人没有人离开都在院子里守候到了天明。

    就在黎明时分,一个龙卫带回了一个浑身泥土脏兮兮的孩子,众人先是一愣,接着有人认出了那是宫主前些时日从天煞宗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据说是风小姐的弟弟。

    “龙十九,你把他带来这里做什么?怎地不让人把他收拾干净,这模样宫主见到该生气了。”宫主最讨厌看见脏东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尤其是这个时候带个脏娃娃来不是给宫主添堵么?

    “他立大功了!”龙十九性子很冷,再说到风青阳做的这间事的时候也忍不住情绪发生了变化。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了,魂叔干瘦得如同骷髅的身影走了出来,看见院子你的龙卫和浑身脏兮兮的风青阳,他在屋内也听见了龙十九的话,出声问道,“怎么回事?十九。”

    “回魂长老的话,属下等人方才在发生爆炸的地点搜索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孩子,他当时身上带着这个东西。”龙十九把手上一个布袋子提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嘶——”

    看见里面的东西,众人包括魂叔在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滴个乖乖,这里面的东西可了不得,这可是雷震子,一颗都能炸平一座小山,这孩子上哪里找了那么一布袋子?

    看着那黑乎乎的一布袋子,约莫三四十颗雷震子,魂叔等人头皮发麻,背脊升起一股子凉意。

    这可是足以炸平一座大山的量啊,这个孩子打哪儿找到的这些个东西?联想到之前那场爆炸,魂叔的身子都在颤抖。

    “呼——风少爷,你告诉我,这些东西你从哪里找到的?”深深呼了一口气,魂叔伸手抓着风青阳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我…我…”风青阳害怕的往后缩了缩,紧张得话都不敢说。

    魂叔眉头一皱,一手拿起那些雷震子,一手拉着他的手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说,“跟我来——”

    屋内,身受重伤的隽脸色苍白,眼神暗淡无光的躺在床上,眼底失去了以往的神采,带着几分木讷和飘忽,就像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似的。

    突然,门被人推开了,就见魂叔急匆匆的进来,他也是一幅全然没有看见的模样,淡淡的闭上了眼眸。

    “主子,有消息了,找到线索了——”看见主子那副伤心欲绝心如死灰的模样,魂叔心里也很是着急,连忙把身后的风青阳推出来,把手那一布袋雷震子放到床边的凳子上,尽量把声音放柔和了对风青阳说道,“你别害怕,告诉我们你这些东西是哪里找到的?”

    隽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站在床边浑身脏兮兮的风青阳眉头微微皱了皱,当他目光顺着魂叔所指的位置看过去时,浑身一僵,眼底忽然闪过一道精光!

    这是雷震子——他就说这次的爆炸太诡异,果真是雷震子!

    苗疆,唐门……

    你们等着,不灭你们,我上官隽誓不罢休!

    他眼底闪过一道犹如野兽般的凶光,眸中淡淡的紫光流转,邪肆而妖异。

    “紫哥哥,你很痛么?”风青阳怕怕的走上前,有些胆怯的抬起头皱着眉看着躺在床上,身上多处包扎着纱布的隽,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心的问道。

    这个好看的哥哥他认得的,他时常跟姐姐在一起,对他很好的,好看的哥哥怎么会受伤呢?身上还流血,肯定很痛。他皱着眉想到。

    从他身上隽看见了小晨儿的影子,死灰般的心轻轻跳了几下,薄唇轻启道,“不痛,这些东西是你找到的?什么情况,跟我说说。”心如死灰哪里还怕痛?

    再亲眼看见小晨儿被那场爆炸吞噬的瞬间,他的心就随她一起死去,在刚才醒来睁开眼知道自己还活着的瞬间,他心底是失望的,若不是魂叔百般劝说,他早就陪小晨儿一起去了,没有她人生哪里还有意义?他担心她刚到新地方会不习惯,会被人欺负了去……

    不过再他去找小晨儿之前,他要先帮小晨儿报仇!任何伤害小晨儿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他眼底野兽般的光芒更胜了几分,浑身充满了嗜血的狂暴气息!

    “我…我去给姐姐找吃的,看见有人在挖洞,洞洞好深,我看见里面有人,好多这个东西,这东西,讨厌!我把它装口袋你带走,还有好多我拿不动放在洞洞外面了。”面对隽的时候风青阳显然就没那么害怕了,断断续续的还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他只是凭借本能的讨厌这些能危及他生命的东西。

    龙卫中有叛徒——

    隽和魂叔眼底同时闪过一道精光,竟然有人在他们眼皮子低下做手脚!

    “你在哪里看见那些人在挖洞?你认不认识那些人?”隽继续问道。

    风青阳想了想,指着外面那些个龙卫说道,“那些人穿的衣服跟外面的叔叔很像,都是黑黑衣服上的还有小虫虫,他们在小厨房旁边挖洞洞,好黑的。”说到黑的时候他缩了缩脖子,显然当时的场景有些吓着他了。

    在接下来和风青阳的对话中,隽和魂叔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之前小晨儿肚子饿了,偏生新娘子又不许吃东西,她就让风青阳去给她找吃的,风青阳就去了小厨房想帮她拿些吃的,他怕被人发现了就悄悄的去的人比较少的小厨房,谁知到了那里就看见有人偷偷的把好些布袋往一个黑漆嘛黑的里拎,他好奇就跟了进去,洞里面很黑,他人小脚步轻加上他跟得远也就没被人发现,等那些人离开后他才进去,发现里面一点都不黑,洞顶上有颗很大会发光的主子,里面放了好多这种黑乎乎的东西,他讨厌这个味道,就想把它拿去扔掉,索性那些东西都是用布袋装着的,不是很重他也能拿得动,如此来回走了三四趟也就被他拿走了不少。

    最后他还不好意思的告诉隽,他看见洞里好多长长的线,他还在那些线上撒了泡尿……

    听完风青阳的话后,隽和魂叔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敢情他们这次还多亏了这孩子的一泡尿!要不然他们现在都被那几百颗雷震子给炸得尸骨无存了。

    “对了,我后来往另一个洞口出去的时候,在外面的河边听见有人在说话,我听到他们有说姐姐的名字……”那个洞口直接就通到城外面去了,他走了好久才走回来,还迷路了!

    有人在说小晨儿的名字?难道是——

    隽双眸中闪过一道精芒,激动的看着他说道,“他们说你姐姐什么?”

    “那个老爷爷胡子红的,他说什么要把人带回去,还说什么声东击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还说姐姐是什么圣女不能嫁人否则会有灾难降临……”

    红胡子的老头子?声东击西?圣女?

    隽听着风青阳那有些乱的话,在心中把他说的重点组合在一起,得出的讯息竟然告诉他——小晨儿很有可能没死!

    他心底一阵激动,那颗死掉的心再度复活了,眼眸中恢复了色彩。

    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过,小晨儿,你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离开你——

    *

    *

    夜,渐浓

    月光下,一道紫衣风华无限的身影傲然屹立在湖边,银色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宛若镀上一层银粉的天神,光芒夺目,尤其是他那张白玉般完美无瑕的面容,乍一看去,是如此的绝世无双,倾国倾城!

    然,他眼中的冰冷肃杀和浑身散发出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宫主,夫人来信!”一道干瘦得形同骷髅的黑影出现在他身边,手中拿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交给他。

    紫衣男子接过那封信,看完信中的内容后,眼中闪过一道冷冽,那封信在他手中化作粉末,随风散去,“魂叔,有消息吗?”

    那个被叫做魂叔干瘦如柴的人摇了摇头,沙哑的声音开口道,“还没有!近日武林中不知从何处得知宫主不在龙宫,更有谣言说宫主丧命在那场爆炸中,皆想趁机分瓜我龙宫之势力,夫人传来口信,此番武林中人结盟而来,来势汹汹声势浩大,夫人请宫主务必在十五之前回到宫中,提前做好应对之策!”魂叔将夫人的口信转达给宫主知晓。

    “我自有分寸,魂叔,你先下去吧!”紫衣男子淡淡的开口,抬头望着天上那轮残月。

    七天了,整整七天过去了!

    小晨儿,你究竟在哪里?

    这个紫衣男子就是伤势刚刚好转的隽,距离他们成亲那日,已经过去整整七天了,他派出了大量的属下也没查出任何关于她的消息,她就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似的,没留下任何线索。

    他绝美的脸上露出几分懊悔和痛苦,都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落到如今这个生死不明的地步,都是他的错!

    闭上眼,再睁开,他深幽的眼底带着一股坚定!

    小晨儿,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找到你,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在月光下寒风中,他站了很久,当天边出现第一抹曙光的时候,他转身离开,离开风轻晨的他,恢复了往日的冷傲淡漠,浑身散发出一股悲凉孤寂,他眼底的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彻心扉的寒意!

    “魂叔,传我令,龙宫自今日起,封宫三个月,未经我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宫,违者杀!”回到书房内的隽叫来魂叔,提笔写下一封信,印上自己的印章交给他,眼底充斥这一股骇人的寒意。

    “封宫?”魂叔接过信一愣,不解的眼神看向他。

    隽点了点头,低沉的说道,“你照我说的去做便是,这封信你务必要亲自交到夫人手中,除了我手中的人外,在外执行任务的人七天内必须赶回宫中,超过七天者,杀!”

    魂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道坚定之色的说道,“老奴遵命,主子你也要小心,他们…实力不容小觑。”离开前,魂叔有些担心的提醒了他几句。

    “此事最好跟他们没有关系,否则——”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从他眼中迸出的杀意足以说明他内心的想法。

    他已经派人去查了此事若真跟他们有关,那就休怪他下手狠辣。

    龙宫要封宫三个月!

    这个消息在江湖上引起了轩然大波,龙宫宫主迎娶前大将军风啸之女风轻晨一事,早已天下皆知,然,在迎亲时发生的变故也是世人皆知!天下人都以为龙宫宫主在那场爆炸中丧命,这才兴起了武林中人结盟想去分瓜龙宫势力的举动,往日嚣张强势的龙宫这回不仅没有高调回击,反而如同一只乌龟似的封宫三月,这意味着什么?

    世人纷纷猜想,莫不是龙宫宫主真丧命在那场爆炸之中,如今龙宫发生内乱,才做出这番决定不成?

    这几乎是每个人心中的想法,众人纷纷再想如何趁火打劫通过龙宫获得更多的利益?贪婪的光芒在那些自喻正义的武林人眼中迸发。

    帝都的某处府宅中

    “什么?他竟然下令封宫?”一袭红衣的妖媚女子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怒喝道。

    给她传讯的人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夫人息怒,我得到消息,宫主已经把魂长老派回龙宫处理宫中事物,若是他借由处理宫中事物之由去请教夫人,以他的精明红莲肯定是应付不来的。”一个身穿青袍的俊朗男子皱了皱眉头,对盛怒中的夫人淡淡说道。那语气,隐隐带着几分命令的意思在里面。

    “你的意思是让我回去?”红衣女子眉头一皱,不悦的瞥了那青袍男子一眼。

    青袍男子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阴笑,“不妨将计就计,他如今整个心思都在那个女人身上,无暇分心,正是个好时机。”

    红衣女子皱了皱眉,“你当我是傻子不成?若是他日后得知是我在帮你,肯定不会放过我,你倒是如愿以偿了,我怎么办?”真当她是傻子利用不成?她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精光。

    “你要人,我要权,你我互不干涉,合作各取所需有何不对?更何况,你不是有信心让他对你死心塌地么?届时还担心他舍得伤你不成?当前最重要的是要如何阻止他找到那个女人,一来可以拖延时间让他无暇顾及宫中之事,二来也能给你制造机会接近他,如此岂不两全其美。”愚蠢的女人,若非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就一掌击毙她!跟这种愚笨无知的女人合作真是一大耻辱,青袍男子眼底闪过一道不屑。

    他们看似合作,却各自有着自己的打算,想着如何从对方身上活得更大的利益!

    “嗯,那你说接下来该如何做?”低头想了想,红衣女子似乎觉着他说的话言之有理,点了点头说道。

    青袍男子起身走到她身旁,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番话,她双眼一亮——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看来他的脑子还是有用的,跟他合作是正确的选择。

    看见她那副喜不胜收的模样,青袍男子心中冷哼了一声——愚蠢的女人,我等着看你死无全尸的下场!

    他想出来的法子,里面的弊端他自是比谁都清楚,这招计中计不仅能助他完成大业,还能借刀杀人除掉这个碍眼的愚蠢女人,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呢!他心中冷笑。

    上官隽,我曾说过,我会将属于我的东西一样一样全都拿回来,现在我回来实现我的承诺了,你将成为我完成大业的一块踏脚石!

    他脑中浮现出当年受辱的场景,眼底闪过一道怨毒——

    *

    *

    另一边,隽刚刚吃过饭准备出门,就在门口遇上抱着猫猫的秦氏。

    “伯母。”他虽然性子有些冷,但对小晨儿的娘亲还是很尊重的,点了点头叫了一声伯母。

    秦氏朝他点了点头,看他一副要出门的模样,开口问道,“你这是要出门么?你身子还没好还是要注意些,我帮你炖了些药膳汤,你趁热喝了再出门吧!”她指了指身后丫鬟手里的那盅汤,里面还散发出一股子药香味。

    隽皱了皱眉头,他是不喜欢喝药的,可这是小晨儿的娘亲自炖的,他不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想着,他就点了点头,正好这时候秦氏怀里的猫猫也伸出短短胖胖的小胳膊要往他怀里扑,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嚷嚷着:“吱吱,抱抱……”

    吱吱是小猫猫给隽取的小名,只许他自己叫,旁人可是叫不得的,谁叫他就跟谁急,惹急眼了就哭得惊天动地,旭儿一次逗他叫了几声,他哭了大半天,都哭岔气了还继续哭,可把人折腾坏了。

    “我来抱吧!伯母里面请。”隽从秦氏手里接过胖嘟嘟肉丸子似的猫猫,侧过身请秦氏进屋。

    他知道秦氏肯定是找自己有事,肯定不是送药膳汤那么简单的!那日在风府外发生那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说来也巧,好些个看热闹的百姓都受伤了,偏生风家没什么事儿,除了倒塌几堵墙之外,倒也没多大的损伤,尽管如此,那日的事情后隽还是让人把秦氏几母子接到了他的府邸来住,府中的下人也都放假了。

    这几日自己也偶遇过她两次,她每次见到自己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感觉她有话想跟自己说,偏生她每次又什么都没说,他总不能去逼她吧?

    “吱吱…笑…亲亲…”猫猫凑过去吧唧在他脸上印上一个口水印,咯咯的笑个不停。

    隽顿时哭笑不得,他就是拿这种粉嫩嫩的小娃娃没辙,说又听不懂的,亲亲碰着一下就哭得昏天暗地,他心里就是喜欢也是不敢去招惹的。

    秦氏看隽那副模样觉着有些好笑,本想打趣他几句,但想到自己来的本意,也就没了那份心思,“猫猫乖,跟小荷姐姐去后院看大鱼,等会娘让厨房做鸡蛋羹给你吃。”她接过隽怀里的猫猫,把扒这他依依不舍的猫猫交给身后的丫鬟,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小家伙带走。

    那个丫鬟也是个机灵的,抱着猫猫在他身上挠了几下惹得他咯咯笑个不停,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哄得他乖乖的跟自己走了,把他最喜欢的吱吱给忘在一边了。

    “这些药膳的方子都是宫里的御医开的,对调养身子还是极好的,你赶紧趁热喝了吧!”秦氏走到桌边亲手把那盅里的药膳舀出来盛在碗里,抬头对他淡淡的笑了笑说道。

    隽点了点头,走过去端起那碗药膳汤放在嘴边喝了两口,放下碗,看着秦氏满脸正色的说道,“伯母是想跟我说什么?”

    秦氏一愣,“你认为我想跟你说什么?”她不答反问的看着他说道。

    摇了摇头,隽很老实的回答,“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跟小晨儿有关系,伯母您应该也很矛盾要不要告诉我,不过今日您既然来了,就说么您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秦氏就这么抬头看着他,默声不语,素来温柔慈爱的眼神中隐隐带着几分凌厉——

    “我娘跟晨儿的眼光都比我好,你,的确很不错。”片刻后,秦氏低声一叹,幽幽说道。

    隽眼底闪过一道异色,这貌似是她第一次说出这般认可他的话。

    “你知道我为何在晨儿失踪后一点都不着急吗?按理说她是我女儿,她若是真发生什么意外,我这个做娘的能不伤心?你难道从没怀疑过这点?”秦氏抬头看着他缓缓说道。

    闻言,隽脑中飞快的划过一道闪光,他浑身一震,双眸绽放出一股精光!

    “你知道她的下落!”不是疑问,是肯定!

    难怪他之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思来想去却找不到答案,原来是在这里!他亲眼看见小晨儿站的地方发生爆炸,当时连他都相信小晨儿命丧当场,甚至心生死至,她作为小晨儿的娘亲却没任何反应,除了刚开始见到那场爆炸的惊慌和焦急外,听到小晨儿在那场爆炸中消失的消息后,竟然没怎么伤心,如今想来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唯一的说法就是,她知道小晨儿没事!

    想通这一层关系后,他那颗久悬的心突然就轻松了不少,好像一根一直勒紧的线突然断了,他的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不管怎样,总算知道了小晨儿现在还活着,这对他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秦氏摇了摇头,面对他犀利的眼眸轻声一叹,“我若是知道晨儿的下落早就告诉你了,她下落不明我心里也很着急。”

    隽明显有些不相信她说的话,依旧直直的看着她,眼底时不时的闪过几道寒光。

    “我知道你对我的话存有疑心,我之所以知道晨儿没事,靠的是这个东西。”说完,她从袖子你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红木锦盒,当着他的面打开,里面是一条通体透白的小虫子,就跟粗一点的银针差不多大小,约莫五公分左右长,看起来很干净很可爱,一点都没有别的虫子那种恶心的感觉。

    隽盯着那条虫子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这是什么?”

    “这叫生死蛊,这生死蛊共有两条相生相辅,若是其中一条死去,另一条也会在一个时辰内死掉,我之所以知道晨儿还活着,就是因为这生死蛊。你应该知道,晨儿从小身上就被人下了血咒,血咒是苗疆历代的禁术,非常霸道歹毒,寻常人身上若是中了血咒,不仅会如书上记载般,将厄运带给身旁的人,永远无法得到幸福甚至连轮回后也会跟随而至,还会让不断吞噬人体内的精气,让人日渐消瘦抑郁而终。”

    闻言,隽皱眉,仔细在脑中想着小晨儿身上是否有她说的这些症状?

    “当年为了这对生死蛊,我娘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把它们带回来,生蛊养在晨儿体内,死蛊则是一直带着身边,直到晨儿五岁那年她去世才转交给我,这生死蛊的确是有奇效,这些年多亏有了这对生死蛊,晨儿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长大,但从前天晚上开始,我发现这只死蛊有些不对劲,它好像陷入了沉睡,虽然没死可是气息却很微弱……”

    “什么——怎么会这样?”隽一听就急了,生死蛊同生同死,死蛊陷入沉睡气息微弱,那不是说晨儿她……

    “我起先也很着急,后来才想起晨儿她外婆曾给我说过,晨儿此生中有一个大劫,若是能过则一生无忧幸福到老,若是不能过则要承受血咒的威力,生生世世受到血咒的诅咒,无法获得真爱,痛苦一生。”在这之前秦氏也不曾想过,竟有如此狠毒的诅咒,难怪苗疆会将其视作禁忌,不许任何人修习。

    “大劫?怎样的大劫?”隽一听如此严重,脸色一变,连忙追问道。

    摇了摇头,秦氏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把一张纸交给他。

    隽接过她递过来的那张纸,打开看见里面的内容竟然是之前秦相拿出来那副据说是小晨儿外婆临死前留下的那副字画上的字,这东西给自己做什么?他有些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他带着几分疑惑的开口问道,同时,在看见这张纸上的字后,眼底飞快闪过一道异光。

    “要帮晨儿度过命中大劫首先要找齐几样东西,就是这上面写的,这是至阴的九幽铁藤,加上晨儿身上的七彩龙珠和那块圣女令,只要在找到一个至刚至阳愿意跟晨儿心意相通生死与共的男子,用他的血唤醒这三大奇物,就有可能化解她身上的血咒。可万一失败,将面临的就是加倍的血咒威力,那个跟晨儿心意相通的男子也会有生命危险……”秦氏满脸正色的看着隽说道,那双眼睛若有若无的往桌上那只生死蛊上瞟,似乎在暗示什么似的。

    隽好似没听见她说的话般,径自拿起她递给自己的字条,在手中仔细把玩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就在秦氏微微蹙眉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抬头说话了,“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这只蛊怕也不是什么生死蛊,是真正要命的死蛊吧!”

    秦氏一愣,接着嘴角微扬露出一个笑容,对他说道,“不愧是龙宫宫主,的确有几分智慧,你是怎么看破的?”被人识破了身份,假秦氏也索性不再继续伪装,不再维系端庄优雅的假象,笑得有几分妖媚的看着他问道。

    “气味,每个人的气味都不一样!还有你的字,虽然模仿得很像,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差别。你扮作她的目的究竟想做什么?”隽眼底迸出两道厉光,微眯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浓厚的杀意。

    这人竟然想利用他对小晨儿的感情来害他,若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不介意手上多染上一个人的鲜血。

    “想把我留下?年轻人,你的武功的确不错,可若是想留下我还差些火候,想救你的小情人就按我说的去做,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血咒了。作为识破我身份的奖励,我免费告诉你一个消息……”假秦氏笑了笑慵懒的坐在椅子上,话说了一半后眼神突然望向门外,剩下的那句话被她吞了回去,带着几分看戏的模样瞥了隽一眼。

    屋外有人,几乎在那人刚靠近的时候,隽也察觉到了,不过看假秦氏的模样似乎比自己还早些发现,不由得皱眉,心中猜测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实在是罕见。

    沉寂片刻后,屋外的人已经离开,假秦氏轻笑道,“看来你这宅子里可不安分呀,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哟——”说着,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从容的从他跟前走过,在经过他身旁的瞬间她的嘴微微动了动,脚下不做任何停留的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隽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左边唇角微微上扬透着一股子邪气,微眯的眼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紫色,妖异得很。

    然,若是魂叔或是风轻晨等了解他的人看见他这幅模样的话,就会知道,这是他做下某种大决定时的表情,亦是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

    *

    “不要…隽,你快走…不要啊——”

    香罗帐内,一张红木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大床上,一道纤细娇媚的娇躯躺在其中,绣着百鸟朝拜图案的金丝玉缕蚕丝被褥轻轻的盖在她的娇躯上,露出那张精致娇媚的面容,只见床上那个娇媚的人儿脸上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缓缓舒开,时而低声喃语,时而又大喊大叫……

    “翼儿,好乖好乖,不哭不哭……”

    “不要——外公,皇上求你开恩饶了我外公一家,他们是无辜的,是被人栽赃陷害的,皇上——”

    “隽,我们终于成亲了!”

    “翼儿——不要伤害我儿子,翼儿……”

    ……

    床上的娇人儿满脸痛苦之色,嘴中不断的叫喊着一些旁人根本没办法理解的话,泪湿了她的脸颊,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枕头。

    床上的人儿不是旁人,正是在成亲当日突然失踪的风轻晨,她此刻正陷入了一种极度慌乱恐慌的境地,她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叫喊声,呼吸越来越急促,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而她的痛苦正是来自于她此刻做的一个梦——

    梦中,她发现她仍然活在前世,重生后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她身旁还睡着娇憨可爱的翼儿,她依旧还是肃王妃,就连身旁伺候的丫鬟都还是前世那些人,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一切是那么真实,又是那么的虚幻,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迷茫了——

    “哇哇…哇哇哇……”

    她正想着,床上的翼儿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是那么真实。

    难道那真的只是一个梦?

    可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空,好像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呢?

    “翼儿怎么哭了?”她正想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穿着锦服的上官裕走进来坐到床边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翼儿粉嘟嘟的小脸蛋……

    本能的,她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抬脚狠狠踢在他的下身,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她心里一股说不出的痛快——

    蓦地,她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了,她这是怎么了?裕是她相公,她怎么能这么对他呢?她心里一阵内疚,就想站起身去扶他,可当她一站起来,周遭的场景马上就变了——大红喜字屋中贴,屋里点着龙凤蜡烛,大红色的布置让人第一眼就联想到——洞房!

    “小晨儿,你今天好美!”

    一道温柔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的心好似被什么触碰,抬头一看,入目的是一张俊美得过分的面容,他一身大红色喜服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对上那双眼睛,她瞬间沉醉在了他无边的深情中……

    “隽——”

    她无意识的叫出这个名字,接着,关于隽的信息接涌而至,也记起了对他的爱。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这是什么情况,就感觉一阵天晕地旋,这回她站在了刑场之上——

    如此今生前世的场景交替出现,她的记忆越来越混淆,就连她自己在梦中都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只感觉脑袋越来越痛,心好像被人用刀割似的痛入心扉!

    “啊——”

    痛,好痛……

    随着那痛入心扉的痛苦,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充满痛苦的嚎叫声——

    ……

    随着她不断的叫喊声传来,她住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瘦骨嶙峋手上拿着一根镶着宝石拐杖的老头走了进来,他身旁还跟着一个红胡子老头。

    “她这情况怎么回事?怎么又哭又喊的,你不会把人给搞疯了吧?”红胡子老头皱着眉头听床上人的哭喊声,带着几分怀疑的眼神落到身旁的黑衣老头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

    那黑衣老头被红胡子老头的话气得直哼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放屁!你知道个屁,你敢不敢跟老子打赌,谁输了就答应对付一件事,你敢还是不敢?”

    “赌就赌,老子才不怕你!看老子赢了你后让你光屁股在族里跑一圈,嘿嘿嘿……”红胡子老头嚣张的哼了一声,哼哼唧唧的继续说道,“你说她最晚七天肯定能醒,今天第七天她要是没醒你就输了。老子等着看你这老东西的白屁股,嘎嘎嘎嘎……”

    “老子赢定了,你这老混蛋别在这打扰老子施法,去去去…外边呆着去!”黑衣服老头把红胡子老头赶出房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人影,帮她号脉后盯着她看了片刻,小声的低喃了几句,“怎么会这样呢?她的意志力竟然如此坚定,能抵挡我的摄魂术,不行,这样下去我肯定会输给火老头,不能让他得意……”

    想到火老头那张得意的嘴脸,黑衣服老头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眼底闪过一道坚定之色:“看来只能用那招了,小丫头能不能把握机会就看你自己的了。”接着,就看见他把那根拐杖放在旁边,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皮囊,打开里面是一包粗细各异的银针,他取了其中一根很细很长的银针从她头顶的百会穴插进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在她两边的太阳穴各自插了一根银针,最后在她的额头中间也插了一根。

    这几根针一插下去,床上那惹脸上的痛苦之色立马就消失了,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安稳,呼吸也逐渐均匀,脸色也慢慢的恢复了红润。

    见状,黑衣服老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边取下她脑部的银针,嘴里边小声嘟嚷着,“火老头,死老鬼,想赢老子你做梦去吧!老子等着看你光屁股满族跑,嘿嘿嘿……”说着,他发出一阵猥琐的阴笑。

    *

    *

    有人说,江湖上的事就如难以预料的天气般,前一刻大雨滂沱,下一刻就可能阳光普照,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世事无常,变幻莫测才是人生。

    江湖事,江湖风,人在江湖处处都是江湖!

    梧桐镇是位于龙宫附近最近的一个城镇,这里早些年只是一个寻常的小村子,后因龙宫弟子频繁出现帮当地村民做了不少事,一次泥石流塌了一座山毁了大半个村子,后来龙宫出了好大一笔银两把这个镇子好生修葺了一番,慢慢的这飞龙镇也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地方儿,早先有些不长眼的山贼想来这洗劫一番,被龙宫的弟子给屠杀了个干净,百十来人的头就挂在镇子入口的梧桐树上,如此一来,这个镇子也就被人叫做了梧桐镇。

    现在这梧桐镇可是成了个富裕的地儿,好些个江湖上的人来龙宫或是办什么事儿,都会去梧桐镇上住上几天,那地儿亲近。

    梧桐镇,一家格局不错的酒楼中,两个穿着粗衣麻布的男子真坐在一块边喝酒边聊天……

    “那件事你听说了没?”一个容貌普通比较瘦的男人说的。

    “什么事?”坐在他身旁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乍看之下还有几分像戏里面说的李逵,凶神恶煞的还跟块煤炭似的。

    “龙宫宫主招亲啊,你不知道吗?龙宫宫主的未婚妻过世了,龙宫宫主一病不起,据说现在龙宫乱得很,有人提议帮龙宫宫主娶个妻子冲冲喜,没准儿他就能好起来了,这娶妻的聘礼就是三大奇宝之一的万古圣玉,用来送给最后被选中的女子……”那个瘦一点的人满脸的羡慕嫉妒,向往得不得了。

    “什么?万古圣玉——”那个跟李逵有些像的人惊呼一声,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走,那个把消息告诉他的人连忙扯着他的衣角还被他骂了,“你这混蛋拉着老子做什么?还不放开,老子记得老家有三个侄女生得好看得很,一看就是会生养的那种,老子回家去她们都领来,没准儿龙宫宫主就看上俺侄女了,那老子不就发财了——”

    噗——

    听见他这话的人就差没吐出来了,心想,就你这幅尊容你侄女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龙宫宫主眼睛又没瞎。

    “你还不放开,要是老子的侄女婿跟人跑了,老子跟你没完……”那人还来劲儿了,火急火燎的甩开拉着他衣角的人,甩着他的大肚子急匆匆的离开。

    同样的时间,这样的消息传遍天下,天下瞬间掀起了一股女儿风,谁家有个生得不错的闺女,一晚上就能多出好些个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短短几天,这梧桐镇上可是凭空多出了好多生得美丽的姑娘,看得那些年轻的小伙子直咽口水。

    龙宫,世人传闻龙宫就在梧桐镇附近三十里内的地方,但至今为止,除了龙宫中人外,依旧无人知晓龙宫真正所在位置,它的存在就是一个迷!

    这夜,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今年的寒冬似乎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这场雪下了足足大半个晚上!

    月光下,一道英挺的身影好似一尊雕像般静静的屹立在哪里,雪落到他身上就好似遇见火炉似的立马就融化了,他那俊美无暇的面容毫无任何表情,闭上眼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如此情形过了约莫近两个时辰,他眼皮微微跳动了,眼睛忽然睁开了——

    “老奴见过主子。”一袭黑衣干瘦如同骷髅般的黑影出现在他身后,恭敬的行礼。

    “嗯。”他微微转头,瞥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黑影一眼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事情安排得如何?”寒冷的雪夜中,他的声音冰冷得比那寒夜更冷几分,那股子寒意是从骨子你散发出来的。

    “回主子,老奴已经吩咐人把消息都散发出去,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主子招亲之事,不过……”话说了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似乎有几分难言之隐。

    那个俊美得像个玉人似的男子皱了皱眉,“嗯?什么情况?”

    “主子,夫人知道这件事后大发雷霆,放出话说谁要是敢让那些女人进龙宫一步,她就敢让那些女人全都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无妨,随她去,让两个人看着她。”挥了挥手,他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是,老奴告退!”说完,那道黑影就欲离开,却被他出声叫住。

    “魂叔,你帮我去办一件事。”说着,他嘴角扬起一道冷笑,不动声色的瞥了眼不远处那个花圃,薄唇微动以内功传音告诉他自己交代的内容。

    魂叔听完他的话后,浑浊的眼底闪过一道光芒,满脸正色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消失在无边的暗夜中。

    魂叔离开后,他抬头看着天空中那道残缺不全的弯月,眼底闪过一道坚韧的执念!

    小晨儿,等我,最多十天!我会找到你,等我——

    不错,这在雪夜中的男子正是重伤初愈的隽,那日也不知秦氏究竟跟他说了什么,第二日他就离开帝都,回了龙宫,接着江湖上就出现了这个关于龙宫宫主病重要娶亲冲喜的消息,最重要的是那所谓的聘礼,传说中的——万古圣玉!

    传说,万古圣玉乃上古流传下来的奇宝,具有让人起死回生的奇效,传说那块万古圣玉中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有人说那是无数的财富,也有人说那里面藏的是武功秘籍,说法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至今为止还没人解开过里面的秘密。

    一块万古圣玉,掀起了一阵武林狂潮!

    这个消息一直传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

    *

    *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这里似乎没有季节的变化,即使在十一月这样的寒冬季节也依旧百花盛开,阳光普照没有一点寒冬的气息。

    暖暖的阳光下,一道婀娜纤细的身影手中拿着一把小剪子,站在花坛前把一朵朵开得正艳的花剪下来放在身侧的花篮子里,她神情恬静淡雅一股优雅的气质油然而生,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贵气。

    淡金色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蒲扇微微低垂着,不知为何,这样的她总是给人一种淡淡的沧桑感,浑身充斥着一股忧郁的气息!

    “小姐…小姐…花篮装满了,还要继续摘么?”她身后的丫鬟看着手中装得满满的花篮,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弱弱的开口问了句。

    额……

    正在摘花的美貌女子手上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扭头看了眼身旁那一篮子满满的花儿,“你把这些花送到我房间去,我想自己在这里走走。”说完,她把手上的小剪子放在花篮子你,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朝一旁走去。

    没人注意到,她转过身的时候眉宇间仍带着几分淡淡的忧愁!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被忘记了?但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别人告诉她的,虽说醒来这几日这里的每个人对她都很好,但她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在午夜时分,总是在梦中醒来,分不清现实和梦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梦中的一切感觉真的很真实,现实中的种种反而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沿着花圃里的小道无意识的往前走,眉头皱得紧紧的,心中被太多的疑惑压抑着,眉宇间透出一股淡淡的忧愁,给她凭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轻晨,你怎么在这里?下人呢?怎么就你自己?”

    蓦地,一道厚重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把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唤醒,抬头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意识的来到了前院的大厅,这叫住她的人正是族里的火长老,她四爷爷一个脾气暴躁的老人。

    “四爷爷,我在屋里待得有些闷,想自己出来走走,左右都在家里没出去身边就没带下人,这样难道不可以吗?”说着,她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弱弱的解释了一句。

    就是这种感觉!这里的人虽说没个都对她很好,可每个人都把她当犯人似的,无时无刻都让人看着她,那种感觉让她浑身不舒服,打心眼里反感。

    火长老是个粗人哪里知道她心里那些想法,一看她被自己一句话差点惹哭了,赶紧解释道:“丫头你别哭,我又没打你没骂你的,这不是担心你才多问了两句嘛,你要不喜欢大不了我以后不问就是了,你可千万别哭,这要传出去说我老火欺负个小丫头片子非得被人笑死不可。”

    “是轻晨不对做错事让四爷爷不高兴,以后轻晨不会再犯了,四爷爷是英雄厉害着呢,大家都佩服四爷爷呢,才不会有人笑话四爷爷呢!”微微抬了抬头,看着火长老她满脸正色的点了点头说道,俏脸一片粉红眼底飞快闪过一道异光。

    没错,她的名字就叫轻晨!据说她是在一个寒冬的早晨被捡到的,她那时浑身瘦得只剩下骨头轻得跟一只小鸟似的,捡到她的水长老也就随口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说来也怪,这里上上下下她感觉最熟悉的就是这个名字,好像她本来就该叫这个名字似的,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哈哈哈……你这丫头嘴真会说,难怪能是她选中的人…咳咳…丫头你身子还弱着呢,别再外面乱逛,当心染上风寒,赶紧回屋待着去吧,当心别乱跑。”被人一夸,火长老立马就眉开眼笑乐呵呵的,差点说漏了嘴,赶紧轻咳两声把事情揭过去。

    ——呼,还好没说漏嘴,不然水老头不得宰了自己啊!

    别的不说,他可是知道水老头为了让她变成这幅模样,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要是毁在他手里,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水老头泄愤。

    ——她选中的人?

    她是谁?她选中的人又是什么意思?

    轻晨心中‘咯噔——’一跳,好似抓到什么却又没抓到,眼底带着几分探究的扫了火长老一眼,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或许,火长老这里会是一个突破口!

    “嗯,那轻晨先回屋休息了,轻晨不打扰四爷爷了。”

    说着,她乖乖的退下,从她的举动来看,言行举止都非常得体大方,让人挑不出一丁点毛病,粗心大意的火长老更不能发现什么了。

    轻晨离开后,火长老撇了撇嘴嘀咕了两句就朝水长老的院子走去,到了水长老的院子后直接去了他的书房,推开门进去把门反锁上了。

    水长老的院子外,轻晨的身影瞧瞧出现在墙角,伸头看了看四周的守卫布置,眉头皱得跟一座小山似的。

    书房内……

    水长老手上握着他那根宝贝拐杖,看着桌上一张帖子直皱眉——怎么会这样呢?那东西怎么会在他手上?

    “砰——”

    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水长老嘴角微微抽搐,这扇门已经换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是被人踢坏的,还都是同一个人……

    “老水,你找我来做什么?有事说事,我忙着呢!”火长老跟以往一样踹开门后扯大了嗓子大大咧咧的冲书房里的水长老嚷嚷起来。

    水长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指着那扇门气呼呼的说道,“这是第六扇门了,你都踹坏我五扇门了,你就不能像个斯文人一样用手开门吗?”他气得牙痒痒。

    “都第六扇了,我说这门怎么好像不一样了,我说老水,族里也没亏待过你,又不花你的银子你还那么小气不会换些质量好点的门啊,这些门都搞得跟纸糊似的,一碰就坏了,还拐到我头上真没劲。”火长老毫不在意挥了挥手,往凳子上一坐顺手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

    水长老被他气得牙痒痒,正想像往常一样跟他吵起来的时候,眼角突然瞄到桌上那张帖子,哼哼了两声把那张帖子丢到火长老的桌子上,没好气的哼了声,“我不跟你吵,你还是先看看这东西再说吧!”

    “什么东西?”火长老满不在乎的拿起那张帖子,看了一眼整个人就震惊得‘噌’的一下站起来,盯着水长老激动的问道,“这说的是真的?圣玉真的出现了——”

    水长老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玩笑,“无论是真是假,这都是一个线索,更何况此事如今已经闹得天下皆知,应该不会有假。”

    “那你是想……”火长老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帖子,双眼微眯,眼中迸发出一股凌厉的光芒,双眸盯着水长老有些迟疑的问道。

    水长老很默契的点了点头,相识多年的默契让他们很多事不用说出来也能知道对方的想法,“现今只能用那个办法,不管是真是假,圣玉都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这个我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不赞成交给她……”火长老皱着眉头,此事事关重大,他不赞成水老头的提议,那实在太冒险了,稍有差池带来的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他们不能那族人的生命去做赌注。

    “她作为圣女有责任把圣玉带回来,那是她的责任!”水长老打断他的话,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面对水长老的坚持,火长老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水长老说得对,那是圣女的责任,她必须去做。

    只是…他有些担心,她真的可以胜任吗?

    好似看透了火长老的担心,水长老拿着拐杖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了解你的担忧,我还有个法子……”

    水长老把自己的计划跟火长老说了一遍,火长老一听双眼发亮,猛地一拍水长老的后背,“行啊,老水头你这老东西真是阴险,老子这下服了你了,嘎嘎嘎……”

    “咳咳…”水长老被他那一巴掌拍得直咳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火长老悻悻的缩了缩头,被他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去安排一下出行的人。”说完,他转个身逃也似的离开,那张帖子也被水长老拾起来放在书架上的一本书里收拾好。

    最后他深深的看了眼那张帖子,双眸微眯,眼底透着一股罕见的阴冷,就像一只沙漠里的毒蝎子,阴冷得叫人害怕!

    “阿嚏——”

    在房里插花的轻晨突然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背脊升起一股凉意。

    怕是染上风寒了,待会让下人去熬些热汤来去去寒气,正想着,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些治疗风寒的药方和膳食方子,她愣了一下,她并不记得自己学过医术,怎么脑子里会出现这些方子呢?她皱了皱眉心中想着。

    *

    *

    “啧啧…不愧是龙宫,真是气派…硫离,撬几颗明珠给我带走当纪念呗——”看着龙宫柱子上镶嵌着的那些明珠,笑得一脸狡诈。

    硫离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不动声色的加快了脚步,避开这个吸血鬼般的女人。

    夜岚看了就想跟上去,她还没玩够呢!“别太过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逼急了当心他发飙。”夜殇拉着她的手制止了她的举动,也是担心硫离被她搞疯了。

    闻言,夜岚耸了耸肩,看了硫离一眼好像再说——算你运气好,下次在跟你玩!

    硫离瞬间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她的眼神后,又有种背脊发寒的感觉——是不是病了?等会找魂叔帮忙看看。

    夜岚两天前收到隽差人送去的信,今天和夜殇一起到了梧桐镇硫离去接的他们,她看见硫离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就想逗他,这不,一路上她换着法的折腾他,可把不善言辞的硫离欺负得够呛,导致他很长时间看见女人都浑身发毛。

    “别调皮,正事要紧。”夜殇捏了捏夜岚的手,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的嘱咐了一句。

    夜岚撇了撇嘴,有些不乐意了,撅着嘴说道:“我哪有?明明是你一直在欺负我,讨厌!”

    夜殇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语望天。

    “要不是知道轻晨是你表妹,我都要吃醋了,你都好关心她,比关心我还多。”她撅着嘴酸溜溜的说道。

    夜殇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没好气的说道,“胡说什么呢?轻晨就跟我的亲妹妹似的,她现在下落不明,我当然担心她,难道你不担心吗?”

    “我才不担心呢!我知道她肯定不会有事的,她就是一只九命乖猫,谁出事她都不会出事。”了解他们之间只是纯粹的兄妹之情,夜岚当然不会真的生气,只是在嘴里念叨几句说说而已,不过她说的是肺腑之言,她有感觉轻晨肯定不会有事,她不像那么短命的人。

    “嗯,希望如此。”点了点头,夜殇吐出了这句话。

    许是用夜殇的身份时间太长了,现在的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夜殇的身份,沉默寡言性格冰冷成了他的特性,如今是想改也改不掉了。

    “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我非得扒掉他一层皮,让他尝尝我特别研制的毒药生不如死,该死的大混蛋——”本来她跟夜殇打算在年底成亲的,谁知道在轻晨的婚礼上发生这档子事,那场爆炸伤到了很多无辜的百姓,还害得他们的成亲要延后,想到这个她就气得想杀人,她磨了两年才让那个别扭的家伙同意成亲,她容易嘛她?

    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非得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夜岚咬牙切齿的哼哼了几声,眼底迸出一股凌厉的光芒。

    “哟,哪里来的小美人儿,生得真水嫩呢,过来给姐姐瞧瞧……”

    硫离正领着他们穿过龙宫内殿,准备去到宫主的吩咐的地方,哪想到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妖媚女子的声音。

    抬头一看,入目的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妖媚女子,她手里拿着一条红色丝帕,笑得妖艳的盯着夜岚看,眼底闪过一抹嫉妒的光芒,还想伸手去摸夜岚的脸。

    “啪——”

    夜岚一巴掌打在她手背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说话就说话,别用你的爪子碰我,脏死了!”说完,她还满脸嫌弃的往旁边挪了两步,好像她是什么毒蛇猛兽似的。

    “你…真是个泼辣的丫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舌头!”那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掩着唇娇笑道,突然,她脸色一沉,在说完话的瞬间手指上那尖细的指甲直取夜岚面颊,带着浓厚的杀意,见夜岚没有反抗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嘶啦——”

    就在红衣女子快要得逞时,一只带着刀鞘的刀横空切入,刚好挡在了她那尖细的指甲前,她的指甲抓在刀鞘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硫离,你敢对我出手?”看见挡住自己那把刀的主人,红衣女子脸色一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开口道。

    硫离收回刀,微微垂头应道:“硫离不敢,这两人乃宫主的客人,夫人要伤害他们之前还请先请示宫主。”他不卑不亢的声音惹得那个被称作夫人的女子大怒,却又不能把他怎样,气得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本夫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狗奴才来管了?奴才就是奴才,最好是认清自己的身份,别主子把你当人看,就真觉着自己是人了,归根究底还是一个低贱的狗奴才——”红衣夫人冷哼一声,冷冷的瞥了硫离一眼语气满是不屑的冷哼道。

    闻言,硫离脸色略微一变,握刀把的手微微紧了几分,脸色更冷了几分。

    夜岚眉头也是一皱,这女人怎么这么说话?真是讨人厌。

    夜殇握了握她的手,低头看着她——忍着点,别为这种人生气,气坏身子不值得!

    “硫离,这位看起来品种很高级的夫人是……”夜岚忍住那股想去帮那个女人洗干净嘴巴的冲动,挤出一抹笑容看着硫离,满脸好奇的指着那位夫人问道。

    这丫头……

    夜殇嘴角微微抽了抽,抬头望天!

    硫离冰冷的脸上也闪过一抹笑意,轻咳了两声,“她是前任宫主的妻子,也是宫主的师母!”硫离‘耐心’的解释了,还‘好心’的把宫主跟夫人的关系解释了一下,免得夫人像以往那般,以宫主夫人自称,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面对夜岚用形容畜生的词汇来形容自己,夫人恨得牙痒痒,若不是硫离挡在中间,她早就冲上去撕烂她那张嘴脸,真是越看越让人讨厌!

    她讨厌生得比她漂亮的女子,尤其是这种牙尖嘴利的,通常遇到这样的她要么就是把那张脸剥下来,要么就是把她们的牙拔下来,她倒要看看还有哪个比她漂亮的女子敢出现在她面前?哼——

    “原来是前…宫主夫人呀,小女子真是失礼,前…宫主夫人是长辈,应该不会跟晚辈们一般计较吧?前…宫主夫人你是怎么保养的?真厉害耶,一点也看不出有四十岁了,看起来顶多三十多一点,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岁,真让人羡慕……”夜岚眼里往外冒星星,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她还故意加重了前字,她就是要故意气她,让她嚣张跋扈!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嚣张跋扈也没比她弱到哪里去,她心里想的是——帮姐妹看好她男人,这是当姐妹的责任,更何况就这货色也太次了点儿。

    “本夫人才二十五岁——”红衣夫人咬牙切齿的瞪着夜岚,一字一句的迸出这句话。

    “哇,你都二十五了,我才十七,你比我大八岁……”夜岚继续再接再厉,打算今天一次性把她气死了算了,省得以后轻晨嫁过来被人欺负。

    “我说硫离啊,你们这的水是不是不养人啊?才二十几岁看起来跟三十几岁似的,凭空长了十岁呀!难怪你都不喜欢在这里呆着,没准你今儿个十五明儿个就二十五了,啧啧…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论损人的话夜岚也是当之无愧的毒舌教教主,谁能比得过她那才是奇了怪了,就连素来聪颖的轻晨在她面前也是自愧不如,她那张嘴能把人活活气死的本事。

    “放肆——竟敢对本夫人不敬,硫离,本夫人命你按照宫规把她拿下交给刑堂,你是听还是不听?”红衣夫人眼中迸出两道阴沉的毒光,眯着眼看向硫离一字一句的说道,手中多了一块雕刻着飞龙的牌子,咬着牙等着差点把她气得吐血的夜岚。

    硫离眉头一皱,龙纹令,他是听还是不听?

    这龙纹令乃调遣龙宫宫众的令牌,不过只限于在宫内调遣,出了龙宫众人还是以宫主为首,认人不认令,两者绝不冲突!

    “来人啊,硫离勾结外人私自进入龙宫,论罪当诛,给本夫人拿下他交由刑堂……”红衣夫人见硫离楞了一下,尼玛抓住这个空档,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的高声说道。

    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夜岚三人周围就被一群黑衣人紧紧包围,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身上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气势汹汹的瞪着他们三人。

    就在他们准备听夫人的吩咐出手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夜殇突然开口了:“你还打算看戏到什么时候?你若是觉着这座宫殿太旧想盖座新的,我就帮你一次又何妨?”说完,他瞥了左前方一眼,脚尖一点整个人凌空而起,重重的一掌击在殿内那根需要两人才能抱得住的大柱子上……

    “咔——”

    一道清脆的响声,接着就看见那根柱子身上多了几道裂纹,那道裂纹慢慢变大,突然发出‘轰隆——’一声,那根镶嵌着许多明珠的大柱子变成了一堆烂泥,扬起很大的灰尘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传来,除硫离三人外的众人看到来人时脸色均是一变,握武器的手都在颤抖。

    “几日不见,夜兄的掌法越加厉害了。”隽从宫殿后走了出来,他所到之处那些灰尘都快速散开,俊美好看的脸上多了几许轻微的情绪波动,“对我的客人无礼,全部去刑堂请罚,自断一指。”冷冷的瞥了那群听命于红衣夫人吩咐的宫众,隽淡淡的下命令。

    夜岚饶有深意的看了隽一眼,这家伙还真是腹黑,摆明是杀鸡儆猴,隔山打牛的敲打某人。

    一听要去刑堂领罚,还得自断一指,那群黑衣宫众惊慌的眼神立马投向红衣夫人,用眼神乞求她救救自己等人——

    “他们先对我不敬……”红衣夫人不喜欢他这么护着那对男女的举动,眉头一皱不悦的说道,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冷冷的打断。

    “玉夫人,我敬你是师傅遗孀,请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下次再让我发现你随意动用龙纹令,就休怪我无情。”隽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声音中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漠和寒霜。

    玉夫人被他的话气得脸色苍白,咬着下唇狠狠的瞪他一眼,满脸幽怨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开,离开前还不忘了狠狠的瞪夜岚一眼,就像在跟她宣战似的挑衅意味很浓。

    “你师母貌似对你有意思呀!她看你的眼神多么幽怨,你不会背着轻晨跟她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吧?”玉夫人离开后那群黑衣宫众也纷纷离开,隽带着他们来到另一处的屋里,夜岚摸了摸鼻子看着隽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咳咳…”夜殇正在喝茶一下子被呛着了,不停的咳嗽,无奈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她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隽眼角抽搐了几下,幽幽的说道,“我宫内有个精钢制成的笼子,夜兄需要时大可开口。”把她关起来省得祸害世人,隽心里想着干脆在配点药把她毒哑了算了,反正她也不会说什么好话。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死变态!”

    夜殇还没开口夜岚就抢着瞪了隽一眼没好气的哼哼道,她可是从殇口中听说了当年他为了接近轻晨,男扮女装的事儿,回头她非得告诉轻晨不可,一起鄙视他的变态行径。

    “宫主……”

    “岚儿……”

    ……

    看他们这样下去非得打起来不可,硫离和夜殇一人叫住一个,寻着法子把话题岔开了。

    “不知泽蓝兄在信中所说是何意思?所谓的线索又是什么?”他们收到隽差人送去的信,信中所言他已经得知轻晨行踪的线索,让他们素来龙宫一趟,如今他们人来了,当然要知道那所谓的线索是什么。

    隽复姓上官,字泽蓝,不过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表字!

    “夜兄可曾发现这梧桐镇上有些奇怪?”隽不答反问的看着夜殇,深幽的眼底闪过一道异光。

    梧桐镇上的奇怪之处?

    夜殇皱了皱眉,想了想道,“梧桐镇地势偏僻,平日里来往的人还是较少,这次镇上人似乎特别多,尤其是那些慕名而来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他们貌似都是冲着泽蓝兄那一纸招亲书而来。”

    “花心大萝卜,靠不住的臭男人……”一听到招亲二字,夜岚恨恨的瞪了隽一眼,嘴里不住的小声嚷嚷边说边骂。

    作为躺着也中枪的硫离和夜殇,他们只能对视一眼无语望天。

    不过夜殇很快就反应过来隽那句话的意思,眼中迸出两道精光,声音有些激动的问道:“难道你是想……”

    “没错,夜兄认为这个法子可行?”隽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不见任何笑意,微撇的嘴角给人一种噬骨的寒意。

    夜殇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沉默片刻,满脸认真的看着他说道,“泽蓝兄,我代轻晨的家人谢谢你!”他知道这件事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的行为值得他钦佩!

    ……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四人才从那个房间中离开,没人知道他们都说了哪些内容?总之夜殇和夜岚就以隽的贵客的身份在龙宫住下了,这一住就是七天。

    这日,是龙宫宫主开始选亲的日子,一大早夜殇和夜岚就被硫离带着来到梧桐镇上,这选亲自然不可能在龙宫中举行,只有入围的前三名才能进入龙宫,见到传说中那个俊美得像天神般的龙宫宫主。

    梧桐镇上,一处清静幽雅的小宅子里。

    一个身穿莲青色绣着荷花的华丽襦裙的女子慵懒的躺在软榻上,身上还罩了一件纯白色的狐狸毛披风,那张精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透出一股子淡漠,浑身散发出一股清冷的淡漠气息,从她的眼神里隐隐还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气!

    “来了,来了…小姐,龙宫来人了,说是一个时辰后在河边那片梅林开始公布选亲规则呢!”生得清秀的丫鬟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边跑嘴里边嚷嚷着刚打听到的消息。

    软榻上那女子一听,双眸发光,扬了扬嘴角转头看向那个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女子,“小妹,你快别看了,赶紧让小玉帮你梳妆打扮一番,陪姐姐我一块出门。”

    较之这个生得精致美丽的女子而言,那个正在看书的女子倒是平凡了很多,平淡无奇的五官唯一出彩的就是那双水汪汪的清澈大眼睛了,不过她身上那股恬静优雅的贵气是旁人模仿不来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优雅的气质。

    “我不想去。”看书的女子抬头看了那个女子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那个美貌的女子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道不悦,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的说道:“去不去可不是由你说了算,别忘了出门时长老交代的话,我的好小妹!”她眼底闪过一抹嫉妒,起身走到铜镜前仔细的看着镜中那张世上女子都梦寐以求的绝世容颜,不由得有些看痴了。

    看书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心中低叹一声,就知道这次出来事情没那么简单,连看会儿书都清静不下来,真是麻烦!

    她心里抱怨嘟嚷了几句,在书中做了个记号还是起身了。

    “不过一副皮囊而已,何必如此执着!”放下书淡淡的看了眼铜镜前看痴了的女子,那个被叫做小妹的女子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到衣柜前取下一件狐裘披风披在身上,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道,“走吧!”

    说完,她率先离开房间,留下那个生得美貌的女子和那个叫做小玉的女子在屋内。

    “啪——”

    她越想越气,伸袖一拂把桌上的花瓶砸在地上,眼中满是阴郁和怨毒之色。

    “小姐息怒,小不忍则乱大谋!小姐切记切记——”小玉连忙拦住她继续发火,在她耳边低声的说道。

    闻言,那女子当真就安静了下来,双眼微眯的望着她先前离开的方向,双眸像是毒蛇般阴毒。

    *

    *

    梧桐镇有三宝,龙宫厉害,茶叶有名,梅华开得好~

    梧桐镇之所以出名,靠的就是龙宫的庇护,但镇上的人赖以生活的却是那满山的茶树,由于气候和水土的原因,梧桐镇上盛产一种名为‘凤唌茶’的茶叶,据说那是当年一只凤凰在梧桐镇歇息的时候流下的唌沫滋养而成,这凤唌茶的味道可是不一般,喝下去后还有种被火灼烧的热感,清新润喉还能治疗身体内的一些寒疾;再有就是那镇子中盛开得美艳的梅花,这梧桐镇的梅花花蕊处是火红色,远远看去,就像一朵朵火焰在迎风摆动,可谓是一大奇观!

    梅林外

    许多身穿黑衣,衣服上绣着金色翔龙的人站在那里,一个独臂俊秀少年站在那里进行了第一波筛选。

    第一波筛选没有任何规则,那个独臂少年看顺眼了就让你过,看不瞬间就把你刷下去,这样过来一炷香时间,过的女子才十几二十人,被刷下的都近两百人了,众人纷纷开始焦急了。

    有人看出了些门道,开始偷着给那独臂少年塞银子,那少年也是有趣,银子全部都收,那些给了银子的人全部都被取消了资格让人给赶了出去,如此一来那些人倒也老实了些,这第一波的筛选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等等…你这是做什么?出去——”一个龙卫拦住一个膀大腰圆画着浓妆戴着面纱的女人,皱着眉冷冷的问道。

    “哎哟,这位大爷,奴家不放心女儿单独进去,你就通融通融让奴家跟女儿一起进去嘛~”她说话的声音有些粗,嗲声嗲气得让众人浑身发毛,反胃想吐。

    那个龙卫眉头一皱,不为所动的厉声说道,“男子不许入内,违者,死!”

    “额…”那个男扮女装的人立马不吭声了,乖乖转身离开,他可不想把命丢在这里。

    原来,今天这场招亲是没有这个限制的,人再多这片梅林也装得下,主要是之前夜岚刚来这的时候,那些男人看她那色迷迷的眼神让某人不爽了,某人一吃醋,于是就当是加了这一条。

    那些送人来参加招亲的男子全部留在梅林外,只允许女子进入,

    “呀,这梅花的花蕊真就是红色的呢,跟火焰似的……”一个来参加招亲的姑娘第一次见到这红蕊的梅花,忍不住就伸手想去摘一朵……

    “别动——”她旁边一个姑娘赶紧出声制止她,指着前方不远处那个黑乎乎的马蜂窝说道,“这些梅花摘不得,它们守护着呢,你要摘了手上沾上梅花的汁液,待会子这些马蜂就该攻击你了。”

    “啊,真的吗?谢谢你,你懂得真多。”那个姑娘收回手满脸后怕,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马蜂头皮发毛。

    “举手之劳而已。”那个姑娘笑了笑,主动伸手挽住那个被吓着的姑娘,两人说说笑笑好似亲姐妹似的,那个被吓着的姑娘满脸感激的看着另一个姑娘,满心感激。

    就在这时候,一道淡雅幽香传来,一个生得十分好看的陌生姑娘走到她们身旁,瞥了眼那个被吓着的姑娘说了句,“我要是你就不会感激一个对我下毒的人。”说完,她头都没回的继续往前走。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竟然有人说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坏人,那个被吓着的姑娘马上就不乐意了。

    方才说话的女子头都没回的往前走,好似没听见她的话般,挺直的背脊给人一种高傲清冷的感觉。

    “你确实中毒了,那些梅花的汁液的确会引来马蜂,但你见过冬天还有马蜂么?她这么说只是想吓唬你,然后趁机给你下毒,你看看你的手心,是不是有条细细的血痕?”另一个身着狐裘披风,容貌普通的女子突然开口,另一只手快速的抓住那姑娘的左手,让她手中的东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啊,我手心真的有条血痕。”那个姑娘惊叫道。

    “这么急做什么?不妨把手心摊开,让大家看看你手中有什么东西。”那个容貌平凡的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凌厉的看着那个满脸慌乱的姑娘说道。

    “我…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对她们下毒,你少胡……”那个姑娘赶紧伸手捂着自己的嘴,显然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满脸的恐慌。

    “原来还有个‘们’啊…”她加重的声音说道,语气中的冷意更浓了几分。

    “诸位看戏的也该差不多了,人命关天,把人命视作游戏,小心遭报应。”她抬头看向左前方的梅林深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冷声说道。

    她没有武功,但她的直觉异于常人,能敏锐的察觉到一些普通人察觉不到的东西,例如现在,那些在密林中的人肯定是有武功的,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那就是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在场的多是一些养在深闺中的女子,一听有人下毒一个个脸色变得苍白,还有些也想伺机做些小动作的人赶紧收回了心思,这突然一听她说这你还有别人,一个个满眼防备的盯着她所指的那个地方,满脸恐慌。

    果然——

    她的话刚落音,就有几道身影从梅林中走了出来!

    夜殇和夜岚作为隽的代言人,自是很多人都认得他们,因此他们特意很低调的来到梅林中,为的就是不想引起太大的骚动,谁知这低调行事的方式却让他们看了一出好戏!

    他们跟那些姑娘距离本就不远,那人下毒之事他们自然是发现的,只是没打算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而是想稍后私下把那些姑娘身上的毒给解了,省得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谁知却被人戳破,一句视人命如草菅,小心遭报应!就让他们无法继续隐身下去。

    “咯咯…你这姑娘好生傻气,她们都中毒了自是不能参加招亲,如此一来你不就多了几分希望,你怎会如此傻的站出来呢?真是个傻姑娘。”夜岚看着那个容貌生得平凡,身上却透着一股子不平凡气质的女子,咯咯笑得正欢,不知怎么,她见着她就想逗弄一番。

    那女子眯着眼打量了这从梅林中走出来的几人,这个跟自己说话的女子一身红衣生得很是艳丽倾城,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亦或是气质都是上上等,她身旁的男子一袭黑衣冰冷阴沉,眉宇间透着一股沧桑,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他们身上的气质亦正亦邪,非常复杂,她向来最讨厌这种看不透的人,但出奇的是她对他们竟然一点也不反感。

    “这是招亲还是招魂?来参加招亲还得冒着生命危险不成?还是说招亲只是个幌子,来掩盖某些事情的真相呢?”她看着夜岚明亮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伸手拨弄了额前的发丝,红唇轻启说出这番话。

    她的话就好似一枚丢入水面的石子,激起一阵涟漪!

    那些女子绝大部分都是冲着龙宫宫主夫人的名头来的,这下竟然得知招亲很有可能只是个幌子,不由得脸色一变,心中开始惶惶不安。

    “哈哈哈……”夜岚听了她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很爽朗的大笑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实在太有趣了,你这么说难道就不怕被——”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闪过一道坏笑。

    夜殇无奈的看了眼故意吓人的夜岚,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我怕呀!那你会不会保护我呢?”她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我叫陈轻,你也很有趣呢,下次吓人的时候记得脸上表情要凶悍些,你眼睛你还有笑这样吓不住人的。”轻晨换过来可不就是陈轻么,她答应水长老不能曝露真实身份,配合‘轻晨’拿到那样东西,可她觉着这个女子着实有趣,不由得也起了玩心跟她斗了几句。

    额——

    这下夜岚真的愣住了,这个叫做陈轻的女子那副说话的语气跟某人实在太像了,就连那副好似猫儿偷着鱼的狡黠眼神都一样,这……会不会太巧了点?

    她抬头看向夜殇,他也正低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间,都读懂了对方眼底的意思。

    这个叫陈轻的女子不简单!

    这是他们心中同时升起的念头,对她的身份感到好奇的同时,夜岚对她也升起了几分好感,许久以后还有人说,这就叫臭味相投!不过她自己一直认为那是惺惺相惜。

    “岚儿,时辰差不多了,走吧!”看了看时辰,夜殇深深望了陈轻一眼,低头对夜岚柔声说道。

    轰——

    陈轻感觉脑中瞬间被雷击了似的,瞬间一片空白!

    方才那个人看自己那眼神…好奇怪,好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就有人那般看着自己,似乎还有一只手在自己头上轻轻的揉了几下,神情是无比的温柔宠溺。

    但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能记得的就是那双深邃沧桑中透着无尽孤寂苍凉的眼神,以及那温柔宠溺的神情凝望,这两种极端的眼神在她脑海中交替出现,一会儿好似在深情的凝视着她,一会儿又像是在责备她的遗忘,那交替出现的眼眸占据了她整个脑海,她的头痛得好像要爆炸似的——

    “啊——痛,头痛…好痛——”

    她突然抱着头蹲在地上,满脸痛苦的呻吟着。

    “她的情况不对劲,赶紧带她离开。”夜岚见她情况不对,走过去抓着她的手腕一摸,眉头一皱,她的脉象似乎有些不对。

    这里人越来越多肯定是不适合在这里诊治的,于是她把陈轻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带着她赶紧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他们还是没忘记让身后的龙卫把眼前这件中毒事件给处理好,这场招亲会虽说只是一个饵,但在鱼儿没出现之前,这个饵是绝对不能出问题的。

    而此刻,正在龙宫中待着的上官隽突然收到一封信,信上的内容让他浑身一震,顾不得换衣裳直奔马房牵出自己的马儿扬长而去。

    *

    *

    陈轻的头痛来得也快,去得也快,最诡异的是她刚才明明就连脉搏都快停掉了,可过了一会儿却又恢复了脉搏和心跳,还跟正常人一样没半点差异,这件事若发生在一个会武功的人身上还可以解释,偏生陈轻身上还没半分内力的影子,这着实让夜岚纳闷了好久,实在是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身子本就与常人不一样,经常一昏倒就是十天半个月,最长的昏倒过半年,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但我最终还是活了过来,只是忘记了一些东西,相比较而言刚才的事真的很微不足道,你真的没必要纠结。”看夜岚皱着眉头闷闷不乐的模样,陈轻叹了一声说出了自己与常人不同的体质以及特性,当然,她所知道的也是水长老告诉她的,她所谓的昏睡半年后忘记的那些东西指的就是所有的一切。

    “还有这种事?可我刚才给你把脉的时候没发现你的身体有什么异常啊?再说了,这昏睡半年不吃不喝人早就饿死了,你编故事哄我吧!”夜岚皱眉,满脸不相信的看着她。

    陈轻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自己也不相信。”

    “把手伸出来我仔细帮你瞧瞧。”夜岚让她伸出手,仔细帮她把脉,片刻后皱着眉头说道,“你是不是吃了什么珍贵的天地材宝?一股浓郁的药性在你体内还没有化开,你之前应该受过重伤,现在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需要好生调养才能彻底痊愈。”

    “除此之外,你的身体跟寻常人没什么不一样,按理说你不应该会出现你说的那种症状,你确定你的体质真的有问题?不是这里有问题?”跟她相处了一会两人也有些熟了,夜岚毫不客气的指了指她的脑袋,话中有话的看着她说道。

    她没告诉她的是,她不仅发现她曾身受重伤,还在她身上发现一个秘密!

    至于是什么秘密,她暂时不打算说出来,时机未到——

    “不说这个了,我跟你一起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给你惹麻烦?”陈轻一愣,眼底闪过一道异色,笑了笑说道。

    刚才夜岚知道自己不是来参加招亲的女子后,竟然邀请自己跟她一起去做评选,她先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有趣的女子竟然就是这次招亲的话语人,拗不过她的热情,加上她的一些私心,她也就点头应允了,导致她现在跟她一起出现在招亲会台的特殊位置上。

    “从来只有我去找别人麻烦,谁敢找我麻烦?”夜岚红唇微勾,双眼微眯,迸出两股狂傲的气息,霸气的冷哼道。

    天下能让她另眼相待的人可不多,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论狂傲跋扈,她绝对在天下排的上号。

    看着这般狂傲霸气的夜岚,陈轻心中突然涌出一股熟悉感,很自然的伸手在她腰间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说了句:“瞧你得瑟,当心遭雷劈!”

    这句话一说出口,她们两人都愣住了!

    陈轻捂着嘴,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夜岚,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刚才那一瞬间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就是一种本能驱使她那样做。

    夜岚心中震惊的同时也升起了一股疑惑,方才她的举动跟坚定了她心里的某个猜测,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最好祈祷老天爷别劈错认了,你跟我离那么近当心遭殃。”压下心里的震惊和激动,夜岚故意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坏坏的笑了笑打趣道。

    见她没生气陈轻久悬的心才放了下来,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对她的好感急速上升中……

    她们说话这会子,这招亲会已经开始了,一个肥肥胖胖满脸和善的胖子站在台上大声说了好一会子废话,终于说到了重点:“……这次的招亲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琴、医、食三方面,每方面选出两个优胜者可以进入龙宫见到宫主,最后胜出者可成为宫主夫人,得到聘礼万古圣玉,未被选中的其他五位也会得到黄金千两作为馈赠,终身得到龙宫的庇佑,保你一生无忧!”

    万古圣玉,黄金千两,终身庇护……

    这待遇是不是太好了些?

    陈轻嘴里嘀咕了两句,想着她是不是也去参加试试,平白得到千两黄金貌似也不错。

    “是不是动心了?这些都是些蝇头小利,你要是能收服那个家伙成为龙宫的女主人,那些东西还不都是你的,怎么样?要不要去试试,我给你走后门,直接让你参加最后一轮,怎么样?”夜岚挑了挑眉娇笑着跟她说道,她似乎没一点当评判的自觉,这走后门的话说得那个理直气壮啊,她旁边的旁边硫离嘴角在抽搐。

    陈轻总感觉夜岚的笑容你夹杂了些阴谋在里面,不是恶意的,带着些恶作剧的成分,她机警的摇了摇头,果断的拒绝了这对她有一眯点诱惑的建议。

    诱惑失败,夜岚撇了撇嘴,继续看这已经开始的评选。

    这首先开始的就是琴,这些被选来的女子多半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弹个琴自然是难不倒她们,一曲曲优雅动听的琴声接连传来,不过那些人的琴技都属于中等,听到后面大家都麻木了,感觉那些琴声听来听去就一个样子,没什么区别了都。

    “铮——”

    蓦然,一道清脆灵动的琴声扬起,就像那浊世中的一股清流,传入众人耳中!

    与先前那些琴声不同,这道琴声中充满了感情,那时而凄凉,时而伤感,时而欢快的琴声能轻易带动众人的情绪,让人随着她琴声中的情绪波动而走……

    如此妙音,足以绕梁三日而余音尚存!

    一曲终,众人意犹未尽的神情已经选出了此番比试的胜出者。

    “啪——”

    顺着琴声看到弹琴人的那张脸时,硫离手中的杯子突然被他捏碎,双眸死死的盯着那张脸,好像怕她会突然消失般,神情非常激动。

    陈轻眼中闪过一道异色,琴声扬起的瞬间,她就知道了弹琴人的身份!

    但她更在意的是跟她坐在同一排位置上的那个独臂少年见到弹琴人那张脸时的过激反应,她还注意到夜岚和她身旁那个男子脸上的震惊,甚至夜岚还反射性的回头看来自己一眼,莫非她知道什么?她心中一动,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琴技胜出者就是这位姑娘,不知姑娘贵姓芳名?”台上那个肥肥胖胖的男子将获胜者情伤高台,笑着问道。

    胜出者毫无悬念的就是那个之前跟陈轻在一起的女子,她本就生得美丽,加之方才弹琴后脸上还有些许红晕,越是衬得她迷人了几分。

    “免贵,名轻晨。”

    红唇微启,她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那副淡漠的模样好似在场的那些人都是大白菜似的,一点也不在意。

    陈轻眼底闪过一道冷笑,她不愧是族里最聪明的女子,果真聪明,抓住了她的精髓,将她性子里的清冷淡漠学了个十成十,连她自己都有些有瞬间恍惚分不清谁真谁假了。

    “小姐,是小姐……”硫离激动了,小姐真的没事,她出现了!

    “硫离,控制住你的情绪,记住你的任务。”夜殇皱了皱眉头,眼神扫了眼身侧的硫离,冷声说道。

    “夜公子,可是小姐……”那是小姐啊,他们都以为小姐遭到不测,如今小姐出现他怎能不激动?等等…他抬头看了夜殇和夜岚两人,发现他们除了刚开始见到小姐时露出一抹震惊后,神情与往日无异,这似乎有些不对……

    夜殇淡淡的瞥了眼台上那道清冷淡漠的身影,缓缓道来,“有的时候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

    说完,他饶有所思的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一只雄壮的苍鹰落到他肩上,爪子上还有一个小竹筒。

    他从竹筒内取出一张纸看完上面的内容后,顺手将那张纸在手中捻成灰烬,冰冷的脸上露出几分别样意味的神色,再度看向台上的女子时眼中多了几分色彩!

    “硫离,你是不是想去南极挖冰,嗯?连殇的话都敢怀疑,是不是太久没跟你比试比试,你皮痒痒,怀念我的大佛掌了?嗯…”夜岚哼哼了两声,语带威胁的瞥了硫离一眼,硫离被她看得浑身发毛,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神情都被陈轻看在眼中,不免感到奇怪!

    为什么他们看到‘轻晨’那张脸后,会露出这种反应,难道他们都认识‘轻晨’不成?不对,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应该不仅仅是认识,他们之间肯定还有别的关系,可她不是一直都生活在族里,从未离开过吗?又怎会认识这群人呢?

    陈轻微微皱了皱眉,长老告知的话及脑中那些若隐若现的记忆她一直深信不疑,但他们现在的表情也不像作假,真相到底是什么?她到底是谁?

    想着,她又感觉有些头痛了!

    “你怎么了?不是又不舒服了吧?”夜岚一直注意着她,察觉到她紧皱的眉头关心的问道。

    看见夜岚那副担心的模样,陈轻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朝她笑了笑道,“我没事,老毛病了,歇会就好了,你不用管我。”这次她醒过来后,每次想事情多一点就会头痛,休息会就好了,她都习惯了。

    这边正在说这话,突然有人骑着马狂奔而来——

    “吁——”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一个恍若天神般俊美的男子突然骑着骏马出现,龙卫们自是认得他的,纷纷让出一条道来给他,那些姑娘们则是被他那俊美的容貌所迷惑,看他看得痴迷了。

    那匹马刚好停在那高高搭起的台子前,马背上是身着紫衣好看得不得了的俊美男子,他盯着台上那个叫做轻晨的女子出了神——

    夜岚眉头一皱,不悦的看向夜殇——他怎么来了?

    夜殇嘴角微微撇了撇,没有作答,只是静静的盯着场中那深情凝视着彼此的那对男女,眼中闪过几道让人无法看透的幽光。

    嘶——

    不知为何,看见马背上那道身影后,陈轻感觉自己胸口突然刀割似的痛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忍住那股噬骨之痛,眯着眼抬头看着场中那两个男女……

    突然,他一跃下马,神情温柔的走到轻晨身旁,对她伸出修长的手温柔的说道,“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回家吧!”

    说完,不等她做出任何回应,打横抱起她一跃上马,如来时般翩然离去!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这场招亲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夜殇和夜岚对视一眼,决定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这个烂摊子就交给他们自己的人去处理了。

    “嘭——”

    看着那个男子抱着轻晨离开那一幕,陈轻再也无法承受那股痛苦,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

    糟了——

    夜岚扭头看见倒在地上的陈轻,脸色一变,幽怨的瞪了夜殇一眼,抱起陈轻施展轻功快速离开,被抛下的夜殇摸了摸鼻子,皱了皱眉头眼底闪过几分不自然,跟在她们身后离开。

    看着他们一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硫离气得牙痒痒,偏生他一个都打不过,只能留在这处理这场烂摊子,好在那个胖胖的主持人帮他出了主意,没个来参加招亲的女子都得打了一笔不少的银子作为补偿,加上那个主持人三寸不烂之舌,这件事总算是得到圆满的解决了!

    另一边——

    隽带着轻晨回到龙宫,一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都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轻晨没想到龙宫宫主竟然真如传说中说的那般,是个世间罕见的俊公子,还是个痴情种,他看自己的眼神就能说明这一切,这一路上她在他怀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幸福,或许,就这样下去也不错!

    她脑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接着就像一粒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内心有个声音不断的在跟她叫嚣着——你可以的,只要你愿意,你就是她!可以轻而易举得到一切。

    “小晨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回到龙宫,隽一直看着她,好像怕她突然不见了似的,看了许久后,他才幽幽的问出这句话来。

    好温柔的男子!

    轻晨心底一阵酥麻,险些沉醉在他的美色中,“我…你是谁?”她终究还是没忘记此行的目的,双眼迷茫的问道。

    “你不知道我是谁?”隽眉头一皱,激动的声音大了几分。

    她竟然不知道他是谁?她竟然不认得自己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以这样?

    他激动的抓住她的肩膀,让她仔细的看着自己,“你看清楚,小晨儿是我…我是隽,你的隽啊——”她竟然不认得自己?他眼底带着几分疯狂。

    “我真的不认识你,我前段时间发生了一次意外,失去了所有记忆,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我的名字还是因为我身上的手帕上绣着轻晨二字……”她使劲推开他,满脸痛苦的抱着头大吼道,将一个人失去记忆后的害怕和绝望演得淋漓尽致。

    一看她那副痛苦的模样,隽立马就心疼了,赶紧把她抱在怀里,在抱住她的瞬间,他竟然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感觉,险些伸手把她推开。

    许是分开太久,她又失忆的原因吧!

    他这般告诉自己,时而惊喜时而疯狂的陷入各种情绪中的他并未发现,门外两道身影来了又离开。

    另一处

    “真的不告诉他吗?要是他真跟那个女人怎样,轻晨日后怎么办?”夜岚还是有些犹豫,她是想让那个嚣张狂妄的家伙吃点苦头,但这件事瞒着他的话想来想去似乎都有些不合适。

    夜殇知道她的为难,微微摇了摇头,出声问道,“你认为轻晨跟隽之间的感情如何?”

    “很好。”夜岚点了点头,实话实说的回到。

    “连你我都能分出真假来,他若是还被那个假货给骗了,你说他们的感情还有继续的必要吗?姨母临出门前曾叮嘱过我,一切顺其自然不要去插手,否则可能适得其反,我总觉着她这番话别有深意,直到看见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刹那,我才明白姨母这句话的意思,姨母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再做决定,你认为如何?”夜殇难得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就是怕她胡思乱想。

    夜岚也不是个蠢的,他这么一说她就懂了,这件事肯定没表面上这么简单,真的轻晨明明就在,还冒出一个假货来,最奇怪的是轻晨为什么会完全不记得他们?她失踪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她那日又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失踪?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迷!只能等她想起来后才能得到答案。

    *

    *

    嗯…

    头…好痛!

    “咳咳……”

    咳嗽了两声,睁开眼,陈轻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这是哪里?陌生的环境让她感到非常不安,揉了揉太阳穴,努力的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好像是……

    她跟刚认识的夜岚等人一起在看招亲比试,可不知怎么,一个骑着马好似天神莅临般的俊美男子突然出现,把扮作她身份一同前来的女子带走,看着他抱着她离开那一幕,她胸口刀割似的痛起来,接着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眼底闪过一道轻讽,无奈的摇了摇头。

    “砰——”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来人看见坐起来的她后开口说道,“我说你总算舍得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没有的话就赶紧起来喝点粥待会去吃饭,你一天没吃东西肯定饿了吧!”

    听声音陈轻就知道来人是她刚认识的朋友,那个叫夜岚的奇怪女子,她真的很热情。

    “我没事了,这是你住的地方吗?我…咕咕咕——”她真想跟她道谢的时候,肚子很不适宜的传出一阵打鼓似的叫声,她立马羞红了脸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哈哈哈…让你客套,别在床上呆着了,赶紧起来喝点粥垫垫肚子,待会我们去吃大餐。”夜岚把手上那碗粥放在桌子上,二话不说走过去拉着她在桌子边上坐下,笑呵呵的说道。

    “哦。”刚睡醒的陈轻脑袋有点混乱,也没多想,乖乖的听话喝了粥,沐浴后换上她给自己准备好的衣裙,跟她一起去吃那所谓的大餐。

    跟着夜岚弯来拐去到了目的地后她才知道夜岚口中的大餐是什么东西,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纯金打造的碗筷器具,陈轻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的确是‘大餐’啊!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看见一对男女相拥而来,她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夜岚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却装出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低着头摆弄手里那个玉镯子。

    “小晨儿,尝尝看,这是你喜欢吃的虾球。”入座后,隽好似没看见这满桌的人似的,连多了个陌生人都没发现,径自帮身旁的轻晨夹了一个金灿灿的虾球放在碗里,神情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嗯,谢谢!”轻晨已经习惯了他的温柔,朝他甜甜一笑,低头轻轻咬了一口笑得满脸幸福。

    “傻瓜,我说过,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隽,你真好!”

    “小傻瓜,你难道还怀疑我对你的心意吗?该罚。”

    “人家以后不会了嘛!”

    ……

    饭桌上,那两人对旁人视若无睹,眼中只有对方的说了一堆能腻死人的话,听得大家都鸡皮疙瘩直往地上掉。

    夜殇饶有深意的看了隽一眼,眼底闪过一道欣慰之色。

    什么玩意儿吗?蠢死了——

    夜岚用筷子不停的戳着碗里那个四喜丸子,把那个无辜的四喜丸子当隽来戳,发泄心中的气愤。

    听不见…我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陈轻在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说这句话,在隽伸手亲昵的把轻晨嘴角的油渍擦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爆发了——

    “夜岚,你不说请我吃饭吗?能不能把那些恶心巴拉的东西弄走啊?看着鸡皮疙瘩都掉一地,哪里还吃得下东西,要不我还是饿着好了,总比吃下去再吐出来强吧!”陈轻放下手里的筷子,幽幽的说道。

    “额……”夜岚瞬间穷词了,这让她说什么?她也是在别人的屋檐下呀,总不好喧宾夺主把主人家赶出去吧!

    隽这才注意到饭桌上多了一个陌生人,皱了皱眉头,“夜岚,我下次别带陌生人来,我不习惯。”

    你不习惯个毛线啊,我还不习惯呢!

    陈轻气得牙痒痒,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缓缓说道,“的确,很不习惯。”

    “夜岚,我喜欢硫离这类的小帅哥,要么就是你家夜殇那样有性格的男人,下次吃饭别找那些比女人还美的家伙一起,我不习惯的。”她唯恐天下不乱的补充了一句,还有模有样的伸手在硫离的下巴挑了一下,一副女流氓调戏良家妇男的模样。

    额——

    夜岚呆住了!筷子都掉了……

    “噗——”正在喝茶的夜殇呛着了,不停的咳嗽。

    被调戏的硫离僵住了,脸唰的一下红到脖子根,连话都不会说了,脸烫得可以煎鸡蛋。

    隽听到那句比女人还美的话,脸色一变,眼底充满一股子寒意,盯着她的眼神冰冷得可怕,他们深怕他会对她出手,一个个戒备的盯着他——

    “小妹,你真顽皮,快跟隽道歉!”气氛正在一片凝重,突然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

    小妹?

    她在叫谁?

    夜殇和夜岚相视一看,眼底满是不解的疑惑。

    硫离还是那副脸红得像关二爷的模样,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

    隽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收回身上的气势冷哼一声双眸还盯着陈轻,只是那眼神里的冰冷似乎少了许多……

    “道歉?为什么?给我个理由。”陈轻拨开挡在她面前护着她的夜岚,伸手托着下巴慵懒的掀了掀眼皮,淡淡的瞥了对面的轻晨一眼,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道。

    轻晨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给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当即眼底闪过一道温怒,声音中透出几分不悦,“小妹,你别忘了爷爷说过让你听我的,你在胡闹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去。”

    哟,软的不行要来硬的了么?

    陈轻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反正这张脸又不是自己的,丢脸就丢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哈欠——别绕弯子,有话赶紧说。”

    夜岚看了夜殇一眼,那意思再说——看,我说的没错吧,气势十足啊!

    夜殇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算是回答——的确不错,简直是一模一样。

    “诸位,实在抱歉,她是我小妹,前些时日我发生一场意外失去了记忆,一个老爷爷救了我,她就是老爷爷的孙女,她只是性子活跃了些,有些顽皮本性还是好的,若是她日后做错了什么事惹到大家,还请诸位见谅,勿要跟她一般见识!”轻晨见陈轻根本就不给她面子,知道在跟她说下去也是自找没趣,索性就调换目标,起身对着夜殇等人行了个礼,很是优雅有礼的说道。

    她这番话被一个上菜的丫鬟听到,端着盘子离开这里后,马上直奔玉夫人住的地方,把刚才轻晨的这番话告诉了玉夫人。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失忆,真是太好了!”玉夫人听到轻晨失忆的消息后,高兴得大笑起来,“给本夫人更衣,本夫人要去见见那个把隽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妖精。”她哼了一声,吩咐下人给她换上最美的衣裳,要去会会那个传说中聪慧无双的智中女诸葛。

    很快,玉夫人就换上一身美美的衣裳来到隽等人用膳的大厅,看着隽身旁那年轻貌美的轻晨,玉夫人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道妒忌,冷哼一声扭着水蛇般的腰肢走了进去。

    “哟,今儿个来了那么些个客人,隽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妾身近日一直忙着处理宫中事物,失礼之处还请诸位见谅!”玉夫人走到隽身旁笑盈盈的说道,她身后的丫鬟立马搬了张椅子过来放在她身后,她也就顺势的坐下身旁一边是隽,一边是冷漠的夜殇。

    “不知这位妹妹怎么称呼?看妹妹生得如此美貌,不知可有许了人家?妾身倒是认识不少青年才俊,若是妹妹不介意妾身倒是乐意当个媒人,成就一段好姻缘呢!”玉夫人径自入座,看着隽身侧的轻晨笑了笑说道。

    这女人是什么身份?看她那副模样架势好似她才是这龙宫的女主人似的,莫不成她就是隽名门娶来的妻子不成?如此一来自己不就成了小妾……

    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轻晨的眉宇微微皱了皱,“有劳姐姐挂心,妹妹年岁还小倒是不急,不知姐姐的夫家是哪位?”察觉到玉夫人话里话外的针对,她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出声反问道。

    “呵呵…我的夫家可不就是这里么,隽,你那日落下了件袍子在我屋里,待会子我差人给你送过去,必看可好。”玉夫人娇笑两声,突然转头看着隽暧昧的说道。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隽竟然没反驳玉夫人的话,反而朝她淡淡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嗯,稍后让下人给我送过去。”

    隽竟然认同了玉夫人的话,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座的众人都被隽的反常震惊了,纷纷不敢置信的眼神投向他,他好似浑然未觉般,一边给身旁的轻晨夹菜,一边往嘴里送几样东西,但只要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他吃的那几口菜都是被某个气鼓鼓的人筷子碰过的。

    “隽,我对龙宫一点都不熟,你待会有空带我四处转转么?”刚吃好饭,轻晨突然满脸娇羞的看着隽小声问道。

    隽这里还没回到,就听到夜殇开口了,“泽蓝兄,我有要是跟你相商,稍后可否借一步说话?”

    夜殇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凝重,配上他那副冷漠得跟木头似的脸,说出来的话忒别具有说服力,让人不去怀疑他话中的真假。

    隽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歉意的看着轻晨,柔声说道,“抱歉,先让丫鬟陪你四处走走,我去去就回。”

    “不妨就让妾身陪这位妹妹四处去走走,左右妾身也无什么要事,刚好可以尽尽地主之谊,好生招待一下妹妹。”玉夫人听到隽的话眼底闪过一道喜色,这么多年他终于准备接受自己的心意了么?思及此,她双眼放光,深情款款的望着隽。

    不错,她就是爱他,想要嫁给他,那又怎样?当年那老不死的还没死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他了,若不是顾念着他当时太年少,她早就跟他表白心意了,好在那老不死的死得早,她当然要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了。

    她要当龙宫名副其实的宫主夫人!现任的,不是前任或是其他。

    这边轻晨也在上下打量着玉夫人,心中也是带着几分疑惑,她没听说龙宫宫主成过亲啊,这夫人又是打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是他的小妾或是通房丫鬟不成?可这年岁看起来也不太像啊?

    “如此那就麻烦姐姐了,隽,你先去忙吧!别为我耽误了正事儿,有姐姐陪着我没事的。小妹,你要一起去么?”她还不忘了拉上陈轻,不过陈轻显然不怎么待见她,挥了挥手跟赶苍蝇似的不耐烦的说了句,“没兴趣,我没大冬天出去吹冷风当傻子的爱好。”一句话把她们两个人都骂了进去,可偏生还没人能说什么。

    谁敢找她麻烦?没看见旁边护犊子心切的夜岚,那女人可不是好惹的,惹火她真的会动手的。

    于是,这两个各怀心思的女人当着隽的面都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乖巧模样,暗地里都想着怎么把对方除去。

    夜殇和隽去了书房,夜岚拉着风轻晨回房聊天去了,硫离就成了她们的专属下人,专门给她们拿送一些糕点,夜岚心情好的时候就顺手给他一些疗伤的奇药,能增加内力的那种,乐得硫离嘴都合不上了,笑眯眯的被她们当牛马使唤。

    至于玉夫人和轻晨两人,也没人知道她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出去才半个时辰,就见玉夫人气得脸色发青的去找隽……

    “砰——”

    夜殇正跟隽在书房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两人抬头一看,脸色发青的玉夫人气冲冲的站在房门口。

    “有什么事么?”隽皱了皱眉头,不咸不淡的问了句。

    夜殇聪明的选择没吱声,扫了玉夫人一眼,眼底闪过一道深意!

    “杀了那个女人,我要你杀了那个贱女人——”玉夫人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你迸出两句话来。

    隽眉头紧锁,不悦的扫了她一眼,“说完了就离开,我警告你,要是你敢伤了小晨儿一根发丝,就休怪我无情!”这句话的时候,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杀意。

    “你威胁我?”玉夫人一愣,走进书房盯着隽看了片刻,意识到隽还说的是真话后,她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道坚决,从怀里掏出一块龙纹令,丢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冷声说道,“别忘了你娘的承诺和誓言,我不许你娶那个贱女人,我要你亲手杀了她——”

    隽脸色一变,脖颈间冒出一股青筋,双眸狠狠的盯着她好似一只要吃人的猛兽似的。

    “不娶她和杀了她是两个要求,你的要求只有一个!”好半响后,他的声音缓缓响起,声音中透着一股沧桑沙哑。

    没等她回答,他径自说道,“若是我去杀了她,那我会将她娶回来哪怕是她的灵位,她生是我上官隽的人死也要是我上官隽的鬼;若是不娶她,那我则会跟她无名无份的厮守终身,名分对我们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你的条件只有一个,你最好想清楚。”

    说完这番话,隽伸手拿起那块龙纹令,伸手抚摸起上面的花纹,这东西本来是他娘的……

    当年,他娘带着他流落在外的时候,偶然的机会遇上了当年的玉夫人,当年的她单纯善良,竭尽全力的帮过他娘,他娘心中很是感激她的恩情,于是将这块龙纹令送给她,并且许下一个誓言,今生今生她亦或是她的后代,都欠了玉夫人一个人情,只要玉夫人提出来无论什么要求都必须完成,否则她死后灵魂不得轮回投胎,生生世世为猪做狗不得好死!

    年幼的他尚不知那是什么意思,只记得他娘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隽儿,你记住!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无愧于心,我们母子这辈子欠了玉儿,日后你一定要还掉这份人情,否则娘就是死也不能安息!”

    那是他娘许下的承诺,他自然是要履行的,他不能拿他娘来当赌注!

    “我不许你娶她,你不许娶那个贱女人你听到没有?你要是敢娶她我就马上死在你娘的坟前,告诉她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让她死都不安生,在地狱受尽折磨痛苦不能投胎转世,你忍心看你娘痛苦挣扎的模样吗?”丢下这句话,玉夫人拂袖离开,不管怎样她不能让他娶那个贱女人,想到刚才那个贱女人对她说的话,她就恨不得活剐了她!

    她竟然说自己是烂货,是破鞋,还把自己跟那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妓女相提并论,她自己才是个贱女人,才是个烂货——

    她生平最恨人说她两样,一是说她不美说她老,二就是拿她嫁过人的事儿来说事,她一直认为隽不爱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嫁过人,这件事在龙宫都成了禁忌,这么些年来不知有多少下人因这事死在她手上。

    那个贱女人说的话比那些人说的还要难听,嫉妒加怒火彻底让她彻底的爆发了,于是也就有了刚才冲去找隽的那一幕!

    “你这招借刀杀人用得真不错!”看着玉夫人离开后,夜殇嘴角微微一瞥,淡淡的说道。

    隽眼底冷光一闪,把那块龙纹令放在水盆了用清水浸泡着,缓缓开口道来:“她们找死,活该!”

    夜殇点了点头,可不是呢!

    她们一个个好好的要去冒出别人,一个满肚子坏水想着害人杀人,这害的人还是他们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你是要去看好戏,还是去见她?”夜殇理解那种跟心爱的人相见不能相认的痛苦,摇了摇头问道。

    闻言,隽脸上神情有了些许变化,沉默片刻后开口说道,“我去见她。”

    夜殇感觉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他大概知道一部分原因,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接下来,隽用内功传音把夜岚支走,趁着月色瞧瞧出现在陈轻的房门外……

    “魂淡,白痴,大笨蛋……”

    “瞎眼睛的大白痴,大笨蛋,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让你色迷迷,让你认不出我来……”

    ……

    房间内,陈轻取下脸上那层薄如蝉翼的面具,褪去身上的衣物,坐在浴桶中生气的拍打水面上的花瓣,好像把那些花瓣当某人似的蹂躏,好好的花瓣都被她揪得稀巴烂点点粉红色的花瓣粘在她雪白的肌肤上,配上她那红润白嫩的肌肤,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诱人!

    门外,听着屋内传来的水声,隽知道她是在洗澡,真想离开待会再来,又突然听到她的说话声,仔细一听,全都是骂他的话,顿时他哭笑不得。

    这丫头,一点都没变,还是傻得那么可爱!

    “啊——”

    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屋内突然传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声,他脸色一变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谁知却看见一具娇媚诱人一丝不挂的娇躯……

    好美!

    看着眼前那具娇媚诱人的酮体,他差点连呼吸都忘记了,感觉一股热流从鼻子你涌出来——呀,流鼻血了!

    “看什么看?大色狼,还不转过去。”没想到他会突然冲进来,还看见了自己没穿衣服的样子,风轻晨顿时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陈轻就是轻晨,是真正的轻晨,那个重生归来消失在爆炸中的轻晨——隽的新娘!

    她的怒喝停在隽耳中更像是吴侬软语的娇嗔,心中一软,忍不住多咽了几口口水,念念不舍的转过身子。

    见他转过身子,风轻晨赶忙离开浴桶拿了件衣裳披在娇美的身体上,却不知薄薄的里衣沾上了她身子上的水后,紧紧的贴在身上比不穿还要诱人几分……

    “好好的你跑我房间来耍什么流氓?大色胚,赶紧出去——”风轻晨满脸羞红了脸伸手去推他,突然感觉脚边什么东西在爬,低头一看——

    “啊——”

    又是一阵尖叫声响起,她一下子蹦到隽怀里双腿盘在他的腰上,把他抱得紧紧的,嘴里不停的嚷嚷着,“蟑螂…蟑螂…有蟑螂啊……”

    隽一脚踩死那只让自己享受到如此软香玉软的蟑螂,感受着她柔软的娇躯在自己身上不停的蠕动,一股邪火从下腹烧起,下身的某处似乎开始活过来了——

    本能的,他抱着她慢慢的移到床边,轻轻的坐在床上拍着她的后背,一边伸手在她光洁的背部游走,“没事了,蟑螂被我踩死了,没事了,乖,不怕……”他声音中透着一股低沉的压抑,眼底是燃烧得正旺的欲火。

    “你身上什么顶着我,好难受……啊,你坏死了,色狼色鬼色胚子……”她扭动了几下感觉下腹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抵着有些不舒服,说了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俏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抬起粉拳不停的落到他身上。

    “别打了,打坏了你该心疼了。”他伸手握住他的玉手,放在唇边印上一吻,温柔而深情的说道。

    风轻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哼哼了两声说道,“我才不心疼呢,我就是个丑丫头,你去抱你的大美人儿去啊,别理我,哼!”想到他跟那个女人那副亲密的模样,她心里就不爽。

    “怎么吃醋了?我早就认出你来了,看着你在台子上那副心疼的痛苦模样的时候,我的心比你还疼一百倍,你不知道我看见你出现的时候有多开心,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我甚至想过去下面找你……”

    “你没骗我?”

    “我上官隽所言若有半句虚假,就让我天打雷劈……”

    “嘘!不许说了,我信你就是了,放开我啦,这样好热……”

    “热就把衣服脱掉,来我帮你凉快凉快……”

    “啊——你这大色狼,不许脱我衣服——”

    “我的好娘子,你就从了我吧!这是我们迟来的新婚夜——”

    “唔…嗯…啊……”

    ……

    顿时,芙蓉软帐内春光旖旎,春意四射——

    房内,一对久别重逢的鸳鸯交颈缠绵,不断从屋内传出阵阵羞人的暧昧呻吟,月亮见了都羞红了脸,悄悄的躲进云层你,不好意思去偷窥那火热缠绵的男女。

    次日清晨,风轻晨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弄醒,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顿时一愣,反射性的抬起膝盖往上一顶——

    “额…小晨儿,这一大早你就送我这么大一份礼物,是不是有点太热情了些啊?”还好躲得快,不然下半辈子的性福就毁了!隽心中一阵庆幸。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额……”话说了一半,她突然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脸唰的一下红得可以煎荷包蛋。

    “想起来了吧!嘿嘿…你看它现在还精神着呢,小晨儿,要不我们再来一次?你刚才吓着它了,正好试试还能用不?”他满脸坏笑的凑过来,腰往前顶了顶,让她感觉到自己下身那精神的某处。

    “滚——”

    伴随着一道厉喝声,隽身上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也多了几道深深的牙印,用他的话来说,那叫情到深处无法自拔,很无耻的话,可他沾沾自喜走路都像在飘,微扬的嘴角在像世人宣告他的好心情。

    有些不明所以的人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开心,不过当看见他怀里那具连路都走不了的人儿时,尼玛就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啊!

    宫主终于开荤了!

    娘娘,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魂叔泪流满面,那个激动啊。

    “咳咳…那个轻晨,你还痛不痛?”众人看着他们沉默片刻,夜岚突然轻咳两声,冷不防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噗——”正在喝小米粥的风轻晨一口小米粥喷出来,毁了她面前的几碟菜。

    夜岚满脸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小声嘟嚷了几句,“越来越不卫生了,真不知道跟谁学的,真讨厌。”

    风轻晨也不喝粥了,把脸埋进隽的怀里,张嘴在他胸口的某处咬了一口,疼得隽眉毛冷不防跳了好几下——嘶,真疼!

    她身子本就娇小隽身上还披了一件大大的披风,她往里一缩倒是能把自己藏起来,像只小螃蟹似的。

    本来隽是让她在房里休息的,不过她比较想知道那两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加上她还有些别的顾虑,隽拗不过她也就把抱着她出来了!吃饭的这会子功夫,风轻晨从隽口中得知了他娘当年许下的誓言,以及昨晚如何借刀杀人的过程,他倒是一点也没打算瞒着她,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包括这些年上次他回宫取得七彩龙珠后被人追杀险些丧命之事,也是玉夫人所为,不过还有同伙就是了,现在他手上已经有了确切的证据,这次就要把那叛徒揪出来,报当日那几箭之仇——

    片刻后,脸色苍白发丝凌乱像个女鬼似的玉夫人被人带了上来,看见隽怀里的风轻晨先是一愣,疯了似的站起来朝他冲过去嘴里不停的嚷嚷着,“不可能,你已经死了,被我杀死了,你死了……”

    隽等人冷眼旁观看着她发疯,片刻后,玉夫人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盯着隽问道,“你骗我,她没有被我杀死对不对?你找人假扮她被我杀了,你竟然骗我!没用的,你找人装她也是没用的,我的要求你没有完成,你没有完成……”

    “哼——”隽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淡淡开口说了一句,“魂叔,你来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

    “是。”

    魂叔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玉夫人,把隽如何将计就计认错人,到如何借刀杀人利用她杀了那个假货,还顺带着解决了这个困扰他多年的誓约……

    听魂叔说完这一切事情的经过后,玉夫人整个人好似突然老了十岁,瞬间沧桑憔悴了很多,她这幅模样着实叫人有些同情,可就在下一刻,她浑身气势一变,发出一阵阴冷的尖锐笑声:“啊哈哈哈哈……龙影会替我报仇的,他会杀了你们全部,你们谁都躲不掉,嘎嘎嘎……我在下面等你们来陪我,哈哈哈哈……”

    突然,她猛地挣脱龙卫的钳制,一头撞在坚硬的柱子上,血流如注当场丧命!

    “龙影是谁?”夜岚好奇的问道。

    隽脸色阴沉得很难看,沉默片刻后回答道,“算是我的师弟,龙宫管事的。”以为是他,跟真的是他,心情还是有很大落差的,隽现在的心情就非常复杂。

    龙影从小就陪在他身边,他们一起习文练武,一起长大,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背叛了自己,隽脸色阴沉,眼底酝酿着一股狂风暴雨的前奏。

    “我想我知道龙影在哪里。”半响后,风轻晨突然开口说道。

    接着她把自己失踪这些时日发生的事都告诉他们,同时提出要独自回到苗疆的要求。

    面对他们的反对,风轻晨只说了一句话:“我感觉那里有东西在召唤我,也许,那里有让我继续活下去的方法。”

    血咒出自苗疆,她相信要是有破解的方法的话,一定也是在苗疆!

    她的坚持战胜了他们几人的反对,她在次日清晨,只身启程回到了苗疆,不,也不是只身,她身旁还多了一个生得精致美丽的小丫鬟陪她一起。

    *

    *

    此刻,远在万里之遥的风轻晨正坐在一间宽敞透亮的大厅里,里面坐了很多白发胡须的老人,他们却只是盯着她猛瞧,她的发她的眉,仿佛能瞧见的地方,他们都不放过,那灼热的眼神好像在打量什么珍贵的东西似的,令她浑身很不舒服。

    “咳咳…不知诸位看够了没有?若是看够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们的身份呢?诸位难道不知道这么盯着一名女子是件很失礼的是吗?”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风轻晨被他们那丝毫不减退的灼热眼神看得毛骨悚然,轻咳两声,打断他们那审视的目光,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经过半个月的路程,她总算是回到了苗疆,刚回来两日还没好生歇息,今早就过来一群年过半百的老头,硬是让人把她从床上挖起来,看怪物似的盯着她看了一个早上。

    “嗯,不错,容貌不错,气质也行,但勉勉强强还过得去。”

    “眼睛很有神,有灵气,不错!”

    “不过太瘦了,都十五岁了还那么瘦,怕是以后不好延续后代。”

    “那么多年了,终于找回圣女了,苍天有眼,大神保佑!圣女回来一定会给我们苗疆部落带来福泽,天神保佑!”

    ……

    风轻晨再度被无视,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的神色,这些个老头子一个个怪得跟什么似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她是越呆越难受。

    苗疆素来以神秘闻名,苗疆部落的人鲜少踏出各自的部落在外行走,外人也没办法进入四周布满瘴气,毒虫满地爬的苗疆。外界关于苗疆的记载很少,她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多数还是之前从苗疆这边得到消息了解到的。

    “抱歉,打扰一下,可以请你们谁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被人当做货物一样的审视超过一个时辰,风轻晨的耐心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再度开口打断他们的窃窃私语。

    她这次的声音高了几分,隐隐带着几分怒意,其中几个白发老者眉头一皱,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指着她喝斥道,“随便打断别人说话真是没礼貌,依我看,这种没教养的野丫头根本没资格当圣女,她只配扔到后山让我们的宝贝当饭后点心。”

    “我也赞成,圣女是整个苗疆的领袖,怎么能由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担任,我也不赞成,我要求把她送出苗疆,重选圣女!”

    “重选圣女,我也赞成重选圣女……”

    ……

    从头到尾,风轻晨不过就说了两句话,她不认为自己的话里有任何失礼之处,反而是他们对她的漠视惹怒了她,“桑族长,我的存在是否给你们带来困扰?若是因我的存在令诸位起了争议,我在此向诸位说声抱歉,即使并不是我自己愿意留在这里。”她的话中带了几分轻嘲,眼底染上一层温怒的望向这些人中她唯一叫得出称呼的人。

    老虎不发威还真是把她当病猫了,这些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一个个都以为别人跟他们一样,觊觎那圣女之位所带来的利益,却是不知他们眼中视作珍宝的圣女之位,于风轻晨而言不过是个累赘,一个包袱罢了!

    她的话引起了在座众人的注意,她似乎没看见那些敌视的眼神般,脸上带着恬静淡雅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是带刺的,“很抱歉我的存在引起诸位的争议,若是如此,我不介意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当然,若是有人愿意好心的告诉我如此大费周章将我‘请’来这里的目的,我会非常感谢他!”她刻意着重的说了那个请字,就是在向他们诉说她的不满。

    她眼神落到木族的水长老身上,等着看他怎么表态呢!她倒是很想知道在她面对其余四族施压的时候,他又是抱以怎样的态度?

    “哼!不知所谓!”风轻晨的话说出来后,整个大厅瞬间沉默了片刻,接着一个轻嗤不屑的声音再度响起。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深色,却暗自将对他有敌意的那些人默默的记在脑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一辈子都没完!她从来不否认自己心眼小,所以凡是得罪她的人,她都会暗自记载心里。

    “咳咳……整日舟车劳顿,风姑娘应该累了,来人,先把风姑娘请回房里休息,让人炖些上好的补品给风姑娘好好补补身子。”桑族部落的族长桑木泽轻咳两声,随便找了个借口让风轻晨离开。

    眼底闪过一抹冷意,风轻晨起身随着丫鬟一起离开,也听见身后传来那声声轻蔑不屑的声音,她听得出来那些人是故意让她听见那些话,不过她也不在意,她巴不得他们闹起来,最好是越乱越好,水浑了才好摸鱼。

    *

    *

    “哟,这不是那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圣女吗?怎么就带了一个丫鬟那么寒酸,身上也没什么首饰,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若是不知道的人还认为是府上的丫鬟呢!回头我得跟我娘说说,怎么能这么怠慢尊贵无比的圣女呢!”

    风轻晨跟那个叫做小满的丫鬟在后花园走着,突然传来一道娇柔做作的声音,风轻晨一听声音眉头微微一蹙,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本来隽是化作丫鬟身份跟她一起来了,不过现在隐藏在暗处,她早就交代过他,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许现身,既然要钓鱼,当然要鱼饵,她现在就是那个鱼饵在等大鱼上钩,可是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了。

    只见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身后跟了七八个丫鬟声势浩荡的朝她走来,她身上穿着苗族服饰,手腕上戴了好几个银手镯,头上的青丝梳成很多小辫子,眉心戴着一个火红色水滴模样的吊坠,腰间挂了个精致好看的玉葫芦,她生得是极好看的,大大的眼角像是会说话似的,高挺秀气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就是皮肤有些偏黑,不然好生打扮一番肯定是个小美人胚子。

    然,她一说话给人的好印象就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个娇蛮任性的千金小姐。

    一听那娇蛮的声音和嘲讽的语气,风轻晨就知道来人是谁了,来人叫桑珠,桑族长最宠爱的女儿,轻晨昨天刚醒来时就见过她,面对她那莫名的敌意,风轻晨感到很无奈,怎么她走到哪里都会遇上这种脑袋被驴踢了的姑娘呢?

    “桑姑娘也来散步,若是按辈分算来我还该叫桑姑娘你一声表姐呢!若是桑姑娘不介意,就叫我轻晨就行,被人叫了十多年名字,突然被人改口叫圣女,生生有些不习惯。”风轻晨朝桑珠点头浅笑,好似没听见她话里话外的冷嘲热讽,脸上带着落落大方的恬静笑容。

    桑珠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半点反应都没有,心中有气也没法撒出来,看风轻晨这个不知打哪突然冒出来的圣女是越看越不顺眼,连带着把她爹交代的话都抛到脑后,就想着让怎么让风轻晨出丑丢脸。

    眼珠子一转,桑珠想到了一个法子,“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敢直呼圣女的名字,你也要散步,我们一起吧!你顺道跟我说说外面的事儿。”她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不过风轻晨也没跟她计较,倒是对她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比较有兴趣。

    “好啊,难得桑姑娘有这个兴致,轻晨自是求之不得。”风轻晨笑着应了下来,眼底闪过一抹深色,对桑珠多了几分防备。

    “走了那么久脚都疼了,我们去那边的花圃里坐坐,休息会,圣女你说可好?”走了没多大一小会,她们来到一片绽放得正艳的花圃旁,桑珠指着花圃中那张桌子对风轻晨说道。

    风轻晨正准备开口应允的时候,看见跟在她身后的小满脸色微变,看向那美丽的花圃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惧意,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仔细看了那些开得正艳的花儿,心中咯噔一颤,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震惊。

    她没看错,那些开得正艳的花蕊中藏着东西,虽然只是一眼,但她肯定没看错,那些花绝对不简单!

    突然,她想到苗疆人最擅长养蛊,而有些蛊就需要依靠植物存活,若她没猜错,那花圃中红色的泥土并非天然所致,而是长期用鲜血浇灌而成。思及此,她脸色微变,难怪她从踏进这片花圃后,就感觉胸口很压抑,闷闷的很难受!

    “圣女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愿意跟我坐在一起吗?”桑珠脸色说变就变,恶狠狠的瞪着站着没动的风轻晨。

    她原本还以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圣女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呢,刚才跟她说了一会子话才发现,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不会养蛊,不会耍剑,不会武功,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他们的圣女!她不接受这个人当圣女。

    “当然不是,只是没想到这个季节也能看见开得这么美丽的花儿,有些吃惊罢了,让桑姑娘见笑了!”风轻晨一边跟她说着话儿,一边想着用什么借口不走进那片危险的花圃。

    苗疆人擅长养蛊,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而那些蛊千奇百怪,稍不留神就能取人性命于无形,风轻晨现在置身在苗疆这个危险的地方,更要加倍小心如履薄冰般处处留神,她也不想一个不小心把命交代到这里。

    “哎呀,我…我头好疼…啊……”看见身后不远处有个湖泊,湖泊里还留有荷花的枯梗,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突然抱着头后退两步蹲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来。

    “圣女,你怎么了?圣女…”小满第一个冲过去扶着风轻晨,担心的看着她。

    桑珠眉头一皱,很不耐烦的瞥了风轻晨一眼,对她身后那群丫鬟使了个眼色,开口说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圣女扶到那边的凳子上坐下,若是圣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什么陪葬,说话真难听!

    风轻晨眼角余光瞄了桑珠一眼,看见她那双如毒蛇般恶毒的眼神,她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从桑族那坚定的态度和她说话的内容,她几乎可以肯定,桑珠要害她!

    “圣女不要去,那是血蛊圃,去了就会死!”就在风轻晨想着用什么法子躲过桑珠的毒计时,她耳边响起一道很小声的声音,她抬头一看,是小满那张着急的小脸。

    “桑珠小姐,不能让圣女进血蛊圃,她会……”小满扶着风轻晨,着急的对桑珠说道,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狠狠瞪了一眼,逼得她不得不把那还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她带着几分歉意的看了圣女一眼,族长吩咐她好好伺候圣女,可桑珠小姐要伤害圣女她也没办法阻止,她现在只希望族长不会迁怒到她身上。

    桑珠狠狠瞪了多话的小满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毒蛇般阴毒的眼神,那几个丫鬟得到自家小姐的暗示,一个个脚步匆匆的朝风轻晨走去,都想着第一个把她带回去,没准小姐一个高兴还能赏赐些好东西下来呢!

    看着她们越走越近,风轻晨浑身绷紧,紧咬着下唇,在她们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一咬牙,眼底闪过一抹坚决。

    “啊——我头好痛,好难受…头好痛……”

    就在那几个丫鬟伸手要抓住风轻晨的时候,她突然大叫一声,抱着头疯了似的朝身后那个湖泊跑过去,就像没看见那个湖似的,传来‘扑通’一声重物坠河的声音。

    “桑珠小姐,圣女掉到湖里了,这湖水那么冷圣女会死掉的——”见着圣女掉进冰冷的湖泊里,小满吓得眼泪啪啪往下掉,小声的对面露笑容的桑珠小姐说道。

    桑珠冷冷的扫了眼小满,冷哼一声,“啪——”的一巴掌狠狠抽到小满脸上,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眼露凶光的说道,“你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大吼大叫?今天本小姐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计较,还有下次你就等着尝尝噬心蛊的离开,哼!”说完,满眼嫌恶的一把甩开她,看着风轻晨掉下去那个湖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救人?哼,真是笑话,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下湖救人?”桑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毒的笑容。

    敢跟她抢东西,死了也活该!

    圣女的位置她势在必得,任何挡着她路的人她都不会手软,她更不能容忍她快要成为这一代的圣女的时候,凭空出现一个圣女。所以,她必须死,只有那个圣女死了,她才能成为圣女!

    沉浸在对未来的想象中的桑珠没注意到湖边飞快的闪过一道黑影,那几个丫鬟都在教训多话不懂事的小满,都陪着自家小姐站在这,直到湖面上浮起一道白色的身影,桑珠才带着她的丫鬟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满离开这里。

    *

    *

    桑珠等人走后,风轻晨从湖泊旁那座亭子下方慢慢爬出来,她就这么悬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的尴尬时候,一根树藤突然缠上她的腰,带着她腾空而起,平稳的落在地面上。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险死还生的风轻晨压下心中翻涌的气血,看着眼前这个身着墨衣救了她,却又背对着她的男子,声音还带着几分颤抖。

    就在刚才,她为了逃脱桑珠的阴谋,准备跳进湖里躲过进入危险的血蛊圃,她真的跳下湖泊,只是在马上要坠入湖里那一瞬间,被一条树藤拽到了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大大的石头‘扑通’一声掉进湖里。

    她在亭子下面清楚地听见了桑珠说的话,不免感到一阵后怕,这桑珠不仅手段狠毒,心思也极为细腻,不见到她的尸首竟然守在这不离开,担心时间太长会被她察觉,风轻晨脱掉身上的外衣扔进湖里,那根树藤像是活了般飞过去在那件衣服上动了几下,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人浮在湖面上似的,桑珠见了才放心的离开。

    刚才发生的一切说起来似乎没什么,只有风轻晨自己才知道刚才的情况是多么凶险,若不是她警觉心够高没进那片花圃,若不是她选择跳湖,若不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墨衣男子,现在的她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鱼帮水,水帮鱼!我帮你的原因很简单,你的圣女身份对我有用,你还不能死。至于我的身份,你很快就会知道,记住,你欠我一条命!”墨衣男子的声音淡淡的,像一阵风刮过似的,几乎让人听不见他的声音。

    沉默片刻后,风轻晨抬头望着墨衣男子的背影,淡淡的开口,“我需要知道‘圣女’这两个字代表的意义。”她知道自己是圣女,但对圣女在苗疆所代表的含义却一知半解,这正是个了解一切的机会。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是一个教训,今天没死成是她命大,她不认为这份运气会一直陪着她!当务之急,她必须先了解目前的情况,她被掳来的目的,以及这圣女到底代表了什么?这一切她急迫的想知道,而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

    墨衣男子缓缓转过身,他那张平凡无奇的脸落入风轻晨眼中,看着风轻晨那张娇俏的面容他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当然,不过你确定你要这幅模样站在这听我给你讲故事?”

    风轻晨顺着他的眼神低头一看,俏脸微红,原来她刚才一时情急把身上的衣裳脱了扔在水里,这里的气候本就比较温和,她身上没有穿很多衣服,现在她身上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看起来很是不雅。

    “穿上,别弄脏了。”墨衣男子淡淡的声音淡淡的在她耳边响起,接着一件大袍子迎面而下,把她整个人都罩在这件大袍子里。

    “额…谢谢你,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我对这里不熟,你做主吧!”风轻晨把那件过大的袍子裹在身上,袖口卷起来好几圈,袍子下摆打了个解才没在地上拖着走,她现在这幅模样真的很滑稽,像个登台演戏的小丑似的。

    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风轻晨很无奈的耸了耸肩,叹了口气幽怨的说道,“你想笑就笑吧,别憋出毛病还怨我。”

    她的话刚落音,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墨衣男子嘴里发出来,风轻晨先是一愣,满脸困惑的看着他。

    这人好生奇怪,说话的声音弱的像风吹似的,这笑起来就跟打雷似的,前后差距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她的困惑没来得及问出来,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就感觉腰间一紧,一根树藤揽住她的腰,整个人腾空而起,快速的消失在这个地方。

    看着自己腰上这根树藤,在看一眼墨衣男子手中握着的树藤那头,风轻晨瞬间有种自己被当成人肉风筝的感觉,不想还好,越想越像,她也就越来越郁闷,看向墨衣男子的眼神也越来越幽怨,活像他欠了她几十万两金子没还似的。

    “咳咳…到了,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为了展示我的合作诚意,只要能说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被她那幽怨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寒,墨衣男子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给她介绍,开口就直奔主题。

    “你先给我找身衣服让我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行吗?这样跟你说话,我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她自嘲的耸耸肩,打量了一眼他带自己来的这座府邸,从这奢华的程度来看,他在苗疆的地位还不低,她不知是该庆幸自己找来个身份不低的盟友,还是该为自己即将卷入的漩涡感到不幸。

    墨衣男子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离开。

    过了一会儿两个丫鬟手上捧着一套全新的衣裙出现在她面前,“奴婢见过小姐,奴婢奉命来伺候小姐更衣,请小姐移驾里间。”两个丫鬟毕恭毕敬的行礼后说道。

    风轻晨微微颔首,起身走到里间屏风后,遣退两个丫鬟换上衣裳后从屏风后走出来,两个丫鬟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眼前这个面若桃李,皮肤白皙柔嫩,端庄秀丽浑身散发出高贵气质,举止优雅大方的女子真是刚才那个浑身像是罩在麻袋里,跌跌撞撞的女子吗?很难想象她们是同一个人,其中差别真的太大了。

    “不错,不愧是前圣女选中的圣女,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和你那自信的眼神,我想你应该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希望它能足以让你成功的通过回归大典后的测验。”墨衣男子看着这幅模样的风轻晨,喝了口热茶,淡淡的开口说道。

    “不,你看错了,我是个名副其实的草包,请你不要把那么重的担子压在我身上,把我送回大越帝都,谢谢!”风轻晨淡淡的瞥了墨衣男子一眼,动了动粉嫩的红唇,眼中闪过一抹冷嘲的自贬道。

    “呵呵…你越来越有趣了,若你不是圣女我恐怕真会喜欢上你,可惜……”墨衣男子摇头轻叹,只是不知他的可惜指的是什么。

    风轻晨一点也不觉得可惜,这个墨衣男子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汪沼泽,看不透,摸不清,一旦靠近他就会被他吞没,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她在心里把他跟极度危险的七皇子上官迦放在同样的位置,心底隐隐有些期待他们真正对上那一天!

    “你为什么想跟我合作?看你这府邸身份应该不低,为何要跟我这个半吊子圣女合作?”风轻晨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要死她也要当个明白鬼,像今天这种糊里糊涂险些丢掉性命的事她不想在发生第二次。

    “以你的聪明应该猜得八九不离十,我既然答应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不介意在为你解释一遍。”墨衣男子饶有深意的望了风轻晨一眼,眼底闪过一道幽光,薄唇微启缓缓道来,“再回答你问题之前,先给你说一段故事,说完你就明白了。”

    “我们苗疆传承千年,以桑族,羌族,古族三大部落为首,现在我们所在的便是桑族所在的部落,在三大部落之上还有一个圣女宫,圣女才是苗疆真正的统治者,而每一代的圣女都是从三大部落中选出来,每一代圣女都肩负着一个重大的使命!至于那个使命是什么你现在没必要知晓,而你,就是苗疆这一代的圣女,这也就是他们不远万里把你带回来的原因,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风轻晨微微蹙眉,带着几分疑惑的问道,“所以说,我是这一代的圣女,也就是整个苗疆的统治者咯!如此一来,我又有了个新的问题,为什么是我?我不是三大部落的人,也从没来过苗疆,为什么我会是圣女?”

    “今天的湖里没有会装傻的鱼,不过…既然我答应回答你任何问题,就暂且不跟你计较。”墨衣男子戏谑的眼神扫了她一眼,看见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窘色,唇角微微上扬,“历代圣女都有自行选择下一代圣女的权利,若是圣女诞下女婴便是下一代圣女,反之,就从三大部落里选出圣女!你外婆就是上一代圣女,本来她离开苗疆后就该由她的女儿也就是你娘或是你姨母回来接任圣女的位置,原本选中的是你娘,谁知你娘却在即将回来即位的时候,因儿女私情的羁绊,不愿回来接位,甚至当时还怀了你!族中长老大怒,本欲屠尽那个毁了你娘清白的男子全家,逼得你娘回来即位,却被你外婆阻止,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他们放过你娘和你爹的家族,你外婆答应还他们一个圣女,那个时候你还在你娘的肚子里。所以说,你的命运在你还未出世的时候就被定下了。”

    听着这戏剧性十足的故事,风轻晨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们还真是省事,万一我是个男子怎么办?”显然没想到那所谓的宿命竟是这么被定下的,风轻晨心里有种无语望天的感觉。

    她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们,她不是外婆的亲孙女呢?

    他接下来的话让她打消了心中的那个念头。

    “只要有心,把男人变成女人也不是不可能,他们要的是圣女这个人,至于圣女是男是女,是聪明,还是愚蠢,都无所谓,只要乖乖听话就行,别的都不重要。”墨衣男子眼底闪过一抹冷嘲,淡淡的说道。

    蛇心不足以吞象!享受了手中握有权利的感觉后,再想让他们教出来,那简直是不可能,但祖训不可违背,圣女宫的实力也不容他们反抗,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个法子可用!

    “那不就是一个傀儡吗?有人想借由圣女之名来统治苗疆。”风轻晨无奈的扶额一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不想惹麻烦,但麻烦往往都喜欢来招惹她,就像这次,她好好的回房睡个觉,都能被掳到万里之外的苗疆,来被人当傀儡玩,她到底是有多倒霉啊?

    见她这幅模样,墨衣男子眼底闪过一抹赞赏,笑着说道,“不愧是圣女,一点就透!接下来我们该商量一下怎么让你顺利的回到圣女宫,而不是寄人篱下还得随时提防什么人会来取走你的性命。”她很聪明,他想,他们之间的合作会很成功!

    “商量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回到那什么圣女宫了?”风轻晨满眼不解的看着这个长相很平凡普通,偏生他的行为又那么不普通,让人难以捉摸。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怎样?”墨衣男子顺着她的话,双眼盯着她说道。

    “他们选定了我这个圣女,但我同样也有选择要不要当这个圣女的权利,就目前而言,当圣女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好处,甚至会因此惹来重重杀机,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当这个圣女?更何况我对苗疆的一切都不了解,我不认为我可以担任那么重要的角色。”耸了耸肩,风轻晨故作轻松的说道。

    风轻晨知道现在苗疆内应该分为三派,一派支持她当上圣女统治苗疆;一派想维持现状认为不需要圣女他们也可以过得很好;还有一派则是中立,三派人僵持不下,而她现在面临的就是一个站边的选择!她相信,如今的情况,她无论站到哪一边,都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和危机。所以,她拒绝现在选择!

    墨衣男子先是一愣,眼底闪过一抹莫名的深意,不再这个问题上跟她多做纠结,甚至连半句劝说的话都没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云淡风轻的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怎么做是你的事,你有选择的余地,却没有拒绝的权利,你的时间有限,最好快点做出决定!否则今天的事还会不断发生,苗疆的蛊毒数不胜数,杀人于无形,你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折腾。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时辰差不多了,现在整个木府应该乱成一团,你该回去了!”该谈的都谈完了,他不认为她还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你不送我回去?”风轻晨嘴角微微抽搐,闷闷的说道。

    若是圣女对苗疆真的那么重要,那么她可以想象木府现在的‘盛况’,他竟然打算把她一个人赶回去面临桑府那些人,她真的怀疑他是在报仇!

    “考验你的时候到了,若是不迈出第一步,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相信以你的聪明足以应付桑府的一切,若是一个小小的桑珠就能把你打败,那我就该考虑是不是要更换合作伙伴了!”

    风轻晨临走前咬牙深深望了墨衣男子一眼,心中邪恶的想到,待会若是桑府的人问起,她就把他给供出来,哪能让他那么轻松的置身之外!

    好似看透她眼底的意思,墨衣男子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不要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否则你绝对会后悔!”

    突然,风轻晨看见他房中的一幅画,走上前盯着那副画看了好半响,突然开口说道,“你的什么身份?龙影还是所谓的圣子?”

    墨衣男子浑身一怔,浑身迸发出一股刺骨的寒气,双眸紧紧的盯着她!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一句话,等于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感觉,我对人的感知度异于常人,从方才就感觉你带给我一股淡淡的熟悉感,但我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直到看见这幅画。”她抬头看着墙上那副松鹤延年图。

    墨衣男子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画?”

    风轻晨点了点头,“我就是这幅画的上一任主人,看见这幅画我才想起上次遇到那个救了我的黑衣男子,那个人就是你吧!若是我没猜错,当初杀了白芷父母家人的人也是你,你一方面是苗疆圣子身份尊崇,一方面是龙宫管事一手遮天,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呵呵…不愧是圣女,就是聪明,我知道你不想当这个圣女,但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你不想要的位置,我牺牲了多少东西?我出生就被选来当了圣子,我从小就被教导日后要娶圣女为妻,协助她管理整个苗疆,那成了我生存下去的唯一意义,我活下去的目标,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个人出现告诉我,我跟圣女的婚约解除了,我不在是圣子,因为圣女跟别的男子订下了婚约!”他伸手取下脸上那一层薄薄的面具,露出那张风轻晨有过一面之缘的面容,其实两者间差别不是很大,只是肤色和脸型略微有些差距而已。

    闻言,风轻晨眉头一皱,还有这回事?她都不知道的。

    “你知道那种信念突然瓦解,世界突然崩塌的感觉吗?你们谁能了解我当时的绝望?你们一句话,一个决定,就否定了我所有的一切,我不甘心,于是我设法成了师傅的弟子,设计杀了他的两个儿子,成了他的继承者,因为我需要一个可以匹敌圣女的身份,我要让世人看见我的能力,我才是最适合掌管苗疆的人!我想方设法找到那个跟圣女又婚约的少年,用尽方法让他接纳我,我成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但他不知道,我一直在利用他给我的一切毁灭任何他感兴趣的东西,包括怂恿那个蠢女人下毒杀害那个敢威胁我的老不死,还有那个聪明得可怕的女人,当然,包括用他的名义下一些莫名其妙的命令,让他成了世人眼中的嗜血恶魔……”他越说越兴奋,眼中充斥着一股疯狂。

    “你…简直是疯了——”

    听他承认他做过的种种,风轻晨瞪大了眼睛愤怒的地吼道,她更担心的是屋外的隽要是知道他娘是被他信赖的兄弟害死的,他肯定会很伤心!

    “疯了?不,我没疯,我清醒得很!最起码我还知道,现在你是圣女,我是圣子,只要我跟你有了夫妻之实,我的地位就没人可以动摇,我就可以成为整个苗疆的掌控者,我就是那至高无上的王者——”说完,他某种迸出两道异光,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身上散发出一股疯狂的气息。

    “砰——”

    一道身影从房顶上落下来,屋顶瓦片落到地上发出砰砰作响的声音。

    “你敢动她一根头发试试——”隽此刻已经恢复了自己的身份,手持紫金玉箫站在风轻晨身旁,双眸中透着一股阴冷的望着他,冰冷中带着几分嗜血的狂暴。

    这个他视作兄弟的人,杀他师傅,害他娘亲,如今还想凌辱他挚爱的女子,他若是不杀他,他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你果然还是来了,我就说你不可能放她一个人来这里冒险,重感情是你的死穴,只要放不下这一点,你永远不会成功!”龙影看着突然出现的隽,眼中的异色逐渐散去,疯狂不再,恢复了之前的儒雅斯文。

    “我的事无须你操心,你害我娘和我师傅,这个帐我门该好好算算了!”说完,隽抱着风轻晨挪到旁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自己躲好不要受伤了,我去宰了那个混蛋!”话毕,他的身影出现在龙影身旁,手中的紫金玉箫带着一股骇人的煞气,招招直取他死穴,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龙影的功夫比之隽而言多了几分诡异,一时之间竟然拼了个不分上下在伯仲之间,风轻晨一直眯着眼看他们之间的战斗,突然,她注意到龙影的手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手中多了一把竹笛一样的东西。

    蓦然,她想到什么似的,脸色一变,大声喊道:“隽小心他要用蛊毒——”

    等隽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龙影露出一抹阴笑,脚尖一点猛地退后好几步,看着那被密密麻麻芝麻大小般的虫子包裹住,眼底闪过一道得意之色。

    “该死,你耍诈——”风轻晨气得牙痒痒,担心的看着被蛊虫包裹在其中成了一个茧子模样的他,双眸紧紧盯着那你不放,深怕错过了什么。

    “兵不厌诈。”龙影冷冷的吐出这句话,拿起手中的竹笛,开始召唤更多的蛊虫来,突然——他脸色一变,嘴边的竹笛突然裂开,其中一根竹刺刺进他唇里,他脸色苍白吐出一口鲜血,满脸不敢置信的盯着那被密密麻麻的蛊虫包围的地方。

    一阵箫声突然响起,跟之前龙影吹的竹笛有几分类似,不过这箫声气势更霸道一些,就见到那些原本包围着隽的密密麻麻的蛊虫全部散开了,分出了一条路给吹着笛子的隽,而后闪打着小翅膀全部离开。

    “你竟然会御蛊曲——”龙影神色黯淡的说道。

    隽收起手中的紫金玉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走过去搂着风轻晨的腰,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输了!你杀了我吧!”没想到拼了一世,他还是个输家,龙影眼中了无生意,死对他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他这一生着实太累了。

    隽看出他眼中的求死之心,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都是命运弄人!

    他手中一抖,瞬间手中多了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他想用自己的最厉害的武器送他一程,希望他来世不要过得那么辛苦,风轻晨感受到他此刻的念头,主动握紧了他的手,朝他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支持。

    “先不能杀他——”就在隽准备动手杀了龙影的时候,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阻止了他的举动。

    隽眉头一皱,转过头想看看是谁阻止他,这一看,他瞬间呆住了!

    这……这是……

    “娘——”好半响后,他才张嘴,叫出了这个重若千斤的字。

    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子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生得端庄秀丽,眉宇间充满了睿智的光芒,从她的眉眼轮廓可以看得出,她年轻时肯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光是那份气质就鲜少有人能比。

    “乖儿子,这么多年没见,你长大了嘛,儿媳妇都给娘找好了。”隽的娘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落到风轻晨身上,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这个…伯母…”风轻晨不知道该叫她什么了,他们的亲事好像没完成,也不知道算不算?冷不防她冒出了一句伯母来。

    “叫什么伯母啊,叫声娘来听听……”隽的娘笑眯眯的看着风轻晨,伸手掐了掐她那张能滴出水的脸,心里很是开心。

    “娘……”风轻晨软软的叫了一声,可把隽的娘给乐坏了。

    “娘,你既然没死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这些年你到底去哪里了?”隽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的说道。

    隽的娘撇了撇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办正事要紧。”说完,她走到龙影身旁看着他问道,“你是哪老鬼的徒弟,你师傅的宝贝墨条可是在你手中?”

    龙影求死之意甚浓,闻言也就木讷的伸手指了一个位置,“在那副画后面。”继续低着头满脸求死之志,连她要那东西做什么都懒得问了。

    隽的娘走到他说的地方,从那幅画后面取出一条指头粗细的墨条,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对隽说,“他也知道悔改了,废了他的武功留下他的命吧!就当是还了他救我儿媳妇的人情。”

    救了小晨儿的人情?

    隽皱眉,“什么人情?”

    “这个东西啊!”隽的娘扬了扬手中的墨条,宝贝似的用手帕包起来,“这可是难得的宝贝,解除儿媳妇身上的血咒不可缺少的东西,有了这东西我就有把握可以解除儿媳妇身上的血咒,早日抱上孙子了。”

    原来,隽的娘是风轻晨外婆的徒弟,当年离开皇宫后遇上她外婆,后来成了她外婆的徒弟,她假死也是为了满天下去找可以破除血咒的东西,找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找到了,她也终于可以安定下来安享晚年了!

    风轻晨和隽带着隽的娘来到帝都,三个月后,她身上的血咒真正的破解了,同时也传来一个好消息——她怀孕了!

    隽知道这个消息后,高兴得在帝都大摆的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名为太子实际上跟皇帝没区别的洛凡知道后,立马赐下黄金万两,珍宝无数,更是收了风轻晨腹中的孩子为义子或义女,她腹中的孩子瞬间身价倍增,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苗疆……这次真的被统一了!

    不过统一的人不是圣女,而是出关后盛怒的木泽,他得知自己的女儿竟然在苗疆遭受到那样的待遇后,瞬间怒了,单枪匹马把苗疆五大家族的族长长老全部痛揍了一顿,那长老和族长被他打怕了,就推崇他当上了圣主,但他这个圣主却是很不负责,尤其在知道女儿怀孕后,就赖在帝都不走了,急得苗疆那群老家伙隔三差五来请人。

    看着眼前的幸福,风轻晨抬头望天,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这样真的很好,大家都幸福了,心雅表姐也要跟洛凡完婚了,圆满了,大家都很幸福呢!

    【本书完】

    呼~完结了,完结了~

    终于赶在中秋节这天完结发出来了!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