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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酒吧里不停闪烁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那一刻,她的眼泪像是有了生命,如同一株静止的植物一样,默默生长。它们花了眼影,染湿了鼻翼,滑过脖颈,打湿了衣襟,她也不去擦,放任它滚滚流下来。

    那时,许亦晨正和一众朋友在芳菲阁的最顶层开party,把酒言欢的时刻,他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就从楼上看到了喝得醉醺醺的夏凉寂。

    见她无休无止的站在舞台上耍酒疯,他先是愣了片刻,直到他看见吧台灯倏地一下撞到她的头部,双脚就像不停使唤一样,不出几秒的时间,他就推开拥堵的人群,飞奔到她身边

    。

    人群里看热闹的居多,有的甚至还在一脸兴奋的起哄,他着忙着慌将她抱在怀里,把燃起的怒意全部都转移在身边无辜的茶几上,一时间,一扫而落的碎片零零落落的撞击在地板上,下一秒,人群四散。

    此时已是三伏天,晚风夹杂着一股温热的潮湿,吹乱她的发丝。

    听不清她在喃喃自语着什么,他一路飞奔着将她抱上车。

    这时,李芳菲跟在他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懒得理会,而是不管不顾地关上车门,打算快速发动引擎,将她送进附近的医院里包扎伤口。

    最终,李芳菲还是跑到他车前。摇开车窗,他就看到李芳菲递给他一片卫生巾。

    他顿时愣住,眼里飞速闪过一抹邪恶,“你给我卫生巾做什么?我是经历过一场大手术没错,但那是常规手术,不是变性…”

    “住嘴!你没看见她在流血啊?”见他迟迟没接,李芳菲一脸不耐烦的打开车门,将那片卫生巾“啪”地一下贴在夏凉寂的头部,“这个应该可以暂时止血吧,情况太紧急,我怕她会出事啊!”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许亦晨感到抓狂,下一秒,他就将那片卫生巾扔给李芳菲,随即发动引擎,并丢给她一句话:“你还是拿它做鞋垫用吧,还能防脚臭!”

    看着许亦晨的车渐行渐远,李芳菲气得直跳脚,她站在夜风里喃喃自语道:“卧槽,我特么好心好意过来救人,他竟然不领情,什么世道啊!”

    一路上,她睡得香甜,时不时地打着呼噜,丝毫没意识到头部还在流血。他一路狂奔,终于将她送到医院。

    医生给她处理伤口时,她突然睁开眼睛,酒意还未褪尽,她看着身旁的许二,满眼的朦胧。就像深处在梦里一样,她思绪混乱地碎碎念着:“是老板吗?这么晚了,你赶快回去陪你太太吧,不用管我,我要留在这里,看,看星星…”

    许亦晨冲她眯起眼睛,笑了笑,那一刻,看着她一副精神错乱的样子,他突然想逗逗她,于是他说:“夏凉寂,你忘了么?我一三五陪你,二四六陪我太太啊,你看今晚的月色这么美,等你包扎好伤口,我就留在医院里陪你看星星!”

    突然,她噗嗤一乐,手指颤抖地指着他的脸,眼神清亮,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她在装醉,“老板,你的脸怎么红了?就跟个阳澄湖大闸蟹似的,还是煮熟的!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空气里传来一阵魔性的笑声。许亦晨白了她一眼,看在此刻她是个病人的份上,他努力声音温柔的对她说:“是啊,我这个大闸蟹不光颜色正,还很美味可口呢,你倒是快点好起来,攒足了力气吃了我啊!”

    一时间,身旁的医生护士们面面相觑,他们时不时地用眼神交流着,医生好像在感慨:“现在的有钱人啊,真会玩。”

    年轻的女护士一脸的鄙夷色彩,好像在说:“呵呵,渣男配贱女,还看星星呢,天上怎么不掉下来一块大陨石砸死这俩贱人呢?”

    ...

    走出医院时,夜风开始有了微微凉意,他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吐了一路,车里随时随地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他却丝毫没嫌弃,而是递给她一瓶水,任凭她哭闹了一路,直到车停在她家小区门前。

    那时,沈良烨正站在暗黄色路灯下踱来踱去,那时,他已经找遍了夏凉寂可能去过的所有地方,正当他急得焦头烂额时,就看到许二搀扶着她走下车。

    见她喝得醉醺醺的,沈良烨快步走到她身边,眸子里满是焦急,却又忍不住抱怨她:“凉寂,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还喝了这么多酒?你知不知道我在家里等了你多久?”

    听他说着如此暧昧不清的话,许亦晨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将他们拦住的男子,他的眉眼在月光下是如此清俊,清俊的令人心颤,停顿片刻,他终于缓缓开口:“她只是喝醉了,你没必要指责她

    。”

    听他这么说,沈良烨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缓和后那嘴角眉梢又变得冷冽,“你说得轻松,那你告诉我,她头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许亦晨哑然失笑地静默在原地。

    见他沉默,沈良烨沉声道:“许二,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又怎么能放心将凉寂交给你?这三年来,她最痛苦,最迷茫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对了,我怎么忘了那时候你正忙于和方思雅结婚,怎么?现在没娶到方思雅,又想着回来找凉寂了?”

    那一刻,沈良烨气得声音都发抖,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

    许亦晨突然笑了,眼眸里是淡淡的不屑,“沈良烨,据我所知,那个孩子就是你的亲生骨肉吧?作为一个男人,你不仅敢做不敢当,还将所有的苦难都推给了夏凉寂,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

    他话音刚落,沈良烨就僵立在原地,周身的空气时而燥热时而冰凉,而那一刻,他如同困兽一样,疯狂地冲到许亦晨面前,他双眸通红,上下牙齿都在不停颤抖:“许二,你快告诉我,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的亲生骨肉?”

    他蹲在地上,情绪瞬间崩溃。

    许亦晨懒得理会他,而是扶起即将倒在地上沉沉入睡的夏凉寂,头也不回地走进小区里。

    他将她抱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就在他转身时,她却突然坐起身,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你别走…”她喃喃的说完,眼圈却泛着红光。

    她指尖冰凉,落在他滚烫的皮肤上。那一刻,他忽然用力抱住她,然后她就倒在他的怀里,空气里只有她沉默的呼吸声。

    他低下头,整理一下她略显凌乱的衣衫,隔着模糊的意识,她睁开眼睛,眸光温柔,声音里却掺杂着混乱,“许二,是许二吗?我,我想起来了,三年前啊,我确确实实爱上了一个叫许二的男人,可是,我不光差点害死他,我还把有关他的记忆都弄丢了!”

    她的声音越发哽咽,温热的眼泪染湿了他的衣襟,也流到了他的心上。

    她终于想起来了,难怪…

    他微微叹息,一时间眼圈泛着亮晶晶的湿润。

    “许二,我真的好想你…”宛如一声轻叹,她抬起湿热的脸颊,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她的皮肤滚烫,贴在他的身上,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充斥着一缕暧昧。

    他眸光幽暗,压抑着涌动的情.欲,将她放倒在床上,对着她的脸轻轻呵气,“夏凉寂,你看你都醉成这样了,今晚把你一个人丢在家,我怎么能放心?”

    他话音刚落,她就仿佛中了蛊一样,意识开始越发凌乱不堪,她义无反顾地解开他的衣衫,口齿不清的说道:“那就别走,留下来。”

    他先是一愣,随即就被她柔软的双唇和湿润的舌头撩拨的不能自已,他抱紧她,热烈的回应着,呼吸急促,当两个人的身体越贴越紧时,他突然停下来,走下床。

    她浑身瘫软在床上,声音有气无力的,“你要去哪儿?”

    见她如此的迫不及待,许亦晨轻轻笑了,“我去洗澡

    。”

    她又问:“洗澡做什么?”

    “干.你!”

    ……

    很快,一阵湿漉漉的热流贴过她的身体,衣衫褪去,许亦晨的吻细密落下,每一下都带着火热与侵略性,那一刻,她止不住地喘息着,越发的抑制不住冲动。

    他俯身压着她的腿疯了一样吻着她,仿佛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就在关键时刻,“砰”一声,床开始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随地都会破碎成一地的破铜烂铁。

    许二停下来,一脸的怒意,禁不住骂道:“真他妈该换一张大一点儿的床!”

    说完,他就将她抱到沙发上。

    那一晚,一场抵死缠绵。

    天光破晓时,许二是被不绝于耳的电话声吵醒的,他皱着眉头按了接听键,就听到三宝语气慌乱的对他说:“少爷,不好了,老爷子他突发脑溢血,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那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多时就穿戴整齐,神色慌张地冲出门去。

    那时,沈良烨已经坐在夏凉寂家楼下整整一夜,随着时间的缓慢流逝,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击溃,于是当他看到许二快步走出小区时,他等不及了,一个箭步就冲到夏凉寂的门前。

    之前为了方便照看阿离,夏凉寂曾给过他一把备份的钥匙,这时终于派上了用场,他满头是汗的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阿离的房间。

    那时,阿离正睡得香甜,他坐在床边默默看了他许久,他突然发现,阿离的眼耳口鼻,每一个轮廓,都像极了他!

    他双手颤抖地将阿离抱起,像是听到了响动,夏凉寂睡眼惺忪地走进来,看到他时,夏凉寂突然睁大眼睛,目光里满是惊慌,“沈良烨,昨晚,你一直在这儿?”

    为了尽快带走阿离,沈良烨整个神经都不受控制,于是他面色僵硬的点点头,“嗯,我一直在。”

    夏凉寂感到头疼欲裂,天旋地转间,她低下头,就看到此刻她只穿了一件有些许暴露的内衣和内裤,那一瞬间,她面色苍白的跑回自己房间,一边神情慌乱的套上散落在地上的衣衫,一边陷入回忆里。

    那一刻,她总觉得这个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像极了一场梦,但来自□□仿佛即将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却在赤.裸.裸的提醒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区别就在于,她以为梦里的男人是许二。

    于是,当她走出房间,看到目光涣散的沈良烨时,她的声音充满了苍白与无力:“我们…”

    见他一直在沉默,她终于接受了这个残忍的现实。

    “凉寂,我知道你此刻脑子很乱,但是我们已经…”

    见她坐在沙发上满眼悲伤,他走近她,声音里尽是小心翼翼的安抚:“凉寂,我不打扰你了,我知道你此刻需要一个人静静,我先带阿离出去走走。”

    见她没上前阻拦,他松了一口气,快步将此时满眼睡意,还嘟着嘴的阿离抱出了门外。

    那一刻,迫切想知道真相的他早已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