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逼死屌丝的节奏
夏晴仪走出门卫室的时候，泪已迷住了双眼，差点撞到路人。
“小姐你没事吧？”路人好心要扶住她。
她摆摆手，跌跌撞撞向前走。
她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学校，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不知走了多久，暮色早已化为成黑幕。
终于，一步也走不动了，她跌坐在路边的绿化带旁，任泪水泗流，放开嗓子号啕，撕心裂肺。
周铭惊愕地问夏晴仪为什么要分手，夏晴仪心想这孙子真会装，面上冷笑着将家门用力甩上。
她以为自己会控制不住哭出来，却一滴眼泪也没流。
结果是这样，再追究过程没意思，反而徒增伤感。夏晴仪压根不想管这破事，最后还是方筱柔打听到了消息。
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叫唐姗姗，是今年进的市中院，晚周铭一届，帝都法大高材生，法政世家出身，爷爷退休前是省委常委，父亲是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小姨也是省高院法官，姨夫是军衔不小的军官。她从小一帆风顺，养尊处优，刚工作家里就给买了宝马，生怕受一点儿苦。在中院里头，那些老人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不像对一般新人那般摆谱。
“这大小姐乍一进法院，就看上了周铭，穷追不舍。听说刚开始周铭还挺硬气，说自己有女朋友了，等女友毕业就结婚，后来……”方筱柔偷偷瞧了瞧夏晴仪的脸色，后者没任何情绪波动，好像在听其他人的无关紧要的事一样，续又大胆道：“不知怎的，周铭突然转变了态度。至于他转变的原因，说什么的都有，我觉得都特假，一个也没记住。总之现在因为她的关系，周铭在中院混得挺好的，都当上了法官助理，过个把月可能就转主审了。刚毕业的谁不得熬几年书记员？他这速度，火箭都追不上，搭上高院院长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夏晴仪辛苦地屏蔽了方筱柔的纯吐槽，坐下来想翻翻书。结果，从8点看到11点，都还在同一页。
一开学，迎来的就是一年一度的司法考试。过了司考，对于他们这帮法学院学生来说，才等于拿到了行业的敲门砖。三年的艰苦奋斗，就为这两天，四年级的学子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除了刚刚分手的夏晴仪。
考场上，夏晴仪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一片空白。她慌乱地填涂答题卡，单选题有的涂了两三个选项，反而多选题有的只涂了一个。到最后一天下午，卷四主观题部分，自暴自弃地，只草草写了几句就提前交了试卷。
分数不用出来夏晴仪就知道会有多么难看，她努力维持镇定，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她原本的理想也是进法院，和周铭并肩奋斗。现在，恐怕是不可能了。
夏晴仪打开求职网站，一页页翻着合适的岗位。
方筱柔安慰她：“怎么着今年也结束了，得好好放松放松，明年再战！”
法学专业的学生出路很少，除了公检法和律师行业，也就只有知名度高的大中型企业会招法律方向的管培生，一般为国企或是金融业，但是这些企业一般也像安居那样都外聘有专业法律顾问团队，夏晴仪他们这帮法务平常也就顶一下办公室职能罢了，一身本事其实没什么用武之地。
如今的方筱柔已在交警支队工作，法律执业资格证书和黑带四段跆拳道功夫让她毫不费力就打入公安系统。身高170cm，本就英气勃勃的她现在气质愈发凌厉，嗓音粗粝，明明名字娇柔可爱，真人反差这么大，夏晴仪总笑她变男人婆，完全是吼违章人吼出来的。
“你还打算考试吗？”想起去年夏晴仪惨烈的一役，方筱柔说来还是倍觉可惜，她可是她们这届最有前途的学生，教授们的香饽饽。她可还没忘教授听说她去一家建筑公司当法务时一脸遗憾的表情。
“必须啊！”
“法院呢？”
“考什么法院啊，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方筱柔怀疑地看着夏晴仪，夏晴仪笑笑，兴致盎然地探过来：“你知道吗？我见到程宇琦了！”
“程宇琦？谁？”
“哎呀就是那个传奇律师啊！我们市出的，神童！”
“啊……那个资优生啊！”方筱柔也激动起来，对君意两位合伙人的资料，她可是背得滚瓜烂熟。程宇琦今年28岁，是n市从没出现过的神童，小学中学就跳了几次，本科学的商科，后来远赴德国硕博连读法律，回国不久就连续发表了十几篇分量很重的文章，引起全国法学界的轰动，同时和林逍合伙在n市成立了君意律师事务所，没几年就把君意拼进了全国十强。以前法学院院长跟君意律所合作过案子，一上课就挂在嘴边，与有荣焉的样子，把他们的论文给学生们研习，还不忘敲打学生们，人家在你们这个年纪就能写出这种文章，这几年民商类的法律法规修改和司法解释很多都采纳了他俩的建议，你们还不好好努力巴拉巴拉的。
夏晴仪笑眯眯：“是啊，我前不久才知道他毕业之后现在安居待过一阵子，才出去开了君意的。”
“哦？看起来你们单位还是福地哟！”方筱柔佯装嫉妒叹道。
“所以才说那儿挺不错嘛。”
“啧啧，真人感觉怎么样？”方筱柔贼兮兮也凑过来，两人活像接头的地下党。
“超帅！！你们老说林逍，其实程律师长得也特别好看呢，特别man的那种。”夏晴仪回味着与程宇琦短暂的相处时光。
“喂喂，哈喇子都流下来啦！那林逍呢？”方筱柔作势要伸手抹夏晴仪的嘴，被她半羞半躁躲过。
“呃，我没能见到他本人，看照片也名不虚传啦！他们连前台小姐都长得像明星呢！”
“怎么不拍张照给我瞧瞧？”
“……”夏晴仪卡壳了，上次端详了这么久照片墙，都没想着留个影。刚扬起抱歉的笑容，就看到方筱柔对着她掰掰拳头，阴险地咧嘴，忙说：“我下次去一定拍，高清写真一定补给你！”
二人边吃边聊，转眼就到了中午。
方筱柔不经意一瞥，好像某个熟悉的身影刚刚从她们桌旁走过去，待她想定睛细看时，那个身影刷回到她们桌前。
“哟，方警官，好巧啊！”来人高高瘦瘦，身穿黑色棒球外套，下面是水洗发白的做旧牛仔裤，白色阿迪贝壳头板鞋，一副普通学生的打扮，但他染得紫色的头发、左耳上闪闪发光的耳钉以及，嚣张的表情暴露了他非乖乖仔的属性。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以飙车耍警察为乐的二世祖啊。”方筱柔眯起眼睛，本来靠着桌子的身子往后仰，斜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在胸前，明明处在下方，却生出强悍的气场。
青年夸张地咧开嘴，转而换了副撒娇的姿态：“可吓坏人家了，人家要是真敢耍，铁面无私的方警官还不得把人家关个十天八天才解气？难得放一次假，警官就不要这么严肃嘛，吓到我不要紧，吓到其他小朋友就不好了喔。”说着还故意冲方筱柔努了努嘴。
方筱柔一阵恶心，这什么人啊这：“程宇灏别欺人太甚，小心下次让我抓到没你好果子吃。”
“哦？那方警官准备赏小的什么果儿吃呢？我个人比较喜欢樱桃火龙哈密。”程宇灏又冲她甩了个媚眼，方筱柔内心又是一阵怒号，恨不得抓起茶杯摔过去。工作时间碰到没办法，好不容易休息一次还要遇见这瘟神。
“你该上哪上哪去，别成天跟老娘眼前晃悠！”
“我也想啊，可是你看，好不容易和家里人来喝个早茶，老天还是忍不住安排我们见面，真真儿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最后那句人干脆唱上了，还翘起兰花指。
“你少恶心我警告你……”方筱柔隐隐处于崩溃的边缘，额上青筋淡淡浮现。
“诶哟？你看旁边有个小美女都不给我介绍一下。”程宇灏打断方筱柔的话，转移阵地到一旁夏晴仪身上，手还不老实地伸向她下巴。
夏晴仪明知这个登徒子样的帅哥在逢场作戏，脸还是不由得红起来。
“别撩人家，人家皮薄，你以为都跟你那帮狐朋狗友似的。”方筱柔一拍桌子，长手一伸，打掉程宇灏作怪的手。
“谁狐朋狗友了？”程宇灏不满她这么说自己的朋友，炮筒又冲回方筱柔。
“拉帮结派危害公共安全，不是狐朋狗友是什么？”方筱柔不假辞色，严肃道。
“哎哟哎哟，真折煞我也，不知方警官给小的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小的可消受不起呀。”程宇灏又蔫了下来，忽然觉得头顶一沉，低沉的嗓音从上方倾下来：“妈还以为你掉下去了，原来你在这儿。”
程宇灏一顿，除了自家两位哥哥，还有谁会这么跟自己说话，脖子一缩，噤声为上。
“抱歉，舍弟自小欠管教，给两位添麻烦了。”程宇琦对向夏晴仪，浅笑：“小夏，下次如果他还敢对你动手动脚，不用客气直接揍。”说完按着程宇灏头的那只手一使力，刚刚还嚣张跋扈的程家小弟就像只无力的鸡仔，被他哥按走了。
“……他，他就是程律师。”夏晴仪对这剧情走向有点瞠目结舌。
“……我该想到的，程宇琦、程宇灏，两人还真有点像。”方筱柔也才回神，第一次与膜拜多年的偶像见面竟然是这场合，早知道自己就别和那神经病计较了。
程宇灏脸是长得挺好看的，就是身材过瘦，像粉仔似的。纨绔子弟，加上狂霸拽的拉风性格和叛逆不羁的行为，让方筱柔讨厌，可架不住那些中二少女喜欢这调调，每次抓到他，身边的女孩都不是同一个。
“可是他俩怎么差那么多？！”要不是亲眼见，夏晴仪和方筱柔永远都想不到这两个天差地别的人竟是兄弟。是家教差异？还是某人变异？
方筱柔咬牙切齿：“这个程宇灏，简直就是我们队的公敌！”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她与程宇灏之间的前仇旧恨。
程宇灏是本市地产商远程集团总裁程家豪的三公子，与她们同岁，却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他除了混迹各大夜店酒吧，拉炮约架外，还酷爱玩车。他和他的富二代军二代朋友们，时不时就开着改装过的豪华跑车在大马路上飙，尾气管噪声大得吓人。罚款什么的，对这些人而言都是九牛一毛，根本起不到警示作用，想找个由头拘几天，却怎么也抓不到把柄。程宇灏的分寸精确到极致，查酒驾的时候体内的酒精含量根本不足以被罚，有时候明明一身酒气后来却发现只是他衣服上洒了酒，本人滴酒未沾，一来二去交警队所有人都发现他就是在捉弄他们，而且在最近半年频率大幅增加，大家气得牙痒痒却毫无办法。最令方筱柔羞耻的是这个程三公子居然也是她们的校友，n大新闻学院毕业。她坚信，百分百是家里塞钱给上的。
“……也就是说，程律师也是富二代……”夏晴仪和方筱柔同时在想一件事，为什么人家明明什么都有了自己还要这么强，还给不给人活路啊！
“小姐你没事吧？”路人好心要扶住她。
她摆摆手，跌跌撞撞向前走。
她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学校，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不知走了多久，暮色早已化为成黑幕。
终于，一步也走不动了，她跌坐在路边的绿化带旁，任泪水泗流，放开嗓子号啕，撕心裂肺。
周铭惊愕地问夏晴仪为什么要分手，夏晴仪心想这孙子真会装，面上冷笑着将家门用力甩上。
她以为自己会控制不住哭出来，却一滴眼泪也没流。
结果是这样，再追究过程没意思，反而徒增伤感。夏晴仪压根不想管这破事，最后还是方筱柔打听到了消息。
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叫唐姗姗，是今年进的市中院，晚周铭一届，帝都法大高材生，法政世家出身，爷爷退休前是省委常委，父亲是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小姨也是省高院法官，姨夫是军衔不小的军官。她从小一帆风顺，养尊处优，刚工作家里就给买了宝马，生怕受一点儿苦。在中院里头，那些老人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不像对一般新人那般摆谱。
“这大小姐乍一进法院，就看上了周铭，穷追不舍。听说刚开始周铭还挺硬气，说自己有女朋友了，等女友毕业就结婚，后来……”方筱柔偷偷瞧了瞧夏晴仪的脸色，后者没任何情绪波动，好像在听其他人的无关紧要的事一样，续又大胆道：“不知怎的，周铭突然转变了态度。至于他转变的原因，说什么的都有，我觉得都特假，一个也没记住。总之现在因为她的关系，周铭在中院混得挺好的，都当上了法官助理，过个把月可能就转主审了。刚毕业的谁不得熬几年书记员？他这速度，火箭都追不上，搭上高院院长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夏晴仪辛苦地屏蔽了方筱柔的纯吐槽，坐下来想翻翻书。结果，从8点看到11点，都还在同一页。
一开学，迎来的就是一年一度的司法考试。过了司考，对于他们这帮法学院学生来说，才等于拿到了行业的敲门砖。三年的艰苦奋斗，就为这两天，四年级的学子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除了刚刚分手的夏晴仪。
考场上，夏晴仪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一片空白。她慌乱地填涂答题卡，单选题有的涂了两三个选项，反而多选题有的只涂了一个。到最后一天下午，卷四主观题部分，自暴自弃地，只草草写了几句就提前交了试卷。
分数不用出来夏晴仪就知道会有多么难看，她努力维持镇定，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她原本的理想也是进法院，和周铭并肩奋斗。现在，恐怕是不可能了。
夏晴仪打开求职网站，一页页翻着合适的岗位。
方筱柔安慰她：“怎么着今年也结束了，得好好放松放松，明年再战！”
法学专业的学生出路很少，除了公检法和律师行业，也就只有知名度高的大中型企业会招法律方向的管培生，一般为国企或是金融业，但是这些企业一般也像安居那样都外聘有专业法律顾问团队，夏晴仪他们这帮法务平常也就顶一下办公室职能罢了，一身本事其实没什么用武之地。
如今的方筱柔已在交警支队工作，法律执业资格证书和黑带四段跆拳道功夫让她毫不费力就打入公安系统。身高170cm，本就英气勃勃的她现在气质愈发凌厉，嗓音粗粝，明明名字娇柔可爱，真人反差这么大，夏晴仪总笑她变男人婆，完全是吼违章人吼出来的。
“你还打算考试吗？”想起去年夏晴仪惨烈的一役，方筱柔说来还是倍觉可惜，她可是她们这届最有前途的学生，教授们的香饽饽。她可还没忘教授听说她去一家建筑公司当法务时一脸遗憾的表情。
“必须啊！”
“法院呢？”
“考什么法院啊，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方筱柔怀疑地看着夏晴仪，夏晴仪笑笑，兴致盎然地探过来：“你知道吗？我见到程宇琦了！”
“程宇琦？谁？”
“哎呀就是那个传奇律师啊！我们市出的，神童！”
“啊……那个资优生啊！”方筱柔也激动起来，对君意两位合伙人的资料，她可是背得滚瓜烂熟。程宇琦今年28岁，是n市从没出现过的神童，小学中学就跳了几次，本科学的商科，后来远赴德国硕博连读法律，回国不久就连续发表了十几篇分量很重的文章，引起全国法学界的轰动，同时和林逍合伙在n市成立了君意律师事务所，没几年就把君意拼进了全国十强。以前法学院院长跟君意律所合作过案子，一上课就挂在嘴边，与有荣焉的样子，把他们的论文给学生们研习，还不忘敲打学生们，人家在你们这个年纪就能写出这种文章，这几年民商类的法律法规修改和司法解释很多都采纳了他俩的建议，你们还不好好努力巴拉巴拉的。
夏晴仪笑眯眯：“是啊，我前不久才知道他毕业之后现在安居待过一阵子，才出去开了君意的。”
“哦？看起来你们单位还是福地哟！”方筱柔佯装嫉妒叹道。
“所以才说那儿挺不错嘛。”
“啧啧，真人感觉怎么样？”方筱柔贼兮兮也凑过来，两人活像接头的地下党。
“超帅！！你们老说林逍，其实程律师长得也特别好看呢，特别man的那种。”夏晴仪回味着与程宇琦短暂的相处时光。
“喂喂，哈喇子都流下来啦！那林逍呢？”方筱柔作势要伸手抹夏晴仪的嘴，被她半羞半躁躲过。
“呃，我没能见到他本人，看照片也名不虚传啦！他们连前台小姐都长得像明星呢！”
“怎么不拍张照给我瞧瞧？”
“……”夏晴仪卡壳了，上次端详了这么久照片墙，都没想着留个影。刚扬起抱歉的笑容，就看到方筱柔对着她掰掰拳头，阴险地咧嘴，忙说：“我下次去一定拍，高清写真一定补给你！”
二人边吃边聊，转眼就到了中午。
方筱柔不经意一瞥，好像某个熟悉的身影刚刚从她们桌旁走过去，待她想定睛细看时，那个身影刷回到她们桌前。
“哟，方警官，好巧啊！”来人高高瘦瘦，身穿黑色棒球外套，下面是水洗发白的做旧牛仔裤，白色阿迪贝壳头板鞋，一副普通学生的打扮，但他染得紫色的头发、左耳上闪闪发光的耳钉以及，嚣张的表情暴露了他非乖乖仔的属性。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以飙车耍警察为乐的二世祖啊。”方筱柔眯起眼睛，本来靠着桌子的身子往后仰，斜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在胸前，明明处在下方，却生出强悍的气场。
青年夸张地咧开嘴，转而换了副撒娇的姿态：“可吓坏人家了，人家要是真敢耍，铁面无私的方警官还不得把人家关个十天八天才解气？难得放一次假，警官就不要这么严肃嘛，吓到我不要紧，吓到其他小朋友就不好了喔。”说着还故意冲方筱柔努了努嘴。
方筱柔一阵恶心，这什么人啊这：“程宇灏别欺人太甚，小心下次让我抓到没你好果子吃。”
“哦？那方警官准备赏小的什么果儿吃呢？我个人比较喜欢樱桃火龙哈密。”程宇灏又冲她甩了个媚眼，方筱柔内心又是一阵怒号，恨不得抓起茶杯摔过去。工作时间碰到没办法，好不容易休息一次还要遇见这瘟神。
“你该上哪上哪去，别成天跟老娘眼前晃悠！”
“我也想啊，可是你看，好不容易和家里人来喝个早茶，老天还是忍不住安排我们见面，真真儿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最后那句人干脆唱上了，还翘起兰花指。
“你少恶心我警告你……”方筱柔隐隐处于崩溃的边缘，额上青筋淡淡浮现。
“诶哟？你看旁边有个小美女都不给我介绍一下。”程宇灏打断方筱柔的话，转移阵地到一旁夏晴仪身上，手还不老实地伸向她下巴。
夏晴仪明知这个登徒子样的帅哥在逢场作戏，脸还是不由得红起来。
“别撩人家，人家皮薄，你以为都跟你那帮狐朋狗友似的。”方筱柔一拍桌子，长手一伸，打掉程宇灏作怪的手。
“谁狐朋狗友了？”程宇灏不满她这么说自己的朋友，炮筒又冲回方筱柔。
“拉帮结派危害公共安全，不是狐朋狗友是什么？”方筱柔不假辞色，严肃道。
“哎哟哎哟，真折煞我也，不知方警官给小的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小的可消受不起呀。”程宇灏又蔫了下来，忽然觉得头顶一沉，低沉的嗓音从上方倾下来：“妈还以为你掉下去了，原来你在这儿。”
程宇灏一顿，除了自家两位哥哥，还有谁会这么跟自己说话，脖子一缩，噤声为上。
“抱歉，舍弟自小欠管教，给两位添麻烦了。”程宇琦对向夏晴仪，浅笑：“小夏，下次如果他还敢对你动手动脚，不用客气直接揍。”说完按着程宇灏头的那只手一使力，刚刚还嚣张跋扈的程家小弟就像只无力的鸡仔，被他哥按走了。
“……他，他就是程律师。”夏晴仪对这剧情走向有点瞠目结舌。
“……我该想到的，程宇琦、程宇灏，两人还真有点像。”方筱柔也才回神，第一次与膜拜多年的偶像见面竟然是这场合，早知道自己就别和那神经病计较了。
程宇灏脸是长得挺好看的，就是身材过瘦，像粉仔似的。纨绔子弟，加上狂霸拽的拉风性格和叛逆不羁的行为，让方筱柔讨厌，可架不住那些中二少女喜欢这调调，每次抓到他，身边的女孩都不是同一个。
“可是他俩怎么差那么多？！”要不是亲眼见，夏晴仪和方筱柔永远都想不到这两个天差地别的人竟是兄弟。是家教差异？还是某人变异？
方筱柔咬牙切齿：“这个程宇灏，简直就是我们队的公敌！”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她与程宇灏之间的前仇旧恨。
程宇灏是本市地产商远程集团总裁程家豪的三公子，与她们同岁，却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他除了混迹各大夜店酒吧，拉炮约架外，还酷爱玩车。他和他的富二代军二代朋友们，时不时就开着改装过的豪华跑车在大马路上飙，尾气管噪声大得吓人。罚款什么的，对这些人而言都是九牛一毛，根本起不到警示作用，想找个由头拘几天，却怎么也抓不到把柄。程宇灏的分寸精确到极致，查酒驾的时候体内的酒精含量根本不足以被罚，有时候明明一身酒气后来却发现只是他衣服上洒了酒，本人滴酒未沾，一来二去交警队所有人都发现他就是在捉弄他们，而且在最近半年频率大幅增加，大家气得牙痒痒却毫无办法。最令方筱柔羞耻的是这个程三公子居然也是她们的校友，n大新闻学院毕业。她坚信，百分百是家里塞钱给上的。
“……也就是说，程律师也是富二代……”夏晴仪和方筱柔同时在想一件事，为什么人家明明什么都有了自己还要这么强，还给不给人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