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监护人
安馨的脸上充满了期待和向往，又隐含了一些不确定性。
她微微地抬起头，看向正前方，眼神里的坚定突然加剧，接着伸出左手，凭空而放，像是虚搭在侍从的手上。
她的脚迈了出去，右手轻轻提了一下裙摆，抬脚跨过并不存在的门坎，缓缓地向前走。她身上只有一件轻巧的修身连衣裙，可她走路的样子却像是身着厚重的礼服。目不斜视，每一步脚步都迈得很小，好像是生怕头上的沉重的凤冠会不小心掉下来。即使是最后抬脚迈上两级虚无的台阶，安馨的目光也只是稍稍向下一扫。
转身，入座！那个女孩明明是坐在一把塑料椅子上，可她脸上瞬间而至的威严气度，让所有围观都仿佛置身真正的大殿之上。
谭博延身边的助理都忍不住想为安馨叫一声好！可是谭导没喊停，他心里再激动也不敢出声。
安馨的情绪又有了一些不自然的波动，她的目光俯视整个大殿，似乎是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的祖母、她的母亲正站在命妇的队伍里，向她行三跪九叩大礼。看到自己敬重的长辈在面前下跪，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落忍，想要把目光避开，但终于还是坚持着，把所有的情绪掩藏起来。
当所有人再抬起头来，少女的眼中已经再无半分稚气，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凌冽扑面而来，无人的目光敢与她对视！
“好！停——”谭导终于喊了停。
“谭导。”安馨站起来，眼神一下子恢复了温度，笑嘻嘻的，又成了乖巧的好学生模样。
这丫头，出戏还真快。
“不错不错，很有天赋。就你了！”谭导显然是对安馨刚才的表现非常满意，“化妆呢，服装呢，来来，快点给她做造型，今晚就把定妆照拍了，明天发布会有用。”
“谭导，这样，好像太着急了吧？”一旁的助理拉着谭博延想劝。
“有什么太着急的？”谭博延一边哗哗地翻着手里的剧本，一边跟助理解释，“你看啊，化妆要时间，穿衣服做造型要时间，拍照要时间，完了我选照片还有后期修图要时间，最后还得给明天发布会布展做宣传材料的人留点空。这么算下来，你说着急不着急？”
“啊，这么着啊。现在时间紧急，没空让小郑专门给她设计造型了，就照之前那个做吧，细节以后再调整。”谭导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我们争取两点之前完成拍摄。”
“那个……谭导，您是不是先问下制片的意思？”助理感觉自己真是拦不住这位啊，一看到好苗子，就完全不考虑其他了。
“他刚才开会的时候说了，只要能找到合适的人来演，保证人品可靠，其他的他都不管。安馨可是拿过世界冠军的人，怕啥？”
“可是安小姐并不是我们东亨的艺人。”助理被逼的没法，只好把重点说出来了，说完还小心地看了安馨一眼。
小助理听说这位安馨小姐是二少爷和大小姐一起带过来的，来头看来不小，再加上演技确实也不错。人家刚才明明是在等大小姐他们开完会，结果谭导自作主张把人拉来试镜了。这会儿她也没有经纪人出面谈片酬和档期，万一人家今天根本就不是来演戏的呢？
“你不是东亨的艺人？哦，对了，你说还在读书。”谭博延想了想，“你有经纪人吗？”
安馨摇头，“我可以自己签合同的。”
夏天的时候，她就已经满十六周岁了。
“那就好，合同的事情明天再说，先化妆，拍照。”谭导指挥得一群人团团转。
安馨乖乖地听指挥，她现在还没有谈价格的资本，能意外地得到角色已经是非常幸运了，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就算倒贴也想要露个脸。当然，让安馨倒贴还不至于，艾莉肯定会给她定个合理价位。
就是不知道学校那边能不能请长假……
定妆照拍得很顺利。
谭导跟安馨讲了他希望拍出的效果，安馨很快就领悟到了，她对镜头光线的感觉也不错，情绪更是把控到位。拍摄完毕，比预计提早了半个小时。
安馨正准备换衣服卸妆，艾莉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哎呀，小馨馨，你穿这身真漂亮！”艾莉拉着她原地转了一圈，“已经拍完了啊？”
一旁工作人员正忙着关掉补光灯，收起幕布。
“拍完了！”谭博延显然是对刚才拍摄的照片很满意，“艾莉啊，这次你挑的人不错。”
“那是——我看中的人，肯定是一顶一的棒。”艾莉大言不惭。
“就是就是，比你哥的眼光好。”谭导跟着点头，就是不知道说的是艾莉的哪个哥。
这一老一少，真是……没有安馨插嘴的份，她还是继续扮乖巧学生妹好了。
第二天的发布会无甚出奇，见到了几位主演，除了演小皇帝的演员是个新人外，其他都是东亨一线或者二线知名度靠前的前辈。对于安馨这个角色的突然换人，所有人都缄口不提，谭导更是直接对媒体宣称所有的演员都是他经过长时间观察，精心挑选出来的最适合角色的人。
感情昨晚的事情压根就没发生过，安馨真心觉得谭博延不当导演，去当演员其实也挺好的。
当然也有不识相的提起昨天傍晚的事，不过东亨方面早已做好应对之策。就算之前有人风闻出事的那个艺人本来是要出演《皇后传》的，现在东亨一夜之间已经把天窗补上了。就算补得不是天衣无缝，但是人家坚持说本来就是定的安馨来演，记者也只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被换掉那个也翻不了身了。
至于安馨么，作为一个标准的新人，乖乖给大腕们当陪衬就好。既不抢了前辈们的风头，也不能失了自己的存在感。总之艾莉对她这两天的表现是相当的满意，虽然安馨觉得艾莉的满意里面水分太多。
不过发布会后，安馨发现她再也不能愉快地乘地铁和公交车上下学了。
艾莉让司机送安馨去学校，顺便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帮她去学校把请假的事搞定。
对于艾莉的保证，安馨还是比较相信的，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一节自习课，终于回过味来了。怎么有种被老师找家长，然后让亲近的姐姐顶替的感觉？
距离开机还有半个月，安馨打算周末也躲学校宿舍算了。回家住太麻烦，路上得有人接送，而且她现在出门采购食物也不方便。再说又要忙学习，又要看剧本研究人物，时间确实也不够用。
曼蕾趁午休的时候跑来找安馨，抓着她问怎么突然跑去演电视剧了？
这事儿，还真是说来话长。
“以前练体操时认识的一个熟人，正好有个角色，我就去试试。”安馨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
“然后就成了？”曼蕾星星眼看着安馨。
“是啊。”安馨点点头。
“太好了！”曼蕾抓着安馨的手，激动到不行，“你本来就要考表演系，现在又这么快就接到了角色，肯定能帮你考专业加分的。”
“不过，你是不是拍戏就一直要待在剧组？学校里请假挺麻烦的，好像说一周以上就要监护人签字才行。”
“还要找监护人签字啊？”安馨隐约记起之前艾莉说过，她之前的合同之类都要拿回孤儿院找院长签字才行，不过后来她满十六周岁以后，就可以自己签了。
“对了，安馨，你的监护人是谁啊？”
“应该还是孤儿院吧。”
“啊，这么麻烦，还得去那边办啊。”曼蕾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如你做我妹妹吧，以后让我妈签字就好，你想怎么请假就怎么请假。”
“噗，我现在不是吗？”安馨周末经常跟曼蕾一起回家，有时候吃完饭两个人写作业，晚了就住一个房间，真跟亲姐妹没什么不同。连中秋节都是在曼蕾家过的，一大家子人围城一桌，这种热闹的感觉对安馨来说很陌生，但是也很亲切。
上辈子的中秋，工作以后不是在片场就是在赶通告的路上。至于小时候，叶茗只记得每一个中秋节姨妈都会很忙。那会儿miya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私人烘焙工作室，所有的工作都是叶玲一个人忙，每到中秋前夕订单就会是平时的几倍，叶茗常常半夜醒来，还看到外面操作间的灯光还亮着。后来长大一点她能给姨妈打下手了，两人到了中秋节那天傍晚把最后一个订单送出去，都累得连吃晚饭的力气也没有，只想倒头睡觉。
“安馨，安馨”，曼蕾看看四周，午后的操场上没有人，“给你说一件事，你要给我保密。”
“说吧，什么事？”安馨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
“我……发财啦！”曼蕾的眼睛眯起来，满脸的幸福。
“诶？”
“就是上次在家给你看的那本小说，有人买了影视改编权。喏，给了这个数！”曼蕾伸出两只白胖的手，十个手指头晃来晃去。
“真的？百万女富豪，你要不要把钱取出来堆床上慢慢数一晚上。”
“我还真想那么干呢！不过我妈给存起来，说给我留着当嫁妆……”
得，未成年人果然没有决定权。安馨突然很庆幸自己的监护权还在孤儿院，天高皇帝远，除了必要的文件签字，他们是不会来管她的，反倒是安馨每年六一都会买点衣服玩具零食回去看看。
曼蕾房间里有一个书柜，其中一层放的全是她发表过文章的报纸、杂志，还有几本出版的小说。她从识字开始就喜欢写东西，越写越多，越写越好。虽然没有影响学习，不过戴家爸妈并不是很支持她的爱好，总觉得作家这种职业离他们太远了，他们更希望女儿将来能做一份安稳的工作，比如会计、教师之类就很好。
但愿经过这件事，戴妈妈能改变一点看法。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两个女孩子肩并着肩，一边说着各自的小心事，一边绕着操场慢慢地走。
很多年以后，曼蕾再回忆起那个午后，仍觉得格外美好，那是她们梦开始地方……
艾莉果然帮安馨搞定了学校请假的事，安馨的班主任把她找去，塞给她一大堆从各科老师那拿来的讲义，再三嘱咐她不要落下学习。
特长班的学生基本都是要参加艺考的，专业课和文化课一样重要。现在安馨的文化课成绩已经差不多能过得去了，至少考上线没问题，作为她的班主任也是很高兴能看到她得到这次和专业有关的实习机会。
安馨抱着塞满学习资料的大书包上了公司派来的保姆车，“小陈，怎么是你？”
“当然是我。”小陈接过她手里的大书包，“我早就说啦，等你以后拍电影拍电视了，我就来给你开车。”
“你也辞职了？”
“对啊。上次艾莉姐那一下”，小陈做了个拍的动作，“啪，太帅了。于是我也就跟着啪——炒了那个姓崔的。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哦，对了，艾莉姐让我给你的，学校那边请假的手续。”
安馨接过小陈递来的文件袋，里面有学校期末考试时间，寒假期间学习安排计划之类的资料。特长班的学生下学期一开学就要到处参加专业考试，很多人考前都会有针对性的去一些训练营或者封闭培训之类。所以请假的人其实不止安馨一个，父母来学校签字证明确有其事就可以了，手续并没有安馨之前以为的那么繁琐。
明年1月29至30日期末考试，这个不能错过，得回来参加，2月25日开学……安馨一边看一边做记号，资料的最后一页附着请假单，前面印着些家长知情的内容，最后是监护人签字：沈宇达。
她微微地抬起头，看向正前方，眼神里的坚定突然加剧，接着伸出左手，凭空而放，像是虚搭在侍从的手上。
她的脚迈了出去，右手轻轻提了一下裙摆，抬脚跨过并不存在的门坎，缓缓地向前走。她身上只有一件轻巧的修身连衣裙，可她走路的样子却像是身着厚重的礼服。目不斜视，每一步脚步都迈得很小，好像是生怕头上的沉重的凤冠会不小心掉下来。即使是最后抬脚迈上两级虚无的台阶，安馨的目光也只是稍稍向下一扫。
转身，入座！那个女孩明明是坐在一把塑料椅子上，可她脸上瞬间而至的威严气度，让所有围观都仿佛置身真正的大殿之上。
谭博延身边的助理都忍不住想为安馨叫一声好！可是谭导没喊停，他心里再激动也不敢出声。
安馨的情绪又有了一些不自然的波动，她的目光俯视整个大殿，似乎是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的祖母、她的母亲正站在命妇的队伍里，向她行三跪九叩大礼。看到自己敬重的长辈在面前下跪，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落忍，想要把目光避开，但终于还是坚持着，把所有的情绪掩藏起来。
当所有人再抬起头来，少女的眼中已经再无半分稚气，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凌冽扑面而来，无人的目光敢与她对视！
“好！停——”谭导终于喊了停。
“谭导。”安馨站起来，眼神一下子恢复了温度，笑嘻嘻的，又成了乖巧的好学生模样。
这丫头，出戏还真快。
“不错不错，很有天赋。就你了！”谭导显然是对安馨刚才的表现非常满意，“化妆呢，服装呢，来来，快点给她做造型，今晚就把定妆照拍了，明天发布会有用。”
“谭导，这样，好像太着急了吧？”一旁的助理拉着谭博延想劝。
“有什么太着急的？”谭博延一边哗哗地翻着手里的剧本，一边跟助理解释，“你看啊，化妆要时间，穿衣服做造型要时间，拍照要时间，完了我选照片还有后期修图要时间，最后还得给明天发布会布展做宣传材料的人留点空。这么算下来，你说着急不着急？”
“啊，这么着啊。现在时间紧急，没空让小郑专门给她设计造型了，就照之前那个做吧，细节以后再调整。”谭导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我们争取两点之前完成拍摄。”
“那个……谭导，您是不是先问下制片的意思？”助理感觉自己真是拦不住这位啊，一看到好苗子，就完全不考虑其他了。
“他刚才开会的时候说了，只要能找到合适的人来演，保证人品可靠，其他的他都不管。安馨可是拿过世界冠军的人，怕啥？”
“可是安小姐并不是我们东亨的艺人。”助理被逼的没法，只好把重点说出来了，说完还小心地看了安馨一眼。
小助理听说这位安馨小姐是二少爷和大小姐一起带过来的，来头看来不小，再加上演技确实也不错。人家刚才明明是在等大小姐他们开完会，结果谭导自作主张把人拉来试镜了。这会儿她也没有经纪人出面谈片酬和档期，万一人家今天根本就不是来演戏的呢？
“你不是东亨的艺人？哦，对了，你说还在读书。”谭博延想了想，“你有经纪人吗？”
安馨摇头，“我可以自己签合同的。”
夏天的时候，她就已经满十六周岁了。
“那就好，合同的事情明天再说，先化妆，拍照。”谭导指挥得一群人团团转。
安馨乖乖地听指挥，她现在还没有谈价格的资本，能意外地得到角色已经是非常幸运了，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就算倒贴也想要露个脸。当然，让安馨倒贴还不至于，艾莉肯定会给她定个合理价位。
就是不知道学校那边能不能请长假……
定妆照拍得很顺利。
谭导跟安馨讲了他希望拍出的效果，安馨很快就领悟到了，她对镜头光线的感觉也不错，情绪更是把控到位。拍摄完毕，比预计提早了半个小时。
安馨正准备换衣服卸妆，艾莉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哎呀，小馨馨，你穿这身真漂亮！”艾莉拉着她原地转了一圈，“已经拍完了啊？”
一旁工作人员正忙着关掉补光灯，收起幕布。
“拍完了！”谭博延显然是对刚才拍摄的照片很满意，“艾莉啊，这次你挑的人不错。”
“那是——我看中的人，肯定是一顶一的棒。”艾莉大言不惭。
“就是就是，比你哥的眼光好。”谭导跟着点头，就是不知道说的是艾莉的哪个哥。
这一老一少，真是……没有安馨插嘴的份，她还是继续扮乖巧学生妹好了。
第二天的发布会无甚出奇，见到了几位主演，除了演小皇帝的演员是个新人外，其他都是东亨一线或者二线知名度靠前的前辈。对于安馨这个角色的突然换人，所有人都缄口不提，谭导更是直接对媒体宣称所有的演员都是他经过长时间观察，精心挑选出来的最适合角色的人。
感情昨晚的事情压根就没发生过，安馨真心觉得谭博延不当导演，去当演员其实也挺好的。
当然也有不识相的提起昨天傍晚的事，不过东亨方面早已做好应对之策。就算之前有人风闻出事的那个艺人本来是要出演《皇后传》的，现在东亨一夜之间已经把天窗补上了。就算补得不是天衣无缝，但是人家坚持说本来就是定的安馨来演，记者也只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被换掉那个也翻不了身了。
至于安馨么，作为一个标准的新人，乖乖给大腕们当陪衬就好。既不抢了前辈们的风头，也不能失了自己的存在感。总之艾莉对她这两天的表现是相当的满意，虽然安馨觉得艾莉的满意里面水分太多。
不过发布会后，安馨发现她再也不能愉快地乘地铁和公交车上下学了。
艾莉让司机送安馨去学校，顺便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帮她去学校把请假的事搞定。
对于艾莉的保证，安馨还是比较相信的，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一节自习课，终于回过味来了。怎么有种被老师找家长，然后让亲近的姐姐顶替的感觉？
距离开机还有半个月，安馨打算周末也躲学校宿舍算了。回家住太麻烦，路上得有人接送，而且她现在出门采购食物也不方便。再说又要忙学习，又要看剧本研究人物，时间确实也不够用。
曼蕾趁午休的时候跑来找安馨，抓着她问怎么突然跑去演电视剧了？
这事儿，还真是说来话长。
“以前练体操时认识的一个熟人，正好有个角色，我就去试试。”安馨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
“然后就成了？”曼蕾星星眼看着安馨。
“是啊。”安馨点点头。
“太好了！”曼蕾抓着安馨的手，激动到不行，“你本来就要考表演系，现在又这么快就接到了角色，肯定能帮你考专业加分的。”
“不过，你是不是拍戏就一直要待在剧组？学校里请假挺麻烦的，好像说一周以上就要监护人签字才行。”
“还要找监护人签字啊？”安馨隐约记起之前艾莉说过，她之前的合同之类都要拿回孤儿院找院长签字才行，不过后来她满十六周岁以后，就可以自己签了。
“对了，安馨，你的监护人是谁啊？”
“应该还是孤儿院吧。”
“啊，这么麻烦，还得去那边办啊。”曼蕾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如你做我妹妹吧，以后让我妈签字就好，你想怎么请假就怎么请假。”
“噗，我现在不是吗？”安馨周末经常跟曼蕾一起回家，有时候吃完饭两个人写作业，晚了就住一个房间，真跟亲姐妹没什么不同。连中秋节都是在曼蕾家过的，一大家子人围城一桌，这种热闹的感觉对安馨来说很陌生，但是也很亲切。
上辈子的中秋，工作以后不是在片场就是在赶通告的路上。至于小时候，叶茗只记得每一个中秋节姨妈都会很忙。那会儿miya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私人烘焙工作室，所有的工作都是叶玲一个人忙，每到中秋前夕订单就会是平时的几倍，叶茗常常半夜醒来，还看到外面操作间的灯光还亮着。后来长大一点她能给姨妈打下手了，两人到了中秋节那天傍晚把最后一个订单送出去，都累得连吃晚饭的力气也没有，只想倒头睡觉。
“安馨，安馨”，曼蕾看看四周，午后的操场上没有人，“给你说一件事，你要给我保密。”
“说吧，什么事？”安馨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
“我……发财啦！”曼蕾的眼睛眯起来，满脸的幸福。
“诶？”
“就是上次在家给你看的那本小说，有人买了影视改编权。喏，给了这个数！”曼蕾伸出两只白胖的手，十个手指头晃来晃去。
“真的？百万女富豪，你要不要把钱取出来堆床上慢慢数一晚上。”
“我还真想那么干呢！不过我妈给存起来，说给我留着当嫁妆……”
得，未成年人果然没有决定权。安馨突然很庆幸自己的监护权还在孤儿院，天高皇帝远，除了必要的文件签字，他们是不会来管她的，反倒是安馨每年六一都会买点衣服玩具零食回去看看。
曼蕾房间里有一个书柜，其中一层放的全是她发表过文章的报纸、杂志，还有几本出版的小说。她从识字开始就喜欢写东西，越写越多，越写越好。虽然没有影响学习，不过戴家爸妈并不是很支持她的爱好，总觉得作家这种职业离他们太远了，他们更希望女儿将来能做一份安稳的工作，比如会计、教师之类就很好。
但愿经过这件事，戴妈妈能改变一点看法。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两个女孩子肩并着肩，一边说着各自的小心事，一边绕着操场慢慢地走。
很多年以后，曼蕾再回忆起那个午后，仍觉得格外美好，那是她们梦开始地方……
艾莉果然帮安馨搞定了学校请假的事，安馨的班主任把她找去，塞给她一大堆从各科老师那拿来的讲义，再三嘱咐她不要落下学习。
特长班的学生基本都是要参加艺考的，专业课和文化课一样重要。现在安馨的文化课成绩已经差不多能过得去了，至少考上线没问题，作为她的班主任也是很高兴能看到她得到这次和专业有关的实习机会。
安馨抱着塞满学习资料的大书包上了公司派来的保姆车，“小陈，怎么是你？”
“当然是我。”小陈接过她手里的大书包，“我早就说啦，等你以后拍电影拍电视了，我就来给你开车。”
“你也辞职了？”
“对啊。上次艾莉姐那一下”，小陈做了个拍的动作，“啪，太帅了。于是我也就跟着啪——炒了那个姓崔的。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哦，对了，艾莉姐让我给你的，学校那边请假的手续。”
安馨接过小陈递来的文件袋，里面有学校期末考试时间，寒假期间学习安排计划之类的资料。特长班的学生下学期一开学就要到处参加专业考试，很多人考前都会有针对性的去一些训练营或者封闭培训之类。所以请假的人其实不止安馨一个，父母来学校签字证明确有其事就可以了，手续并没有安馨之前以为的那么繁琐。
明年1月29至30日期末考试，这个不能错过，得回来参加，2月25日开学……安馨一边看一边做记号，资料的最后一页附着请假单，前面印着些家长知情的内容，最后是监护人签字：沈宇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