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隔天一早，叫醒黎尔的不是梦想，不是起床铃声，是被许妙妙拍醒的。黎尔恍恍惚惚的睁眼，许妙妙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床边看着自己，此时天已经微亮了，估摸着一会儿就该想起床铃了。
黎尔极不情愿的起来，见许妙妙还是一副发呆的样子对着自己，忍不住用手在她面前晃晃，小声的说：“大清早的发什么呆啊，回避一下，我换衣服。”
许妙妙望了她一眼，呆呆的坐回自己的床上，黎尔抬手揉了揉双眼，许妙妙一夜辗转反侧，床有轻微的晃动，连带着她也没睡安稳。
轻手轻脚的洗漱好后，等到起床铃响起，两个人就一齐出了寝室楼。
清晨刚苏醒的校园，静谧宁和。跟她们一样起得早的不止她们，还有三两个人依稀行走在校园小道，清新的空气是独给早起勤奋的人的礼物。
黎尔深深的呼吸几下，感受着这难得的氛围，许妙妙始终兴致缺缺，心不在焉的朝操场走去。
跑道上已经有两个人在跑步，许妙妙也加入其中，黎尔连忙跟上，谁知许妙妙竟突然加快了速度，把那两个人影全都甩在身后。
两圈下来，黎尔就跑不动了，站在一边等许妙妙，渐渐地，她一次又一次的经过，操场上的人也多了起来，黎尔不知道许妙妙已经跑了有几圈，只是她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再次经过的时候，黎尔拦住她，只见许妙妙满脸汗水，如露珠滑落般流淌在脸上颈间，几缕头发也汗湿贴在额头，黎尔拿纸巾给她擦擦，许妙妙接过纸巾自己擦了几下，随手把纸捏在手心，勉强的一笑，气息不稳的说：“跑跑步还真的挺爽，顿时精神抖擞。”
“是啊，可是你今天跑完腿会疼的，一下子跑这么猛。”
“腿疼两天就好了，不像心里疼……”许妙妙说着说着就没音了，黎尔拐住她的胳膊回教室。
一整个上午精神都很集中，午睡时也睡的比平时沉，黎尔在空闲的时候，又把情书拿出来数了两边，终于得到确切的数字：521。
可能是沈黎写的时候数错了，可能是写多了就乱了，总之就是五百二十一遍，比五百二十多了一遍。
午自习结束时，沈黎过来了一趟，跟着一起的还有谢凡。
黎尔极其诧异，两只眼睛在看看沈黎，又瞟瞟谢凡，实在想不明白在这种时候他出现在这究竟要干嘛，这让许妙妙看见了不是又难受不已吗？
谢凡对黎尔脸上显而易见的疑虑视若无睹，只淡淡的说了一句：“黎尔，帮忙叫许妙妙一下，我找她。”
黎尔有些为难的跟沈黎对视一下，完全摸不清情况，沈黎轻轻地点点下巴，黎尔迟疑着进教室叫了许妙妙出来。
许妙妙直愣愣的盯着谢凡，似是发呆，似是打量，几秒钟后收回视线，走到一边的角落，谢凡也移步跟了上去。
“你别盯着他俩了，把眼睛放在你亲爱的男朋友身上好吗？”沈黎拿手在黎尔的面前一扫，挡住她的视线。
“谢凡来干什么？许妙妙这些天可难过了。”
“你也别以为谢凡就很好过了。”沈黎忍不住为谢凡说句公道话，男生的情绪总不会像女生表现的那么明显的。
黎尔没再说话，现在的立场不同，说的多了就会不欢而散，许妙妙和谢凡仍旧保持着那个距离和那个姿势，许妙妙看着别处，谢凡看着许妙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答案。
沈黎又移了下身子，轻咳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黎尔想起情书的事，说道：“对了，我数过了，不是520，你搞错了。”
“什么？”
黎尔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沈黎，给了他两秒钟时间反应，才说：“我数过，很确定的告诉你，是521遍。”
“不可能吧，我也数了啊。”
“……”
沈黎伸手揉了揉头发，又不自觉的摸了下鼻尖，尴尬的傻笑两声，说：“可能是我数错了，不过521也是我爱你的意思啊，而且比520还多一遍，说明又多爱你一点，是吧。”
多写了一遍，多爱一点，黎尔哭笑不得，明知道这话是瞎扯，却还是觉得很动听，从沈黎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抹了层蜜。
许妙妙回了教室，谢凡过来拍了下沈黎的肩膀，沈黎对黎尔说：“虽然是个小遗憾，但也是个美丽的遗憾，我先走了。”
目送两个人走远，只见谢凡摇了摇头，背影略显颓丧，黎尔转身回到教室，许妙妙正趴在桌上，头埋在胳膊下，肩膀微微的耸动。
下一节课是数学，黎尔跟福哥换了座位，从桌下递过去一张纸巾，许妙妙很快伸手又要了一张，才抬起头擦整张脸，眼泪来得快，去的也快，除了眼眶湿润外看不出其他的痕迹。
许妙妙吸了吸鼻子，意外的冒出个小泡泡，愣了下才拿纸巾擦，下一秒破涕为笑，黎尔也被逗笑了。
“黎尔，这下我彻底死心了。”
上课铃声随之响起，数学老师走了进来，让文艺委员起了首歌，活跃下教室的慵懒气氛，许妙妙跟着唱的格外卖力，能轻而易举的从合声里分辨出她的大嗓门。
一曲结束，许妙妙说：“你知道谢凡刚刚来找我说什么吗？”
黎尔摇头，让许妙妙说出彻底死心了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吧。
“他说，要和好。”
完全出乎意料，黎尔不可置信的问：“这不是好事吗？”
许妙妙勾起唇角，扯出一丝笑意，一脸洒脱，云淡风轻一般，说：“我说了不。”
意料之外的意外啊，这要是不在课堂上，黎尔就已经激动地拍桌了，早站起来询问许妙妙是为什么了，此时黎尔只是默默地瞪大眼睛，直直的盯着许妙妙的脸，想从她故作潇洒无谓的脸上寻找出隐藏的蛛丝马迹。
许妙妙毫无躲闪，回视一眼，似坦荡，又似安抚，看着讲台上老师讲课的身影，然后低头抽出一张纸，慢慢的书写。
黎尔靠过去，想看她写的什么，许妙妙用手一遮，继续写自己的字，黎尔无奈就看着黑板，听起老师讲课。
刚讲完一个题目，许妙妙就碰了下黎尔的胳膊肘，传过来一张纸条，就是她刚刚写的那张：
“以前没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点都不难过，只是偶尔会有些小失落，可是在一起后，我把一切都看得太理所当然，我习惯了跟他在一起的快乐，渐渐忽略了他的好，会把他的不好放大，会跟他闹腾，会以此来证明他很在意我，我讨厌这样，很害怕自己会变本加厉，我不想把两个人都搞得很累。
现在分开，是因为我还喜欢着他，我不愿意以后这喜欢被自己给折腾光，因为我喜欢他，而这喜欢很珍贵。”
黎尔反复看了好几遍，似懂非懂，看似简单的话却又越想越复杂，许妙妙喜欢着却不想再在一起了，认定以后一定会分开，她钻进了这个死胡同，断绝了后路，拒绝了谢凡和好的请求，给了自己一个解脱。
老师还在讲台上讲着，许妙妙把纸拿回去，抬手一撕，折叠再撕，直到撕成很小很小的碎片，扔进了垃圾袋里。
天气越来越热，夏天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来了，气温逐渐升高，室外的温度达到三十五度，在获得准许后教室里开了空调。
闷热的教室里，瞬间沁入丝丝凉意，前后两个空调的温度都打的极低，不到十分钟教室里就一片凉爽，跟室外形成了两个世界。
一节课下来，黎尔感到有点发冷，可能是空调的出风口都对着她这个位置，她趁着下课休息的时间跑到外面呆了几分钟才回来。
空调还在冒着冷风，黎尔不自觉的抱着胳膊来回地搓，注意力早已经不在老师身上，苏恒发现了她的异状，低声问：“你怎么了？冷？”
黎尔看着胳膊上竖立的寒毛，点了点头，“你不冷吗？”
“我还好，你受不受得了？”
受不了能怎么办？黎尔而无奈的摇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明天带个外套来就好了。”
苏恒沉静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的举起一只手，打断了老师的讲话，起身道：“老师，能把空调的扇页给拨上去吗？温度调高一点吗？有点冷。”
黎尔错愕的仰头望着苏恒，一脸从容的坐下，只听老师的声音随即响起：“一开空调就打那么低的温度，怎么不直接去过冬天呢，调高点。”
“谢谢啊。”黎尔小声说。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黎尔笑着捂住嘴，然后才说：“行啊，大侠，江湖有事，知会一声。”
苏恒情不自禁的跟着笑了，黎尔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样灿烂，与平常那种亲切和煦的笑不同，这才是发自心里的开心吧。
直到期末考试的时候，黎尔在教室里都是穿着外套的，以至没有发现室温不那么低了，也不知道有人为了这个还请了几个同学好几顿大餐。
许妙妙的成绩终于有所回升，黎尔比她更加高兴，许妙妙却不以为然，感慨着说：“这学期就算完了，进入高三了，要少多少的乐趣啊。”
“是啊，不知道升上高三还能不能分到同一个班上。”黎尔手里拿着卷子，下意识的卷着卷子的角，即将分开的惆怅一下子袭上心头。
许妙妙撅着嘴巴点头，突然拉住黎尔的一条胳膊抱在怀里，脸颊在上面轻轻地蹭了蹭，像只撒娇耍赖的小猫。
“黎尔，咱们暑假出来聚聚呗。”说着又拍了拍苏恒跟福哥，“一起聚聚呗，你俩一起啊。”
放假离校的前一天晚上，黎尔找了沈黎说了这件事，提议道：“到时候你也来呗。”
沈黎搭在黎尔肩膀的手晃荡一下，酸酸的说：“又没邀请我。”
“我带你。”黎尔不假思索的说道，一脸坦然。
“呦，这是要带我出去见人了，真是荣幸啊。”
黎尔耳根一红，要躲开一些距离，却被沈黎勾住脖子，往怀里一带，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头顶上沈黎的呼吸一下一下传来，背后是沈黎的心跳一声一声，黎尔看不见沈黎的脸和表情，耳朵的神经格外的敏感，此时恐怕已经红的快要滴血一般。
有薄薄的汗冒出，热气凑近到耳边，黎尔一下子挣脱了沈黎的胳膊，隔开两步的距离，用手扇了下风，缓和耳朵和脸上的燥热。
沈黎不自觉的侧头一笑，然后走近一步，用自己的两只大手掌给她扇风，几下之后伸出胳膊一把抱住，“虽然天气很热，但抱一下也不会热死。”
树叶纹丝未动，却仿佛有阵阵清风徐来，抚平躁动不安的心灵。
半晌，沈黎才开口，说：“你们什么时候聚？我可能去不了。”
黎尔后退半步，离开了沈黎的怀抱，抬头看着他，“时间没定，为什么去不了？”
“我得去我爷爷家，一放假就要走。”
“……哦”，黎尔低下头，期待落了空，“整个暑假，一个多月，都见不到面了。”
沈黎轻叹一声，抬起黎尔的下巴，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我会想你的，你有多想我，我会加倍的想你，这算给我的惩罚好吧。”
“……”
黎尔极不情愿的起来，见许妙妙还是一副发呆的样子对着自己，忍不住用手在她面前晃晃，小声的说：“大清早的发什么呆啊，回避一下，我换衣服。”
许妙妙望了她一眼，呆呆的坐回自己的床上，黎尔抬手揉了揉双眼，许妙妙一夜辗转反侧，床有轻微的晃动，连带着她也没睡安稳。
轻手轻脚的洗漱好后，等到起床铃响起，两个人就一齐出了寝室楼。
清晨刚苏醒的校园，静谧宁和。跟她们一样起得早的不止她们，还有三两个人依稀行走在校园小道，清新的空气是独给早起勤奋的人的礼物。
黎尔深深的呼吸几下，感受着这难得的氛围，许妙妙始终兴致缺缺，心不在焉的朝操场走去。
跑道上已经有两个人在跑步，许妙妙也加入其中，黎尔连忙跟上，谁知许妙妙竟突然加快了速度，把那两个人影全都甩在身后。
两圈下来，黎尔就跑不动了，站在一边等许妙妙，渐渐地，她一次又一次的经过，操场上的人也多了起来，黎尔不知道许妙妙已经跑了有几圈，只是她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再次经过的时候，黎尔拦住她，只见许妙妙满脸汗水，如露珠滑落般流淌在脸上颈间，几缕头发也汗湿贴在额头，黎尔拿纸巾给她擦擦，许妙妙接过纸巾自己擦了几下，随手把纸捏在手心，勉强的一笑，气息不稳的说：“跑跑步还真的挺爽，顿时精神抖擞。”
“是啊，可是你今天跑完腿会疼的，一下子跑这么猛。”
“腿疼两天就好了，不像心里疼……”许妙妙说着说着就没音了，黎尔拐住她的胳膊回教室。
一整个上午精神都很集中，午睡时也睡的比平时沉，黎尔在空闲的时候，又把情书拿出来数了两边，终于得到确切的数字：521。
可能是沈黎写的时候数错了，可能是写多了就乱了，总之就是五百二十一遍，比五百二十多了一遍。
午自习结束时，沈黎过来了一趟，跟着一起的还有谢凡。
黎尔极其诧异，两只眼睛在看看沈黎，又瞟瞟谢凡，实在想不明白在这种时候他出现在这究竟要干嘛，这让许妙妙看见了不是又难受不已吗？
谢凡对黎尔脸上显而易见的疑虑视若无睹，只淡淡的说了一句：“黎尔，帮忙叫许妙妙一下，我找她。”
黎尔有些为难的跟沈黎对视一下，完全摸不清情况，沈黎轻轻地点点下巴，黎尔迟疑着进教室叫了许妙妙出来。
许妙妙直愣愣的盯着谢凡，似是发呆，似是打量，几秒钟后收回视线，走到一边的角落，谢凡也移步跟了上去。
“你别盯着他俩了，把眼睛放在你亲爱的男朋友身上好吗？”沈黎拿手在黎尔的面前一扫，挡住她的视线。
“谢凡来干什么？许妙妙这些天可难过了。”
“你也别以为谢凡就很好过了。”沈黎忍不住为谢凡说句公道话，男生的情绪总不会像女生表现的那么明显的。
黎尔没再说话，现在的立场不同，说的多了就会不欢而散，许妙妙和谢凡仍旧保持着那个距离和那个姿势，许妙妙看着别处，谢凡看着许妙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答案。
沈黎又移了下身子，轻咳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黎尔想起情书的事，说道：“对了，我数过了，不是520，你搞错了。”
“什么？”
黎尔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沈黎，给了他两秒钟时间反应，才说：“我数过，很确定的告诉你，是521遍。”
“不可能吧，我也数了啊。”
“……”
沈黎伸手揉了揉头发，又不自觉的摸了下鼻尖，尴尬的傻笑两声，说：“可能是我数错了，不过521也是我爱你的意思啊，而且比520还多一遍，说明又多爱你一点，是吧。”
多写了一遍，多爱一点，黎尔哭笑不得，明知道这话是瞎扯，却还是觉得很动听，从沈黎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抹了层蜜。
许妙妙回了教室，谢凡过来拍了下沈黎的肩膀，沈黎对黎尔说：“虽然是个小遗憾，但也是个美丽的遗憾，我先走了。”
目送两个人走远，只见谢凡摇了摇头，背影略显颓丧，黎尔转身回到教室，许妙妙正趴在桌上，头埋在胳膊下，肩膀微微的耸动。
下一节课是数学，黎尔跟福哥换了座位，从桌下递过去一张纸巾，许妙妙很快伸手又要了一张，才抬起头擦整张脸，眼泪来得快，去的也快，除了眼眶湿润外看不出其他的痕迹。
许妙妙吸了吸鼻子，意外的冒出个小泡泡，愣了下才拿纸巾擦，下一秒破涕为笑，黎尔也被逗笑了。
“黎尔，这下我彻底死心了。”
上课铃声随之响起，数学老师走了进来，让文艺委员起了首歌，活跃下教室的慵懒气氛，许妙妙跟着唱的格外卖力，能轻而易举的从合声里分辨出她的大嗓门。
一曲结束，许妙妙说：“你知道谢凡刚刚来找我说什么吗？”
黎尔摇头，让许妙妙说出彻底死心了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吧。
“他说，要和好。”
完全出乎意料，黎尔不可置信的问：“这不是好事吗？”
许妙妙勾起唇角，扯出一丝笑意，一脸洒脱，云淡风轻一般，说：“我说了不。”
意料之外的意外啊，这要是不在课堂上，黎尔就已经激动地拍桌了，早站起来询问许妙妙是为什么了，此时黎尔只是默默地瞪大眼睛，直直的盯着许妙妙的脸，想从她故作潇洒无谓的脸上寻找出隐藏的蛛丝马迹。
许妙妙毫无躲闪，回视一眼，似坦荡，又似安抚，看着讲台上老师讲课的身影，然后低头抽出一张纸，慢慢的书写。
黎尔靠过去，想看她写的什么，许妙妙用手一遮，继续写自己的字，黎尔无奈就看着黑板，听起老师讲课。
刚讲完一个题目，许妙妙就碰了下黎尔的胳膊肘，传过来一张纸条，就是她刚刚写的那张：
“以前没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点都不难过，只是偶尔会有些小失落，可是在一起后，我把一切都看得太理所当然，我习惯了跟他在一起的快乐，渐渐忽略了他的好，会把他的不好放大，会跟他闹腾，会以此来证明他很在意我，我讨厌这样，很害怕自己会变本加厉，我不想把两个人都搞得很累。
现在分开，是因为我还喜欢着他，我不愿意以后这喜欢被自己给折腾光，因为我喜欢他，而这喜欢很珍贵。”
黎尔反复看了好几遍，似懂非懂，看似简单的话却又越想越复杂，许妙妙喜欢着却不想再在一起了，认定以后一定会分开，她钻进了这个死胡同，断绝了后路，拒绝了谢凡和好的请求，给了自己一个解脱。
老师还在讲台上讲着，许妙妙把纸拿回去，抬手一撕，折叠再撕，直到撕成很小很小的碎片，扔进了垃圾袋里。
天气越来越热，夏天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来了，气温逐渐升高，室外的温度达到三十五度，在获得准许后教室里开了空调。
闷热的教室里，瞬间沁入丝丝凉意，前后两个空调的温度都打的极低，不到十分钟教室里就一片凉爽，跟室外形成了两个世界。
一节课下来，黎尔感到有点发冷，可能是空调的出风口都对着她这个位置，她趁着下课休息的时间跑到外面呆了几分钟才回来。
空调还在冒着冷风，黎尔不自觉的抱着胳膊来回地搓，注意力早已经不在老师身上，苏恒发现了她的异状，低声问：“你怎么了？冷？”
黎尔看着胳膊上竖立的寒毛，点了点头，“你不冷吗？”
“我还好，你受不受得了？”
受不了能怎么办？黎尔而无奈的摇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明天带个外套来就好了。”
苏恒沉静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的举起一只手，打断了老师的讲话，起身道：“老师，能把空调的扇页给拨上去吗？温度调高一点吗？有点冷。”
黎尔错愕的仰头望着苏恒，一脸从容的坐下，只听老师的声音随即响起：“一开空调就打那么低的温度，怎么不直接去过冬天呢，调高点。”
“谢谢啊。”黎尔小声说。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黎尔笑着捂住嘴，然后才说：“行啊，大侠，江湖有事，知会一声。”
苏恒情不自禁的跟着笑了，黎尔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样灿烂，与平常那种亲切和煦的笑不同，这才是发自心里的开心吧。
直到期末考试的时候，黎尔在教室里都是穿着外套的，以至没有发现室温不那么低了，也不知道有人为了这个还请了几个同学好几顿大餐。
许妙妙的成绩终于有所回升，黎尔比她更加高兴，许妙妙却不以为然，感慨着说：“这学期就算完了，进入高三了，要少多少的乐趣啊。”
“是啊，不知道升上高三还能不能分到同一个班上。”黎尔手里拿着卷子，下意识的卷着卷子的角，即将分开的惆怅一下子袭上心头。
许妙妙撅着嘴巴点头，突然拉住黎尔的一条胳膊抱在怀里，脸颊在上面轻轻地蹭了蹭，像只撒娇耍赖的小猫。
“黎尔，咱们暑假出来聚聚呗。”说着又拍了拍苏恒跟福哥，“一起聚聚呗，你俩一起啊。”
放假离校的前一天晚上，黎尔找了沈黎说了这件事，提议道：“到时候你也来呗。”
沈黎搭在黎尔肩膀的手晃荡一下，酸酸的说：“又没邀请我。”
“我带你。”黎尔不假思索的说道，一脸坦然。
“呦，这是要带我出去见人了，真是荣幸啊。”
黎尔耳根一红，要躲开一些距离，却被沈黎勾住脖子，往怀里一带，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头顶上沈黎的呼吸一下一下传来，背后是沈黎的心跳一声一声，黎尔看不见沈黎的脸和表情，耳朵的神经格外的敏感，此时恐怕已经红的快要滴血一般。
有薄薄的汗冒出，热气凑近到耳边，黎尔一下子挣脱了沈黎的胳膊，隔开两步的距离，用手扇了下风，缓和耳朵和脸上的燥热。
沈黎不自觉的侧头一笑，然后走近一步，用自己的两只大手掌给她扇风，几下之后伸出胳膊一把抱住，“虽然天气很热，但抱一下也不会热死。”
树叶纹丝未动，却仿佛有阵阵清风徐来，抚平躁动不安的心灵。
半晌，沈黎才开口，说：“你们什么时候聚？我可能去不了。”
黎尔后退半步，离开了沈黎的怀抱，抬头看着他，“时间没定，为什么去不了？”
“我得去我爷爷家，一放假就要走。”
“……哦”，黎尔低下头，期待落了空，“整个暑假，一个多月，都见不到面了。”
沈黎轻叹一声，抬起黎尔的下巴，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我会想你的，你有多想我，我会加倍的想你，这算给我的惩罚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