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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余心之所善

    一进屋,只见阚晟晖已经坐在了他的太师椅上,芮笑笑低着头、绞着手绢、迈着小碎步一点一点走近桌案。

    “你可知你这麻烦,这次给爷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我……我这不是马上就开始抄书了么?”麻烦的眼睛左瞟右瞟表示她很听话在亥时之前赶回了馨凝宫啊。

    “抄书?”桌案后的人目光又是一沉,“你擅自将穆盼倩带回馨凝宫,可是知道错了。”

    “咦?”芮笑笑疑惑的抬起头,你的仰慕者诶,是她自己说想要见未来婆婆所以她才带她来的嘛。一对上那双冷峻严肃的眼睛,芮笑笑立刻又低下了头,对啊,刚刚穆盼倩的种种迹象不是已经表明了她已经移情别恋了吗?而且还被十皇子抓个正着呢。

    此刻十皇子的内心肯定不好受,自己的仰慕者突然之间就倾慕别人去了,换了谁谁不添堵啊。

    秉承着安慰十皇子、舍弃小我成全大我的大无畏精神,芮笑笑严肃的点头:“我错了。”

    “哼。”一声轻哼自头顶飘来,“爷叫你回宫放东西,你倒半路和生人聊起天唠起嗑来,看来还是太闲了。”

    芮笑笑瞬间抬起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两只原本无精打采的垂髻此刻像是要蹿上天一般,她急急忙忙说:“我是听见了真妃和柔妃在说要把昭王拉下马,所以才……”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慌忙中说了什么的芮笑笑立刻捂住嘴,乌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阚晟晖。

    阚晟晖看了嵇修一眼,嵇修头一低,出书房的同时带上了门。

    阚晟晖一瞬不瞬的看着芮笑笑,芮笑笑也一瞬不瞬的看着阚晟晖。

    十秒后,芮笑笑愁眉苦脸的将自己今天在花园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自动省略偶遇昭王的粉色桥段。

    说完之后,芮笑笑看着十皇子那张烛火下若有所思的脸,眼中精光流连、华辉朔朔,竟一时失了神,赶紧摇摇头提醒自己,虽她自小到大还没见过比十皇子长相更惊为天人、气质更尊贵轩昂、气度更泰然自若的人,但那是□□啊□□,二般人碰了都会一命呜呼口吐白沫死翘翘,别说是她这种一般人了,可是丝毫念头都生不得啊。

    自我端正完心态之后,芮笑笑小心翼翼的打断十皇子的沉思询问道:“那我还要抄书吗?”言下之意我给了你这么多机密讯息,你如果你不让我将功抵过就是你的不对了。

    “十爷,谦王在门外候着呢。”门外突然传来嵇修的声音。

    阚晟晖看着芮笑笑的星星眼,嘴角一翘:“多加十遍。明日一早放在这桌案上,否则,明日别想出这宫门一步。”

    说完,不顾石化了的芮笑笑,大步迈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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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婚?!”

    芮笑笑跳了起来,穆盼倩苦着一张脸点点头,说:“谁知道贵妃娘娘那么心急,说明日一大早就要去向皇上请婚。这下,这下可怎么办……”

    难怪十皇子要罚她抄二十倍的《礼则》了,蜚短流长他可以任其传播,他十皇子身正不怕影子歪。可如今若是向皇上请了婚,皇上高兴了一口允下来,给了圣旨,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你也是的。”耿妙恬端了茶水在穆盼倩跟前,“这样大的慌撒出来,要滴水不漏地圆上,可是太难了。”虽然一开始看到穆盼倩不是很喜欢她,如今听了她的故事,耿妙恬心里更多是对她的佩服。

    “这些年上将军府提亲的人一个比一个富、一个比一个贵,我真的怕那些人里面的哪一个让爹爹满意了,爹爹将我许了人家。但比起这个,我更怕坏了谦王的名声,他虽不至于声名狼藉,可这朝堂内外想看他笑话的人还少吗?”

    “所以你就将十皇子表哥搬出来,这样,不仅上门提亲的人少了,那些有想法的人也不得不退避三尺了。”耿妙恬吃着糕点直摇头,“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去圆以前的慌。”

    穆盼倩愁着一张小脸,茶水端在手中却是没有心情喝下一口。

    “我今天看了那谦王,比起几年前着实成熟俊朗了不少。”耿妙恬说,“这上了战场和卫了边疆的男子果真是不一样。”

    穆盼倩瞪着耿妙恬,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我不允许你对我的谦王有任何非分之想。”

    “可是嘛。”耿妙恬话锋一转,“论身家,他母妃是昭媛,咱们有贵妃娘娘;论相貌,他可以是边疆级的可咱们十哥是全国级的;论权势,郁昭媛是你娘的表妹,父亲不过一个士大夫;贵妃娘家可是正一品的定国大将军。所以啊……”耿妙恬凑到穆盼倩跟前,“跟了十哥,你也绝对不会吃亏呀。”

    穆盼倩没心思理会耿妙恬的玩笑话,她看了看一手照着《礼则》奋笔疾书、一手拿着个果子咬牙切齿的芮笑笑,又看了一眼调戏完自己正摆弄指甲的耿妙恬,然后毫不犹豫的扑向后者,泫然欲泣地哽咽道:“湘郡主,咱们姐妹一场,你可要帮我。”

    耿妙恬轻轻推开穆盼倩的手,眨巴眼睛:“咱们可是第一次见呢,交情好到那地步了吗?”说完看了看芮笑笑,“似乎你和你小弟的关系要好一点。”此话一出,穆盼倩问道一股子浓浓的醋味,女人呐,为毛什么都要斤斤计较。

    间歇性失忆忘记自己性别的穆盼倩刚想再说话,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

    “这忙,你帮才合适。”

    “啊啊啊啊,你怎么可以随意进女子的闺房!”耿妙恬第一个跳脚,“印印印印碧!”

    “她在门口睡着了。你们三个此刻除了说些没用的话,还能商讨国事不成?”阚晟晖大袖一挥在穆盼倩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她说,“这次爷不仅助你圆谎,还助你名正言顺成为谦王妃,这个情,你领是不领?”极盛的容颜这样对着自己,穆盼倩的心不禁狠狠荡了几下,随即立刻默念“谦王才是真爱”一百遍。

    这下不仅穆盼倩,另外两只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阚晟晖。

    “依我对五哥的了解,短时间内他定时不会改变归疆的决心,你可是想好了?”阚晟晖的目光在猎猎烛火下桀然熠熠,“成了名正言顺的谦王妃,此去边疆,不知何时能还。如今后悔,还来得及。”

    穆盼倩灿烂一笑,脸上憧憬的光芒此刻竟像是被蒙上一层光泽一般,她郑重其事的点头:“亦余心之所善,虽九死其犹未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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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馨凝宫就乱了套。

    一个宫女拉住一个行色匆匆的太监,问道:“太医可是诊出什么问题来了?”

    那太监急急忙忙的说:“说是发烧烧得厉害,可喂退烧药怎么喂不下去。眼下娘娘派我去耿府通报呢。”说完没等再听宫女的问题就跑了,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在了回廊尽头。

    那宫女身旁的另一个稍小一点的宫女咋舌道:“昨儿个这湘郡主还好好的,怎么一早起来就发烧了,听郡主房里的宫女说,郡主整个人像是被下了魔障一样呢。”

    “就是,说是整个人迷迷糊糊、没有力气似的躺在床上,任谁叫了都不应声,眼睛开开合合,一个劲儿的说胡话,说的什么也没人听得清。这都换了第几个太医了都没瞧出个问题。”年长的宫女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都说这馨凝宫是德继帝的陈妃住过的寝宫,那陈妃得盛宠一时,最后却是落了个狐媚诱主的名声,被太后逼得在自己宫中悬梁自尽。如今,莫不是那陈妃的鬼.魂见了咱们贵妃娘娘深得皇上恩宠,生了嫉恨之心,前来……”

    “你可是别说了。”小宫女慌忙打断了年长宫女的话,她四下望了望,像是怕突然不知会从何处蹦出个怪物般惊惧,“咱们娘娘宅心仁厚,再说了,十爷不常往馨凝宫跑么,定是不会染上这些肮脏倒霉的东西。”

    见小宫女慌了神,年长宫女也是适时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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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郡主的闺房内。

    贵妃坐在床边焦急的看着太医,问道:“杨太医,可是诊出什么了吗?”

    杨太医皱着眉摇了摇头,手指探在露出床帏的白皙手腕上,叹了口气说:“湘郡主随是体温略高,但身体并无大碍呀……脉象从容和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律均匀,一呼一吸之间有力且匀和,这是常脉的……”

    “呜呜呜嗯嗯嗯嗯……”

    太医把着脉的手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又是一阵晃动,床帏里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呜咽声,像是得了梦魇醒不来一般。

    容语懿的眼眶又开始红了起来,她看着杨太医,皱着的眉不曾舒展过:“你想想办法啊,她总是这般呜咽着,不醒也不睡,本宫听了可是比自己切切发了梦魇症还难受。”

    床帏里的耿妙恬听了容语懿的话,渐渐熄了声儿,又偷偷拉来搁置在一旁的厚棉被盖上,将棉被下的暖壶烫在脚底。

    姨母啊,这不能怪她啊,要怪就怪您那以势压人的十皇子和那强人所难的姽婳将军。她此刻疯疯癫癫说着呓语装疯卖傻遭的罪,可不都是昨晚听了十皇子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看了穆盼倩那坚毅决绝凛然果断的脸,冲动之下大义凛然地主动说自己愿意拯救一段旷世奇恋于水深火热之中脑子进的水么。

    “杨太医,你先下去吧。”容语懿身后的阚晟晖也是眉头紧锁,“还请几位太医费些神,商量些法子。”

    年过半百的杨太医从医几十年也没遇见过这样的症状,当下抹了把汗水,弓着身子说:“臣定当尽力。”说完赶紧退出了这个此刻看起来鬼魅异常的地方。

    “母妃,您别太担心,太医们会想出法子的。”阚晟晖安慰容语懿。

    “妙恬!”穆盼倩风风火火的冲进了房中,看到放下的床帏,穆盼倩狠狠一愣,随即跪倒在容语懿身边:“盼倩给贵妃娘娘请安了。盼倩在昭媛娘娘处,原本打算着一早出宫回府,听闻妙恬姐姐发烧都烧得说胡话了,昭媛娘娘怀着身孕腿脚不便利,赶紧叫盼倩来瞧瞧湘郡主。”

    “难为妹妹有这份心思了。”

    “郡主昨天还是好好的啊……”穆盼倩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喃喃道,“莫不是……”说完,像是被受了惊吓般震了一下,随即不再言语。

    “莫不是什么?”贵妃急忙问道。

    穆盼倩只是低着头,说:“这只是盼倩自己猜想的,说出来,只怕是冒犯了娘娘和郡主。”

    “本宫不会怪罪于你,你放心大胆的说。”

    “昨夜盼倩在馨凝宫与郡主、笑笑说些闲话,郡主她说到这几天总是做同一个噩梦,梦到一个穿艳蓝色宫装的女子说要郡主把她的房间还给她……她也只当是梦,没有过多在意。可昨夜郡主说,这梦中的女子面目越来越清晰,最是记得的她眉心有一点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