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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春宵夜未央

    辗转反侧了好一阵,梦伊伊从床上爬起来,走出门外。

    馆娃宫是夫差特地为西施兴建的大型离宫,位于砚石山上,宫内铜勾玉槛饰以珠玉,楼阁玲珑金碧辉煌,美得令梦伊伊为之咋舌。

    可她这会儿无心观赏这里的园林美景,满脑子都是郑旦冷酷无情的话。

    古人的事留给古人,自己大可一走了之,可如果自己不按照郑旦的要求做,连累了西施的父母怎么办。

    勾践可是无情无义的狠绝色,文种这样呕心沥血帮他的人后来都被他杀掉了,西施的父母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最要命的还是眼前,郑旦居然这样威胁自己,如果自己胆敢不听从命令,就与自己拚个鱼死网破,向夫差揭发西施间谍的身份。

    别看夫差宠爱西施,可危及到江山社稷,这些野心勃勃的家伙绝不会心慈手软,万一西施死了,历史会不会因此而改写了呢?

    姑且不说自己不愿意看到西施被夫差杀,按肖太太的说法,自己穿越到古代可以,但不可以逆天行事,否则将受天谴,肖太太可不是凡人,她的话不可不听。

    见梦伊伊衣服单薄,环儿取来一件貂皮大衣给她披上。

    梦伊伊想从她和珮儿嘴里了解更多的事情,可万一她们是郑旦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奸细呢,自己可别撞在枪口上了。

    夫差让自己去响屐廊跳舞,该怎么对付呢,还有他说的“姑苏台夜未央”,又该怎么应付呢?

    远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厮杀声,梦伊伊诧异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环儿说:“想是郑夫人在与胜玉、紫玉两位公主练习剑术。”

    嗯,郑旦不是与胜玉、紫玉这两个小魔女为敌吗,她们怎么凑在一起了。

    环儿说:“两位公主都好剑术,大王将两把名剑赐予两位公主,一柄名唤盘郢,一柄名唤湛卢,乃是铸剑名师欧冶子所铸。因郑夫人精通剑术,两位公主经常与之切磋技艺。”

    梦伊伊暗想,郑旦果然心机过人,与之相比,西施不过是个受人摆布的小棋子而已。

    “把别人当枪使,她倒做了好人。”梦伊伊脱口而出。

    环儿说:“郑夫人虽然与两位公主玩的好,却不得大王恩宠。”

    梦伊伊说:“这是为何?”

    环儿笑道:“大王在外面征战杀伐,回到宫里自然不想再舞刀弄剑了。”

    郑旦与西施姿色不相上下,当初越王勾践把她们献给吴王夫差,都被夫差惊为天人,之所以后来西施得宠而郑旦失宠,和西施比郑旦更擅长轻歌曼舞不无关系。

    可换个思路想,这会不会是郑旦的谋略呢,把西施推到明处,自己则藏在暗处,西施成了两位公主眼中的妖女,她却成了两位公主身边的玩伴。

    史书上说郑旦早亡,并说郑旦之死乃“妒西施之宠”,梦伊伊觉得郑旦之死更可能是恨自己未能早日灭亡吴国。

    秋风袭来,梦伊伊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大王呢,还在与伍子胥议事?”她问。

    她现在巴不得赶快见到夫差,把郑旦交给自己的任务了了,好一走了之。

    环儿说:“伍大夫刚走,大王就传来太宰伯嚭,好像还在议事呢。”

    梦伊伊刚想回去,夫差气哼哼地走来,说伍子胥不但极力反对借粮给越国,还说自己交好勾践必将后患无穷。

    梦伊伊违心的说:“越国借粮,无非为解一时之急,大王借粮,却是布恩泽于天下,只要越国明年按时归还,何患之有。”

    夫差说:“寡人也是这个意思,可伍子胥偏偏反对,如之奈何。”

    梦伊伊说:“伯嚭怎么说?”

    夫差说:“伯嚭说寡人要称霸天下,仅以杀伐难以服人,如今越国遭遇灾荒,千里饿殍,哀鸿遍野,正是寡人显示仁德的好时机。”

    梦伊伊说:“伯嚭所言极是。”

    夫差说:“伍子胥老了,见识不如伯嚭,也不如美人了。”

    梦伊伊想说伯嚭不过是一个里通外国的奸臣,伍子胥才是一个远见卓识的忠臣,又怕这话传到郑旦的耳朵里对西施不利,只得忍了。

    夫差说:“不想这些了,寡人还想看夫人的响屐舞呢,咱们去响屐廊吧。”

    梦伊伊说:“我刚从石屋里被解救出来,身上没有力气,改日跳给大王看吧。”

    夫差说:“那就请夫人抚琴一曲。”

    这又把西施难住了,她见过司马相如弹绿绮琴,可那种古琴她哪会弹啊。

    她说:“连饿带吓,头晕晕的,琴也弹不了。”

    夫差哦了一声说:“都是胜玉和紫玉这俩孩子不懂事,让美人受苦了。”

    梦伊伊说:“大王说的是,两位公主还年幼,之所以这么淘气,怕是受什么人蛊惑了。”

    “蛊惑?”夫差一脸惊讶。

    梦伊伊说:“是啊,两位公主口口声声骂我是妖女,说我像妲己那样迷惑大王,如果不是被人蛊惑,她们如何说出这样的话。”

    夫差失声说:“难道是郑旦?”

    梦伊伊啊了一声,按照郑旦的意思,她在引导夫差往伍子胥身上想,没想到夫差居然阴差阳错的想成郑旦。

    这也难怪,郑旦与西施争风吃醋,当然难逃嫌疑。

    梦伊伊说:“郑旦是和夷光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哪会这样害我。”

    夫差说:“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啊。”

    mygod,看来夫差认定郑旦是幕后指使者了,这可怎么办呢,郑旦知道了不得炸锅啊。

    梦伊伊无奈的说:“是不是郑旦,找来两位公主一问便知。”

    夫差叹气说:“寡人也曾问过她们为何加害于美人,都说是思念她们的母亲,不愿意看到寡人对美人好,她们的母亲死的早,寡人怎么忍心为难她们呢。”

    夫差的原配勾郚夫人是宋景公的妹妹,与夫差生了三子三女,可惜勾郚夫人无福,等不到夫差继承王位就去世了。

    梦伊伊说:“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提此事了吧,也算对得起地下勾郚夫人了。”

    夫差欢喜道:“美人有此等心胸,令寡人甚慰。”

    梦伊伊心说你甚慰什么呀,整个一个傻冒,幸亏呼萧然不像你,否则就算再怎么玉树临风,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夫差说:“美人与寡人去姑苏台吧,越王勾践此次进贡了一批舞伎,正好与美人共赏家乡乐舞。”

    据史料记载,姑苏台是春秋时期最豪华的宫苑之一,建于姑苏山上,宋人范成大说其“具有登高临远之胜。姑苏台高三百丈,广八十四丈,可见三百里,作九曲之路以登之”。

    一丈等于三点三三米,三百丈就是整整一千米啊,比四百六十八米的东方明珠塔高一倍,连八百二十八米的迪拜塔都不在话下,古人真是太富有想象力了。

    不过汉人司马迁有“登姑苏,望五湖”之说,说明姑苏台即使没有高过迪拜塔,也是相当巍峨的。

    梦伊伊一则不得其便,二则心存好奇,反正自己一时难以脱身,何不一睹姑苏台的盛况再说呢。

    出馆娃宫,乘上马车,直奔姑苏台。

    梦伊伊一整天都呆在馆娃宫里,所见不过环儿、珮儿等几个侍女仆妇,到了此时才见到春秋诸侯的排场,随行侍者数百,披甲武士上千,旌旗蔽日,伞盖如云,场面跟拍电影似的,把梦伊伊的眼睛都看直了。

    夫差与梦伊伊共乘一辆马车,一会儿抚下她的头发,一会儿拉下她的玉手,那眼神像看一朵花一样,弄得梦伊伊浑身不自在。

    夫差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能得美人为伴,真是寡人福分。”

    梦伊伊说:“大王雄霸天下,心存远志,夷光一个小女子算什么。”

    夫差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这家伙,居然背《诗经》来泡妞,显摆你有文化啊,不过人家表情和语调都很深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背一首给你听听吧。

    梦伊伊说:“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夫差大喜道:“美人果然懂得寡人的心,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看他开心,梦伊伊暗自庆幸,得亏自己乱七八糟的装了一些诗词歌赋在肚子里,不然还真招架不住夫差。唉,呼萧然怎么就没有这么浪漫呢。

    说笑之间到了一座山下,山上直入云霄的矗立着一座高台,远远望去,琼楼玉宇富丽堂皇,没有一千米也有上百米了。

    最奇特的是高台之上云蒸霞蔚,有数百只仙鹤盘旋于云端,恍如仙境一般。

    顺着蜿蜒的盘山路上山,又到了一座雕栏玉砌的宫殿前,梦伊伊认得那宫门上的篆字,是“春宵宫”三个字。

    春宵宫旁还有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湖里有一艘巨大的龙舟,舟上正鼓乐齐鸣。

    下马车的时候梦伊伊往山下看了一眼,这山好高啊,极目远眺,看不到三百里之远,几十里总有了,难怪司马迁会说“登姑苏,望五湖”呢。

    宫门前无数披甲武士持戈护卫,也有无数红男绿女跪拜接驾,阵势之庞大,场景之壮观,前所未见。

    一个锦袍玉带的人上前深施大礼,夫差管他叫太宰,梦伊伊猜他就是伯嚭。

    伯嚭头发都花白了,哈巴狗似的过来搀扶夫差,梦伊伊本来对他不感兴趣,可一看到他的脸,惊得接连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撞到了马车上,丁杰西?

    没错的,如果去掉稀疏的几根胡子,三角眼,哈蟆嘴,那张脸就是丁杰西,五次三番的来找呼萧然麻烦的丁杰西。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天下的坏蛋无分古今,都长成这个丑恶嘴脸?

    看梦伊伊神情紧张,夫差急忙扶住她说:“美人这是怎么了?”

    梦伊伊揉揉太阳穴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

    夫差说:“想是身陷石屋,还没有将息好。”

    伯嚭说:“是不是先请夫人到馆娃阁歇歇?”

    梦伊伊说:“我没事,不要扫了大王的雅兴。”

    她嫌恶的躲开伯嚭,伯嚭却冲她诡异的一笑,笑得她后背直冒凉风。

    听呼萧然讲,丁杰西这家伙属于笑里藏刀型的,只要他冲谁笑,心里准没有好事,伯嚭笑的这样诡异,是不是心里也憋着什么坏呢。

    她下意识地往腰里摸了摸,离开馆娃宫前她刚换了一套衣服,七色花瓣被她藏在了腰带里。

    到了大殿之上,夫差和梦伊伊坐在高高的台基上,伯嚭等几个夫差的近臣在台下落座。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殿内燃起儿臂粗的红烛,亮如白昼。

    侍者上菜,各种琼浆玉液,各种山珍海味,火炮羊羔、醋溜天鹅、清炖甲鱼、煲煮野鸭、炖煨山雀、清蒸鲥鱼。

    伯嚭一击掌,十几个乐者奏响编钟、编罄、悬铃、悬鼓、缶、铎、笙、箫等乐器,铮然如天籁之音,又有几个舞伎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袅然有飞天之态。

    梦伊伊何曾看过这么美妙的表演,恨手边没有手机,不能照下来留念。

    夫差说:“美人离乡三载,听到家乡之音,看到家乡之舞,可否一解思乡之苦?”

    梦伊伊那管什么乡音乡愁的,见夫差问,只得含混称是。

    伯嚭一脸媚笑的说:“勾践派文种送来越国乐舞,就是为了给夫人一解乡愁的。”

    夫差呵呵笑道:“勾践是越来越懂事了。”

    伯嚭说:“是啊,大王威震寰宇,德被天下,万众归心,四海臣服,更何况小小的越国呢。”

    夫差哈哈大笑,豪饮了数盏,醉意朦胧的与那些舞伎一起手舞足蹈,呜哩哇啦的不知道在唱什么歌。

    梦伊伊也饮了几杯酒,脸也红了,心也跳了,盯着夫差,越看越像呼萧然,心跳的越发厉害了。

    恣意舞蹈了一阵,夫差忽然说:“白天想没有看到夫人的响屐舞,现在是你家乡的乐舞,夫人何不舞而和之?”

    梦伊伊脑袋嗡地一声,自己哪里会跳这个舞蹈呢,一跳不就露馅了,急忙推辞说:“不胜酒力,哪里能舞。”

    夫差纳闷道:“以往夫人闻鼓瑟必起而舞蹈,今天怎么一再推却呢?”

    伯嚭也说:“大王最爱看夫人跳舞,夫人就舞一曲,让大王开心一下。”

    梦伊伊急得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忍不住捂了下胸口,不想夫差瞥见她捧心,大惊失色说:“美人,是心疼病又犯了吗?”

    还没等梦伊伊说话,伯嚭说:“不会是夫人看到家乡乐舞,想起家乡亲人还在饱受灾荒之苦,所以心痛了吧。”

    梦伊伊心说这都哪跟哪啊,什么心疼病,什么思乡苦,想说自己没事,见伯嚭一个劲儿冲自己使眼色,不知如何是好了。

    夫差扶住她说:“美人不要担心,寡人借粮给越国就是。”

    见伯嚭喜形于色,梦伊伊这个气啊,想对夫差说这粮不能借,又怕伯嚭回身就告诉郑旦和文种等人,危及西施父母的生命不说,西施本人也很难保住了,强咽下这口气。

    看梦伊伊手按心口,脸色煞白,急忙唤环儿和珮儿扶梦伊伊去馆娃阁休息。

    梦伊伊这时可不是在装心口疼了,而是心中憋闷,真的有些心口疼了。

    躺了一阵,梦伊伊越想越生气,心说自己在馆娃宫受郑旦摆布,到姑苏台受伯嚭摆布,这哪是天下第一美女了,是天下第一窝囊啊。

    夫差不是宠爱西施吗,自己为什么不绝地反击,一味对他们俯首贴耳呢?

    郑旦虽然可恶,一来她身负国仇家恨,二来她为使命所使然,倒也情有可原,最可恨的是伯嚭,吃里扒外,里通外国,罪不容诛。

    这家伙和丁杰西模样同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她正苦无计策,忽听珮儿在门外悄声说:“夫人可是睡着了?”

    环儿说:“没有动静,想是睡着了。”

    珮儿说:“好好的,怎么又心口疼了呢?”

    环儿说:“不是说因为挂念家乡亲人吗。”

    珮儿说:“我见伯嚭大人刚才对夫人挤眉弄眼,似在暗示什么,夫人虽然面露不快,也没有说什么,他们莫不是在做戏给大王看?”

    环儿低声喝道:“胡言乱语,显你长眼睛了怎的,你我都是奴婢,哪敢乱说贵人们的坏话!”

    珮儿说:“我不是在说夫人的坏话,是替夫人担心,跟伯嚭大人搅在一起哪有什么好人。”

    环儿说:“人各有天命,夫人好与不好岂是你一个奴婢所能左右的,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要么假装看不到,要么烂在心里面,听到没有?”

    环儿的话让梦伊伊猛醒,对啊,人各有天命,自己又不是真的西施,为什么去管古人的事情呢。

    西施被人摆布是她自己的定数,夫差受人蒙蔽是他自己的定数,至于伍子胥、伯嚭、郑旦乃至勾践、范蠡、文种等人,也是各有天命,自己是一个从后世来的普通人,能改变什么呢?

    算了,自己还是远离这是非之地,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吧。

    还没等她摸出七色花瓣呢,夫差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嘴里嚷道:“春宵宫,夜未央,美人,寡人来陪你了。”

    梦伊伊本打算假睡蒙混过关,不想夫差上床来搂抱她,她只得一骨碌坐起来,把夫差用力推开。

    夫差定了定神说:“美人,这是何故?”

    梦伊伊涨红了脸说:“一身酒气,难闻死了。”

    夫差嘿嘿一笑,唤环儿和珮儿来伺候他洗漱。

    梦伊伊怕他再来纠缠,情急之下说:“大王醉意未消,我先给大王画画看如何?”

    夫差惊讶的说:“画画,夫人何时懂得绘事了,你擅长画什么?”

    梦伊伊说:“自小就喜欢信笔涂抹,山水、楼宇、花草、翎毛、走兽、人物,都能画几笔。”

    夫差饶有兴趣的说:“赶快取来笔墨和绢帛,看夫人图画。”

    梦伊伊看那毛笔和墨汁与后世的相差无多,信心大增,信笔画了几朵荷花。

    夫差看那花娇艳欲滴活灵活现,惊为神来之笔,赞不绝口。

    梦伊伊得意,问他还想画什么,夫差说:“再画一匹骏马看看。”

    梦伊伊笔走龙蛇,眨眼间就有一匹仰首嘶鸣的奔马跃然于绢帛之上。

    夫差惊叹道:“不想夫人有如此鬼神莫测的异术,可否能画寡人?”

    梦伊伊心说我闭着眼睛都能把呼萧然画出来,还怕画不像你,添上一部胡子和峨冠博带就是了。

    见梦伊伊把自己画的神似形肖器宇轩昂,夫差大喜,说要将这些画制成屏风,将来分置于春宵宫和馆娃宫。

    梦伊伊顺手又画了几个舞伎,说今天未能给大王起舞,用这画来聊表歉意吧。

    夫差还要让她画姑苏台,梦伊伊说这种巨幅山水亭台费时费力,不是一日之功所能画完的,改日再画吧。

    趁夫差陶然于那些画,梦伊伊借口如厕,溜出房门。

    等她回去的时候,发现夫差已经躺在床上鼾声如雷了。

    梦伊伊取出七色花瓣,刚想念动咒语,忽听夫差嘟囔道:“美人,你别走,你别走,寡人还想与你彻夜长欢一夜不眠呢。”

    梦伊伊吓了一跳,确认夫差是在说梦话,长长舒了一口气。

    夫差又含混的说:“美人,我知道你跟他们合起伙来骗我,骗我,勾践,伯嚭,范蠡,文种,郑旦,不怕不怕,美人,寡人爱你都来不及,哪会伤害你呢。”

    他翻了个身,叽里咕噜的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了。

    梦伊伊瞪大了眼睛,七色花瓣掉在地上了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