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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满天星的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多多从昏迷中醒过来,她张开眼睛,眼前竟是一片雾蒙蒙的夜色,雨还在下,她到底睡了多久?噩梦般的一幕忽然在许多多的脑海里浮现,她,不是去找端木夏铭了吗?许多多悚然一惊,她挣扎着坐起身,发现旁边的病床上躺着已然熟悉不过的男生,仿佛没有呼吸,仿佛已经死去……别怕,我向人承诺过会保护你,你会好好的。那个声音忽然在她的脑海里闪过,端木夏铭,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选择保护她,她都不会让他离开。房间里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静,有的只是她一个人的呼吸声。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许多多才慢慢地俯下身,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仿佛随时会倒下。“端木夏铭——”许多多趴在他床头,碰了碰他的手,那冰冷的温度使得她悚然大惊!他……死了吗?如同被雷击中,她死死捂住嘴巴,血淋淋的画面如电影镜头般回闪,胸口又是一阵剧痛,口内翻涌出一股鲜血的腥气!“你的伤心发泄得为时过早,少爷福大命大。”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许多多抬头看去,这才注意到原来柳管家也在病房里。这次车祸他们之所以得救,完全得幸于赛车事先安装的gps定位报警系统,否则,她和端木夏铭只怕要暴尸荒野了。福大命大……耳膜轰轰的巨响中,许多多心痛成一团的神志里被这句话扯出一抹清醒,渐渐注意到端木夏铭保持着睡着的姿势,而他的胸口也有着浅浅的起伏。她勉强将口中的血气咽下,颤抖着问:“确定……他好好地?”“没有你,他会更好!”柳管家略带埋怨地瞪着她。看到少爷偷偷跟着情绪不稳定的她出门,他当时就有了种不祥的预感!然后——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当他接到医院的电话赶过去时,少爷已经满身鲜血地被推进了医院的急救室,医院负责人说是车祸。他当时很奇怪为什么不是警察局通知,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少爷因为跟踪一个小女佣出门后不久就莫明其妙地发生了车祸。医生说两人都受了伤,而少爷受的伤尤为严重,除了外伤,部分内脏器官也受到损伤,情况非常危险。许多多一点点地挪到他枕边。泪水充溢上她的眼眶。抬起手,轻轻地触摸他有细细伤痕的额头,苍白的脸颊,最后,握起他冰冷的手。她看着他闭着的双眼。真好,他还活着,无论是不是为了信守对她的诺言。只要他活着,就好。窗帘轻轻地飘动。夜晚点亮的灯光如同月光一般,轻轻地洒在她的唇角。她的唇瓣微微地勾起,那样安然却令人失神的表情,恍若天使纯洁无瑕的笑容。病房内安静得没有丝毫的声响。许多多将他冰凉的手放在掌心,轻轻地揉搓着。她的唇轻轻地翕动了一下,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她的喉咙中发了出来。“……月上眉头愁淡淡/回忆满天星闪闪/无数星点说寂寞/不苦,不苦……/我有康乃馨层层叠叠的心/鹰飞草扬路弯弯/天外有风心暖暖/纤柔细枝道孤单/莫怕,莫怕……”柳管家呆住。在寂静的夜里,歌声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他的背脊好似被什么触动了,灯光淡淡洒下,他直身面对着病床的方向,望着那里,他的眼睛里竟不知何时有异样的湿润。不知道是心疼突遭横祸的少爷,还是为女生清新倔犟的歌声而感染。许多多跪坐在床头,绒卷的短发被灯光照出温柔的光泽,薄薄的肌肤,薄薄的嘴唇。她望向昏睡的男生,那明亮柔和的灯光将她的眼睛映得明亮如星。她的歌声很静,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我有一个人简单的快乐/六月夏雨乱扉扉/虔心等待少惶惶/玫瑰花儿问失落/怎会,怎会……/明天的有一天/我会在他的手掌中幻化成爱情/未来的未来/六月雪飞舞的天堂/没有泪光再闪闪……”细黑的睫毛在雪白的肌肤上轻颤,她眼神柔和地看着他,手臂上暗红的血滴悄悄地洇出。“……还没对你说/我是满天星/天上洒下的细碎希望/你不曾看到/我是满天星/洁白细小像娃娃的泪/无怨无悔非是天使也会心碎……”那一夜,她一直一直重复着唱这首歌,仿佛把它当成了能够疗伤止痛的圣歌,只要她不间断地唱下去,她等待的人一定会完好如初地清醒过来。可是——柳管家只隐隐听出简单直白的歌声里那一缕隐忍的忧伤,因为他没有发现许多多的脑袋里猛然闪过一阵剧烈的疼痛而露出的痛苦表情,也没有发现她的面容渐渐苍白得像白天鹅轻盈柔软的羽毛,更加没有发现她的掌心渗出了暗红的血液。胸口忽然涌起一阵艰涩的感觉,流淌的血液仿佛开始冻结。许多多缓缓昏倒在雪白的被面上,她嘴唇紫青,面容苍白,眼角似乎有些晶莹的光芒。头脑里响起巨大的嗡嗡声,世界颠倒——晴朗的天气。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一间几乎被白色填满的房间里,许多多躺在柔软舒适的病床上,看起来睡得正熟。薄薄的眼帘时不时轻微地颤动,眉毛也有些不安地皱起,好像做了灰色的梦。窗外的天空像是被薄薄地洒了一层金粉,星星点点的光芒慢慢地洒落下来,那样子温暖得如同黑洞洞的夜里那抹突然出现的彩虹。房间的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一名少年悄悄地走了进来,他的脚步有些犹疑。他凝视着睡梦中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坐在她的床边,生怕惊扰了她。许多多不安地翻了个身,眉头又再度紧了紧,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你醒了?”少年替她拨开落在她眼前的发,柔声询问道,“睡得还好吗?”许多多没有说话,表情有些呆怔。嘴唇苍白干裂,她眼神茫然毫无焦距地望着天花板,仿佛依然身陷于睡梦中。“许许多?”少年再次轻声唤她。许多多微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才慢慢地转过头,眼睛正对上少年涵满关切之意的眸子。那是一个很帅气的男孩子。短短的亚麻色头发,洒满阳光的味道,鼻梁又高又挺,左耳的钻饰更是让他多了些桀骜不逊的帅气。“程启……”少女有些苍白的嘴唇碰出的这两个字,却点亮了少年的眼眸。“许许多,你终于能一眼认出我了?”即墨程启的表情有一刹那的惊喜。“我该记得你的。”许多多微微一笑,表情却有一点点的歉疚。“真是惊奇啊。”他好奇地问道,“你明明从车里飞了出去,怎么会完好无损呢?”她眨了眨眼睛,朝即墨程启傻傻地一笑,说道:“我这还叫好吗?你不会是希望我摔得粉骨碎身以提醒青少年朋友们不要去飙车。”即墨程启凝视着他,深邃的眸子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啊,你连死后给人留下的深刻思考都想到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样令人深省的问题我怎么就没听到新闻社的同仁们提出,看来得督促他们加强学习了。”“启少爷,您若觉得我有新闻价值欢迎随时采访。”许多多有些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冲他一笑。她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却搜寻不到端木夏铭的身影。即墨程启的眼睛在一瞬间闪过暗色,但是,他的唇边却有着一丝明亮如昔的笑容。“找他吗?”他静静地说出四个字,“端木夏铭?”许多多微垂着头,她的眼睛里闪着疑惑的光芒,她深感奇怪地说道:“难道是我记错了?我和他不住在一个病房?他伤得那么严重,怎么可能跑到别处去?”许多多低着头自顾自地嘀咕,良久,即墨程启的手掌拍在她脑袋上,力道却很轻,看着她缠着白色绷带的双手,他幽黑的眼睛闪着痛惜的光芒。“怪怪的外来生物,怎么连思维方式都和别人不一样??就你这样子守着他又能怎样?既不能照顾受重伤的他,也不能为他减轻痛苦。”许多多的表情一滞。他……需要的是郝连乐薇无微不至的照料吧……“说得也是啊,我只会越帮越忙的。”她的笑容从容自若。“先照顾好自己再说。”即墨程启揉了揉她的鬈发,站起身来,“既然你伤无大碍,我也就可以回去告诉伊扬学长她的学生不久后就会来上课了。”“……千万不要。”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即墨程启微怔。他好笑地看着她紧张不安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幸灾乐祸地说道:“这可不好办!伊扬学长认定你是他的开山弟子,立志要把你培养成启夏有史以来最智慧的女生,你可得接受他想栽培你的一片苦心啊,这种好事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遇上的。”许多多脸拉得老长,她抓起被子就盖了上自己的脑袋,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麻烦你告诉老师,许多多已经葬身悬崖,无福消受他的一番美意……”有人猛然掀开她的被子,许多多停止讨饶的说话声,她惊恐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好对了那双如湖水般清澈荡漾的眉眼。“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一时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端木夏铭哪会跟她解释那么多,冷声说:“吵死了,你。”许多多怔怔地看着他苍白的面容,眼睛忽然如星星般亮了起来。“啊哈哈,你真的没有死,不是我在做梦。”端木夏铭皱起眉头,斜睨了她一眼说:“疯了吗你??大白天竟敢咒别人死。你都厚脸皮地赖活着,我怎么可能先你一步?”她并不在意他话语暗蕴讥讽,依然笑得很明媚:“我终于不用为我的下半辈子担忧了,经历过这场劫难,你今后会长命百岁,多子多孙的。”他凝视她良久,才若有所悟地点头自我肯定道:“即墨程启给你的外号真是太客气了,我看你不是外太空制造的残次品,就是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重症精神病患者。”努力控制一下激动的心情。许多多困难地爬到他身边:“少爷,多多发现活着的你真是可爱得没话说。你该庆幸自己的下半生不用面对我了。”清晨时分的病房。风有静静的凉意。端木夏铭靠近她,目光暗烈,充满逗弄的笑意。看着一点点欺近的端木夏铭,许多多拽着被角的手指竟在不自觉僵硬,她似乎完全僵在那里,动不了了。为什么?看到他,竟会让她如此紧张。然而——她的注意力却马上被另一个物体吸引住。眼前的少年,皮肤虽有病态的苍白,但那又黑又长又密的睫毛平添了几许惹人爱抚的韵味。许多多的嘴微微张开,她轻声惊叹道:“真漂亮啊!”端木夏铭凝视着她,有些迷惑地眨眼。女生抬起右手,目光迷离地注视着他脸部的某个地方,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瞠目结舌:“小时候照顾你的人得多费心才能使你长出这么长而好看的睫毛啊!!一定修剪了不少次吧,你那时那么好说话吗,任他剪??”说着,她情不自禁地抚弄了下他黑长的睫毛。风从窗口灌进,吹过端木夏铭的面颊,他低头,看着许多多,眼中已再无戏弄。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他静静地说道:“你这么白目,我都怕自己忍不住哪天就敲开你的脑袋检查,看看里面装了哪些豆腐渣。”他看着她,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久久不动,他的话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你还没有回答,我劫后余生的日子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因为我活得好好的才不用为下辈子担心?”“这都想不明白。”许多多看到他如此好奇,马上展开了舒心的笑颜,“你想想啊,我们为什么会出车祸?简单的说是因为我驾驶技术不过硬,当然起因是你与别人有过节,但看在你危难时刻保护我的分上,我也就忽略不计。试想,要是你摔得残废,我不是得内疚一辈子!外加没人照顾你时我得充当义务保姆,鞍前马后地伺候你,绝不能有怨言。”“所以——”端木夏铭不耻下问,“现在你就不用负疚地过日子了?”“宾果!”许多多语气轻快地仰起脸来,认真地看着他清澈的双眼,她不好意思地笑,“我不是那种别人给个眼色就知道做什么事的人,要是你因为突然不能用手或行走,那我就要为你去熟悉做很多事。不过现在好了,你……”原来如此!!她竟然早就想好了为她自己开脱的准备了。端木夏铭瞳孔紧缩,他抿紧嘴唇,死死盯住她。她仿佛瘦了很多,肩膀更加单薄,眼睛只有孱弱的亮光。许多多说着说着莫名地打了个抖。她怯懦地低下头偷瞄他,看见他抿紧嘴唇,面容不知为何变得冰冷淡漠起来。她说错了话,抑或不知不觉又做错了事……“从现在开始,好好照护好我的身心。”端木夏铭用不容拒绝的口吻宣告,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在她柔软的面颊上,印下一个冰凉的吻。他的眼底漆黑,仿佛那不是吻,而是给她的烙印。许多多浑身一颤!她表情一下变得僵硬,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要镇定。轻轻吸气,她凝视他,眼睛里有难以捉摸的光芒:“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少爷——我会按照本分照顾。”端木夏铭连连冷笑。他睥睨她。笑容轻慢嘲弄:“窝窝头,你不止是常自作主张,还爱自作多情呢。”“我……”许多多面色僵怔,体内的血液轰的一声冲到脑部,又慌又臊,被他的三言两语说得无地自容,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回驳。“不要告诉我你靠近我没有目的,几次在我面前流下的全都是鳄鱼的眼泪。”他懒懒地靠在病床上,勾起唇角,“不过好像这些暂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得继续装傻卖乖下去。”他逼视着她的目光,笑容淡淡的,眼瞳中没有任何感情。“如果这是你的吩咐,我会听从。”许多多仍然乖顺有礼。端木夏铭慢慢把目光从许多多身上收回,望向窗外。他冰冷地命令她:“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随意离开医院。”他背对着她,斜洒的晨光中,挺直的背脊漠然透出股冰冷的味道。她默叹一声。静静爬下床,轻轻向病房门口走去。安静的走廊。长长的休息椅。女生沉默地坐着,她的背脊挺得笔直,一动不动,就像一个僵硬的木偶,直到有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拉布德殿下,您——很在乎里面的那个人吗?”许多多手指轻轻一颤。她吃惊地抬头望了望他,复又低垂下头。“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班得纳皱眉,犹豫地说。他望了望长椅上的许多多,她沉默地坐着,就像失去了灵魂的布娃娃。他不禁又犹豫了一下,然而这个忧虑的念头已经困扰在心头有一段时间了,就像一个医学难题始终让他无法释怀。终于,他还是问了出来——“从没见您为殿下这么冲动过……”仿佛什么被触动了,许多多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抬起眼睛,眼底一片迷惘又茫然地望向班得纳。“我有失常吗?没有是不是?许多多,许许多,这两个人真让我感到累。”她深呼吸,但声音里已经渗入一丝不稳定。班得纳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奇特的表情。他带着有点复杂的眼神,静静地看了许多多一会儿,手机却突然在这时响起。他低头看去,手机屏幕上不断闪耀着一个名字——“尔瑞哲王子”。“安好,殿下?!……是!王妃就在我身边,您要和她说话吗……”班得纳恭敬地将手机递给许多多,“王子殿下想同您说话!”她接过手机。“喂?”班得纳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留还是该走才显得自然,只能愕然地看着她挂断电话。除了开始的那个“喂”以外,这通电话从头到尾,许多多几乎用同一个平板的声调“嗯”到底。“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将手机交还时许多多突然出声,但目光却没有在班得纳身上停留许久。班得纳怔了一下,她言语不显得太过简洁干练了吗?或许是高高在上的王子见惯了费力讨好的人,才会忽略了王妃淡漠得几近冷淡的语气。不过,他作为从小看着王子长大的人,难免会为他付出的温柔体贴得不到对等的爱而感到不平。似乎有感应他心中的疑惑,许多多试探着问:“您想知道殿下对我最近的行为作何评价吗?”“这是您和殿下之间的事,我想没必要知道。”班得纳勉强牵动嘴角,笑容有些尴尬得不自然。“他说我和他天生一对,等时机成熟了两人再劳燕分飞。”她说道,随即便坏坏一笑,“这话可不要告诉陛下哦,要不然您的殿下因此永远困在军校,就算不能偷偷溜出来亲自放火,他也会买通恐怖分子烧光罪魁祸首的老宅的。”他眉头微锁起,他淡然地摇头叹息,想着不久的将来,一抹令他头疼的忧虑袭上心头。做事出人意料的王子加上情绪飘忽不定的王妃,这样的组合,只怕不是王室之福。还想再继续胡诌,手机的铃声忽然又响起,许多多抬起头,看到还在发怔之中的班得纳。抢过班得纳的手机,按下对话键,另一边立刻响起了一个极为气愤的女高音,幸亏许多多反应快,把电话从自己的耳边移开,否则就此失聪也说不定。“老东西,你们别以为用糖衣炮弹就能收买我们了。许多多——我们是不会卖的,她可是我们家的心肝宝贝。什么与王子有约,希望我们成全,你糊弄谁呢?”许多多终于把手机收了回来,她的声音是一贯的顽皮:“我是你们不要的宝贝许多多。”“……”那边忽然安静下来,静得几乎连呼吸都没有了。“他们不安好心,你们可得小心应付,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不义之财不可要,尤其是以尔瑞哲的名义给你们的好处。”“除了端木夏铭,你还招惹了哪个不怀好意的小子?”那一边忽然传来巫老太急促的声音,“还有,你缺胳膊少腿没?”“抱歉,保险金您还没机会领,”许多多明白对方的意思,她戏谑地笑,说道,“不过你放心,我是许多多,不是幸运女神。”许多多说完就合上了手机,把手机丢还给后头的老者,她朝班得纳浅浅地笑了笑,在幽暗的光线里,她的笑容好似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承诺就像被风卷跑的叶子,总是来不及兑现。谁也没有给过我超越生死的诺言,所以,我有权利按照喜欢的方式愉快地生活下去。”班得纳怔忡地看着身穿白色病服的许多多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满天朝霞中,她的身影忽然恍若透明,透明得仿佛身后有一双天使的翅膀。他心中忽然有了了然。是谁说王子的城堡里不住公主,未尝不是另一种幸福。如今看来。好像……极有可能让世人见证王子的另类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