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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毕然已经上学前班有一年了,是a市有名的国际幼儿园,莫若高三回毕宅的时间少,如今才发现,很多方面她简直都不如毕然这个只有三岁的小朋友了。尤其是毕生和毕然、曼榕姨他们转成粤语对话的时候,她简直有一种听外星人对话的错觉,当即决定赶紧学粤语。曼榕姨打趣她,“莫若你要赶紧加油哦,我们现在将就毕然才放慢英语语速,要不然再过一年毕然说话语速上去了也许你连英语都不太get到了。”

    莫若表示压力山大。

    毕然课还没上完,嚷着让莫若每天去接他上下课,说是接送,有李哥每天开车,倒也不是一件多麻烦的事情。车上毕然挨着她,兴奋地说东说西,小脸神采飞扬。

    莫若有时候看着他的侧脸,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躺在床上里,眼睛大大的,那样清澈的看着她,小手在空中乱抓着,莫若握住他的手的时候,是小小的肉包子的触感,莫若心都化了。如今都这样大了,是个英俊的小绅士。

    “李哥,麻烦您每天接送毕然了。”莫若这些天因为接送毕然的关系才跟李哥熟悉开。

    “莫小姐这是说哪儿的话呀”虽知道李哥虽然面目可憎,但心是好心。直到现在,莫若听他说这句话都生理上无意识地寒毛直立,总觉得这话的下一秒他就应该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莫小姐要是能一直接小少爷上学就好了。”李哥略有感触的说。虽然语气听起来不太妙,莫若知他想表达的是字面的意思,愣了一下,问“为什么啊”

    李哥乐呵呵的说,“往常我一个人送小少爷,小少爷在车后坐的规规矩矩的,表情严肃得像在听课,很少说话,太少年老成了。可能他是怕我跟他说话影响开车。您来了他话就多了,小孩子还是应该活泼一点嘛。”

    莫若听了他这话,一阵风中凌乱。李哥,是您天生凶相,吓着毕然了啊。合着毕然每天坐车去上学,是遭人绑架的心理状态呀。毕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安排李哥单独接送那么小的毕然的,是亲爹吗。

    这天莫若和李哥去接毕然下课,望着窗外的一闪而过的风景只是放空。毕生昨夜一反常态地没有回家,虽是给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曼榕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挤眉弄眼的模样,活脱像是挤兑自己是丈夫偷腥独守空房的怨妇。

    从偶然一次曼榕姨撞见毕生和莫若走着回来,曼榕姨对自己的眼神就变了,莫若知道曼榕姨是误会了,可是这样的事情,越描越黑,索性等曼榕姨的热乎劲儿自己慢慢褪下去了。

    不过令莫若觉得惊讶的是,曼榕姨对她自己误会的这件事竟是乐见其成的态度,这太超出莫若自己的想象了。

    当下莫若已经顾不得曼榕姨的眼神了,夜里做了很多很多的梦,一个个大同小异,俱是毕生再娶,给毕然生了很多弟弟妹妹,毕然在电话里和她哭诉后母对他的虐待,莫若在那边干着急哭得厉害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毕生早就因为莫若和他非亲非故把她赶出去了。

    第二天心神不宁,勉强集中精力听毕然说话,现在毕然不在车里心绪更是肆无忌惮地乱飘,有的没的乱想。突然视线里一闪而过什么,莫若忙叫停车,定睛看了一眼,心里有了主意,“李哥我有点事,您直接接毕然回家就好。”李哥还未来得及反应,莫若就下了车。

    莫若看着对面,是a城著名的销金窟“昨日今生”,有身材高挑的女人挽着一个男人往出走,男子微低着头加上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楚,莫若心里却笃定是毕生,一股怒气直往脑门上涌,脑子里浮着几个字:青天白日的,一对狗男女。

    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让跟前头他们俩要上的那辆车,那司机瞅着后座穿校服的莫若,犯了嘀咕:别是您要干什么不法的事情吧。

    莫若恶向胆边生,“前头那车里有一对狗男女,那女的是我妈。”

    “那男的看样子挺年轻呀。”

    “那是我妈拿我爸的钱养的小白脸”

    司机听了骂了一句“操”加足马力往前冲。临下车都没要莫若的钱,“姑娘,赶紧去吧,再不去就晚了。”边用眼神示意莫若毕生和那女人正往酒店进。

    莫若正要下车,突然有了主意,“叔叔,我怕我现在这样进去,我妈打死都不承认。要不您先进去帮我看一下他们订的房间号,捉贼拿赃,捉奸取现,我妈才没有话说。”

    司机恍然大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莫若在车里看着,心里忽上忽下的,盘算着一会儿的对策。

    好容易司机回来得了房间号。莫若就要往下冲,只听那司机说,“不对,你就算知道房间号也没办法呀,这酒店每一层的电梯都得刷卡。”

    莫若一咬牙,“大不了我在他们旁边再开一间,总要逮个现行。”

    “姑娘豪气。”那司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莫若上了楼,在自己房间里如坐针毡,可是又怕时机不到,太过着急反而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容易过了五分钟,莫若拉了警报,在门口喊“着火啦,着火啦”有女人裹着浴巾往出冲,莫若拿着手机就录像,这手机还是高考后曼榕姨送给自己的,没想到用场派到这里。那女人挡着不让拍,后来就要夺手机,莫若见差不多拍好,自己窜进房间就把门关了。楼道里一片慌乱,大家都在抢电梯。

    莫若进了屋里,看见有女人的衣服扔了一地,浴室的门大开,水哗哗的流着,这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毕生怎么没有和那个女人一起冲出去。

    等到了卧室,只见毕生仰面躺在床上,面色潮红,用手扯着领带,露出胸前大片的皮肤。莫若想要尽量目不斜视也做不到了,加上自己异常的怒火已经遏制不住,走到床头大着胆子拍他的脸,“毕生毕生,你醒醒。”

    毕生睁开眼睛,双目迷离,眼里有痴缠的神色,“莫非,怎么是你?”

    莫若吓了一跳,他怎么病得这么厉害。不料下一秒就被他扯了衬衣的领子整个人跌在了床上,毕生仰起脸,唇就要往莫若嘴边靠,莫若急了,“啪”地一巴掌就打在毕生脸上,“毕生,你清醒一点!”这巴掌打得响亮,毕生怔怔地倒在床上,嘴里似在喃喃“莫若”好像在回忆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名字一样。莫若赶紧下了床。从前面桌子前拿了水壶就去浴室接冷水,回来一壶冷水直接冲在毕生脸上。

    毕生像上案板了的鱼一般扑腾了一下,神色似乎有些清明,莫若离得远远地问,“毕生你到底怎么了。”

    毕生刚想答话,门口有人敲门。

    莫若去开门,门口俱是酒店的安保,“这位小姐,监控录像里显示您擅自拉了警报,扰乱酒店秩序,擅闯他人房间,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毕生已经到了她身边,衣冠楚楚,全然不似刚才的失态,除了脸上身上可疑的水迹,拿出自己的手机。

    “杜邦昆,我在你酒店出了点状况,现在叫你的人出去,我知道你们酒店在业界一向以绝对保密顾客的隐私自居,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走漏半点风声。”

    说完把电话给了安保队长。

    等只剩莫若和毕生,毕生突然开始喘气,莫若刚刚就注意到毕生气息不稳,心里一下子害怕:他不是还不好吧。

    他眼神意味不明“你怎么上来的?”

    “我也在旁边开了一个房间。”

    “那你杵在这儿干嘛,不回你自己房间去!”

    莫若听了,如蒙大赦,赶忙往门口冲,深怕他一个反悔。

    到门口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帮你叫方医生?”

    “叫什么,叫他来看我笑话吗?”不知道为什么,他像吃了枪药一般。

    莫若忙推门出去。

    这会儿莫若已经反应过来毕生是被人下了药,那女人是为财,还是为色?莫若坐在床上猜想。

    一会走的时候我叫你,是毕生发来的短信。莫若看着手里的手机信息,一下子没了主意。

    莫若百无聊赖,坐在房间里看电视,把所有台都转了一遍也没找到一档子能看的,拿出手机翻看今天拍的视频,越看越觉得那个女人像一个人,她抬起头看着镜子,吓得把手机摔在地上。

    是李哥过来接两人的,来得时候月亮在天空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声哈欠。李哥见到毕生后面跟着的莫若,先是一怔,随后竟然有心领神会的笑容,傻子都能看得出他想到哪里去了。莫若脸上一红,刚想辩解,被毕生眼神一记恐吓杀吓得闭了嘴。

    一路无话,到家的时候毕生突然叫住莫若,面色不自然的说“是有人给我设了局,这件事情查清楚我再跟你细讲,还有,今天谢谢你…”

    莫若盯着毕生袖子上的扣子,讷讷地说,“谁要听你解释了。”

    说完一头往自己房间的方向扎。

    曼榕姨敲门进来后,莫若看着她因八卦之心变得狼一般幽绿的眼睛,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刚刚毕生和她说话的时候曼榕姨听墙角还以为自己没被发现,太低估毕生和她的智商了吧。她一开始是瞎了眼才认为曼榕姨是高贵冷艳美,日久见人心啊。

    “莫若,怎么和毕生一块回来了,你今天一天去哪儿了呀?”曼榕姨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已经对莫若直呼其名,这种亲昵往往意味着莫若已经不能昧着良心在她面前撒谎了。

    莫若被她三连问问的招架不住,只能一五一十和她说了一遍。

    “莫若,曼榕姨没看错你,捉奸捉的这么有水平,无师自通呀。”

    莫若被她说得起了囧意,“曼榕姨,毕先生被下了药,我是去救他去了,不是您说的那样。”

    曼榕姨表情一下子严峻起来了,忙追问莫若,“莫若,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莫若其实也不太清楚,把自己觉得蹊跷的还有毕生刚刚和她说的话告诉曼榕姨。

    “莫若,还好你及时赶到。”曼榕姨突然想起什么,“和毕生一起的那个女的再没有回房间?”

    “我也觉得奇怪,她衣服全扔酒店,就裹了一块浴巾,再也没有回来,她应该是觉得事情已近败露,所以才逃吧。”

    曼榕姨沉思了一会,突然拉起莫若的手,“说真的,你冲进门的那瞬,到底什么感觉呀。”

    这样一脸煽情的曼榕姨让莫若有些不适应,莫若推着曼榕姨把她哄出去,“曼榕姨我和毕先生真的没什么的,我就顺路。”

    想到视频里的女人,还有毕生刚刚的话,莫若脸微微有些发烫。

    书房里,毕生打电话给周秘书,“帮我查一查昨夜今生的背景。查过再查,肯定有什么人是你漏掉的。”

    “毕经理,线人和我说昨夜今生管理层没什么大的变动,只是新来了一个小经理,似乎是胡爷的干儿子。”

    “叫什么名字。”

    “郑方知。”

    “您认识这个人吗。喂,毕经理,你有在听吗。”

    郑方知,说起来,真的算是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