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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

    风欹心中冷笑,对黄世仁的奉承置之不理,径自站起身拱手道:“黄世伯若得空闲,请来寒舍一叙,至于这单生意,我们届时再谈。小侄先走一步!”风欹斜眼瞟向窗外,不经意间看见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那是一个全身上下都藏在黑色披风里的人,直露出一张美丽的堪比天神的脸,正高仰着头,生气的对身旁一位白衣男子说着什么。风欹轻笑:是曳儿吗?小丫头两年不见,出落的越发漂亮了。不对,曳儿不可能跟我如此相像,况且她是女孩子,今年才十岁,个子也没有这么高。难道是风绛?不,不像,气质上完全不像,更不可能是大哥,他和曳儿都不可能出皇宫。那会是谁?风欹紧皱眉头,突然猛地一顿,难道是……真正的小三?想到这里,风欹按耐心中的狂喜,暗想:终于可以一家团圆了么?眼见楼下那人正欲离去,风欹一急,忙欲从四楼窗户上跳下去,无奈自己不会武功,只得又急急忙忙从楼梯下去,风欹心中喃喃自语:快快快,一定要找到她!

    出了风雅楼,来到适才那人站立的地方,却又失去了她的踪影。风欹忙问卖布的贩主:“刚才站在这里的那个人呢?她上哪里去了?”“什么什么人啊?我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了,公子你问的是哪一个?”贩主见来人不是买布的,语气甚是不善。“算了!”风欹放弃追问,钻进人群,抓住每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查看。却总是失望。风欹茫无头绪的站在人海之中,看着来来往往的老百姓,心中既激动又焦急,像大声喊点儿什么,却也不知道该喊些什么。猛然起多年前父亲曾说:“我为她取名云儿,谁知她竟似天上的白云,被风送去了远方。这样也好,只要她还活着,便是逍遥自在的野鹤闲云,就叫她风野云吧!”风野云,风野云!风欹双手凑至唇边,放声大喊道:“风野云!风野云!你在哪里?快回来吧!我和爹娘都很想你,我们都很想念你……!”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风欹就像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直到筋疲力尽,他才沮丧的垂下肩膀,喃喃地道:“妹妹,你在哪里……”

    可恶,可恶!可恶的千年!枉费我一片好心想个他做衣服,居然还指责我!我漫无目的的行走在人群之中,愤愤的想着千年,讨厌的千年。回想起千年略带指责的目光,我的心骤然一痛。其实,千年想表达的一丝我都懂,就是因为我懂却不能做些什么才会生气。喜欢的东西……喜欢的千年,就是想保护千年,所以才……我这样做,是对的吗?我在伤害千年,对不对?到底对不对?谁能给我答案?我紧握双手,玉坠的碎片扎进手心,血流了除了死却没有痛意。我该怎么办呢?是坚持下去还是多考虑千年的感受?抬头,我竟然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叹口气,我准备折回。要不然千年再见不着我就会担心的。周围的气氛似乎变得低沉起来,我警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有人!“唰唰唰!”数十把暗器齐齐向我射来,我急忙扯下披风,旋转着披风拦下所有射向我的暗器。环视四周我厉声道:“出来!”周围却仍然是一片寂静,我正欲跃上屋顶一探究竟时,顷刻间又是一阵飞镖,比上一次更急更密。我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恼意,暗捏“来去如飞”,在飞镖快沾到我的衣服之前消失。“叮叮叮!”飞镖全部钉在了地上。“去!”下一秒,我便出现在高高的墙头,手中的碎片射中隐在暗处的几个杀手。“啊!”几个黑衣人从暗处惨叫着倒下。“弟兄们,一起上!”一声吆喝,数十名黑衣人从暗处现身,个个手持刀剑,虎视眈眈。随着其中一人的手势,众人刀剑齐舞,卷起凌厉的杀气,荡起了我粉色的长发。

    我一边招架一边问道:“你们确定没有找错人?”刚来天城,不会这么快就被人发现行踪了吧!“哼,没有错,我们找的就是你,魔教护法云!”为首的黑衣人冷哼道:“我们要为江湖除害,替同伴报仇!”“报仇?”看着众人黑巾蒙面的打扮,我对他这句话十分怀疑。当我三岁小孩子啊?既是江湖正道,报仇又何必躲躲藏藏?是熟人派来‘招待’我的吧!会是谁呢?是色女还是妖精?该不会是那个冷酷狂肆的冰护法吧?既然是他们送来给我当靶子的,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迅速变换招式,肃杀的气息令周围的人不寒而栗。冷笑着斜睨向最后一个杀手,我笑道:“都死了,就剩下你一个了。”说罢身形一晃,十指如钩伸向那人咽喉。“公子,留活口!”千年的声音不期而至。闻言,我灵敏的变换手势,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噗!”那人飞出一丈之外,喷出一口血来。“休想!”黑衣人怒瞪双目,手中的剑划向脖子,霎时便断了气。

    “公子!”千年大步走了过来,看着我沾满血迹的长发。目光中充满自责。“嗵!”的声响,千年单膝跪下,低垂着头颅,歉意的道:“是千年的错,千年不该……千年保护公子不力,请公子责罚。”千年…………我幽幽的看着千年,是第一次露出这种轻柔软弱的目光,也是第一次这么贪婪专注的看着千年,只因为,千年看不见我这种目光,也只有当他看不见的时候,我才能如此这般的看着他。千年不知道吧!其实我很羡慕他,羡慕他可以站在自己喜欢的人的背后,默默的看着保护着。那是千年的幸福。对我来讲,能那样满足又幸福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千年的背影的时候,也只有当千年转身离开我的那一刻。“千年。”我捏捏手,一抹尖锐的疼痛直达心底。伸出手,上面不知何时被割伤的口子,皮肉微微的往外翻,涩涩的感觉好痛。我将受伤左手藏在背后。扶起千年,郑重的问:“是不是只要能活着,那比什么都好?对不对?”千年抬起头亮若星辰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伤痛:“如果活着只有无尽的痛苦那为什么还要活着?”惊觉自己语气中的消沉,千年一窒,随即露出僵硬的笑容,故作轻快的道:“所以,公子要快乐的活着呀!能每天看到公子充满活力的脸,千年也会觉得这世界会多么美好。公子一定要活得快乐呀!千年,千年会好好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