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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那么大岁数了,合该颐养天年了,却整日为了你的事劳心劳力,着实不妥。依我看,不若给她一笔银子,让她住到郊外的庄子,再拨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着,也全了你们一场主仆情义。”

    高秀丽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了好一会儿,问,“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凤君默默了默,索性挑明了道:“泽儿一个确实太孤单了,你也该将精力往孩子身上放一放了,而不是一直听你那奶嬷嬷摆布,做一些无聊又无趣的事。这样吧,明儿我就派人将她送走,不远,就京郊二十里的别庄,你要是想她了,也可以过去看她。”

    高秀丽面上一白,握住绣裙的手不断收紧。

    凤君默只道这事告了一段落,起身解了玉带,道:“时辰不早了,安置吧。”

    高秀丽动也不动,冷笑出声,“王爷,绛云轩那位身娇肉贵,身旁怕是离不得人,您不去照看着点?”

    凤君默搭在玉带上的手顿住。

    高秀丽又道:“妾身突感身子不适,恐不能伺候了,您还是去妹妹那吧,到了明年,若是府内再添麟儿,我泽儿也不会孤单了。”

    凤君默盯着高秀丽看了好一会,曾几何时,昔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将军竟也变得这般尖酸刻薄了?

    “既如此,”凤君默心内叹息,可恨他纵有治国大才,于家事上却时常感到有心无力,以往倒还好些,他专注公事,倒还能忍得,只是花吟如今在府中,他实不忍她受半分委屈。

    凤君默刚走,奶嬷嬷就一脸惊慌失措的冲了进来,连声道:“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王爷怎么就……怎么就走了啊!”

    高秀丽红着眼圈不说话。

    奶嬷嬷看了眼空空的药碗,问,“王爷喝了那汤就走了?”

    高秀丽一提这碗汤就来气,恨道:“我好心好意的给他煲汤还对不住他了!”

    奶嬷嬷眸色诡异,吓的不敢多说,却又忍不住道:“王妃还是跟过去看看吧,老奴瞧着王爷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别出了什么事。”要是没把持住上了哪个俏丫头的床,那就了不得了。

    “还能出什么事!去绛云轩了!”高秀丽气哼哼的,粗鲁的卸了头饰,胡乱脱了衣裳就上床了。

    奶嬷嬷心里头那个恨哟,敢情自己忙活了大半天,为她人做嫁衣裳了?她白日里特意将小世子往绛云轩那里带,又给塞狗洞里,就是为了叫小世子将王爷给引出来,后来又在汤里下了点东西,不过都是想叫王妃留住王爷的身心。

    却说凤君默离开了雅苑,初夏的风吹过,让他更是焦躁难安了,正要回房凉水沐浴,长随上前道:“方才绛云轩来人了,说是那位还在挑灯夜读。”

    凤君默心内一叹,真是一个个都不叫人省心啊,掉转了方向就往绛云轩而去。

    绛云轩内,花吟看了许久的书,眼睛疼的实在受不了,院外烛火下樱花摇曳,美不胜收,她便拢了衣裳,打算去院子里走走。丫鬟婆子们也没让跟着,夜色如墨,她提着一纸灯笼,慢慢的走,心情在这样的夜色下也不免哀戚起来。

    不知他的蛊毒解了没?不知他现在可好?不知他是否还恨着自己?

    或许,他连恨都不屑了吧?

    越是时日越久,思念越深,越觉自己当日所作所为真个在他心尖上捅刀子,但她确实也无计可施了啊,除了拿自己的命一搏,她竟是一样筹码都没有。

    她想他,想回到他身边。

    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花吟自认都是个活的真实的人,因为她即使会戴上面具骗尽天下人,却从不骗自己,她想要什么?内心真正渴慕什么?从不会否认。只是上一世她自私,为了私欲可以不择手段,这一世,她学会了隐忍,更学会了明明白白的自欺自人。

    爱不一定是非要得到,也可以默默的守候,因他喜而喜,因他悲而悲。

    只是,如今她连说出默默守候都觉得自惭形愧了。她时常在想,她还能为他做什么呢?

    写一本传世医书吧,让天下百姓皆受益,似乎,她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一样了。

    月光自花影中泻了一线光,光影斑驳间,她陡然看到一人静默的立在樱花林中,身影挺拔,孤寂落寞。

    花吟只觉得心脏在一瞬间失去知觉,在她回神之际,已然弃了灯笼朝他奔去。

    二人在花海中紧紧相拥,花吟扑进他的怀里,他亦箍紧她。

    只是在抱住的瞬间,花吟略觉不对,尚未反应过来,那人随即热烈的回应了她,一手勒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撑住她的后脑勺,细细密密的吻便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又急切的寻找她的唇。

    气息不对!气息不对!!

    花吟大惊,激烈的挣扎了起来,直到她咬破了他的唇,血腥与疼痛才叫他稍稍找回了迷乱的意识。

    “怎么了?”他嗓音暗哑,强忍着汹涌而来的情=潮。

    花吟挣开他的怀抱,靠在一棵樱花树下大口喘息。

    凤君默见她体力不支,随时就要倒地的样子,伸手就要扶她。她却是一闪身,直接摔在地上也不让他扶,那情形仿似他是洪水猛兽,这般一想,凤君默只觉得心脏被刺的狠狠一阵抽痛。

    他亦是猛烈的喘息着,恨不得不要这层君子之皮,现下就将她拆骨入腹。

    二人就这样对视良久,花吟终于察觉到些许不对劲,说:“王爷,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凤君默面上一僵,真想丢开她,转身就走,但瞧着她体虚无力的样子,心内不忍,匆匆出了樱花林子喊了人。

    花吟在婆子的搀扶下出了林子,下人们眼神怪异,却也只敢低着头小心伺候。

    凤君默看着花吟进了屋,正要离开,花吟却叫住了他,“王爷,稍等。”

    “何事?”凤君默板着脸,他也不想的,只是体内有股邪火烧得他难受,不自觉心情就不大好了。

    “我给您略施几针吧,您这样……”花吟说着话,已经拿出了医箱。

    凤君默犹豫了下,他自己的情况他心里最清楚,这药可真是霸道,只一个慌神就让他失去了理智。

    花吟已然让仆从们退了下去,又说:“请王爷除去上衣,趴在床上。”

    凤君默瞧了眼,她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的模样,又想到自己的情难自禁,不免心头火气,冷声道:“除去衣裳?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花吟抬眸,眸色澄澈,竟叫人不敢生出一丝邪念,“王爷多虑了,花吟自学医以来见过的男子身体不下上百,再是何样的雄壮,花吟也不会生出非分之念的,请王爷放心。”她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气得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凤君默负气除了衣裳,花吟瞧着他的后背,有几道明显的刀伤,不觉又想到另一人的身上,刀伤剑伤鞭伤,伤痕累累,纵横交错,只除了一张脸白璧无瑕,身上都没有一处好的。

    耶律瑾曾说过,他只要能忍住疼,身上的疤痕也可去掉。他什么样的疼忍不了?只是他偏不愿,亦如他曾经执着的留住那个奴隶印记一般,为得就是叫自己铭记昔年之痛,将来报仇雪恨之时才不会手下留情。

    花吟轻声一叹,手指拂过凤君默后背的伤疤,刺激的他又是一激灵,她恍然回神,忙收手,凝神施针。

    屋内燃了安神香,凤君默渐渐放松下来,问,“你方才是否将我当成旁人了?”

    念及之前的迷乱,花吟面上通红,轻“嗯”了声。

    “是他么?”

    “是。”

    凤君默嫉妒的气息不稳,“忘了他。”

    花吟精准的扎下一针,又痒又麻,幽幽道:“忘不了。”

    凤君默却在这时侧过身子,抬臂握住她的手,深深的看着她,“你们之前的事我都听说了,他虽让你做了他的女人,却迟迟不给你名分,可见待你并不真心,而你又为了周国与他作对,逼他退兵,经此一事,你和他再有山一般厚海一般深的情意怕是也消磨殆尽了,如此也好,你们各归各位,纵然昔年恩怨纠葛,也该相忘于江湖了。忘了他,对谁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花吟苦笑一声,脱开他的手,又在他身上扎了一针,这才徐徐道:“念与不念皆是虚妄,人心又岂能操控?纵使我不想忘,他恐怕也恨我入骨了。与其看不开放不下,空耗心神,不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凤君默一时也辨不清她这是应承了他还是转移话题了,只是哈欠连连,竟生了困意。

    “王爷,有句话,花吟先开了口,您也莫要怪我自作多情,只是王爷这连番举动不由得我不多想。”

    凤君默心内一咯噔,“你还是不要说了。”

    “王爷明白就好,王爷有娇妻稚子幸福美满,而花吟亦有所思所念所盼之人,各自安好,岂不美哉。”

    “我不明白,”凤君默咕哝了句,眼皮沉重。

    花吟将针灸重新归拢收入药箱时,凤君默已然酣然入睡,她看着他安稳的睡颜,轻提了薄被将他盖好,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寝室。

    守夜的丫鬟看见她吃了一惊,正要说话,花吟一指按住她的唇瓣,小声道:“王爷睡了。”言毕就往另一个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