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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魔镜和禁林

    是远离哈利还是和哈利一起披上隐形衣?

    这是一个问题。

    穿梭在深夜的霍格沃茨的走廊上,黛布拉第一次战胜了对黑暗和违反校规的畏惧。

    哈利似乎记不清昨天的路线,他们转了很久,久到罗恩已经想回去了,但是哈利这次意外地强硬和坚持。罗恩没办法,转头问黛布拉:“你今天好安静,太冷吗?想回去吗?”黛布拉摇摇头。

    能看到家人的镜子,会不会能看到……她?

    黛布拉像是被冰和火同时煎熬着。想到可以看到那个人,心就被揪成一团,从脊柱蹿上寒意;可是又有难以忽视的兴奋,让她想要下一秒就找到那面镜子。想要看看,又有些害怕看到。

    他们终于找到了。哈利迫不及待地掀开隐形衣扑到镜子那里。他和镜子里的人打着招呼,然后拉罗恩过去。

    黛布拉站在离镜子两米远的地方,手心冒汗,这让她忽略了两个男孩的争吵。

    “黛布拉,你快过来,罗恩说他看到了未来,你也看看。”哈利说。

    未来?不是家庭吗?

    她快步走过去,发现镜子上写着一行字。

    “itshowsusdesperatedesireofourhearts.”她轻轻念出声。

    镜子里是露出一脸骄傲笑容的爸爸,揽着长大了的她,她看上去一副成功巫师的样子,穿的是斯莱特林毕业生的袍子,旁边站着德拉科、赫敏,还有同样微笑的马尔福夫妇。

    没有母亲。

    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她闭上眼睛,有些泪水跑出来了。她抹了抹,又睁开眼。

    这次她看到了。

    镜子里只有三个人。

    她个子不高,刚刚到爸爸的肩膀,有一头令人愉快的金黄色长卷发,漂亮的、比黛布拉颜色要更深一些的紫罗兰色的眼睛,她的脸型也和黛布拉一样。她靠在爸爸怀里,穿着漂亮的紫色巫师袍,手搭在镜子里的黛布拉肩膀上,微微笑着,很是开怀。

    “妈妈。”黛布拉在心里说,泪水一颗一颗掉下来。

    黛布拉始终回忆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的,但是她永远记得那个独自哭泣的夜晚。

    放假的寝室只有她一个人,她拉上帷帐,盖上被子,静静地躺着。她闭上眼睛,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刻画母亲的样子,从每一个发丝,到嘴角微笑的弧度,她想牢牢记在心里,或许她一辈子也只能见她这一次了。

    你是谁?你在哪里?你还活着吗?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她有很多很多的衣服,很多很多的玩具,很多很多的朋友,也有很多很多的爸爸的爱。

    她什么都不缺。她过得很好。

    睡不着的不止黛布拉一个人。

    之后的每一个夜晚,哈利都会披上隐形衣去镜子跟前坐着。黛布拉却没有再去过。

    一起披着隐形衣走过了夜晚的霍格沃茨,又或多或少分享了内心的秘密,黛布拉不再试图和哈利保持距离。

    她写了封信告诉爸爸,自己还是和哈利成为了朋友。爸爸回信说,让她记得霍格沃茨列车前他说的话。

    想做什么,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要和什么样的人成为朋友,这是只有她自己才能决定的事情。

    生活陡然轻松了起来,德拉科的不高兴也开始变得不那么重要。

    她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她会始终把他当做朋友,但是她也是哈利的朋友,就像德拉科也是潘西的朋友一样。她讨厌潘西可不会比德拉科讨厌哈利少。两个人暂时达成了协议,彼此各退了一步。

    学习也变得容易了,她总是掌握得很快,记得很牢,一直以来因为想证明自己在格兰芬多一样优秀,她很努力。现在她更多的专注在喜欢的和觉得重要的内容上。赫敏的小教训和小抱怨也相应地变多了,这可真可爱。

    偷偷和哈利一起飞的次数变多了,格兰芬多的队长奥利弗·伍德很看好她。

    待在休息室的时间也变多了,格兰芬多们鲁莽式的勇敢和恶作剧式的玩笑也更可爱了,她开始觉得自己能够不费力地融入他们,像是他们本来就是一类人。

    不过梅林似乎格外喜欢开玩笑,就在一切看上去好得不得了的时候,海格的“小可爱”又给他们惹了麻烦。

    “多可爱的小龙!”黛布拉用浮夸的语气说。

    “是呀,可惜被养在那么破烂的木屋子里。”德拉科像是没有听到那个故意的“小龙”一样。

    “如果被送走了就不能经常看到了,真可惜。”黛布拉暗示道。

    “送到该去的地方才是对它好。”

    “那某人就见不到了。”黛布拉继续暗示德拉科。

    “没错,那个傻大个是见不到了。我倒是可以求爸爸假期的时候带我去看龙。”

    “既然这样,你干嘛还要和他过不去,反正你能看到龙。”

    “反正我能看到龙,干嘛不和他过不去。”

    黛布拉:……

    “这可是你说的,”德拉科又露出那种高高在上带着蔑视和得意的微笑,“互相不干涉哈利和潘西的事情。”

    于是黛布拉比和任何人都更急切得想要尽快送出诺伯,她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比赛,看看她和德拉科谁能赢,而现在,获胜的关键就是时间。

    过去夜游的经历让黛布拉低估了校规的作用。

    几乎全军覆没(除了罗恩,多了个纳威)的结果实在出乎黛布拉意料之外。

    学院里的融洽的氛围一下子没有了。除了彼此,没有哪个格兰芬多愿意和他们说话,空掉的宝石沙漏时刻提醒他们犯下的错误,黛布拉只能和赫敏一道努力回答问题,希望能够多少弥补一下分数。哪怕那根本不可能。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黛布拉冷哼。

    “不,格兰芬多扣了二百分。”德拉科露出自信开心的笑容,“学院杯我们赢定了。”

    不过当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来到禁林的时候,德拉科开始后悔了。

    怕黑的黛布拉紧紧抓着他的手,两个人的手都冰得厉害。他说:“*进这里干事是用人的差使,不是学生干的。我还以为我们最多写写检查什么的。如果我父亲知道我在干这个,他会——”“——告诉你霍格沃茨就是这样的。”海格粗暴地说。

    “你竟然这样跟我说话,我要告诉我爸爸!”德拉科生气地说。

    “你傻吗?”黛布拉颤抖着说,“你刚逼着他把龙送走,还想要好语气?”

    德拉科:“私自养龙是违法的,他送走龙是必须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好像……的确是这样的呢。

    走到禁林边上,德拉科开始认真思索有什么办法可以逃走。

    一声狼嚎传了过来,,他整个脸色都变了,攥得黛布拉手疼。“禁林里有狼人!”

    有狼人的禁林竟然也会让学生进去?邓布利多是疯了吗?

    黛布拉打了个寒颤,她当然知道狼人,巫师界的小孩子都听说过。

    ——“不听话会被狼人叼走的。”

    这可真是太可怕了。

    黛布拉忍不住整个身子都贴在德拉科身上,一步步地紧跟着他,手心全是冷汗。

    哈利和赫敏看上去可真勇敢,或许他们不知道狼人多可怕,黛布拉胡思乱想着,或许这才是格兰芬多?

    海格看着害怕的黛布拉说:“小黛布拉和我一组,纳威和赫敏一组,哈利,你和这个胆小鬼一组。”他指指德拉科。

    “不!”德拉科嚷道,“我要和黛布拉一组!”他看了看海格身边的大猎狗,说,“还有它!”

    黛布拉:……喂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啊!?

    和海格在一起自然要比和德拉科一组安全得多,可是黛布拉又不好意思真的不管德拉科。

    海格看了眼两个胆小鬼,说:“哈利,你和他们两个一组,恩?我和赫敏还有纳威一组,你带上牙牙。”他拍了拍长相吓人的大狗的大脑袋,“虽然它胆子小得很,但是禁林里的生物看到它就不会伤害你们了。”

    和几个神叨叨的马人说过话后,他带着赫敏和纳威离开了。

    夜晚的禁林弥漫着不祥的寂静,偶尔传来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

    *他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越来越深入森林内部,后来树木变得极为茂密,小路几乎走不通了。地上的血迹也越来越密了。他们走到了一片空地上

    */“看——”哈利低声说,举起胳膊拦住德拉科和黛布拉。

    一个洁白的东西在地上闪闪发光。他们一点点地向它靠近。

    没错,那正是独角兽,它已经死了。黛布拉从未见过这样美丽、这样凄惨的情景。它修长的腿保持着它摔倒时的姿势,很不自然地伸直着;它的鬃毛铺在漆黑的落叶上,自得像珍珠一样。

    哈利刚朝它跨近一步,突然一阵簌簌滑动的声音使他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站在原地。空地边缘的一丛灌木在抖动接着,从陰影里闪出一个戴兜帽的身影,它在地上缓缓爬行,像一头渐渐逼近的野兽。哈利、马尔福和牙牙都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那个穿着斗篷的身影来到独角兽身边,低下头去,对准那尸体一侧的伤口,开始喝它的血。

    “啊啊啊啊——!”

    德拉科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撒腿就跑。/

    他紧紧拽着黛布拉,拼了命地拉着她。

    黛布拉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跑了几米远。然后她僵住了,“哈利!放开我德拉科!哈利还在那里!”

    她挣扎着,挣脱了德拉科的手,抽出魔杖掉头跑了回去。

    黛布拉简直是个白痴!德拉科在心里骂道。他顾不上管她,一个劲儿的往前跑。

    牙牙一溜烟跑走了,比他快得多,德拉科猜它是循着味道去找那个傻大个。

    等到觉得安全了,他才停下,哆哆嗦嗦地抬手发了红色火花。

    黛布拉马上发现哈利已经吓得动弹不得了,她大喊:“快跑啊哈利!”

    哈利才反应过来,转过身连滚带爬地跑过来。突然他捂着额头尖叫一声倒了下去,痛得直打滚。

    黛布拉傻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那个穿着斗篷、胸前滴着鲜血的身影越来越近,她举起魔杖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咒语。

    身后传来马蹄声,一个马人越过她和哈利,向那个身影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