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安然对着镜子最后一次检视妆容，确定美美的并无瑕疵，这才一脸欢欣地走出租住的小公寓。
在某大学法律学院就读三年级的她，与同班同学也是她的亲密伙伴夏念薇合租了这间两居室的小公寓。公寓里的布置虽说简陋，却处处透着温馨。客厅一角的圣诞树是她与念薇昨日一同布置的。她们还约定在几天后的圣诞节，要在这棵圣诞树上挂满彩灯玩偶。
在附近的公交站点等车的工夫，安然取出手机，本想拨个号码出去，询问电话那头的人是否已经到达了约定地点。不过，想了想还是作罢。
还是不要催他吧？要做个懂事体贴的女朋友！
呵，女朋友……
嘴角挂着甜蜜的笑，安然不禁回忆起昨日‘遭到’表白的情形，至今脸上仍是火辣辣的。
一会儿见了面，她一定要问一问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瞧见公交车驶了过来，安然忙要把手机装回包包里，却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瞥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是陌生号码，安然迟疑了下，还是接听起来。
“喂！”
“请问是孟女士的女儿吗？”
孟女士？
安然的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恍然意识到‘孟女士’是谁，心口陡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我是，您……”
“孟女士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现已被送来我们医院……”
脑子里嗡的一声，安然两条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那她……我是说我妈……怎么样了？”
“病人需立即洗胃，手术单上需要家属签字。”
“好，我马上来！”
电话挂断，安然一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却怎么也止不住嘴唇的颤抖。恰好此时过了一辆计程车，她赶紧将之拦下，坐上计程车，心急火燎地往医院赶去。
“你好，服用安眠药的孟女士是我妈妈。”
护士听了她的‘自我介绍’，也不多话，直接递过来一张单子叫她签字。
安然右手颤颤巍巍地拿着笔，在需要签字的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将单子递还给护士的同时，急切地询问着：“请问我妈妈怎么样了？”
“去交钱吧。”
护士的话实在少得可怜，拿了单子转身就走，似乎很忙的样子。
安然片刻不敢耽搁，急忙到了医院一楼的缴费处，交了洗胃手术的费用。返回病房时，却听见孟涵，也是她妈完全无理取闹的大喊：“我不做手术！让我死了算了……”
安然推门而入，无奈地冲着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女人唤了声：“妈~”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来这么晚，想着我早一天死你好早一天解脱是不是？”
安然强忍着叹气的冲动，耐心解释着：“我租住的公寓离这儿有点远，我已经最快速度地赶来了。”
“你少蒙我。当你妈是被骗大的吗？你根本不想有我这个妈，巴不得我早死……”
“妈，你说这是什么话？”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这时，却是站在一旁的护士看不过去了，没好气地出声提醒道：“再不洗胃，药效产生作用，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对，妈，还是先做手术吧。”安然急忙劝着。
“我不做手术，就让我死了算了。死了一了百了，免得给你添堵。”
“妈！”安然不由得抬高声调。
“你冲我吼什么吼？”从孟女士高八度的声音，根本听不出她是个‘病患’。
“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做手术？”安然知道，妈这么‘无理取闹’必然是有原因的。
“只要你嫁进冷……”
“不可能！”不等她把话说完，安然已经断然拒绝。妈为什么一定要逼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那就让我死了算了。”孟涵同样一脸坚决。
“妈——”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不孝女。”
安然快要急哭了！虽说这个妈素行不良，对她也没怎么尽到一个母亲该尽的义务，反而整天要求她做这做那。可她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母女俩相依为命过了这么些年，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妈没命？
用眼尾偷瞄女儿的脸，眼见女儿的神色有了松动，孟涵决定再添一把干柴，让火烧得更旺些……
“哎呦，疼死我了，我的肚子……哎呦……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妈~”
明知她演戏的成分居多，安然就是不能‘视若无睹’。
“哎呦……再不做手术，我会死的……疼……疼死我了…。”
“妈，算我求你，先做手术好不好？”
“不好！不好！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宁可死在这病床上！”
从刚刚起就站在一旁等待‘结果’的护士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忍不住凉凉地催促起来：“这手术，你到底做是不做？”她可没工夫陪她们在这儿干耗，忙都忙死了。
孟涵不回答，却望向了站在病床边上的安然。
安然紧咬嘴唇，几乎快要把唇瓣咬破。
“哎呦……疼……”
终于，安然败下阵来，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心灰意冷地说，“我答应你就是了！”
这句话溢出双唇的瞬间，她闭上眼，两行清泪沿着苍白憔悴的脸颊潸然而落……
孟涵则是瞬间露出满足又得意的笑容，“这才是我的乖女儿。你早答应不就完了。”说罢，目光转向等待中的护士，笑盈盈地说道：“护士，用不着洗胃，安眠药我只吃了两粒。哎，最近老是失眠，非靠着这安眠药才能睡得安稳……”
安然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妈，你居然骗我！”
孟涵丝毫不觉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撇了撇嘴，道：“我不这么做，你又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妈，你……”
“哼，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就别想出尔反尔。给我乖乖嫁进冷家去。要是敢不听话，下一次，我就不会只是吓一吓你了。还有，离学校里那些‘穷小子’远点。我的女儿，必然是得当少奶奶的……”
糟糕，沈渃！
安然恍惚想到约好要见面的男友沈渃，着急地夺门而出。不，严格说来，他还算不上是她的男朋友。因为她，还未答应与他交往。
“喂，死丫头，你去哪儿？赶紧给我办出院手续，还要我在这破医院待多久？死丫头，你听没听见我的话？安然~”
离开医院的安然打车来到位于市区的一家咖啡厅外，她和沈渃约好了要在这里见面。
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他们约好了十一点见面，可是现在都下午一点多了。
她焦急地左右环顾，甚至还进咖啡厅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沈渃的身影。
会不会……沈渃以为她爽约不来，所以就离开了？
生怕沈渃会误会自己，她忙用手机拨了沈渃的号码过去。电话通了，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沈渃一定是误会自己了！
“安然，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昨天，沈渃向她这么表白之后。因她一时有些反应不及，久久处在怔忡之中。沈渃遂说给她一天时间考虑。今日约好在这里见面。如果她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就前来赴约……
会不会是等不到她来，以为被她拒绝，沈渃伤心地离开了？
天呐！如果是这样，那误会可就大了！
误会……
呵。事到如今，误会与否还有什么重要？她已经答应了妈，要想尽一切办法嫁进冷家。如果她注定要成为冷家的媳妇，那么同沈渃之间……也就没有了可能。
既如此，她何必要在意是不是被他误会？
爱真的需要勇气……
手机响铃声落入耳中，安然直觉以为是沈渃打回来的电话，看也不看就按了接听。
“死丫头，你还不回来办出院手续？你死到哪里去了？给你十分钟，立刻滚回……”
咔嚓，安然直接卸了电池。印象里，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切断与孟女士的通话。可以想见，电话另一头的孟女士会是怎样的暴跳如雷。
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顾虑别人的感受……
因为现在的她……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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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大学法律学院就读三年级的她，与同班同学也是她的亲密伙伴夏念薇合租了这间两居室的小公寓。公寓里的布置虽说简陋，却处处透着温馨。客厅一角的圣诞树是她与念薇昨日一同布置的。她们还约定在几天后的圣诞节，要在这棵圣诞树上挂满彩灯玩偶。
在附近的公交站点等车的工夫，安然取出手机，本想拨个号码出去，询问电话那头的人是否已经到达了约定地点。不过，想了想还是作罢。
还是不要催他吧？要做个懂事体贴的女朋友！
呵，女朋友……
嘴角挂着甜蜜的笑，安然不禁回忆起昨日‘遭到’表白的情形，至今脸上仍是火辣辣的。
一会儿见了面，她一定要问一问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瞧见公交车驶了过来，安然忙要把手机装回包包里，却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瞥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是陌生号码，安然迟疑了下，还是接听起来。
“喂！”
“请问是孟女士的女儿吗？”
孟女士？
安然的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恍然意识到‘孟女士’是谁，心口陡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我是，您……”
“孟女士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现已被送来我们医院……”
脑子里嗡的一声，安然两条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那她……我是说我妈……怎么样了？”
“病人需立即洗胃，手术单上需要家属签字。”
“好，我马上来！”
电话挂断，安然一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却怎么也止不住嘴唇的颤抖。恰好此时过了一辆计程车，她赶紧将之拦下，坐上计程车，心急火燎地往医院赶去。
“你好，服用安眠药的孟女士是我妈妈。”
护士听了她的‘自我介绍’，也不多话，直接递过来一张单子叫她签字。
安然右手颤颤巍巍地拿着笔，在需要签字的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将单子递还给护士的同时，急切地询问着：“请问我妈妈怎么样了？”
“去交钱吧。”
护士的话实在少得可怜，拿了单子转身就走，似乎很忙的样子。
安然片刻不敢耽搁，急忙到了医院一楼的缴费处，交了洗胃手术的费用。返回病房时，却听见孟涵，也是她妈完全无理取闹的大喊：“我不做手术！让我死了算了……”
安然推门而入，无奈地冲着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女人唤了声：“妈~”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来这么晚，想着我早一天死你好早一天解脱是不是？”
安然强忍着叹气的冲动，耐心解释着：“我租住的公寓离这儿有点远，我已经最快速度地赶来了。”
“你少蒙我。当你妈是被骗大的吗？你根本不想有我这个妈，巴不得我早死……”
“妈，你说这是什么话？”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这时，却是站在一旁的护士看不过去了，没好气地出声提醒道：“再不洗胃，药效产生作用，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对，妈，还是先做手术吧。”安然急忙劝着。
“我不做手术，就让我死了算了。死了一了百了，免得给你添堵。”
“妈！”安然不由得抬高声调。
“你冲我吼什么吼？”从孟女士高八度的声音，根本听不出她是个‘病患’。
“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做手术？”安然知道，妈这么‘无理取闹’必然是有原因的。
“只要你嫁进冷……”
“不可能！”不等她把话说完，安然已经断然拒绝。妈为什么一定要逼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那就让我死了算了。”孟涵同样一脸坚决。
“妈——”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不孝女。”
安然快要急哭了！虽说这个妈素行不良，对她也没怎么尽到一个母亲该尽的义务，反而整天要求她做这做那。可她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母女俩相依为命过了这么些年，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妈没命？
用眼尾偷瞄女儿的脸，眼见女儿的神色有了松动，孟涵决定再添一把干柴，让火烧得更旺些……
“哎呦，疼死我了，我的肚子……哎呦……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妈~”
明知她演戏的成分居多，安然就是不能‘视若无睹’。
“哎呦……再不做手术，我会死的……疼……疼死我了…。”
“妈，算我求你，先做手术好不好？”
“不好！不好！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宁可死在这病床上！”
从刚刚起就站在一旁等待‘结果’的护士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忍不住凉凉地催促起来：“这手术，你到底做是不做？”她可没工夫陪她们在这儿干耗，忙都忙死了。
孟涵不回答，却望向了站在病床边上的安然。
安然紧咬嘴唇，几乎快要把唇瓣咬破。
“哎呦……疼……”
终于，安然败下阵来，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心灰意冷地说，“我答应你就是了！”
这句话溢出双唇的瞬间，她闭上眼，两行清泪沿着苍白憔悴的脸颊潸然而落……
孟涵则是瞬间露出满足又得意的笑容，“这才是我的乖女儿。你早答应不就完了。”说罢，目光转向等待中的护士，笑盈盈地说道：“护士，用不着洗胃，安眠药我只吃了两粒。哎，最近老是失眠，非靠着这安眠药才能睡得安稳……”
安然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妈，你居然骗我！”
孟涵丝毫不觉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撇了撇嘴，道：“我不这么做，你又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妈，你……”
“哼，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就别想出尔反尔。给我乖乖嫁进冷家去。要是敢不听话，下一次，我就不会只是吓一吓你了。还有，离学校里那些‘穷小子’远点。我的女儿，必然是得当少奶奶的……”
糟糕，沈渃！
安然恍惚想到约好要见面的男友沈渃，着急地夺门而出。不，严格说来，他还算不上是她的男朋友。因为她，还未答应与他交往。
“喂，死丫头，你去哪儿？赶紧给我办出院手续，还要我在这破医院待多久？死丫头，你听没听见我的话？安然~”
离开医院的安然打车来到位于市区的一家咖啡厅外，她和沈渃约好了要在这里见面。
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他们约好了十一点见面，可是现在都下午一点多了。
她焦急地左右环顾，甚至还进咖啡厅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沈渃的身影。
会不会……沈渃以为她爽约不来，所以就离开了？
生怕沈渃会误会自己，她忙用手机拨了沈渃的号码过去。电话通了，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沈渃一定是误会自己了！
“安然，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昨天，沈渃向她这么表白之后。因她一时有些反应不及，久久处在怔忡之中。沈渃遂说给她一天时间考虑。今日约好在这里见面。如果她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就前来赴约……
会不会是等不到她来，以为被她拒绝，沈渃伤心地离开了？
天呐！如果是这样，那误会可就大了！
误会……
呵。事到如今，误会与否还有什么重要？她已经答应了妈，要想尽一切办法嫁进冷家。如果她注定要成为冷家的媳妇，那么同沈渃之间……也就没有了可能。
既如此，她何必要在意是不是被他误会？
爱真的需要勇气……
手机响铃声落入耳中，安然直觉以为是沈渃打回来的电话，看也不看就按了接听。
“死丫头，你还不回来办出院手续？你死到哪里去了？给你十分钟，立刻滚回……”
咔嚓，安然直接卸了电池。印象里，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切断与孟女士的通话。可以想见，电话另一头的孟女士会是怎样的暴跳如雷。
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顾虑别人的感受……
因为现在的她……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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