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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郝连再返,惊听往事

    神秀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慧能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穿过回廊,云慧凤带着何素轻、小尾巴和桃绯踏进一个静谧幽雅的小院子里。这里与云府相连,却又隔绝于云府,不同于云府里的奴仆成群,唯诺逢迎,自有其浑然天成的宁静。

    云慧凤一边走着一边向桃绯他们解释:“这里就是我娘亲居住的清心园,外人都不许进来的。不过你们是我带回来的朋友,娘亲一定很欢迎。”

    小尾巴还处在刚才被下人跪拜迎接的情景中,久久未回过神,那呆愣的样子让云慧凤忍不住调侃他:“你是不是看上那位小姑娘,都想得出神了。”

    小尾巴脸红了红,反驳道:“才不是,只是凤姐姐你的家里好厉害,我还没见过有这么多下人的地方。”

    云慧凤却失落地说:“尽管多么富贵,大家对我们都不是真心的,下人们表面对我们恭敬有加,却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尽难听的话……”

    这时,一位慈祥的妇人打断云慧凤:“四小姐,你回来啦,夫人在等着你。”

    云慧凤收起失落,露出开心的样子对妇人说:“奶娘,我知道了,这三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我现在带他们去见娘亲。”

    桃绯他们跟随着云慧凤走进一间雅致的小房间里,正对面供奉着一尊如三岁孩童般高大的白玉观音,香炉上还点燃着三支清香,烟雾袅袅,观音面前跪坐一位身穿灰蓝僧衣的妇人,正合起双掌虔诚拜佛。云慧凤立马跑过妇人处,露出罕见的小女儿姿态,撒娇地说:“娘,我认识了几位朋友,可不可以让他们来这住?”

    只见云夫人转过身来仔细地观察着桃绯、何素轻和小尾巴,何素轻和小尾巴不禁屏住呼吸,他们俩见惯富人们趋炎附势的丑恶嘴脸,虽然云夫人并没有那种嫌恶的表情,可他们还是觉得紧张。桃绯也打量着这位云夫人,她一身朴素的衣裳,发髻上只是别了一根木簪,却肌肤胜雪、天生丽质,掩盖不住曾经的风华绝代,真看不出她居然已经是一个十五岁女孩的母亲。

    云夫人看着桃绯、何素轻和小尾巴一脸清纯干净的样子,不像是大奸大恶之辈,于是放心地点点头,转而温柔地对云慧凤说:“慧儿,你也长大了,有些东西该自己学会拿主意了,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叫丫环准备几间客房,今晚就在这歇下吧。”

    云慧凤一听开心极了,向她娘亲道谢后就兴冲冲地带桃绯、何素轻和小尾巴去她的闺房聊天。

    他们走后不久,云夫人深深叹了口气,唤了云慧凤的奶娘:“依屏,我想见见月容姐姐,有些事该要做了。”

    “小姐……”奶娘哽咽了一声,停顿了许久才答道:“是,我知道了。”

    不久,李月容应邀而来,她一见云夫人就忍不住落泪道:“韵琴,你这是何苦,为了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从万人追捧的官宦小姐变成只知敲经念佛的尼姑,值得吗?”

    “月容姐姐,韵琴知道已经回不到从前了,恳求你看在我俩以往交情的份上,只希望你能照顾我唯一的女儿,这样我也安心了。”云夫人情深意切地说。

    李月容顿觉不妥,忙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一直把慧凤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还会把她娶进我们南宫府当我的儿媳妇。你别乱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是想着离开那个姓云的为好。咦,重遇你的这些年你都不愿意见我,怎么今天突然请我来,还对我好像交代后事那样?”

    云夫人若有似无地笑了笑说:“我只是想姐姐了,想起我们曾经弹琴跳舞的日子。”

    李月容回忆起往事,感叹地说:“想当年,我们被称为‘京城双姝’,多少富家官家子弟拜倒在我们石榴裙下,祈皇弟对你更是痴心一片,只可惜那件事后你就失踪了,祈皇弟到处找了你好久,却没想到我居然在辞元城遇见你,真是天意,也许祈皇弟结亲会重遇你……”

    云夫人终于听不下去,忍不住打断:“别说了,往事如烟,我早已忘了,韵琴只求姐姐让慧儿尽快成亲,脱离云家。”说着,就跪了下来。

    李月容大惊,连忙去扶,却扶不起,见云夫人如此坚决,于是赶紧答应:“韵琴,我答应你,我会在三天之内让郁儿娶慧凤过门的。”

    “能得姐姐成全,韵琴千恩万谢。姐姐请先回,韵琴要祈福了。”云夫人掩面转身。

    李月容一直知道云夫人的性格异常固执,只好先行离开。

    云夫人看着李月容离开后落下了晶莹的泪水:“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往事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子祈,是韵琴对不住你。”

    不知不觉黄昏时分已过,现已月上柳梢头,各家各户都开始掌灯了。云慧凤执着荷花绣帕,蹙着眉头疑惑地说:“这绣帕的手工好像在哪见过?”

    何素轻一听,满怀希望:“我四处向别人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位知识渊博的布庄老板,说这手帕的绣工是一种独家的技艺,极为罕有,像是产自辞元城,于是我就带着小尾巴来到这里。”

    “那我们可以沿着荷花绣帕的线索找寻素轻的亲生父母,也许就在辞元城里面。”桃绯听完后提出意见。

    何素轻却变得异常失落,小尾巴接着说:“我们问了辞元城好多人,大家都说不知道帕子来自哪里,轻姐才会不开心。”

    突然间云慧凤惊吓地叫了出来:“是管家,那样的绣帕,管家也有一条。”

    “什么管家?”何素轻他们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殊不知云慧凤像发了疯似的,不停喃喃自语:“我不能帮你们了,不能帮了……我有点不舒服,不能留你们在这了,你们先回房间吧,我要歇息了!”还慌慌张张把何素轻他们赶出了她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我还以为有希望了,没想到还是一场空。”何素轻看着云慧凤紧闭的房门叹了叹气。

    小尾巴愤愤不平:“还说什么好朋友,要帮轻姐,哼,大话精。”

    “小凤这么惊慌的样子,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不是说了管家嘛,我们从管家那里下手,说不定会找到你的亲生父母。”桃绯安慰他们道。

    何素轻看着桃绯,有些感动,也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我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除了小尾巴,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可能是缘分吧,总觉得我应该要帮助你。”桃绯顺从自己心里的感觉,直话直说。

    说完这番话,在这黑夜里,桃绯和何素轻两人的心仿佛亲近了。有时候朋友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拥有了,一辈子不变。而有时候朋友也会产生矛盾,彼此隔阂,但桃绯相信总会有云开雾散的一天,对于云慧凤奇怪的举动,自己一定会查明,还有她口中的那个管家。

    何素轻和小尾巴看着自己房间用丝绸铺成的软铺,棉被上还绣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花,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够睡上这么华丽高贵的床,一整晚都兴奋得睡不着。

    可他们却不知道此时云府的另一边云思雨的房里一室糜乱,她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一个是她的父亲云代昌,而另一个即是云慧凤所说的管家,两人挥汗如雨地在云思雨身上运动着,拼命压榨着她的甜美。

    一个时辰以后,两人才心满意足地离去,而云思雨正毫不犹豫地喝着一碗黑乎乎的药,随即把碗给摔了,原先销魂的样子现在变得狰狞无比,那脸上的恨扭曲了她的脸。

    “哈哈哈,没想到看起来纯洁善良的美人居然是个婬娃挡妇。”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云思雨的身后响起,她转身一看,脸唰的白了,居然是血魔郝连山天。

    郝连山天嗜血的眼神紧盯着云思雨,嘲讽地说:“天仙下凡的云家大小姐用仙法击败了血魔?哼,你这样的女人也配?”

    云思雨灵机一动,随即变得可怜兮兮地说:“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一切都是我父亲指使我的,我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做什么都身不由己。”

    郝连山天嗤笑一声,轻轻挥了一挥衣袖就把云思雨打到墙上,吐了血。他眼里不带半点感情说:“你以为你那些话就能骗到我?不过你这女人够狡猾,要不是留着你还有些用处,我一早就吸光你的脑浆。”

    云思雨吐了一大口血后,脸上布满惊慌,显得异常狼狈,此时她才感到真正的恐惧,听到郝连山天的话,于是急忙求饶:“大仙,求求你不要杀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你要在明日之内帮我找到十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童男童女助我练功,还有这是散仙粉,找机会把它放在铁拐李和汉钟离的茶中,我要让他们的仙力尽失。”郝连山天把一包药粉递给云思雨后,补充说道:“如果你背叛我,小潭村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云思雨想起横尸遍地,恶臭熏天的小潭村,只能战战兢兢地点头,郝连山天见状就消失了。

    翌日清晨,清心园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下人们扫地声刷刷地响着。

    云慧凤的房门从昨夜开始到现在依然没有开启,何素轻、桃绯和小尾巴决定找云府的管家看看有无关于手帕的线索。

    谁知云府的下人都是一问三不知,且每当问道管家时众人的表情都是讳莫如深,不愿回答。正当何素轻他们无计可施时,一把沙哑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两位姑娘在找谁?”原来是一个身材矮小,眼神鬼祟,留着一撇八字胡须的中年男人悄悄地靠近他们三人身边,而他们竟毫无所觉。

    桃绯不禁感到奇怪,如果是普通人,自己不可能不会察觉,看着那男人的眼神,桃绯全身就好像被一种恶心的东西缠上,变成别人盯着的猎物。何素轻应该也有这种感觉,只见她脸上明显表露出来的厌恶和不想与此人多说话的样子。

    “不用了,我们没找谁。”小尾巴虽然年纪小,但在江湖上打滚多年也有点见识,看着这个男人满脸色样,于是机警地回答。

    那男人居然不买账,阴阴地笑了,接着看到何素轻和小尾巴倒在地上,而桃绯的眼前渐渐模糊,这时心中暗叫不妙,上了那猥琐男人的当了,怎么办?在桃绯晕倒之前还听到“没想到给我遇见了两个这么漂亮的美人,恐怕在人间也难以找寻,这回我可以好好快活了。”

    桃绯心里顿时涌出了一个念头“那沙哑的声音还真是刺耳,唉,我命休矣!”

    不知过了多久,当桃绯睁开眼时,只看到古典的雕花床顶,想起晕倒之前发生的事,一下子惊起。没想到云慧凤在一旁惊喜地叫着:“阿绯姐姐,你醒了。”

    桃绯环顾四周,看到何素轻和小尾巴在另外两张床中安然入睡,不由放下心来,疑惑地问:“那个八字胡须的男人到底是谁?我们明明被他抓了,可是现在……”

    云慧凤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支支吾吾了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直到奶娘端着三碗药进来,和蔼地对云慧凤说:“四小姐,我煮了三碗醒神汤,给你三位朋友喝,可以解掉迷药的药效。”

    奶娘把药放下,对桃绯叹气说:“你们怎么会遇到管家那个禽兽呢?看来他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你们的。”

    云慧凤着急地说:“那把阿绯姐姐他们送走吧。”

    “小凤,那个管家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害怕他,他又为何迷倒我们?”桃绯听得一头雾水。

    云慧凤见瞒不住桃绯了,终于讲起了关于管家的故事。听说在方韵琴还没嫁进云府时,云代昌便与管家马赋相识,后来还一起一夜间飞黄腾达。马赋贪财好色,奸婬掳掠无恶不作,照理说这种小人应该逐出云府,谁料云代昌处处维护,还称兄道弟。不管马赋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云代昌都听之从之,放任自由。所以马赋在云府可以说是横行霸道,几乎美貌的婢女都被他玩过,不从的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云府三小姐云妤丹好像就是被马赋所奸污变得疯癫,后来还不知所踪,这件事还被云代昌勒令云府所有人不许再提。

    桃绯没想到富丽堂皇的云府原来这么肮脏无耻,果然像天光所说的人心叵测。如此说来,自己明明已经被迷晕,现在又怎么会在这里?桃绯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云府里也有小姐的眼线,你们被管家抓了,我们就收到消息了,于是我就带着下人去要人了,幸好,管家还不敢碰清心园的人。”奶娘愤恨地答道。看来奶娘对管家的厌恶不是普通的深啊!

    “真是谢谢你了。”桃绯衷心感激这些凡人救了自己。

    奶娘温柔地笑笑说:“姑娘不介意可以唤我屏姨。”

    桃绯微笑点点头回应:“那你也叫我阿绯就可以了”。

    桃绯想起马赋能无声无息地靠近自己,还有身上那若有似无的妖气,他肯定不是个普通人,于是一个想法偷偷在心里形成。

    深夜时分,何素轻和小尾巴喝下醒神汤后依然还没醒,桃绯偷偷潜入云府后院,避开守卫的侍从,原本是想找到马赋的房间,想探探他到底是什么人。可是桃绯却在一间间相差不多的奢华房间外迷路了,唉!路痴之名真不是白叫,此时天光又不在身边,苦恼涌上心头。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往其中一间房跃去,桃绯遵循直觉跟着他。只见一个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揭开屋顶的瓦片朝里面窥视,而这间房间居然没有守卫看守,里面传来一阵阵女人的申吟声和男人的喘气声。

    那种声音不知怎么的听得桃绯脸红心跳,一股异样的感觉由脚生起。到底是什么厉害的法术能让自己动弹不得,浑身发热,桃绯不由得好奇地戳开窗纸往里一看,居然看到云思雨、云代昌和马赋三人赤身裸体在房间里紧紧抱在一起,而云思雨被夹在中间,桃绯顿时目瞪口呆。

    这时房顶的黑衣人不小心动了动,屋顶的瓦片“哒”地响了一声,惊醒了房间里的三个人,马赋首当其冲地从屋顶追出去,云思雨和云代昌却依然抱着运动着。

    黑衣人武功高强,招式凌厉,原先占于上风,就在一瞬间,马赋的嘴里长出尖牙,手掌也变成尖利的爪子,就这样抓伤了黑衣人。

    看到马赋变成老鼠妖,黑衣人命在旦夕,桃绯立即集中神识催动口诀让满地落叶朝老鼠妖而去,阻挡了他的视线,趁势救走了黑衣人。

    桃绯背着黑衣人不知往哪里走,黑衣人却出声:“阿绯,带我回清心园吧。”

    这声音不就是,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