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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约你妹

    顾音音在卫生间里低下头洗手时,霍芸若无其事地来到她身旁:“对了,顾小姐你跟阿风是怎么认识的?”

    “我之前遇到一点麻烦,是阿风帮我解得围……”顾音音语气淡淡道。

    “你们认识多久了呢?”霍芸有点像在审犯人似的继续追问。

    顾音音耐着性子,如实回答:“不到两个月吧。”

    “果然很短……那你觉得你了解他吗?”霍芸意味深长地微微笑了笑。

    沉吟片刻,顾音音目光柔和地开口:“霍大小姐与阿风相识多年,我肯定没你了解阿风。其实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看你憋那么久,怪辛苦的。”

    “没瞧出来顾小姐倒是个爽快人呐,那我也不拐弯抹角,有什么说什么了。不瞒你说,我和阿风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敢断言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懂他。霍褚两家长辈又是世交,都很希望我们两人能走到一起,所以……”

    顾音音听不下去了,有些不客气地打断:“所以你希望我有自知之明,主动离开阿风,好成全你跟他的美好姻缘,对吗?”

    “没错,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一点即通。不得不承认,我也像阿遥一样有点喜欢上你了,顾小姐。”

    “只可惜我丝毫没打算领你的情。”顾音音凉凉地笑了。

    霍芸嘴角抽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很抱歉,我不会离开阿风。看得出霍小姐你很喜欢阿风,可他似乎只把你当朋友,若他也对你情有独钟,又怎会选择跟我在一起?爱情这种东西确实很奇妙,有些人一见钟情,便从此长相厮守;同时又有些人认识多年,也未必会擦出爱的火花,令人唏嘘不已。”顾音音似笑非笑。

    霍芸不服输地反驳:“你别那么得意,谁说阿风对我没意思的,他、他竟允许你这样的不入流的小明星做他女朋友,不过是为了跟我赌气。即便哪天他跪下来向你求婚,也不是因为真爱上了你,想照顾你一辈子,而是为了刷存在感,折磨我,存心令我伤心难过罢了!毕竟人都会长大,会成熟,他迟早会明白自己有多幼稚,低声下气地回到我身边……所以我好心奉劝你,别太相信他此刻的甜言蜜语,不然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吃亏的只有你顾音音顾小姐。”

    “霍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也想告诉你,不论你多么的巧舌如簧,都改变不了我顾音音是褚亦风现任女友的事实。有那么一天真如霍小姐所言,阿风突然向我求婚,我还得考虑考虑要不要接受他呢。即使最终决定嫁给他,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霍小姐不必担心有朝一日我会怪你,你这般杞人忧天,会衰老得很快的。你看看你的皮肤现在就有些松弛,要不要我向你推荐一些效果不错的护肤品?”顾音音笑呵呵地关心道。

    “你!”霍芸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小戏子绵里藏针,并非什么好欺负的主儿,脸色变得更差了。

    派对结束后,褚亦风在送顾音音回来的车内问道:“霍芸陪你去洗手间时,没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什么才能算作奇怪的话呢,比如说……风风你其实喜欢男人之类的么?”顾音音故作轻松地调侃。

    褚亦风汗颜:“我真是把你惯得越来越没谱了,我该反省反省自己了!”

    “咱们认识没几天,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惯着我了,哪能跟你和霍大小姐共同走来的十来年相提并论呢?”虽说顾音音没想较真儿,可依然忍不住酸溜溜地呛了他一句。

    “你吃醋啦?”他问。

    她死鸭子嘴硬道:“怎么会呢,我这人没那毛病。”

    “那就好,我也没有哄人的习惯,咱们可真是天作之合。”他一脸傲娇地脱口而出。

    她僵笑,半晌才悻悻地回击:“我看你今晚当着你朋友的面,挺会挑女孩子爱听的说嘛,表现的对我照顾得多无微不至似的,你该不会是……”该不会是真如那位不可一世的霍大小姐所说,为了赌气故意装腔作势,秀恩爱给她看的吧。

    “我只是一时兴起,你不必太当真。”他耸了耸肩。

    她:“……”

    顺利到达她家楼下后,他的嘴角不禁挂起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今晚也不允许我去你家里坐坐吗?”

    傻瓜也听得出来这话背后的暗示。

    “你今天的表现可圈可点,我原本打算请你上楼的,留你住一晚也未尝不可,反正我家地方大,你爱睡哪儿就能睡哪儿。可你刚刚那句‘不必太当真’直接令我打消了这一念头……所以请你早点回去吧,我还是自个儿上楼好了,我这也是一时兴起,你务必要当真。”她高傲地微抬了抬下巴,故意学着他的口吻去噎他。

    他愣了一下:“你未免也太记仇了吧!”

    “不错,我就记仇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大人没教过你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么,还有句话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够了,我明白了,你是个女子,又是小人,我害你心情变得不美丽,今晚就甭想去你家歇歇脚了……好,我走,咱们改日再约!”他摊了摊手。

    “约你妹!好走不送!”

    他:“……”

    **

    顾音音在《对不起爱上你》剧组里的最后一场戏,是与女一号夏沁的备受瞩目的对手戏。谢雨宁早就放话说,想过来亲眼见证闺蜜与自家女神的精彩pk。迫于对方的淫威,顾音音只得答应。这会儿谢雨宁如愿站在不远处,一脸期待地与其他围观人员一同静静等待导演下达开拍指令。

    获悉初恋情人叶澜澜献出骨髓,救了自己弟弟一命的真相后,岳靳诚为了向她表示感谢,亲自登门造访。而岳靳诚前脚刚一离开,后脚庄雅卉便不管不顾闯了进来,怒不可遏地质问叶澜澜,跟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数小时,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叶澜澜冷冷回答“无可奉告”惹得庄雅卉气炸了,失去往日的优雅,大吵大闹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骂对方是狐狸精。

    饰演庄雅卉的夏沁本身就看饰演叶澜澜的顾音音不顺眼,借此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自然演得十分过瘾,表现得也比往常好很多。因而戏演到一半多,导演连一句“cut”都没喊过,一切看似十分顺利。

    休息的时候,夏沁娇滴滴地向导演提议吵架的过程中庄雅卉气不过,猛扇叶澜澜一巴掌的话效果也许会更好,能令观众感受到女主人公内心难以抑制的愤怒与崩溃。导演想了想,临时决定采用夏沁的建议,并且对她应该在哪句台词结束后举起手做打人的动作,以及具体的角度等等都做了较为详细的指导。

    开拍后不久,夏沁眼眸变得狠亮,抬起纤细的手臂,狠抽了顾音音一巴掌。事先明明说好不用动真格,只需摆摆样子的,结果她冷不丁来这么一出,使得顾音音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结结实实挨了打,顿时脑子就有点懵了。

    “停,小夏,你怎么不按说好的来呀!”章导忍不住皱眉。

    夏沁不好意思地笑了:“抱歉,我太入戏了,一时忘了……可这样是不是更逼真一些,还需要重来吗?”

    “那倒不必了。”章导回答。

    “音音,你没事吧,哎呀,脸都有点肿了,是不是很疼呀,姐真不是故意的……”夏沁假惺惺地瞥向顾音音。

    “嗯,明白。”顾音音忍住怒火,好脾气地微扯嘴角,顿了顿开口喊导演,“导演,我也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这几个月下来,章导对顾音音这个看似像个花瓶,实则有不俗表现,又不怕吃苦的姑娘颇有好感。且他看得出夏沁这是公报私仇,心中已然不悦,因而沉着脸,应允:“行,你说吧。”

    顾音音轻咳两声,有条有理地阐述自己的观点:“我觉得叶澜澜挨了打后应该第一时间选择反击,也给对方来一个耳光什么的。毕竟叶澜澜不是小三,当初是被庄雅卉撬了墙脚,导致失去相恋多年的爱人,如今再次现身也是救人于水火,而非跟庄雅卉抢老公。所以叶澜澜是理直气壮的,而且心里一直对庄雅卉窝着火,在被其无端扇了耳光后将所有情感爆发出来更自然一些,会显得叶澜澜更像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味的菩萨心肠。”

    听罢,导演赞许地点点头:“行,小顾分析得很有道理,说明你对叶澜澜这一角色研究得较为透彻。那就依你吧。”

    这下换夏沁傻眼了,僵着脸,望向导演:“可、可是……”

    “行了,就这么定了,抓紧时间,赶紧开拍。”导演没理会夏沁,不耐烦地喊道。

    于是接下来顾音音名正言顺,理所应当地将夏沁欠她的那一巴掌咬牙还了回去。

    夏沁眼里直冒金星。顾音音则笑得从容。

    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该出手时就出手,资深小人物顾音音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完美地演绎了这两句话。龙套有苦难言,可也有尊严,更有自己的底线,不是谁想欺负想欺就能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