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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昊天国亲

    002 退敌

    “禀... ...禀报将军,属下探到公主沿东北方的听风谷向昊天境内去了,此时距离昊天边境恐怕已不足百里。”

    军营大帐里,在一群黑衣人的中间有一个身穿勾玉军装的士官单膝跪地,头也不敢抬地向他身前一个身披黑袍的将领回报着什么,这个士官全身染着沙尘,看来正是被裕禄痛宰的那支追兵的残党。

    “刻意避开大路,打算从听风谷的小道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昊天... ...”

    黑袍将领先是复述了一遍士官的话,随即他放声大笑,尖锐的狂笑一声盖过一声,跪在地上的士官身体颤抖了两下,低着的头埋的更低了。

    “愚昧,幼稚,简直就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啊!”

    表情愈发扭曲的黑袍将领一步步走进士官,变了调的声音还在讥讽着。

    “还自作聪明的走小路,不不不,居然以为能从我魉颌手下溜走?!这不就是痴人说梦吗,哈哈哈哈。”

    叫魉颌的黑袍将领笑个不停,直到他全身抽筋一般的狂抖起来后,他的癫狂也终于压了下去。

    “罢了,罢了,到时抓到那个小丫头片子,干脆把她的脑子挖出来看看,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宛闾,知道猎物在哪了,你该做什么也清楚了吧。”

    在魉颌身边不知何时站出了一个打扮与魉颌相似的黑袍人,这个黑袍人看不清五官,只有一双泛着红光的双眼在黑暗中凝视着地上跪着的士官。

    “哦?这样啊,恩,听上去倒也不错,行了,你去吧,这个家伙我自会处置。”

    明明那个叫宛闾的黑袍人什么都没说,但魉颌却仿若和他交流了一番般若有其态的摇头晃脑,随后,他的视线也落在了跪在他面前的士官的身上。

    沉寂包围了这个士官,他早就听说这个叫魉颌的男人品性异常恶劣,我行我素,视人命如草荠,为了能够填补杀戮的欲望他甚至连勾玉皇帝的御旨都敢违抗。

    用力的吞了口吐沫,士官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这一抬头,他竟发现魉颌那张扭曲的面孔已经凑到了自己面前!

    “呃啊!啊!”

    士官尖叫着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早已满身冷汗的他恨不得立马从这个变态身边逃走,但他知道,如果真的那么做,他就死定了。

    “啧啧,我不过是想问你个问题,你何必这么大反应呢。”

    魉颌一步步走近士官,他一脚落在士官的裤裆前一扎不到的地方,然后眼睛向下翻着看着地上的士官。

    “我想知道,你手下的那些军士都去哪了,不过是探一下那个小丫头的去向,怎么损失了那么多人手?”

    “... ...这,这是因为,我们遭到了埋伏... ...”

    “是遭到埋伏,还是想要抢我的头功,所以就贸然与敌人接触,然后被打了个落花流水,仓皇逃回我这了呢?”

    士官全身颤抖不止,他想跑,但腿却已经吓软了,现在的他,甚至没有胆量和力气再去抬头看魉颌一眼。

    “我说过的吧,和我抢功的人有什么下场。”

    在士官的视野中,魉颌的影子渐渐拉长,余光里,盖在魉颌身上的黑袍散发着神秘而恐怖的气息,仿佛有什么异常凶猛的东西正蛰伏于那身黑袍之下,此时那东西正要挣扎而出,夺走自己的性命... ...

    “去死吧。”

    这是士官听到的最后三个字,紧接着他的头颅猛地从脖子上飞了起来落到了魉颌的手上,而这整个过程居然没有一滴血从这个士官的脑袋或是脖颈处流出来,就好像那个头颅从来就不属于那个位置一样。

    “叛徒已经死了,宛闾你也可以放心的去把那个丫头的脑袋给我提回来了吧。”

    宛闾依旧一声不吭,就保持着沉默带着在场所有的黑衣人离开了大帐,而不久之后,在东北方的沙漠上,大片的黄沙遮蔽了天空。

    ... ...

    此时听风谷方面。

    赶在黄昏来临前,粟螺和裕禄便把那个来路不明的女童带回了听风谷内,因为听风谷的房子本来就只够两人居住,所以本着尊老爱幼的传统,女童和嘴巴厉害的老头子住进了房里,粟螺则是睡在马车上,而裕禄和狄邱... ...

    “什么?要我像看门狗一样睡在地上!?”

    听到老爷子不客气的话后,裕禄难耐心头怒火大声咆哮了起来,老爷子自然不客气,当即就对着裕禄一顿怒骂,呃,当然,用的是那种让人毫无反驳机会而且直击要害的手法,以至于受气的裕禄当即就扭头走开了,留下那个老爷子依旧不依不饶的骂骂咧咧。

    “你也适可而止,招待你们的礼数我们算是做尽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处处为难我家裕禄?”

    终于也是忍无可忍的粟螺对着老爷子指责了起来,这老爷子似乎就是好吵架这种事,无论对方是谁恨不得他都要上去挑点刺来骂骂人,不过粟螺也不是吃素的,想来比起老爷子这种后天练出来的骂人技巧,对于女人可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啊。

    骂战(此处略)

    受气离开的裕禄独自去了宜花园,虽说眼看日傍青山,遍地花儿显不比午时那般鲜艳动人,但乍眼看去那橙黄黄的一片,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裕禄此时无心赏花,一想到那个老爷子霸道蛮横的嘴脸自己就倍感不爽。

    “也不知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脾气古怪的人,倚老卖老,自以为是!”

    气不过的裕禄忍不住骂了几句,他话音一落,先前那个女童的声音突然再一次出现在裕禄的脑海中。

    “文公叔的脾气是差了点,但是他的骨子里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人。”

    基于先前裕禄已经有所察觉,所以此时的他便毫不犹豫地与那个声音,或者说,是远在家中的女童谈了起来。

    “嘁,好人长了一张坏人的嘴里,那和坏人有什么差别,反正一眼看上去都是一个样。”

    裕禄的话往这一搁,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女童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

    “对了,先前你能出手相救,真的十分感谢。”

    “谈不上什么救不救的吧,只不过是被惹烦了,所以才跑出听风谷去的... ...话说回来,你比表面看上去似乎要更健谈一点。”

    裕禄话里的意思,是指在听风谷外时女童给他留下的那只言片语的印象,似乎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了,女童发出一声嘻笑,然后回答道。

    “因为平时要维护一个公主的威严,文公叔让我慎言行事,有必要时就用这招‘传音决’和他交流,时间一长,我也就不习惯用喉咙发声了。”

    原来如此,这个东西叫传音决。

    裕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脑海中浮现起了女童的那稚嫩的脸蛋上所带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想来做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还真的辛苦啊... ...对了,既然是个有地位的人,为什么会被追杀呢?

    这个问题让裕禄疑惑起来,那个叫狄邱的武者(车夫)是个一等一的高手,而文公叔(臭老头子)看上去也并非什么等闲之辈,拥有这样两个人才所辅佐的名门贵族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喂,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会被追杀呢?”

    女童沉默了片刻,随后用略带苦涩的口吻回答裕禄。

    “我... ...其实我... ...”

    女童支支吾吾了半天,似乎有些为难一般,但最终她还是下了决心,把话说了出来。

    “其实,我是昊天皇室的后裔。”

    ... ...

    听风谷的房子里,持续了一盏茶的骂战以平手告终,几度想劝架的狄邱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插上,只能面带苦笑的在一旁嘴角抽动。

    “哼,罢了。”

    文公叔大手一挥,然后一捋胡子,瞪眼开口道。

    “我们的时间也不多,算起来,后天的这个时候,猛鬼军营的刺客就要追到这里了,在此之前还要把防御攻势做好才行。”

    这话本不是对粟螺说的,但粟螺听到后,反应却异常的强烈,眼看口水仗刚刚结束,粟螺又提高嗓门对着文公叔质问道。

    “你想在这里迎敌?开什么玩笑,我只答应你们在这里留宿一宿,可没说允许你们在这里打打杀杀... ...”

    “你以为我想吗?”

    文公叔罕见的没有扯起嗓门大喊,而是用平静的声音打断了粟螺的话。

    “边境戒严,通往昊天国的道路都被堵了个水泄不通,走这条人迹罕至的峡谷其实本来就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至于现在暴露了行踪,也只能说是早就可以预见的结果。”

    “此处去昊天国境还有三四天的行程,猛鬼军营的刺客可日行百里,凭我们的速度根本就逃不过他们的追杀,所以此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此设卡,据守迎敌。”

    文公叔潦草说了说他们一路来的形势,但这些粟螺压根就不关心,她上前一步,大声逼问。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被追杀,也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只希望你们能够早点离开,不要再打搅我们姐弟两人平静的生活。”

    说着话,粟螺的眼睛激动地颤抖起来,在她双瞳的深处燃烧着一副杀声震天,火海一片的图画。

    “你不是说裕禄是个视人命如草荠,动辄杀人灭口的武者败类吗?”

    粟螺的视线猛地看向一边的狄邱,这个武者对粟螺的视线异常敏感,不过一个对视,他便低下头去,然后用细小但却十分肯定的口吻说道。

    “没错,如他那般年轻,手起刀落就敢取人性命,不为大义,不分正邪,仅凭感情用事... ...这样的武者,我只能把他当做败类。”

    听了狄邱的话,粟螺冷笑一声。

    “这些只是你看到的,对于裕禄,有多少又是你没看到的,他经历了什么,你们这些勾玉军人对我们姐弟做过什么,你又知道吗?”

    这回狄邱没有再吭声了,明明先前在听风谷外与粟螺对峙的时候还没有丝毫的犹豫,此时却异常的腼腆(?),还真是读不懂的人。

    粟螺叹了口气,她不打算多做解释,在她看来,这里的三个人只是过客,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日子,她绝不想失去。

    “总而言之,还请你们明天就收拾好东西... ...”

    “收拾好东西,然后准备和勾玉皇帝的爪牙好好大干一架吧!”

    裕禄的声音突然从房子的正门处传来,三人看向裕禄的神色也各有不同,文公叔的平静,狄邱的谨慎,以及粟螺的惊讶。

    “裕... ...裕禄!!你在说什么啊?”

    粟螺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裕禄,但裕禄的双瞳里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决心。

    “艾堇已经都跟我说了,你们其实不是勾玉国的军人。”

    “放肆!”

    本来一副平静模样文公叔突然破口大骂,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文公叔这一次开口脸上竟蒙上了一层惊恐之色。

    “你个毛头小子,谁允许你直呼我家主公名字!”

    面对文公叔的咆哮,裕禄这一次表现的异常淡定。

    “我不仅知道你家主公的名字,我还知道追杀你们的是勾玉国大名鼎鼎的猛鬼军营,而这个军营中各个都是擅用各种兵器的武者,就算是依据攻势防守作战,我们都难以全身而退。”

    文公叔沉吟了一声随即恢复了常态。

    主公虽然年幼,但经历了无数事故磨砺现在的智慧远比成人来的成熟稳重,既然她把底细都告诉了这个人,恐怕这人也该有托付的价值... ...

    思索片刻,文公叔最终接受了艾堇(女童)的做法,然后他面向粟螺发问道。

    “那么事已至此,你是不是也同意协助我们了呢?”

    粟螺没有立刻表态,她先是用深邃的瞳孔凝视了裕禄一会,在心态平复后,她才问道。

    “为什么要自找麻烦?”

    麻烦当然指的是艾堇等人,但显然在裕禄看来,艾堇他们并非是什么麻烦。

    “粟螺姐,你还记得烨鸯吗?”

    “... ...当然记得,正是因为记得,所以我才要问你,同样的事,你想经历第二次吗?”

    姐弟俩说着只有他们才知道内情的话,文公叔虽然一心想让粟螺妥协,但此时他深知着急不得,所以只好安心等着裕禄来说服粟螺,只不过他一个外人,又怎么知道那个叫烨鸯的人对于粟螺和裕禄,到底是一段怎么样的故事... ...

    “这么多年来,先是粟螺姐为烨鸯建起了宜花园,往后但凡有勾玉的走狗进入听风谷我都会带着赤瞳、梓树、沧澜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我本以为这样就是为烨鸯他们报仇了。”

    “但我发现,我错了,我杀的人越多,我越是感到悔恨,我恨当初的我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当烨鸯的身边只有我的时候,我却保护不了她。”

    裕禄的双手在颤抖,仿佛那一日的场景重现他的眼前,而粟螺也垂下了眼帘,一同陷入了那天的回忆里。

    “所以我明白了,这些年发奋习武,我为的不是杀人报仇,我真正希望的,是当自己再一次面临同样的境况时,我有能力去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粟螺姐,我们努力了那么久,为的不就是今天吗。”

    听了裕禄的话,粟螺沉默了很久,而在沉默的最后,粟螺终于露出了一丝苦笑,同意了裕禄的请求。

    “毕竟... ...烨鸯和艾堇有些相似呢。”

    既然粟螺也答应了此事,那么据守听风谷,防守来犯的猛鬼军营就已经算是定下来了,可话到此处,新的问题也就来了。

    仅凭在场的四个人,真的能够挡住勾玉国第一刺杀部队的攻击吗?

    也多亏文公叔的注意到了裕禄心中的忧虑,这个老爷子当即说道。

    “猛鬼军营固然可怕,但我们手上却有两样大杀手锏。”

    一听到杀手锏,裕禄不由自主的认真听起文公叔的话来,毕竟敌人实力数倍于我,若是真有什么杀器方得详闻其道才行。

    “这第一道杀手锏,便是我手中这卷兵书 —— 八门将阵!”

    看着文公叔手中一柄红绳扎好的竹简,裕禄眨巴了两下眼睛,不免失望的叫道。

    “还以为你要拿什么东西出来呢,居然是本兵书,我说老爷子,你该不会是想临时抱佛脚,现在研究什么兵法吧。”

    文公叔嗤鼻一哼,但他还未开口,粟螺却先摸着下巴反驳道。

    “不对,八门将阵不是什么普通的兵书... ...这是兵家车(ju)马令所用的阵法!”

    早在二人定居听风谷以前,尚为小丫头的粟螺便为了研习外功而云游四方,对于法术和阵术略闻一二,然而即便对阵术一知半解,八门将阵这响当当的名号她必然听说过。

    “相传这套阵法是兵圣为勾玉开国皇帝所著,本来是用于壤敌平乱,却不想建国以来勾玉众志成城国泰民安一直没有这套兵书的用武之地,后来随着炼金术的兴起,五家奇术纷纷退出勾玉,这套兵法也便成了玩物,在官吏富贾之间流传起来。”

    文公叔点了点头,接过粟螺的话说道。

    “弄到这八门将阵并非难事,有了它我们的就多了一筹胜算,然而这并非我们治敌的绝对利器,若是那猛鬼军营的大将魉颌亲自上阵,我们就非得借助天武的力量方可化险为夷了。”

    天武?那是什么东西?

    裕禄脸上疑惑不断,粟螺则依旧先一步察觉了文公叔话中玄机,天武,莫非是那传说中的悖天武者?

    “不错,狄邱便是天武者,只要我家主公掷出死战令牌,狄邱便可恢复天武真身退敌,然而这一招只可用这一次,故而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贸然使用。”

    听完文公叔的话,裕禄心里不禁好奇起来,自己修习外功数载从未听说过还有什么天武者一说法,于是他把疑惑地目光投向了粟螺,可哪知,粟螺正一脸惊恐地盯着狄邱,仿佛欲言又止的双唇开合不定。

    “粟螺姐,你怎么了?”

    “... ...天武再造工程,那可是存在于传说之中,被称作万恶之源的产物啊。”

    裕禄还没弄明白粟螺话里的意思,文公叔便立马说道。

    “不错,狄邱便是天武工程的结果之一,当初第九世廉玉皇将其长子送予昊天为质,昊天魁成君为彰大国气度便也用我家主公做了交换,狄邱代表我昊天战将的威严自当要具备一流的素质,而其天武者的身份便是这素质的证明。”

    “我说的不是这个!”

    正当文公叔滔滔不绝时,粟螺突然打断他,说道。

    “悖天武人之所以冠名悖天就是因为其不合大道律法,武者之间本流传着天武人的巅峰称号,只是数百年来未曾有一个天武人诞生,昊天本是强武国度,也不知是哪一代皇帝如此贪婪,竟挑选大批的武者去实验,凭着炼金术,唤灵术这等偏门功夫把武者改造成传说之中的天武人,死了那么外功高手,最后成功的,不过寥寥十数人,悖天武人根本就是武者的耻辱!”

    “幼稚!汝竟信传言以为真,若天武人真应由自然修行而成,那数代武者的尝试该作何解释?一代又一代的苦心修行终成泡影,还把重担交给子嗣让他们去追逐不可能的妄想,这自欺欺人的传说也只有你这般天真幼稚的人才会信以为真!”

    “可是... ...”

    “够了!如今世间没有悖天武人之说,只有天武!我们今日所议也并非此事,你本应心存侥幸,若非狄邱是天武人,怕我们是根本度不过这一关!此事到此为止,我要交代尔等如何布放听风谷。”

    粟螺不甘心仍想说些什么,然而文公叔不给她开口多说的机会,在怒吼了一通后,这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马上发问道。

    “这听风谷里,可否有第二个入口能到此处?”

    文公叔话题一变,粟螺的话立刻就被噎了回去,事有轻重缓急,对于天武人粟螺自有其不容动摇改变的主张,然而眼下击退猛鬼军营才是头等大事,既然文公叔已经问话,粟螺思考片刻,随后摇摇头说道。

    “带你们走过的小路是通往这里唯一的道路,除此以外再无途径可到达这里。”

    文公叔点了点头,他突然走到屋中窗户旁,举起油灯对着窗外风景晃了几下,然后又一脸心事般折了回来,说道。

    “四围峭壁不足十丈,若猛鬼军营真想奇袭而下绝非是不可能的事,此处形若布袋,既可凭小路拒敌,亦有被敌扼住退路之险,如此一来除了守住这里,还要避免进出的小道落入敌人掌中才行。”

    一边独自喃喃,一边暗暗算计,不多时,文公叔的眼里灵光一现,老人犀利的视线扫过众人,突然说道。

    “狄邱,你同这男娃守在主公身边,那边的泼妇,你与我到小路退敌。”

    “你叫谁是娃娃?老子都十七了!”

    “你敢叫老娘泼妇?信不信把你的老鸟剁了喂鹰?”

    “收声!届时魉郃势必会兵分两路,一路小路佯攻,一路从天而降直扑主公,小路一侧即是佯攻,那八门将阵应足以对付,而另一路则极有可能由魉郃亲自带队,倘若真是如此那就非得是天武状态下的狄邱方能对付。”

    文公叔说完话,粟螺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双手交叉胸前吊着嗓子讽刺道。

    “听你的口气退敌的都是你们的人啊,那我们姐弟俩干什么?给你们倒水捶背吗?”

    “哼,我到希望如此,只不过我用八门将阵退敌时不便行动,需得有人护卫才行,而我家主公与你弟弟用了传音诀,留他下来是为了方便与主公的联系,至于如何退敌便不用他操心了。”

    听了文公叔的话,裕碌本想回口大骂,然而仔细一想自己的实力跟狄邱和粟螺姐都是差了老大一截,想来这么说他也并非没有道理,于是他强行耐住性子,嘟囔了一句。

    “交待完了没,交待完我可就睡觉去了。”

    文公叔捋着胡子摇了摇头,然后话也不说的对裕碌摆了摆手让他出去,裕碌翻了个白眼摔门而出,快步走入了那夜幕深处的宜花园,留在屋里的粟螺皱着眉头也准备退场,不过临走之前,她突然站在了门口背对屋内,然后以近乎威胁的口吻说道。

    “我们姐弟二人既然答应了你们,自当会全力奋战,但如果让我知道你把我们当成弃子而至于不义。”

    粟螺的脸微微侧向文公叔,散发着阵阵寒意的双瞳狠狠地瞪着老头子。

    “我就算是死,也要让你们三人一起陪葬,记住我说的话。”

    说完,粟螺甩过头,也离开了小屋。